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令一淙在门缝下面找到了另外一页纸,这才拼成了完整的叙述:
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
我记得他喜欢了我三年
我追了他两年
可是最后
我们分开了
那年初春是缘分的开始
他借春风送给了我四个数字
说那是他赠与我的春夏秋冬
后来在他喜欢我的第三年
窗外的秋天再不闻桂香
在我喜欢他的第二年
窗外的池塘再没有开出荷花
后来我明白了
我们之间只有四季
我们能够度过的时间只有四个数字
桂香盛满他的离开
荷花控诉我的惨白
十年间我们一切颓败
严冬遍地都是雾霭
雾霭是结束的表白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这些字都代表了相应的数字。
沈路箫忙去看门下的密码,是个六位数的。他略加思索,跃跃欲试。
令一淙皱眉拉住他:“你想好啊,只有两次机会了。”之前令一淙有尝试去解开过一次,不过没有成功。
沈路箫蹲在地上,借着周边的光仔细观察:“缘分的开始吗?”他心中隐隐有猜测,是密码的开始吗?和结束遥遥相对。
“一淙,我们得注意一下数字四,它出现了好多次。”
“春夏秋冬代表什么?哪四个数字?”
令一淙低声问。
其他人都离他们有点远,两人这才有时间去思索。
“桂花是秋天吗?秋天是数字几?”沈路箫自言自语。
“这个女孩子没有说那四个数字是哪四个啊?我感觉我头要炸掉了路箫。”令一淙有些崩溃地靠在沈路箫肩上。
“她没说就当1234来说。”沈路箫推开令一淙,有些严肃地回答。
“那秋天指的是哪个数字?”
“3。”
“你确定吗?”令一淙疑惑。
“那荷花是几?”
“要看荷花是对应的哪个季节了。”
“我好像知道了,可是差一个数字。”沈路箫皱眉看向令一淙,眼睛闪烁着,令一淙忍不住想要亲吻他。
可是这是在拍摄,那边那么大一个摄像头,令一淙只好忍着,只是用手拍了拍沈路箫的头。
“432104,试试?”
沈路箫缓缓输入,就在两人屏息以待的时候,门开了。
令一淙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路箫,随即紧紧抱住了他,惊讶道:“路箫!真好,你可真聪明。”令一淙拉着沈路箫到了门外,令一淙又恢复了人前的冷漠,他悄悄捏了捏沈路箫的手,他只愿意将自己的温柔给值得的人。
夏末瑶连忙跑上前来询问:“咦?你们怎么这么快啊?”
沈路箫看了令一淙一眼,脸上稍微有些薄红泛起,他连忙偏头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避开夏末瑶探究的目光。
他恍惚地解释,模棱两可:“其实主要是克服对于黑暗的恐惧。没什么其他难的。”
“路箫哥!”沈路箫看着飞奔而来的人,一时有些错愕:“叶严?”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笑着看向来人。
“我来这边看看啊,江定桉今天过来看看节目进度,我听你在这里,就央他带我一起来了。哦,对了,他还要我告诉你们一声,今晚回去记得去我们家吃饭啊。”叶严笑着回答,眼神里盈满了阳光。
陆印枫从一旁走过来,要不是叶严,他还在休假好不好,也不至于被江定桉那家伙叫来这里,虽然他确实有打算回来。
“哟!叶严啊,你家那位有叫我吗?”陆印枫笑着打量几人。
叶严的脸刷的红了,强作镇定:“呃……我不太清楚啊,他没和我说,要不……你打电话自己问他?”叶严在话语上扳回了一局,抬头看向陆印枫,把后者的话噎住了。
沈路箫这才发现叶严的精明,完全不是那种被欺负的性格。
令一淙已经和导演说好了,助理这才开车将几人载走。沈路箫看着行驶的方向疑惑地看向令一淙:“今晚聚会你不打算去了是吧?”
令一淙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沈路箫复杂地看着令一淙闭上的眼睛,这种感觉又来了,他始终抓不住令一淙的变化,总感觉他对自己忽冷忽热,而两人之间的关系,时而近时而远,抓不住,他心里莫名难过起来。
等沈路箫醒了过来,就注意到了面前离自己很近的眼睛,他看到令一淙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里盛满了星星:“路箫,我不想去聚会,我只想和你一起,你不用感到自责的。”说完按了按沈路箫连睡着都皱着的眉头,又反手握住了沈路箫的手,十指相扣。
“哦。”令一淙拉着沈路箫埋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有漫上耳朵尖的薄红泄露了他的情绪。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助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识趣地下了车,借口去上厕所。
令一淙低头靠近沈路箫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唔……你干嘛?”沈路箫声音有些闷。令一淙轻笑一声:“不干嘛。”说着连忙将一旁的外套罩在两人头上,接着抬起沈路箫的头轻轻啄了下他的唇。
沈路箫快被热疯了,却不甘示弱地回咬他,令一淙顺势进入了沈路箫的唇缝。
黑暗中沈路箫瞪大了眼睛,又在瞬间沉溺进了令一淙带给他的温柔里。
直到后来,两人都低低地喘着气,令一个在沈路箫耳旁呼气:“箫箫,今天我想……”沈路箫这才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反应,一时羞得脸通红,咬牙切齿般拒绝:“不许说!回去再说这件事。”说完就从外套里面钻了出来,挪向了另外一边。
……
沈路箫打算回去换换衣服再去,但就在他打算出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慢慢说。”言讯在电话那头似乎已经开始哽咽了。
“路箫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先别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
一阵沉默后,言讯回答:“林启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沈路箫开门的动作一顿:“什么?”其实他之前就感觉到了言讯和林启之间气氛的怪异,但是他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他感觉林启就像是一块捂不化的冰,但是每次他看到言讯满眼欢喜,就每每不忍心去提醒他。
如今看来,其实早有预感。
“你先别急,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这里去等我。我马上来。”
沈路箫把位置发过去,刚好在江定桉家周围,如此他过去也方便。
那条街道上面正好有一家咖啡馆,沈路箫找到了叶严躲着的那个角落,他仍旧遮遮掩掩,幸而这个店里面的人少,他走到桌前,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那些什么大道理都显得没法说出来。
言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红了一圈。沈路箫缓缓坐下,低声询问:“怎么样了?”他一直把言讯当弟弟的,不禁有些担忧。
言讯戴着口罩,眼睛却又泛出一层晶莹:“路箫哥我……”
本来今天林启是找到了言讯的,但是后来言讯发现他闷闷不乐,直到上了回市区的车,林启才转头看向言讯,冷漠地盯着言讯:“言讯,我们该分开了,似乎不太适合在一起。”言讯眼睛里的光瞬间就暗了下来,呆呆地问他:“为什么?”
两人都没有拐弯抹角,林启往旁边挪了一点远离言讯:“当时我们说的是试试,如果我碰到了喜欢的人就分手的,况且……算我对不起你吧。”
言讯的情绪早就压不住了,他颤声问林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其实从未……对我动过心?”他知道当时林启追他是有目的的,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林启沉默地听完了言讯的质问,无动于衷,这就是在默认吧。
“所以分开吧,再在一起已经没有意义了。”林启冷冷回答。
直到最后下车,他也只是直直下车离开,未曾多停留一秒,徒留言讯在原位上坐着发呆,待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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