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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汴之梁别开目光,清清嗓,指节扣响木门。

在闻辞转过头的瞬间,他开口:“闻老师,早。”

闻辞放下手腕,自然垂落一边:“早。”接着回身转了一下,像是在寻找,然后问他:“你有看到我眼镜吗?”

汴之梁走到桌边,放下早餐,一时惊奇:“你也不知道?”

“也?”闻辞微惑。

“是啊。”汴之梁回忆起昨夜的场景,解释,“昨晚见着你时,你便没戴眼镜,我还以为你知道。”

当然,他比闻辞更好奇这个问题。

闻辞坐下来,开始认真的复盘,凝神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好吧……我也是糊涂了。”

汴之梁坐到对面,给他倒水:“想起来了?”

他头次见着人喝醉了那么快就能醒来,又那么快又能醉倒,好像身体上有一个可供调节的开关,可醉成那样,竟然一点没吐,汴之梁不知说是佩服,还是感到新奇。

闻辞捏捏眉心:“抱歉,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我的荣幸。”

闻辞愣了愣,看向他。

“?”汴之梁也笑着看他。

奇怪的氛围弥散开来,因昨晚那点坦诚,两人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应该是在来的路上搞丢了,没事。”闻辞垂下目光。

一夜过去,酒意已消,汴之梁此刻也开始好奇,他昨天究竟去干了什么,昨晚的情况,似乎实在不适宜讨论问题,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问出什么不该问的。现在,大家思绪清明了,也不存在一时上头,兴尽口误的情况。

汴之梁开门见山:“听夏老师说,你昨天请假了?”

说完,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闻辞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是想问,我昨天是不是去见赵嘉鸣了。”

结果,闻辞挑破话口,没给他一点委婉的机会。

汴之梁还没反应过来,诧异留在脸上,转瞬即逝,他喝了一口牛奶,想了想,自语道:“原来他叫赵嘉鸣啊……”

那个衣冠禽兽的男人么。

名字也这么俗。

“不是什么秘密,我没必要遮掩。”闻辞落落大方,“他想直接通过校领导把我调回去,我知道后与他起了争执,毫无疑问动了手,我请假,是送他去医院。”

汴之梁听着听着,脸上缓缓画出个问号。

他看着对面那张脸,笑道:“你还会打人?”

“很意外?”

“很合理。”

说完,闻辞自己也有点想笑,两人咬着面包,顾自闷头傻笑。

“但是,这样不会影响你工作吗?”半响,汴之梁突然问。

闻辞显然被问住了。

其实他在动手时,根本没想这么多,他很少冲动,永远都行走在自己的规则范围之内,少有逾距,但当时,他脑中一片混沌,只想一拳糊在这个王八蛋脸上。

等意识回笼时,拳头上已经沾了鼻血。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两年前崩溃的自己。

与赵嘉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闻辞很重视,为此提前准备了很久,赵嘉鸣不喜欢去外边,他便准备亲自下厨,给对方一个惊喜。然而,打开门的那一刻,却在卧室里,听到了他这辈子想起来都会恶心至极的声音。

娇|嗔的回应,与物体碰撞的声响,当那个熟悉的男人嗓音响起,麻意在瞬间袭满闻辞全身。

他下意识只想逃。

可惜他多留了一步,但如今想来,他很感谢那一步。

隔着薄薄一扇门,闻辞亲耳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赵嘉鸣向小情人抱怨,自己多么难搞定,防备心重,在一起两年,都不肯让他碰。

闻辞无法去辨别,那是赵嘉鸣为了逗笑小情人的话术,还是真心所发,他再没心思去纠结真假。

背叛的话一旦说出口,名为真心的宝石,便再也无法拾起。

“小辞,我们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不是拉拉手看电影,成熟一点。”

“柏拉图只是用来哄年轻小孩的花招,你今年二十六了。”

成熟一点,每个人,都在叫他成熟一点。

有自己的坚持,难道是错误吗?

