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坝】
穆雪胭跟着大部队翻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头,最后御剑飞行到自己内力都空了,还没到目的地。她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喊了前面的了缘。
“和尚,咱们都飞这么久了,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会,不然进了蝶谷,不是立马就被怪兽撕碎了吗!”
郯烈没有御剑,他轻盈的飞到穆雪胭身旁,抓住穆雪胭的手,然后道“仙子累了?早说啊,我背你!“
穆雪胭惊呆了,然后直摇头,“上神不行的,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我不是男人,我是雄兽!”
穆雪胭一脸的无奈,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自己对郯烈的感受。有时候,她觉得郯烈的行为举止过于轻浮,油嘴滑舌,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然而,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承认,郯烈在某些方面确实表现得非常成熟稳重,与他的年龄相符,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靠谱。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割裂,让穆雪胭感到十分矛盾。就拿两个时辰前的事情来说吧,他们刚刚告别了大庆皇帝,正准备正式前往冥界寻找青晓提到的那个人。尽管他们已经和郯烈相处了这么多天,但他对于上官萱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郯烈只是说,目前的了缘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渡化上官萱。所以,当了缘复原了全本麟藏之后,他决定还是要去冥府寻找那个青晓提到的人。
对于了缘的这个决定,穆雪胭并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他们需要找到能够帮助上官萱的人。然而,郯烈本人对此却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甚至还乐呵呵地说:“你想看我有多强?那多简单啊,我把天捅破了给你看!”说完,他就被赵丹拎着耳朵拽走了。
不过,尽管郯烈的态度有些戏谑,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他们这群人一直到蝶谷门口。
赵丹看着郯烈无奈的叹了口气,“雪胭姑娘说的可能没错,此处要到古战场了,郯烈你知道,古战场又称小冥界,是应该停下来了。
郯烈松开穆雪胭的手,然后看到远处黑色的雾气笼罩了山地,摇了摇头。“如此,看来我要提前和仙子道声再见了。
降落在山丘上,郯烈指着那个看上平平无奇的山村说道,“此处是当初洪荒时期,我与帝俊大战的古战场夹缝地,在六界中又称为小冥界,你们通过小冥界后就可以直达蝶谷的入口。
了明觉得奇怪,于是问道“上神和帝俊干仗的遗址,那你不是很熟!带我们进去呗。”
赵丹瞥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郯烈说道,“无论是神还是人,总归有些东西是自己不敢面对的。”说完他和郯烈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众人沿着弯曲的山路慢慢的向上爬,翻过山头又顺着溪流走了一个时辰,终于遇到了一个入口处,一个叫云雾苗庄名字映入大家的眼中。
了明看着大家问道,“这村子是不是奇怪了点。”
“刚刚郯烈他们说,这里是古战场,这怎么还有人人呢?”穆雪胭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她真的有点怕,这山上的雾气死活不消散都已经中午了还是一片雾蒙蒙的感觉,真的要是郯烈不说是古战场话,穆雪胭可以说这里是如临仙境,正是因为郯烈说了这儿是古战场,穆雪胭走哪都觉得身后阴森森的。
正说着,一个苗族的村姑踏着雾气走来,穆雪胭哇的一声大叫,然后和了明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而对面那个苗族村姑也哇地一声鬼叫起来。山林间一时飞鸟四散,更加徒添了怪异感。
了缘没有迟疑他立马上去抓住了那个村姑的手,然后啪的一声,又是一阵声响把在场的几个全部都惊呆了。那村姑看着自己的手,和了缘脸上红红的印子,一时之间两方都尴尬的不出声。
跟在那个村姑后面,了明看着了缘脸上清晰的五条印子实在觉得好笑,“你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突然就上去拉人家姑娘的手。”
“我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体温。”
众人沉默,他们这才想起来,与其于猜测这个村子到底奇不奇特,直接看村民们的状态就好了,体温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那是什么结果!”
“她的手有温度。”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的嗓子都提到心眼上了,“但是现在太阳出来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影子。”
了明顺着了缘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少女慢慢在前面走,影子随着太阳光不断拉长缩短,了明叹了一口气,“好师弟吓人也不是这么吓得啊,人家不是有影子吗!”
了缘摇摇头然后说,“我说的是村子里的其他人!”
这时穆雪胭才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盯着他们四个人,而他们专注看着自己的同时又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同时正如了缘说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除了引他们进来的村姑没有一个人有影子。穆雪胭的第一反应就是跑,真的太诡异了,可是被清水拦了下来。
“雪胭姑娘,此处山路崎岖,我们并不清楚从哪里开始已经是古战场了。”
清水的话点醒了所有人,郯烈站着的地方一定不是古战场,那往前那里是界限在哪谁也不知道,再说退也没用,去蝶谷的唯一通道就在前方,硬着头皮也要闯过去。
“云依带外人进庄?”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传统的苗族妇人的打扮,银饰带着叮铃铃的声响奏出了诡异的旋律,而了缘则是发现这个老妇人,身下也是有影子的。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人。”云依没好气的说道,“他们还问我知不知道山庄后面有没有路,我想着奶奶肯定知道,就带回来了。
老妇上下打量着四个人,三个人剃着光头,一个女人背着弓箭,他们腰间的武器带着圣洁的光芒,老妇点头应道,山后面没有路了,但是庄子地底下有。
老妇拄着拐杖,然后说道,“你们先进来吧,那入口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开的。”
穆雪胭抓紧了明的僧袍,她真的不想进去,感觉阴森森可怕的很,站在太阳底下,还能有一点安全感,要是进了那个屋子,突然冲进去几个鬼把他们的精血都吸干了这可怎么整。
“这个村子得上千年没有外人进来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了缘看着这个老妇佝偻着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上年纪,但是总感觉她有一点老的不成样子,这种感觉从他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可能是没见过这么长寿的人吧。了缘自我安慰道。
进了小竹屋,老妇坐了下来,示意那个叫云依的女子倒茶,然后说道,“我们庄子有口枯井,下面毒蛇虫蚁特别多,听我奶奶说那是个什么入口,但是那毒蛇太多了,我劝你们年轻人啊,休息片刻还是原路返回吧,被蛇虫咬后没有特制解毒药是会死的。”
“老人家是这个村里最大的人吗?”清水问道
“是啊,我大概活了90岁!”
