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越聚越多,天色已如同黑夜,闪电张牙舞爪落下,雷声滚滚。
释迦从地上爬起来,他退到包围圈之外,仰头看了看浓云密布的天空,俯视着江客问:“卓怡嘉的案子查了这么久又有什么结果?你不还和当年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逆天改命?你这是痴人说——怎、怎么会这样?”
话说了一半释迦忽然变了,他重新看向天空。
球形雷暴越聚越大,但并没有向四环外的地方降落,而是在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移动,只眨眼的工夫,那道雷暴就笼罩在了市公安局上空。
天雷并没有降罚卓怡嘉。
释迦目眦俱裂,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他眯了眯眼睛,咬着牙看向江客,杀意渐渐从眼底浮上来:“你真是疯了。”
江客在连片的枪响声中扶着长刀慢慢站起,血一股一股地顺着他苍白的手臂淌落。
“轰隆——”
球形雷暴击落,正打在江客身上。
江客不堪重击,膝盖重重磕在了地上,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抬眼看向释迦,反问:“你以为会怎样?——天道降罚,卓怡嘉魂飞烟灭,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你指使他们做了些什么?”
又是一道天雷降下。
大地都在震动,江客跪在蛛网裂痕正中,岿然不动。
与此同时,在徐泽家的客厅里。
卓怡嘉从惊吓中缓过来,劫后余生的她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不断远去的天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哑着嗓子问:“天、天道不是要降罚吗?它怎么向北走了?”卓怡嘉看向齐州,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齐州盯着雷暴一言不发。他在思考的时候表情很像“扑克脸”——旁人无法从他脸上具象化出他的任何思绪。沉默片刻,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卓怡嘉的衣领。
把人拎到自己面前,细细看了几眼,齐州心下了然。
残害生灵的生物身上会产生怨气,天道也是根据怨气来锁定惩罚对象,但卓怡嘉的身上干干净净,显然有人将她的冤魂转移走了。
“江客把你的冤魂引到他自己身上,天道自然不会降罚于你,你仔细想想浐灞町之前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江客?”齐州说。
“之前在酒店见过。”卓怡嘉回忆,“我以为他要杀——原来,原来......”话说到一半她停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江客为她做了些什么,原来他说不会杀自己就真的不会杀自己。
卓怡嘉眨了眨眼睛,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流淌下来,她转头看向窗外,闪电撕破黑暗,就像是江客在帮她撕破释迦的假面,让她看清了隐藏在释迦伪善面具下的丑恶嘴脸。
齐州把卓怡嘉丢下,转身朝外走,他的脑海里闪过江客说话的片段——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
凤凰的话很少,但字句都是真心。
齐州悲喜交加,一颗心又被堵得酸涩难受。
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齐州摸出来划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奚菀声嘶力竭的吼声:“齐州你他妈死哪去了?你老婆快被你创建的那个傻逼天道和那群猴子打死了!”
·
市公安局,奚菀匆匆赶来。她甩掉高跟鞋,双腿立刻幻化成一条水桶粗的蛇尾,接着,她像青蛙一样用两只胳膊撑在地上,蛇尾猛地弹起,朝还在不断扫射的特警们拍去。
眼见着那群人要被砸成肉泥,突然,蛇尾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下,在空中定住,一阵大风卷起,蛇尾急速缩短、变形,最后消失在一片尘土中。
等烟尘散去,齐州的剪影清晰起来。他仍是一副人类扮相:衬衫的扣子被扯开,露出精壮的肌肉,右手手臂处的布料已经被蛇尾蹭破,劲爆的小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齐州收回手,扭头朝奚菀狠狠地瞪了眼,骂了句“蠢货”,尔后迅速转身,双手抓住两只武装特警的后脖子肉,轻轻松松提起,扬手往旁边一扔,只听“咚”的一声响,那两名特警的身体砸在三四米远的路面上。
用同样的方法扔出去六七名特警后,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齐州快速冲进去,一手抱起江客,另一只手反掌向上,挡下第三次降落的雷暴。
冲击波像波浪一样扩开。
齐州无名指压在食指上,结金印,向上一推,金光大起,一枚“卐”字高速旋转着放大,硬生生把压下来的雷暴打散。
乌云顿时消散开来,一切都归于平静。
齐州双手抱住江客,急声呼唤。他只感觉好似抱了一段冰雪在怀中,江客的身体冷得厉害,齐州用左手手臂将人托起,右手掌心抚上了江客沾血的脸颊。
江客艰难睁开眼,瞳仁长时间没法聚焦,好容易看清眼前人是齐州,他微微弯了一下眼睛,伸出沾血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齐州的下颌,“你怎么才来?”呼出的气息冰冷潮湿,就像寒冬的早晨弥漫在森林中的雾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齐州把江客狠狠揉在怀里,偏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江客的鬓发,就像托起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小心翼翼把江客护在怀中,脚步沉稳地朝外走。
走到奚菀面前时,齐州止了脚步,他冷冷扫了奚菀一眼:“我那会儿要是不拦你,你是不是打算把那群特警拍成肉泥?”