“闻老师?”一双手轻轻在他跟前晃,熟悉的温柔嗓音,把他从那天又拉回到这一刻的丽江,闻辞眼前的回忆画面,渐渐重叠成汴之梁的脸。

他晃神似的笑了一下:“啊,没事。”

汴之梁的脸,好像有一瞬安神效果。

“他不会动我的。”

这话说得绝对,令汴之梁隐隐生疑,也生出一丝探究:“你……还有底细?”

“我能有什么。”闻辞失笑,“人民教师。”

汴之梁怀疑地挑起眉。

闻辞无奈笑笑,放下面包:“大家都在一个领域处事,总不至于闹得太僵,对谁都没好处。”

他这样说,汴之梁自然不会再追问。

“他来南城也有自己的事,没太大问题。”闻辞擦擦手。

闻辞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似乎永远云淡风轻,礼貌而有分寸,汴之梁也曾好奇过,这样的人,到底会心属何方神圣,他实在不太有烟火气,叫人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一丝人味儿。

也像是缺了根情丝。

可直到看见赵嘉鸣,汴之梁的种种结论被推翻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被闻辞瞧上眼。

他到底哪里比不过这只孔雀。

叫闻辞连看他一眼都需慎之又慎。

“我能问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汴之梁端起杯子,漫不经心道。

他看着闻辞清空了盘子里的早餐,抽出纸巾叠成四四方方的小角,轻而缓慢地在嘴角点拭,又放下:“很庸俗,很平常。”

“他追我,我同意。”

他知道,闻辞明白自己想问的是什么,大概如他所言,只是一段普通人的恋爱经历,就像他曾经构想的那个闻辞,在恋爱故事里,本该拥有惊天动地的不平凡,可他却忘记,闻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拥有着世俗的眼光,这很正常。

是赵嘉鸣的失责,让闻辞背负上一段耻辱。

这不能怪他。

汴之梁认真地看着他:“你从前,喜欢他什么?”

闻辞突然失笑。

“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汴之梁善解人意道,他不想太为难闻辞,本身,这个问题也不太重要了。

他以前喜欢过什么,和他现在喜欢什么,是可以改变的。

年轻时喜欢阳光男大,年长些喜欢成熟温柔的男士,那不由自己决定,而取决于对面拿出怎样的条件。

闻辞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好这个问题。”

汴之梁无所谓地笑笑:“那就不用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们曾经的感情或许很好。”

风吹动窗框,吱呀一声,心也跟着响了一下。

闻辞少见地沉默。

“你以前,有没有玩过游戏?”他突然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题。

汴之梁疑惑,却仍点头:“当然。”

“我小时候喜欢玩超级玛丽,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是过关斩将,终于击杀库帕,解救公主那刻,一切的努力,只是为了最后那一瞬间的感官刺激。”

“对赵嘉鸣而言,我就是那个游戏。”

闻辞平静地叙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漂亮的履历,不错的学业成就,世俗意义上的社会地位,还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征服这样的人,你心动吗?”

他突然抬眸看着汴之梁,眼神流露出陌生的凌厉,有那么一瞬间,汴之梁差点以为他在逼问自己。

紧张的氛围,又猝然被他的笑容打破。

“赵嘉鸣并不喜欢男人,或者说,他不仅仅喜欢男人,拿下我,就像他买下一块名表,开一辆豪车,我能成为他嘴里得意的谈资,仅此而已。爱不爱的,你想太多了。”

见汴之梁迟迟不说话,闻辞打趣似的,似笑非笑:“怎么,心疼我?”

汴之梁不语地望着他眼角笑意。

“感情这回事,没你想的那样复杂,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决定好选择一个人的时候,本身就输了。”他顿了顿,“真心是违背人类基因学的。”

“那也会有基因突变吧。”

闻辞愣了,笑出声:“你敢赌吗?”他望向手里的杯子,“反正我不敢。”

汴之梁看着他,很想脱口而出,敢,我敢,你愿意看看吗?

可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大概是因为毫无实质的纸上谈兵,他没有底气让闻辞相信,他的感情,现下在闻辞眼中,不过是空中阁楼。

要让枯败的鲜花新生,不仅需要阳光,水源,养料,还需要很多很多爱。

楼下有学生经过,汴之梁看看手表,问:“今天上午没课?”

