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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两天后,这件事因为涉及多个明星,所以被推上了热搜,沈路箫看着自己的“路灯”和别家粉丝撕得那么厉害,不觉想到就算自己被骂,也不能牵扯到粉丝。

再说了,他早已过了玻璃心的年纪……

沈路箫一阵心悸,顺势想到了公司,再怎么也不能拖累了止叔和邢姐他们。

他暗自下决心,这种事情避无可避,只能尽量把公司撇干净,邢晗青对他有恩,焦止一直很照顾他,没必要让他们为了自己大动干戈。

可是焦止并没有告诉沈路箫后续该如何处置,只说让他不要再露面,他也不好继续添乱。

为了避风头,沈路箫没有再去找过令一淙。

他默默掏出了手机,视频电话里是令一淙的半张俊脸,看背景令一淙已经回了家。

沈路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令一淙的家,心中的疑惑随着打量来越多,这里不像是令一淙长居的地方,耽看起来又不像是一个人居住的。

眼前一晃,沈路箫突然注意到了令一淙坐的那个窗边,他一一审视这个房间,突然被旁边桌上的那束花吸引了眼光。

沈路箫眼里都是探究,毫不掩饰地被看进了令一淙的眼里,令一淙顺着沈路箫的目光,发现了那束沐浴在阳光中的花,神色慌乱,连忙用身体挡住。

“诶你看这个好不好看?”令一淙指着门外的那棵梧桐,试图转移话题。

谁知道沈路箫这只鱼不上钩,当没看见似的,反而迎来了沈路箫的抱怨:“你挡什么?你家的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沈路箫眼珠子转了转,探究似地盯着对面的人看。

令一淙见状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才无措地摆了摆手,打着哈哈道:“没什么……哈哈,你听我说……”

“哥!你说些什么呢?”外面传来一个清冽干净的声音,隔着手机听不太清。

令一淙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转头不悦地往一旁看去。

“你怎么还躺着?外祖叫你吃饭!”这次沈路箫听清楚了,是女孩子的声音。

只是,颇有些耳熟。

沈路箫听着略有些耳熟的声音,静静凝视着令一淙:“嗯?”

令一淙摆了摆手耸拉着耳朵,忙朝一旁喊到:“行了,季殊雨你给我过来和你路箫哥打声招呼。”

接着季殊雨的脸就映入了视频框,倒是把沈路箫吓了一跳。

对面的女孩子有些幽怨的看着令一淙,眼神中充斥着不悦,随即又转头,兴奋地看着沈路箫:“路箫哥好!”

女孩甜甜的一笑,在窗外透过阳光照耀下,显得温柔且岁月静好。

沈路箫放下警惕,对着季殊雨笑了笑:“你好啊!”

令一淙突然一把抢过手机,把季殊雨一推,冷笑着向季殊雨说:“行了,出去告诉外祖,我待会儿吃。”

待季殊雨的声音从房门处彻底消失,令一淙才又转头,看着沈路箫,眼神幽怨:“你都不对我笑的……”

沈路箫见状,心中一落,这样的笑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从前的他自己,或许也是这般吧。

不小心把电话一挂,眼底这才浮现出一点轻微的笑意来。

这时刚暗下去的屏幕又开始跳动,有个电话打过来,他伸手迟疑地按了接听:“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路箫啊,我是丁大爷。”

自从那次丁大爷把他救了,两人就经常来往,有时候沈路箫外出,看到适合丁大爷的食物也会给他带回来,丁大爷有时候亲手做的一些饭菜,也会给沈路箫端一些来,还边放边念叨:“跟你说了少吃一点外卖,不健康……”

丁大爷说沈路箫像他的外孙,整天忙的团团转……

“还在吗?”

沈路箫这才回过了神:“啊?丁大爷好,我在的,有什么事吗?”

“哦,我最近做了一个新捏蛋卷,你来尝哈不?”

大爷声音透着种不同往常的兴奋,沈路箫隐隐听见有人声,疑惑地问道:“您那边有客人吗?”

丁大爷高兴的说:“我外孙女和外孙来了”,停顿一下又说,“你别见怪哈,快来哈,待哈儿饭菜凉了。”

丁大爷挂了电话,看着走下楼的孙女:“你哥呢?”

他撇了撇神情恹恹的孙女,吩咐到:“你给我小心点哈,待会有个客人。”

他见令一淙还没有下楼的意思,一时怒火中烧,又向楼上走去踢开了门……

沈路箫慢慢的走出了门,往旁边那幢居民楼的林子里晃去。

据说丁大爷是因为舍不得林子……

今天丁大爷心情很好,往日除了他上班的时候,几乎见不到丁大爷,今天或许是他亲人到访,这才心中欢喜,也算是疼自己了。

沈路箫心中涌出一股暖意,不由得看着这天光,阳光透过枝丫稀稀疏疏洒落,他抿唇轻笑了起来。

林子外的小道不消片刻就走到了头,沈路箫顺着巷子的尾巴拐进了另一条石板路,路途尽头是一座小院,面积不算多大,但是在这闹市之中也算是别具一格。

他顺着小路轻轻进了幽静的小院,沈路箫一萧如往常般看了看院子边上的花草绿植,眼神却在接触某样东西的时候硬生生顿住了。

沈路箫突然发现,在绿植边上,丁大爷晾衣服的细绳上,挂着一件颇为眼熟的衣裳,一件印着“x”图案的卫衣。

他不由得蹙眉,低头略微一思索,又往门口进入,刚看清里面那个女孩子的脸,就呆在了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动作才正确。

里面的女生一脸懵,迅速瞥了沈路箫一眼,敞开了嗓子朝楼上喊了一声:“姥爷!”