“奶奶又健忘,我9岁的时候您就90多岁了。”
“诶呀,那今年可以庆祝我一百岁生辰了。”
了缘和清水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然后问道“那老人家可以把去哪个入口路告知我们行吗。”
那老妇点点头,然后撑着佝偻的躯体,慢慢的走出小竹屋,边走边说道,“我们村子这口井只有在满月的时候才能有光芒散出来,我奶奶小时候和我说过只有满月的时候,才会打开什么通道,平常的时候这口井就是毒蛇虫蚁的蜗居地,老妇颤颤巍巍的走到山口,指着一个枯井,然后说道,“你看就是那个枯井。”
了缘顺着老妇的手看过去,确实一个蛇虫成群的井口在那杵着,密密麻麻的小蛇让人不惊汗毛直立,穆雪胭躲在自己身后,紧张的不敢说话。
老妇又说道,“我知道的也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其余的也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了缘双手合十对老妇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不知道我们一行人能不能在此留到晚上。”
“什么阿米放套,你们要留宿啊,可是我们庄子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啊!只有马厩那能凑合睡两个人,你们这男男女女的不合适吧!”
“施主我们不留宿,因为今夜就是满月,所以我想看看,这个洞口是不是我们要找的洞口。”
“要不是你们怎么办啊,这山里会起雾,看不清路会摔死的!”老妇摇摇头。
“如果逗留了,那就借贵庄的马厩一用可好。”
“那这位姑娘!”
“没事的奶奶,他们都是我的哥哥,咱们嫡亲的血亲,没有问题的!”
那老妇摇摇头,“女儿家大了,应该注意点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
了缘看着老妇越来越远的身影还是觉得有些奇异,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总不能是雪胭姑娘一样吧,是因为郯烈说这是古战场,所以才觉得阴森古怪。
清水看了看四周,这些村民一个个瞪着自己,他们身上穿着的苗族服饰和传统的苗疆服饰似乎又有些不同,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好像更高级一点。这么偏僻的村子,为什么会有更高级的服饰清水有些搞不懂。
“师父,她刚刚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
“对啊!”清水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她不是苗疆人!”
“什么什么?”了明有些搞不懂的看着了缘。“师弟你这都看出来?”
“不是看出来的,是听出来的。她刚刚劝雪胭姑娘不要和我们几个男人大晚上待一块说的那句话。”
“男女七岁不同席!怎么了这不正常吗?”
“雪胭姑娘你学过这句话吗!”
“不是和尚,你考学问呢,我一个大老粗我上哪同喜不同喜的。”
“这句话是出自礼记!一般家里上了私塾的人才会知道,男女受教育的水平一般不一致,这个老妇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才能把儒家经典放在嘴边。”
“那没准她就是这个苗疆的大小姐呢,只不过现在老了,成了老小姐呢”
“师兄苗族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化!能通汉字已经是极限了。”
清水咳嗽几声,“了明,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打扫苍藏经阁的事情还是你来吧!”
了明看着清水脸色不好的样子知道,自己又好像那个不好好做功课的坏学生,又被师父抓个正着。
“师弟,我说你习武好就算了,你能别没事做就看书,显得我特别偷懒。”了明小声跟着在后面朝了缘抱怨着。
“师兄,我……觉得无聊,所以!”
当然穆雪胭是最受伤害那个,以前她以为习武认识两个字已经是超越绝大数人的存在,结果刚刚那个老妇说的话,在场了就自己没听懂什么意思,怎么他们不考学也学这些啊!
“了缘,了缘!”穆雪胭追了上来“你在锦衣卫的时候学过啥礼记吗?”
“没有学过!”
“那你是从哪学的?”穆雪胭一脸狐疑地看着了缘,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了缘见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出家之后,每日我都会去藏经阁整理书籍。在整理的过程中,偶尔也会顺手翻翻那些杂书,不过也只是粗略地看一下,所以了解得并不深入。和西门大人相比,我可就差得远了。”
了缘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了一眼穆雪胭的反应。他发现穆雪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干嘛要提到西门逸飞呢?这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为了避免与穆雪胭对视,了缘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一眼。他低着头,默默地盯着自己脚下的罗汉鞋,心中却思绪万千。
这一路走来,他遇到了许多人,有西门逸飞、师姐、朱爔等等。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呢?是否已经轮回转世了呢?了缘不禁想道。
西门逸飞,那个正直善良的人,或许已经转世成为了一个官二代吧。毕竟他那么擅长为官之道,佛首一定会保佑他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想到这里,了缘的心中逐渐平静了很多。
显然穆雪胭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她的注意还是集中在她不懂那句话,“敢情纯武夫的门派就是锦衣卫啊!我是不是也应该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啊。”穆雪胭看了下眼前三个光秃的男人,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颜值不够撑不住这种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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