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回应,那抹温软,已轻柔的印在温见微的唇角。
时燃的吻恰似她熬制的枇杷蜜,初始是带着试探与珍视的轻啄,旋即化作缠绵悱恻的吮吻。
温见微搁在枕畔的眼镜悄然滑落床沿,世界在迷离的光影中温柔地颠倒旋转,她下意识地攀附上时燃的肩头,指尖微陷,如同溺水之人终于触碰到唯一的浮木,带着全然的依恋。
清冷的月光穿过纱帘的缝隙,在时燃精致的锁骨上流淌、游弋,幻化成一尾灵动的银鱼。温见微恍惚间看见那尾银鱼,正顺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悄然滑向心口那片灼烫的领地。
灼热的掌心熨帖上她腰间的曲线,体温穿透轻薄的睡裙,暖意随着掌心的游移寸寸蔓延。时燃灵巧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轻易挑开了睡裙腰间的细软系带。
膝盖带着不容错辨的暧昧,轻轻抵开温见微下意识并拢的双腿,真丝布料摩擦的细微簌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惊起一池旖旎的涟漪。
温见微的呼吸骤然失了章法,变得急促而凌乱,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新生的微颤。
当发顶抵住床头软包的瞬间,她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昨日研讨会上那份关于“亲密关系阈值”的报告。
“别怕。”时燃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指尖带着安抚,轻柔地抚过她微绷的脊背。她稍退后半寸,柔软的发梢不经意扫过温见微的鼻尖,沾染的玫瑰精油香气丝丝缕缕,缠绕进彼此的呼吸。
两人重叠的影子在素白墙面上痴缠、蔓生,如同夜色里悄然滋长的藤蔓。空调出风口低沉的嗡鸣,震动了窗台上凝结的夜露,一颗饱满的水珠悄然滚落,在冰凉的玻璃上拖曳出一道蜿蜒的湿痕,像极了温见微此刻无法平复、断弦般的呼吸。
时燃的额头轻轻抵住温见微的额头,鼻尖亲昵地蹭过对方挺秀的鼻梁。她凝望着那双蒙着氤氲水汽的眸子,忽然想起燃味坊后院新酿的那瓮梅子酒,在陶瓮里无声发酵,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内里却早已翻涌不止。
她伸出手,带着万分珍重的意味,将温见微滑落的睡裙肩带轻轻拉回,盖住那片因方才亲昵而显露的莹白肩头,“教授…可以抱着我睡吗?”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示弱的柔软,像极了暴雨初歇后,湿漉漉蜷缩在温暖屋檐下寻求庇护的小猫。
温见微缓缓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抖落下细碎的星光。她看见时燃眼底氤氲着更深的水光,像含着一汪将落未落的温润春雨。
此刻的时燃,美得如同月光下摄人心魄的妖精。她轻轻颔首,微侧过身,伸开一只手臂,无声地发出邀约。
时燃眼底瞬间点亮,如同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转身利落地关掉床灯,带着满心的欢喜钻入温见微的怀抱。她将头枕在温见微的肩上,手臂带着极强的占有意味,圈住对方纤细的腰肢。
温见微感到时燃的脸颊埋进自己的颈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玫瑰精油的余韵,与自身的气息交融,酿成令人微醺的馥郁芬芳。更清晰的是,时燃那颗蓬勃跳动的心,正紧贴着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此刻,克制远比放纵更需要百倍的勇气。
时燃强压下心头那阵灼烧般翻涌的悸动,那句脱口而出的玩笑话在舌尖徘徊,她很想收回那句对温见微说的“不会吃掉你”,因为此刻的渴望如此真实。
她将脸更深地埋进那片带着雪松清香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温教授……有没有这样抱过别人?”
温见微轻轻摇头。
黑暗中久久未等到回应的时燃,疑惑地昂起头,试图在浓稠的夜色里看清温见微的表情。
“我刚刚摇头了。”
“教授觉得我头顶有眼睛吗?”时燃带着一丝嗔怪,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在温见微细腻的下颚上轻咬了一口,惹得怀中人一声细弱又撩人的嘤咛。
“睡不着,”时燃的指尖又开始不安分地缠绕起温见微睡裙上那根滑软的丝质系带。
“陪我聊聊天好不好?”语气里那份平日里罕见的示弱,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全然忘却了方才正是她将这位冷静自持的教授吻得晕头转向,方寸大乱。
“好,”时燃听见温见微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想聊什么?”
