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如今的成都府已不似当年在战乱阴云下的景象。成都本就是茶马贸易路上的重镇,随着当年逃离的富户重回城中,此时的成都府百业兴盛,茶馆酒肆林立,南北货物一应俱全,街市上人头攒动,各地口音混杂。热闹繁华的景象,即使比起京城临安府也有过之无不及。
成都似乎没有夜晚,各色彩灯亮起,如同幻境一般繁华美丽。人们通宵玩乐,斗茶、品酒、听曲、登彩船、观竞渡......各种玩乐,各种耍。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当时战场的恐怖,或者是他们选择了忘记,宁愿享受当下繁华泡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就有生意,也就有赚钱的机会。
唐霜霜和唐焰的比试就放在了成都府。
唐焰选择了唐门在成都的一家钱庄,自然是在唐临风授意之下而为。城中商户多需钱财周转,以月息四分的短期借贷居多。钱庄每月钱财进出流水数万贯,甚至以纸制交子为凭证给付,可见交易之兴盛,金额之巨。唐临风帮唐焰选择钱庄,自认为胜券在握万无一失,唐焰只需为钱庄和商户居中撮合,从中抽取佣金,一月何止赚取千贯。
唐霜霜则在成都府中举目无亲,辛远虽是成都人,却只有几个穷亲戚。唯一认识的是离开唐家堡时,唐烈火介绍的一位作坊主,本是为唐门打造暗器——折扇透骨钉的,后举家搬入成都城中居住,现在改做团扇。
唐霜霜决定先去团扇作坊看看。团扇作坊主姓张,张老板听说是唐烈火引荐的,立时笑容满面的出来迎接。张老板还拿出自家做的团扇给唐、辛二人看。他家所制的团扇,以紫竹为柄,形状以圆月形为多,还有蕉叶状、梧桐叶状等,扇面是素色的丝绢,多绘以名家字画,看上去极为精巧雅致。
唐霜霜将团扇拿在手里把玩,将老板的手艺夸赞了一番,喜得那张老板笑得合不拢嘴,道:“姑娘要是喜欢,就送几把给姑娘。若是姑娘有意订货的话,看在烈火大哥的面子,就以成本价一文一把的价格给姑娘。”
辛远暗自盘算,把这团扇拿去街市出售,怕是也不能在一个月里赚到千贯吧,不过也聊胜于无,总不至于输得那般难看。唐霜霜并没有接张老板的话,只是问道:“张老板,依您看,这成都城如今最赚钱的行当是哪个呢?”
张老板不加思索的便道:“是酒楼,成都人最喜享乐,不管那高门富户还是小户人家都喜去那酒楼吃酒玩乐。”
“城中酒楼不下千家,光那些卖可以自酿酒的‘正店’就有数十家。你就说那家樊乐楼吧,当真是雕梁画柱,富丽堂皇。楼高三层,每层房间百余间。内里竟还有瓦子,里面歌姬舞伎个个都是绝色,歌舞杂耍每日不重样。真真是个夜夜笙歌的消金窟。”
那张老板说着眯起了眼,似乎开始沉醉在他所讲述的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场面中。
辛远打断了他的遐想,道:“张老板常去樊乐楼吗?”
张老板这才猛的醒来,忙摆手道:“不不不,就陪同从临安来的客商去过一次,可就这一次,就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里面的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忘乎所以的肆意作乐,有人居然豪掷千金,只为了博歌伎一笑,此等场面又岂是我等小民能常常见到的。”
辛远以前也在成都居住,可听了张老板的描述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他根本见不到的成都。
唐霜霜又问了一句:“城中所有的酒楼都那么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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