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智达微笑着解释道：“别担心，不是说这位姑娘的病无法医治，只是我感到这位姑娘身上的戾气太重，暂时不宜医治。在进行换血治疗时，苦是因为病人自身体内戾气太重，血气上涌，就会将有毒的血液反输入供血者的体内，导致换血失败。”
辛远没等班智达的话说完便急道：“大师可有化解戾气之法。”
班智达道：“我佛门最讲究的就是静休已身，你们若是没事，就随我们一路同行吧，早晚随我们一同诵经参禅，待我们凉州事了，便带你们入藏，那时这位姑娘体内的戾气或已化解。。”
恰那多吉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这下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聊天了，跟着伯父和哥哥一路闷死了，一天到晚只会打坐诵经。不过你们想听佛经还是找哥哥吧，他讲的佛经最精彩，就像讲故事一样。”
恰那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唐霜霜虽然对佛经没什么兴趣，但想到与其自已去找卓达噶瓦，倒不如跟班智达一道或许更顺利，便也不反对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但每次走不多远，班智达就招呼众人休息。辛远本以为是藏地佛教的规矩，但每次见他们只是就地闭目休息。他很是奇怪，便悄悄的问恰那，恰那说：“是你们中原的气候啊。我们一到你们中原就头晕无力，时间一长就喘不上气，所以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走了快两年了。”
辛远心道想必是水土不服吧，便不再多问。
旁边班智达道：“八思吧，恰那。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甘愿受那么多苦，不远千里的去往凉州吗？”他说的是汉话，似乎也是想说辛远和唐霜霜听。
八思巴行了一个佛礼道：“是应蒙古阔端王子之召前往凉州。”
班智达又道：“那你又知道阔端王子为何召我吗？”
八思巴回答道：“蒙古人武力强盛，想染指我藏地以久，想借道我藏地一路东去，攻大理，夺四川，直捣临安。他们看中伯父在藏地的名声和影响力想兵不血刃的将藏地收入囊中。”
辛远听到他们说起宋和蒙古，也静静听着，唐霜霜还是冷冷的，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班智达继续问道：“没错，我应召而来，在藏地人看来，我就会成为出卖吐蕃的罪人，你可知我又为何在如此年老，宁可背负一世骂名却定要应召前来呢？”
八思巴垂首道：“侄儿不知。”辛远却激动道：“对啊，为什么要听蒙古人的传召，要依附于蒙古人。难道甘愿做蒙古人的奴隶，任由蒙古人践踏你们的土地，奴役你们的百姓。”
“我大宋积贫积弱，也抵御了辽、金，蒙古人就算兵强马壮，我们也都在拼命抵抗，让他们也吃了不少苦头。你们是不是吃斋念佛念傻了。”
八思巴起身道：“不得对我伯父无礼。”辛远也觉得自已失态了，班智达平和的道：“不碍事，谁人又甘愿自已的家园被外族所侵占呢。可我们土蕃与大宋不同。”
“六百年前，松赞干布统一藏地各部，建立了土蕃王朝，当时的土蕃疆域辽阔，国力强盛。就连盛极一时的唐王朝都要将公主送入土蕃和亲。”班智达仰望天空，似在想象当年吐蕃的辉煌。“奈何之后的四百年间，各派势力各自为政。佛教传入藏地后，各族派又扶植自已的教派打压其他教派，各教派又因教义之别互相争斗。加之连年天灾瘟疫肆虐，土蕃早已分崩离析，藏地已是赤地千里。蒙古兵锋所至，必将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对藏人来说将是灭顶之灾，藏传佛教也将不复存在。”
八思巴走到班智达身边道：“伯父是想借蒙古人完成藏地的统一，保全藏人，保住藏传佛教的血脉。”辛远虽然内心并不以为然，但奈何并不熟悉藏地情况，也就无从反驳，只是在一旁气鼓鼓的。班智达点点头道：“我已老迈，日后统一藏地，弘扬藏传佛教的重任怕是要着落在你们兄弟的身上了。”
八思巴和恰那多吉一齐点头。唐霜霜突然道：“你把他们两个都带出来，是想让他们都做和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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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凉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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