奚菀身上穿的小黑裙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她随手扯了件特警的衣服披在身上,拢了拢头发,啐了一口说:“一群傻逼,弄死就弄死,丫睁着眼睛就朝江客身上扫射,不就是个天谴,我五千年就受过,没什么大不了。”
齐州敏锐地捕捉到奚菀话里的信息,他眼睛微眯,问:“五千年前你因何受天谴?”
“啊?”奚菀自知失言,她眼神闪躲,瞄了眼在齐州怀里昏睡的江客,咳嗽一声,耸肩,“没什么。”闻言,齐州挑了挑眉,他盯着奚菀,唇边又挂了他常有的微笑,“对我你能撒的了谎?”
奚菀连忙闪身躲到齐州身后,她抬手推了推齐州,踮起脚隔着他的肩膀看江客,催促道:“你快替你老婆疗伤吧,周建明个狗逼一枪打穿了他的心脏。”
“你瞎吗?”齐州睨了奚菀一眼,说着将自己的左手从江客的衣袍中伸了出来。
只见他的食指指尖盛开着一朵娇小的红莲,莲花被一团金光包裹,灵力正源源不断涌出。而在江客的眉心,与齐州指尖莲花相对的,一朵更小的莲花花苞慢慢绽放,凤凰刺青闪动着金光,他身上的弹孔开始肉眼可见地迅速愈合。
奚菀瞳孔骤缩,她砸吧砸吧嘴,伸出手就想去触碰齐州的手。
齐州躲开,皱眉道:“干什么?哥有老婆,看归看,别动手动脚。”
“本生轮转无畏印......”奚菀喃喃,“江客这伤受的值。”
·
燕城圣安私人疗养院。
仲夏清晨的微风吹动白纱,将阳光带进了宁静的高级病房,窗外鸟啼不断。
江客整个人都陷在雪白的被褥里,他还没有清醒,眉头紧皱,额头布满密密的汗珠,小刷子似的眼睫微微颤抖,仿佛正在经历梦魇的折磨。
梦里是像死亡一般的静谧深潭,江客在水中泅游,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膝盖终于重重地磕在潭底。刺骨的寒意从膝盖处涌至全身,江客哆嗦着俯下身,看到了潭底冰川下齐州的尸体。
......
江客猛地睁开双眼,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钻入眼瞳,他不适地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手腕被人拉住。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不容分说地抠开他紧握的拳头,然后伸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江客偏头,看到了齐州那张俊朗的脸。
“梦到什么了?”齐州摩挲着江客纤细的手腕,轻声说:“满额头的汗。”
江客静静地盯着齐州,漆黑的眼瞳如同一片死海,梦魇里的景象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慢慢褪去。
过了一会儿,江客找回些许神志,他移开目光,摇了一下头,幅度小得几乎不可察觉,“没什么。我睡了多久?”
