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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治病

云姝坐上车,马车启程,驶向常平伯府。

一路上,周围十分安静。

云姝挑起车帘,目之所及,只看到大街上行人捂着口鼻,匆匆而过的身影。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跑着,底下车轮辘辘,引得路边几个行人好奇驻足。

她放下帘子,端坐在车上,担忧林知珩的病情。厉瘴来势凶猛,几日过去,不知他如何了。

常平伯府外,一道身影被扔出来,正好砸倒在刚停下的马前。

马车一窒,云姝猝不及防向前栽去,险些摔个大跟头。

她刚稳住身子,便听外面王全恭谨的声音响起,“大公子。”

随后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灌入云姝耳中。她蓦地想起城郊那日,右腿开始抽抽地疼。

云姝一向以为自己处事自在随性,没什么人或事能让她惊慌,但是遇到这黑面阎王,她才知道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对她起过杀意。

但人已经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看到她的身影从车里出来,那人漠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而又看向王全,眉头微蹙,似在询问她怎在此。

王全知道自家大公子脾性,忙道,“云姑娘说她有法子可以救林二公子,老夫人让小人带她过来。”

霍桓的目光又看向云姝,语带怀疑,“此话当真?”

云姝点点头,见那人转头进去,忙抬脚跟上。

只是刚走了几步,见地上躺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头陀打扮,像是西域人。

大魏国力昌盛,天下五湖四海的人聚集于此,在此见到西域人并不奇怪。只是这人像是被人扔出来,摔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打滚。

霍桓听到后面的脚步停了,回头望去,那女子怔怔看着被他丢出去的西域人,忘了跟上。

“这头陀借疫病冒充大夫,专骗人钱财。病治不好反倒害人,须以国法处置。”他这话说得严厉。

云姝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霍桓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带她进去。

还未到时,云姝便听到嘈杂的吵嚷声,声声嘶吼夹杂着哭泣,恳求,好言相劝的哭喊声从里面传出,盘旋在常平伯府上空,让人悲戚绝望。

走在前方的霍桓加快步伐,云姝也连忙跟上。

鸣霄院内,林知珩挣扎下床,要将所有人赶出去。

他的头烧得欲要炸裂,双眼充血,头发凌乱,白色的寝衣上全是肮脏的呕吐物,还有他打翻的褐色汤药。

“滚,都滚出去!”疼痛和虚脱让他处于崩溃边缘。

常平伯夫人要去拉他,却被他手一挥,一个后退,险些摔倒。

常平伯急忙冲过去接住夫人,转头看向林知珩,眼里没有怒火,只有隐痛。

林知珩摇摇晃晃站在床边,面容狰狞,眼里闪过一丝悔意,不敢看常平伯夫妇的眼神。

林知彰也在一旁安抚弟弟,可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云姝跟在霍桓身后,看到了几日不见,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林知珩。

眼前的人与肆意张扬的少年大相径庭,要不是那副嚣张模样与以前如出一辙,她险些认不出了。

霍桓看到表弟大发脾气,知道是刚才那个西域庸医激怒了他,忙上前小心道,“阿珩,大表哥错信庸医,是大表哥不对。你躺到床上,好好治病,待好了,表哥带你去猎鹰驭马。”

云姝讶然看向前面高大的身影,没想到这人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全然不似在她面前黑面阎王。不过,仔细想来,他好像确实对弟弟妹妹挺好。

那日林知珩在冬狩场上闯祸,是他第一个冲出去救他;至于璨姐儿,那更不用说了。

“我不,我得的是厉瘴,治不好的!”林知珩的身体超过了极限,但他依然倔强站着,扶着床柱,全身发冷,双腿发软,微微颤栗。

“谁说你治不好的?”就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屋内凝重悲伤的氛围。轻扬的语调驱散了疫病带来的绝望。

几人循声望去,云姝从霍桓背后歪着探出头,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

在几人的错愕中,她从霍桓背后出来,面对众人打量,浅浅笑着。

无论是常平伯夫妇还是林知彰,都曾在冬狩场上见过跟在窦蕴身侧的云姝,也曾偷偷派人打听过她,以防她对璨姐儿不测。

因而,见她出现在此,十分惊讶。

云姝朝常平伯夫妇行了一礼,又朝林知彰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常平伯看向霍桓,期待他能给个解释。

