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把车一个甩尾卡进车位,玫粉色的玛莎拉蒂在庄严肃穆的医院门口格外显眼,蒋风歌赶紧下车呼吸新鲜空气,对着门口的绿植发呆,等着晕乎乎的感觉一点一点褪下去。
看见一辆白色底下银纹的车在门口绕绕,速度不快,好像是在找地方。
这不是沈池自己的车吗?
车窗摇下来,亚麻灰色的大波浪映入眼帘。
乔江羽。
蒋风歌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的立刻移开视线,转身戴上口罩,口罩下的表情很是僵硬。
沈池这是已经约会上了,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来公寓了。
陶桃锁好车走过来,蒋风歌拽住她往立刻往医院里面进:“快点,磨磨唧唧。”
“喂,好歹也是女明星好吧,”陶桃跟着蒋风歌,“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帅哥在里面等着被你宠幸,火急火燎的,咱不急这一时,心态放平.....”
沈池跟着导航七拐八弯,让乔江羽帮他看看标牌。
后视镜里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
蒋风歌?
沈池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瞬间握紧,眼睛一扫,医院,他心里一紧,她为什么来医院?
徐特助也说她最近不是进组了吗?得回去好好问问她,他心想。
找到了去小公寓的理由,沈池自己都没感觉到地松了一口气。
他盯着蒋风歌消失在医院的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人。
“左边,”乔江羽拍拍他,“沈哥,这里左拐。”
“嗯。”沈池方向盘一打。
顺着山路上去,饭店在竹林里面,潺潺小溪,意境满分。侍者把他俩领到隔间,卷帘放下,桌上一壶梅花茶,一碟点心,两个人此刻心里都装着事,没心情品味。
沈池把瓷杯翻过来,给乔江羽倒上茶,浅浅一口莹白的瓷杯里清澈的茶水飘着雾气,乔江羽拈起杯子,也就沾了一口,睫毛挡着眼神,像是在认真研究茶水,沈池给自己也倒上茶水,一时间安静弥漫。
“沈哥,”乔江羽抬起眼睛,诚恳地看着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骗我。”
沈池端着茶杯的手稳稳当当。
蒋风歌怎么会去医院?还是陪旁边人一起去的?
“沈哥,你现在,有......”乔江羽顿了顿,又移开视线,看向卷帘,“爱人——吗?”
沈池的思绪啪地断了,他看着乔江羽的侧脸。
他以为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会更久,没想到乔江羽这么快就挑明了。
只不过这个人和五年前究竟还是不一样,沈池想,五年前的乔江羽从来不会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里。
爱人?他攥紧了茶杯。
“没有。”他听见自己说。
医生说要问蒋风歌一些私密的问题,让陶桃去外面等着,陶桃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林医生年龄不大,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双手支在桌子上,以一个接纳的姿势,温和地看着蒋风歌。
“蒋小姐,”他说,“我可以问一下,您近期是否有过......自杀的想法。”
蒋风歌一下绷紧了身体,条件反射戒备地想要说没有。
“您的问题不是很严重,这只是例行公事,蒋小姐,放轻松,”林医生很明显是看出她的紧张,迅速解释,“不回答也没有问题。”
“这样,蒋小姐,您看见刀具,有没有想要用它伤害自己的想法?”
“您在高处,有没有跳下去的想法?”
“您独处时,有没有想要自杀的想法?”
......
蒋风歌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陶桃站在窗户边上和宋长安打电话,宋长安天天查岗跟喝水一样,有事没事闲来无事例行公事都会来一个电话。
陶桃看见她出来,跟宋长安草草结束电话,赶紧过来挽住蒋风歌:“怎么样,病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林医生让我定时回来做心理疏导,开了点药。”
“风歌,不过是又一场戏,”陶桃说,“忘了就好了,很快的。你就是太体验派。”
“嗯。”蒋风歌用脑门轻轻碰了一下陶桃的脑袋。
对啊,一场戏罢了,现在属于她的谢幕的钟声已经敲响,该忘了。
“蒋小姐,您可能需要入院治疗。”林医生在蒋风歌的报告上面划了两笔,依旧温和地笑着跟她说。
“......可能不行。”蒋风歌看着窗外。
“蒋小姐。”林医生收了报告,叫了她一声之后就沉默着,桌面上翻滚的花茶壶咕嘟咕嘟,玫瑰花混合百香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蒋风歌也沉默着对抗,表示她很倔强,你劝不动的。
林医生没再坚持,还是把报告递给我:“蒋小姐,下周六来做一次疏导,可能需要药物介入治疗,介意吗?”
蒋风歌接过报告,漆黑的硬壳封面上贴着林医生手写的她的名字。
“好。”
接下来的剧还是和赵祁合作,不过不是女主了,是老早接的一个古风仙侠修真剧早早领盒饭女二号,单恋赵祁饰演的师兄的一个活泼小师妹。
蒋风歌去陶桃家里蹭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糜烂生活,天天抱着香香的陶桃贴贴,在宋长安亲自把她丢出去之前先收拾收拾滚蛋了。
蒋风歌拎着包坐在宋长安派的车里,也不想回公寓,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索性让司机师傅给她拐回老房子。
司机师傅路不熟,蒋风歌就没让他进小巷,拎了一把伞打算自己走进去。
巷口的包子铺飘着香气,她犹豫了一下就决定顺从本能温暖一下自己,朝小店走过去。
雨幕之中一高一矮走过来,高个儿那拽拽的走路姿势一看就是就是我那自从长到一米八就开始拿鼻孔看我的弟弟。矮的那个——怎么像是一个女孩子!