“最后一节。”闻辞喝了口牛奶,“不急。”

怪不得。

昨晚还敢喝酒。

风窜了满屋,窗台边桌上的一沓稿纸飞扬而起,片片雪花坠落,汴之梁眼疾手快,匆忙抓住几张,没让其飞出窗外。

屋内另一头堆积的乐器,吸引了闻辞注意,一支口风琴,一把玫瑰木吉他。

还有毫无章法,随意瘫在桌子上的许多白纸,在桌子的左手边,是一个书写板,上面密密麻麻挤着许多数字,有些头上有点,有些有尾巴,有些被圈起来了,想来是汴之梁记录的谱子。

闻辞侧过身,看着满桌凌乱问道:“这是你的工作间?”

汴之梁手里还握着大把纸页:“不算,我一般在家里工作,只是偶尔到这里来。”

他探出半个身子,将窗户偏拉过来。

“长时间重复某件事会让脑子生锈,我会给自己找点不一样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找灵感。”

“理解。”闻辞举一反三很快,“就像我也会在不同的地方看书,在卧室看不懂,到阳台就能明白了,实在不行,可以去公园。”

说到这儿,汴之梁突然起兴了,道:“你会不会自己写点什么?”

闻辞笑笑:“当然。”

“小说?散文?还是辩证性科研产物?”

闻辞被他的脑回路折服,微微撇眉:“没那么夸张,随笔而已。”

“看见什么,遇见什么,便写什么。”

汴之梁他已数不清,这是今天两人第多少次对视。

“都……”

“好了,梁老板。”闻辞站起来,拿走椅背上的外套,“我得走了。”

汴之梁想要问出口的话,堵在一半。

他站起来想要送人出门,一双手挡在两人之间。

“留步,梁老板。”闻辞依旧礼貌地笑着,“该工作了。”

步子就如此被掐断,汴之梁道了“慢走”后,人便匆匆离开,没一会儿,楼下传来几句交谈声,又匆匆消逝。

汴之梁估摸着时间,靠到窗台边,打开一侧窗户,微微偏头往下看,几秒后,闻辞的身影从小馆迈出来,他站在街道正中,披了满身晨风,眼神淡淡撇下,显得他整个人更薄。

光从他正前方落下,他抬起手,稍微挡了一下,拎着一盒鲜花饼,大步朝东边跨去。

不知怎的,汴之梁突然想到一句诗。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有情无情,谁又说得清呢。

.

闻辞回到家洗了澡,换了套干净衣服,把胡茬刮得精光整洁,看了眼时间,将将好。他带好教科书,顺便取了些新的罗汉果和金银花,准备带到办公室。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了手机查看讯息。

站在巷口,倏然愣住。

他望着汴之梁发来的信息,久久没有动作,一边读着那几行字,脑海里,汴之梁的语气就已缓慢浮现出。

他甚至能设想,汴之粱敲出这行字时,是坐在酒馆某个角落,怎样一盏昏暗的灯光下。

每一个人在追逐爱情时,都分外用力。

可惜,并不会有人懂得珍惜。闻辞想。

闻辞不知道昨晚喝醉后是怎样去的小馆,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去找汴之粱,一切现在想来毫无道理,他唯一能解释的答案只能是他在南城朋友太少,因为向芽的缘故,他短暂地和汴之梁熟悉了些。

作为一个糊涂的酒鬼,自然要找酒馆老板。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

汴之梁的示好,他不会看不出,也正因如此,闻辞才一次又一次后退,远离。

他不能保证别人的行为,那就要约束自己。

然而,事情却背道而驰的愈演愈烈,他几乎无法控制汴之梁的靠近,眼见那些爱意在每一个眼神接触中,淬炼疯长。

好像越远离,越汹涌。

他做错了。

闻辞犹豫一瞬,点开那串陌生号码,新建了名为“汴之梁”的联系人方式。

接着他返回短信界面,思考后,发出这样一条讯息:

【要不要我加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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