霍桓看着身侧的女子,见她静静立在那里,并不为闯入紧绷的氛围里感到尴尬;反而她的出现,如一股清风,驱散了些许悲戚沉重。

“云姝祖父是行医之人,对疫病有所了解。”他言简意赅,却让常平伯夫妇相信了他的话。

云姝讶异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怔怔望向她的林知珩,提步向他走去。

“你来干什么?!出去!”少年神情愠怒,别过头,不理她。

“公子一言九鼎,还说云姝有事就去找您,如此,是想言而无信?”云姝轻巧说着,不理会他生硬的态度。

林知珩不满她污蔑自己,“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

“刚才啊,您口口声声说不治了,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您欠我的事还没办完呢!”

“我欠你什么事了?”林知珩瞪大眼睛,一跟她斗嘴,也不寻死觅活,精神都好多了。

这女子,忒得胡搅蛮缠,歪理贼多。

云姝也惊讶瞪大眼睛,“您忘了?您上次给的药,只够敷半月。您要是言而无信,我这病岂不是半途而废。”

少年努努嘴,“你自己不会买吗?”

“没钱!”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瞬间堵住了林知珩的嘴。

他被噎得没话,不满瞪着这个忙里忙外的女子,愤懑道,“你这可恶的女子。”

常平伯夫妇这几日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几乎没合过眼。此时看见自家一向叛逆的儿子跟这女子说话,虽然句句呛嘴,但却听话地不再闹腾了,心里欣慰又好奇。

林知彰看着弟弟跟这女子相处,也是觉得十分有趣。

而一旁的霍桓,深深看了眼云姝的背影,缓缓移开了目光。

云姝唤侍女端来温水,又将包袱里的药粉取出来,递给林知珩。

“这是什么?”少年询问的眼神落在油纸上的褐色粉末上,嫌弃问道。

“毒药。”

常平伯夫妇一惊,面面相觑;霍桓却是一动不动,看向他俩。

林知珩冷哼一声,“小看爷。”说完一把夺过,将药粉倒入口中,又拿过温水灌服,嘴里微苦,他皱着眉头,“什么玩意?难吃死了。”

云姝不理会他的挑剔,“行了公子,别折腾了,好好躺着吧。”

“待精力好了,再跟我斗嘴。”

林知珩别扭地躺回床上,撇撇嘴,“谁要跟你这可恶的女子斗嘴!”

云姝走近,坐到床沿,两指轻搭在少年的脉搏上,静静感受虚弱的脉息。几日的疫病折磨虚耗了他的元神,脉象十分虚弱,但却没了病危之象。

林知珩手腕上传来冰凉触觉,女子细软的手指在脉搏上上下滑动。舒服的凉意钻进滚烫的皮肤,沿着血管,触及狂跳的心脏,缓解了燥热。

疫热掩盖了他脸上耳根处的红晕。他躺在床上,眼神从那只白皙的手上移开,望向华丽的床帐,却又偶尔瞥一眼探脉沉思的女子。

见云姝专心诊脉,屋里安静下来,只有丝丝微弱呼吸声回响。

不一会儿,云姝收回手,站起身。

常平伯夫人立马迎上来,急切问道,“如何了?”

“脉象平稳了,需要好好修养,两个时辰后再做观察。”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提着的心稍稍落下,纷纷松了口气。

云姝收拾东西,准备告辞。却被人拦住,是林知彰。

长身玉立的公子站在她不远处,语气温和,有挽留之意,“云姑娘,还请多留片刻,常平伯府厚谢姑娘大恩。”

才冠京华的公子盛礼相留,云姝不忍拒绝。只是她此次出来,一是为了林知珩的病情;二则是为了城郊百姓。

厉瘴来势汹汹,她想去城郊看看情况。

“林公子,林二公子的病已无大碍,府中想必有大夫调养。”

林知彰一向文雅的面容微微露出讶然。

古今来往,厉瘴不知难倒多少名医大夫。这女子不到及笄之年,仅凭一剂药方,竟如此轻而易举治好了疫病,难不成真是绝世大医?