见江客不愿意提,齐州便不再多问,他伸手替江客把搭在额头汗湿的乌发拂开,说:“没多久,也就十天吧,再躺几天就腌入味了。”
“......”江客扯了扯嘴角,他看了齐州一秒,挣扎着就要起来,“我要去洗澡。”
“你还这么虚弱怎么洗澡?我开玩笑的,你没味儿,就算有味儿也是香的!”齐州摁着他的肩膀,不许他起身,“我待会给你擦身子。”
“......不需要。”江客整个人都陷在被褥里,乌黑柔顺的头发铺在枕头上,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喝点水吧。”齐州笑了笑,他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拧开瓶盖,用软头的滴管吸饱水,然后慢慢滴在江客冰冷的薄唇上。
就这么喂下去了三四管糖水,江客偏头,表示自己不喝了。他把嘴唇的水渍一点点抿掉,开口问:“浐灞町的案子怎样了?”
齐州说:“疫苗已经送到第四人民医院了,大家都已注射,除了死去的五个建筑工人、徐泽、洗浴中心的那个女生,剩下的人都救回来了。”
江客点了点头,他觉得还是有些疲倦,于是轻轻阖上眼,“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齐州没动,他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重新握住江客的手,轻声说:“你睡,我在旁边陪你。”江客侧过头,没同意也没拒绝,被齐州握住的手也没有抽回。
阳光照射在江客雪白的侧脸,从额头,鼻尖到下颌形成一条锋利的轮廓曲线,乌黑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覆落在眼睑。
江客这样的举动在齐州这里被解读为默许,甚至是无声的接纳。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想到:试问戒备心如此强的凤凰怎么会把自己脆弱的咽喉毫无防备地展示给他呢?因为凤凰还深深地爱着他!
齐州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地忘乎所以。他凑上前,在江客耳边说话:“你睡着了吗?没睡着就让我亲亲你,睡着了我也亲——”
闻言江客立刻睁开眼,他拧眉把齐州推开,冷着脸问:“齐先生,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便这样冒犯我,你猜你前妻会怎么想?”
此话一出,齐州只觉有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浇得他透心凉。他这才反应过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向江客提过一句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
“咳,那个……”齐州甚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本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的原则说:“亲爱的我错了,等你出院了,榴莲遥控器搓衣板我都跪一遍……哦还有婚礼,婚礼得重新办。你想要哪种婚服?中式秀禾服还是西式婚纱?结婚证民政局要是不给发咱就去找月老,让他给咱们用红线织个本子,先说好我是家主我名字要绣在上边啊。”
江客沉默地看着齐州,乌黑的瞳仁没有丝毫波动。
他在等一个答案。
预收《错撩博导后我跑路了》
文案如下:
唐鸿第一次见到卞华是在城东的那家gay吧。
男人裹着染坊似花花绿绿的灯光走过来,就那么惊鸿一瞥,唐鸿觉得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有着落了。
脑子一抽,嘴一欠,吹了个口哨壮壮胆,转眼就挡在了男人面前。
借着酒意死皮赖脸问人家要联系方式,结果被男人提着领子扔出了gay吧。
第二次见卞华是在宾大的校园。男人开着一辆黑色奔驰G65在红楼前的林荫大道上行驶,一只手搭在降下来的车窗上,眉眼带刃,分外好看。
于是唐鸿再一次见色起意,穿着实验服就上去碰瓷,躺地上说什么也要男人留个联系方式,结果再一次被男人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两次败北的唐鸿越挫越勇,打算对男人开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糖衣炮弹的追求模式。
但没过多久,唐鸿震惊地发现,卞华成了自己的博士生导师!
——要带他做项目,给他发补助金的那种!
唐鸿:“……”
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唐鸿决定放弃。
开组会,唐鸿把自个儿缩在桌子角落,和卞华隔了一个对角线。
做实验,唐鸿自动和师姐师哥绑定,反正坚决不制造和卞华单独相处的机会
外出考察,当地农家只有一间空房,唐鸿抱着睡袋往院子里的稻草堆走,但半道上被卞华斜刺里伸出的手拦住。
男人冷了脸,一双手死死抓住他,嗓音低沉:“撩了我就想跑?”
“看惯了沧海桑田,想在你心里寻一处永不凋谢的玫瑰园。”
沉默寡言闷骚型土壤学家攻×嘴欠皮痒三好青年博士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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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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