蒋风歌瞬间闪进小巷,只探出个脑袋仔细查看情况。
两个人离老远就停下了,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分开了牵着的小手,朝着十字路口两边走开。
蒋苾!怎么也不送送人家!蒋风歌在心里无声呐喊。
她看着蒋苾走向包子铺,立马提包上楼,钥匙埋在门口的牛奶箱里,摸出来打开门,再把钥匙埋回去,搓搓手上的灰。
蒋风歌凹了一个有威慑力的造型,往餐桌边上一坐,包摆在手边上,面对着门。
蒋苾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包子,嘴里还叼着一个,瞥了一眼她的造型,楞了一下,转头去了厨房,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蒋风歌保持着姿势,按兵不动。
蒋苾洗了个手,把包子拎到我面前:“韭菜粉丝的,想吃肉的自己下去再买。”
破坏造型只需要一个包子的诱惑,蒋风歌立马放弃端着,伸手拿了一个包子,看着蒋苾。
蒋苾看着她。
“你有没有什么要坦白的?”蒋风歌吃着包子问道。
“我交女朋友了?”蒋苾反问。
所以说有时候蒋苾是真的让做姐姐的很没有成就感,蒋风歌挫败地垂头,给这位大哥竖起大拇指:“你厉害,人家小姑娘什么时候瞎的?”
“滚蛋!”蒋苾转身去厨房,蒋风歌也啃着包子跟过去:“说认真的,什么时候给我见见?”
蒋苾突然停下动作,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抿了抿嘴。
“姐,我找到女朋友了。”
“嗯?”
“姐,你也赶紧找一个,让你不用这么辛苦,可以照顾你的。”蒋苾转头不看我,把剩菜扔进微波炉,叮叮两声,微波炉橘红色的光开始旋转。
蒋风歌骤然想到沈池,又想到乔江羽,最后想到下周六要去复诊。
不想理他,蒋风歌朝着蒋苾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第二天肖粲直接来老房子接她,蒋苾给蒋风歌包里塞了一堆小零食,又买了三袋包子,拎给肖粲。
“好好吃饭,不许减肥。”蒋苾扒着车窗跟她说。
“好好好,”蒋风歌疯狂点头,“你也劳逸结合,别老学习,多谈谈恋爱。”
蒋苾翻了一个白眼给她。
肖粲启动车,蒋风歌把车窗摇上去,车马上启动的时候,蒋苾插着口袋不经意说了一句:“下次回来就带给你见。”
车已经冲出去一段距离,蒋风歌激动的把窗户放下去,脑袋伸出去对着蒋苾的背影喊:“说好了!不许反悔!”
蒋苾摆摆手。
《十丈青天》的编剧和导演都是合作过的老油条,所有流程都顺利走完,赵祁扮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拍定妆照的时候引来一批后勤小姑娘围观。
蒋风歌喝着饮料问肖粲:“你怎么不上去凑热闹?”
“蒋老板,我已戒色,青灯古佛,将常伴吾身。”肖粲双手合十,煞有介事。
“说人话。”
“看多了。”肖粲撇着嘴给她理假毛,“咱们已经合作了三部剧了,要不是知道这些资源都是唐老板随机选的我都要怀疑小赵老板看上您了,就我说,他看您的眼神,那就不对!我还好几次看到他偷拍您!”
蒋风歌咬着吸管无语,从这点上来说肖粲确实敏锐,不过赵祁不是看上她了,粉头的职业素养罢了。
轮到蒋风歌拍定妆照时,整个流程已经接近尾声,她的戏份不多,开头没多久就领便当了,定妆照也拍的随意。
蒋风歌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道袍,做了几个小师妹活泼的表情,摄影师连连夸她保养得好,真跟十几岁小姑娘一样。
赵祁在一边暗暗拍照,附和着点头。
拍摄地为了真实,选在了山区里面,拍完定妆照第二天,剧组一起转移进山。
颠颠的山路,肖粲没法开,都是找的当地熟悉的人开进来的。
蒋风歌已经晕的不想说话,握着手机,开开关关,两个小时的路程,睡了七八觉。下车的时候整个脑仁都炸炸的疼,再多半个小时蒋风歌都想让肖粲给她备好遗书了。
山上冷的要死要活,下午就是第一场戏,时间卡的很紧,蒋风歌晕车晕的中午饭直接没吃,到宾馆倒头就睡,俩小时之后昏昏沉沉地被肖粲拖起来做妆发。
脑袋上顶着俩绑了铃铛的丸子,蒋风歌揉揉脸,打起精神,闭上眼再睁开眼,现在她喜欢作海的小师妹。
一大阵白衣道士一起下山除魔,几个拔尖的小辈打头阵,蒋风歌饰演的观云蹦蹦跳跳跟在赵祁饰演的大师兄作海身后,这次山下的魔是昼岭村的居民上山打猎发现的,已经陆陆续续去了三个教派的人了。
大都无功而返,甚至折损近半。
他们的师傅已然先行,在昼岭附近布阵作法,等着他们大部队到达一起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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