沈路箫没说话,思忖了片刻,这才轻轻朝着楼上喊道:“丁大爷!”

楼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即头发斑白的老人飞一般地从楼上蹿了下来:“路箫来啦?待会儿吃饭。”随即闪进了厨房。

沈路箫刚要转身去厨房帮丁大爷,令一淙就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楼梯口。

令一淙和沈路箫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他刚看到沈路箫,眼神一凝,随即小声叫了一声:“路箫……”

沈路箫看着他的白衬衫的领口大开。一时觉得没眼看,轻轻朝着令一淙的脖子扫了几眼,云淡风轻,却颇有些威胁的成分在里面。

沈路箫心想: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

丁大爷从厨房走了出来,见两人面对面不说话,又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眼神在两人身上滴溜溜地转了转,装作没看到两人的脸色般,招呼吃饭。

令一淙脸上戏剧性的发生了变化,连忙朝着楼上跑去,见令一淙的房门关上,这才笑着对沈路箫说道:“不好意思,见笑了,那是我外孙令一淙。”

沈路箫垂眼遮掩下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和满腹的疑惑,笑着对老人说:“大爷,听说您这次的蛋卷尝试的新方法,我倒要来试试了。”

丁大爷见状,拍了拍脑袋大叫:“等会儿,我现在去端,还热乎着呢。”

丁大爷走进了厨房,令一淙也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沈路箫逮着令一淙坐在桌边,他凝视着令一淙,沉默里有千言万语。

沈路箫看着满屋的东西,一时搅得是世界失了色。

“令一淙,你怎么在这儿?”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令一淙笑着小声道:“你不知道吗?丁大爷是我外祖父。”

沈路箫轻轻扫了他一眼,眼神意味不明。此前,令一淙从未对自己说过他的家事,他往前的所有生命时光,就像个不可触碰的禁忌一般,除了网上板板正正地登记的东西可以查到外,其他的沈路箫一概不知。

丁大爷端着一盘黄灿灿的蛋卷来到了桌前,见两个人气氛有些奇怪,疑惑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

话还未完,就被季殊雨拉到厨房,丁大爷两眼瞪着季殊雨,声音带上了些嗔怒:“你这是干什么?”

季殊雨:“嘘——外祖你小声点儿,他俩先前认识。”

丁大爷满脸的怒容变为疑惑:“他俩认识?”

季殊雨喊了一声:“呵,岂止是认识,”她说着声音顿了顿,迟疑地看了眼姥爷,这才缓声将未说完的话一并告知,“路箫哥是我哥男朋友。”

丁大爷顿时头遭五雷,欲倒下,季殊雨连忙扶住他:“您怎么啦?可别吓我呀。”

丁大爷低声回说:“让我缓一缓,去,给我倒杯水。”

一杯水渐渐入腹,他才缓过来:“令一淙这崽子老子砍了他,看他还敢欺负人家路箫。定是这兔崽子胡来,路箫这么正经一孩子,怎么就随着他胡来了?”

季殊雨见此情景,简直叹为观止,心道:“到底谁才是你亲外孙啊?”

她看见她外祖父走到门口,怒气冲冲,然后怔在了门口。

季殊雨连忙跑去看,就看到令一淙夹起蛋卷,笑着送到了沈路箫嘴前:“你尝尝。”

沈路箫瞟了他一眼:“我自己会吃,唔……”

令一淙直接塞到他的嘴巴里:“吃吧。”然后捧着他的头,咬住了还露在外面的半截蛋卷。

沈路箫看到门口的人影,连忙推开面前的人,令一淙见沈路箫脸色不对,低声询问:“怎么啦?”

沈路箫往门口那边示意,他顿时发现……

“那个,外祖啊,我……哈哈”

令一淙不知该说些什么,脸色一白,连忙转过身去,背对几人 。

沈路箫随即红着脸低头。

丁大爷又悠悠转回厨房:“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哈……”

沈路箫有些怅然,整顿饭都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他老感觉到丁大爷的目光似有若无盯着他。

全桌只有季殊雨正常点,正忙着和她男朋友打电话。

沈路箫的脸一直浮着层薄红。

忽然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令一淙发的:“你脸有些红,怎么啦?”

沈路箫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他没回答令一淙的话,饭后不过一会儿就走了。

他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得这么麻烦?”

抬头一见撞了人,连忙退开,低声道歉:“对不起!”

慌乱中莫名觉得有些熟悉,顺着那人立在自己身前的影子往上看,蓦地对上一双含笑眼。

沈路箫心里一咯噔,顿时怔在了原地,脑海中只有这一张熟悉不已的脸孔,与曾经多年前记忆中的稚嫩脸庞缓慢重合。

沈路箫一度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地如此突然,就算是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想过会再联系,沈路箫甚至知晓了他的志愿院校,专门填到了其他城市,谁也不愿意见谁,当年的怨怼早已经被冲淡不少,只是剩下的那些情感,莫名有些微妙罢了。

沈路箫不得不承认,这人和自己有些渊源,他更加不能否认的是,自己仍旧没有办法完全不受他干扰。

电光火石,时间不过流过几秒,沈路箫却已经将他如今的样子都细细用眼睛描摹了一遍。

那个人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变,还是当初那个男孩,但身高却长高了不少。

对面那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沈路箫,他也怔在着原地:“沈?路箫!”

他似乎有些犹豫,脚步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但那一声名字却仿佛包含了太多感情。

沈路箫的眼眶不由得泛红,他不知道到底什么面对这个人。

沈路箫压下心中的一切情绪,喉咙发紧,当年的事情一帧帧走马观灯般在脑海中刻意播放,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又显得苦涩无比,他念出那个很久不曾念出的名字:

“谢书翌,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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