云姝当作没看到他讶异的眼神,只是转而问道,“林公子,云姝是否可以看下二公子先前所服药方?”

金鸡纳树皮很可能不够应付此次疫病,但万物相生相克,也不止这一剂药物能克大疫。

她自幼跟祖父研熟药材,想看是否能在药方上有所改进?

林知彰还未开口,床上的林知珩率先不屑嚷道,“那些庸医,远不及你,看他们方子做甚!”

“阿珩,”林知彰轻斥道,“荆老乃是宫中太医,不可无礼!”

林知珩撇撇嘴,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常平伯夫人看了云姝一眼,当初城郊的事虽然没有传得人尽皆知。但作为弘国公府曾经的亲家来说,常平伯夫人还是听到些风声,自是对这个姑娘不喜。

年纪不大,却心思深沉,唯恐璨姐儿在府里遭殃受害。

但现在见这姑娘站在这里,娉娉伶伶,容色如花娇,却有一股子随和自在的气质,让人处着十分舒服,与她印象中的诡计多端截然不同。

想到她刚才又治好阿珩,常平伯夫人心中不由对她好感十足。听到她有此一问,忙招呼丫鬟将药方取来。

云姝接过药方,对常平伯夫人行礼道,“多谢夫人。”

说完低头看了起来,一目十行,她很快看完,却在药方上发现端倪。

不管是大魏还是前朝,治疗厉瘴,皆以青蒿淬汁,辅以其他药材,用作药方。她手上这张方子与以往并无多大区别,不过做了一些药材上的调整。

然而,据祖父的医药手册,相较于青蒿,黄蒿的药效却要更好。

想到此,云姝看向一旁的霍桓。她记得没错的话,他此次负责处理安置城郊灾民。

“大公子,云姝可否去看看城郊灾民?”

如今城门关闭,严禁人员流窜,防止扩大疫病区域。除了手持令牌的人外,所有人一概不得前往城郊。

若是想要去看灾民情况,她不得不求助眼前这个冷硬的男人。

霍桓眉头微微皱起,还未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云姑娘可是想去救治灾民?”浑厚的男声在屋内响起,众人看去,是常平伯林颉。

常平伯武将出身,曾领兵北征蛮夷,是为骁勇之将,言行自然有武将的直率豁达心性。

此时见这小姑娘不仅医术高绝,还敢前往疫区,不禁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要知道多少宫中太医也不敢前往城郊,唯恐染病,丢了性命。

“阿珩说得对!那些庸医远不及姑娘!云姑娘不但医术好,心性胆识之勇,多少男子也比不上!”他征战沙场,平素最敬重骁勇之辈,见惯了贪生怕死之人,越发对这娇弱女子的胆气钦佩。因而说起话来,刹是豪迈。

常平伯夫人拉了拉他袖子,用眼色示意老东西不可粗莽,以免吓到这姑娘。

林知彰头疼地看着自家老父。

霍桓看向大步走来的男人,无奈唤道,“舅父。”

云姝眨眨眼,她也想不到,常平伯原来是个如此耿直脾性,看来林知珩的脾气是随了他爹。

中年男人走到眼前,她收起心思,郑重行礼道,“伯爷谬赞,云姝愧不敢当。只是愿尽绵薄之力,看可否能帮上忙?”

“姑娘胆识尚嘉,不必妄自菲薄,”说着又看向另一边的男人,“霍大,你作为大哥,要护好妹妹!”

常平伯是个护短的人。

幼妹早逝,他待妹妹留下的两个孩子如同亲生。

对于弘国公的继室带进府的孩子,虽说不会迫害,但也不会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承认是他外甥的妹子。

现在却主动将霍桓称作云姝的大哥,可见对云姝的好感十足。

霍桓脸上看不出神情,刚要说话,却被床上传来的声音打断。

“老头子,你别净出馊主意,那城郊是能随意去的吗?!”林知珩担忧嚷嚷着。

常平伯换作平时,早骂上这臭小子了。但现在念他大病一场,只得讪讪瞪了他眼,不说话。

霍桓看了眼床上的林知珩,又看了眼云姝,低眉沉思片刻,留下一句“跟上。”随即转身离去。

云姝忙与常平伯府的人道别,拎上药箱,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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