“教授给我讲讲你自己吧,”时燃的脚踝无意识地在温见微光滑的小腿肌肤上轻轻蹭动,“是不是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们学神是不是都拿奖状糊墙的呀?”语气里带着好奇与一丝调侃。
温见微的睫毛在黑暗中如蝶翼般轻颤,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朦胧月光下洇开,如同一滴晕染的水墨。
“小时候成绩…还可以,”她斟酌着用词,“后来…拿到全额奖学金去了剑桥。”话音落下,黑暗中,时燃忍不住翻了个的白眼,这轻描淡写的“还可以”是多么的凡尔赛。
“那时候导师说我的数据分析像瑞士钟表一样精准。”温见微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平静。
时燃突然伸出手指,虚虚地点了点温见微秀挺的鼻梁“这里该有副圆框眼镜,再抱摞砖头厚的书——”她故意拖长音模仿英伦腔,“噢亲爱的,这份报告还差37个数据支撑。”
温见微的轻笑混进月光里。她想起康河岸边的石阶,自己确实总抱着精装文献匆匆掠过叹息桥,却从未注意桥洞下游弋的天鹅。直到此刻,时燃莽撞地掀开记忆的蒙布,她才惊觉那些被学术理性封印的岁月,其实可以这样鲜活地复述。
怕热的时燃,一只脚调皮地探出被子,脚踝上那抹玫瑰纹身在月色的轻抚下若隐若现,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花朵。
她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钦佩:“你这绝对是学霸本霸!我小时候可让外婆操碎了心,作业总能写到凌晨……”
“真的假的?”温见微轻声问,脑海中勾勒出幼时扎着羊角辫的时燃,在灯下咬着笔头、奋笔疾书的可爱模样。
时燃重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外婆总说我要是把折腾的劲儿用在学习上,早就能考上清大了。”
她轻轻咬住了温见微的指尖,牙齿硌在细腻指腹上的触感,带着微妙的电流,让两人同时微微一颤,“要是当年遇见温老师,”她含混不清地说,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说不定我会为了讨你欢心,头悬梁锥刺股,学得格外认真些呢。”
温见微凝望着她眼中流转的星光,此刻的心甘情愿沉溺,分明违背了她所有精心构建的风险模型,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甘之如饴。
指尖带着无限怜惜,轻柔抚上时燃微微上扬的眼尾,那里仿佛盛着比北山璀璨星河更灼热的光华:“现在的你,就很好。你把燃味坊经营得有声有色,把自己的生活也打理得温暖明亮,你外婆……一定会为你骄傲。”
时燃的眼神瞬间柔软得像融化的蜜糖,她握住温见微的手,将它轻轻按在自己温热的心口:“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呀?是不是特别特别可爱?成绩那么好,父母肯定特别以你为荣吧?一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温见微丝滑的睡裙上画着小小的圆圈。
温见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仿佛触碰到了记忆深处那些不愿回想的、痛苦的根源。
“小时候……我很少有朋友。”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轻。
她感受到时燃落在自己脸上的、带着无声询问的温柔目光。“也许……是因为我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熟些,显得格格不入,也许……”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也许是因为……我不那么讨人喜欢……”
窗外的霓虹灯牌恰在此时变换了颜色,将她精致的侧脸染上一层忧郁的蓝调。
“我养过一只猫。”温见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遥远的暖意,“它总爱跳上我的床,把冰凉的鼻尖贴在我的手背上,那是我儿时记忆里,唯一温暖的陪伴。”
时燃支起上半身,月光如水般淌过她优美的锁骨线条,她专注地看着温见微:“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温见微的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上朦胧的吊灯轮廓,“它跑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此刻时燃的体温却比记忆里任何暖炉都真实,她忽然想起记忆里那只橘色小猫柔软的肚皮。
时燃抬起头,一个带着无限怜惜与承诺的吻,轻柔地落在温见微微凉的唇角:“我不会跑丢的,温见微。”
她伸手,无比珍重地捧住温见微的脸颊,拇指带着安抚的力量,一遍遍温柔地摩挲着那颗小小的泪痣,“你特别好,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温见微睁开眼,清晰地看见时燃眼底那两簇为她而点燃的、跳动的星火。
这是第一次,时燃如此郑重地、清晰地袒露心意,在西安这座古老城市的深夜,在一间陌生的酒店,一张尚不熟悉的床上。
温见微的思绪飞掠过北山静谧深邃的星空,燃味坊里那令人心安又温暖的辣椒辛香,最终落回此刻时燃怀抱中那令人沉沦的暖意。她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心中默念,如同最虔诚的祈愿:“我也喜欢你,时燃。”
不知过了多久,时燃絮絮的低语声渐渐微弱下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已然沉入了安稳的梦乡。温见微低头看着她的睡颜,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时燃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她应该很累吧,忙着看店铺,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但却总能明媚的像一轮小太阳,像永远有用不完的能量。
回想起方才那些令人面红心跳的亲吻,温见微能清晰地感受到时燃的温柔与克制。
如果时燃想要继续……她深知自己早已无力、也无意拒绝,她已深陷其中。
她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拨开时燃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指尖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温见微缓缓闭上眼睛,轻轻靠向时燃。
窗外,西安的月光爬上古老城墙,将两个相拥的影子刻进夜色里。温见微不再数天花板的纹路,而是数着时燃的心跳,一下,两下,像敲开春天的鼓点。
这一晚,温见微睡得很沉,没有噩梦的侵扰,没有惊醒的惶恐,只有时燃的体温像一团小火炉,煨着她三十年的寒冬。
第三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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