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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画竹仙(三)

老者颤颤巍巍地拿起手边的木茶杯,抿了几口热茶,悠悠开口,语调慢而悠长,如同茶馆里聘请的说书先生。

“那时,老夫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原先的村边发了海灾,屋子渔船全被冲散,不少乡亲葬身海内。

为了求取一线生机,幸存的村民们一齐找了个算命先生,叫老村长儿子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上去——本应该用老村长的,可惜老村长也在海灾中死了。

咳咳咳咳……”话说到一半,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谢朝生忙起来为老者沏了杯茶。

趁老者饮茶暖喉的间隙,谢朝生与辞尘舟对视一眼,面向老者问道:“可是这算命先生有意陷害?”

老者缓缓摇头,捏起手指捋了捋胡须:“哪儿算得上陷害呢?”

辞尘舟道:“可这一村人都要在新地生活,只看一人的八字,怎可能找到真正的风水宝地?”

“不错,”老者颔首,话锋一转,“可这算命先生为保证自己确实认真为我们算过,签了一个状。”

说着,他从麻布宽袖中掏出一张折叠为小方块的草纸,递给身侧正襟危坐的林也知:“这就是当年那张状。”

谢朝生的视线自然而然跟随那一坨草纸,落在林也知身上。

只见他伸手接过草纸,剑指一捏,将草纸弹向墙沿。灵气将草纸虚影投射在墙上,轻晃两下后定型,约莫有两个人叠在一起一般高度。

这让本蠢蠢欲动等林也知打开草纸,顺理成章起身到林也知身边的谢朝生坐实了屁股。

草纸边边角角都有所破损,眼见本该由村长儿子签名之处被撕掉大块,除此之外其余字处保存完整,影响不了修士对于这张状纸的判断。

那算命先生的状纸乃是生死状。

此生死状非彼生死状,这生死状是将签字画押双方的性命气运连成一线。若是提供生辰八字之人在这头遇难,那他不论在何处都命不久矣。对于一个骗老百姓钱财的江湖骗子来说,写对一张生死状岂非得不偿失?

司卿宴起身朝那虚影靠近,他仔细端详一番末处画押符文,道:“这符文怪异,可本宗门不曾修符法,各位来看看。”

话已到此,提到符文,云岐宗作为专修符法之宗,定要先献其力。辞尘舟身体力行,盯着符文看了许久,除字符似乎不够规范外,找不到其他异处,于是对上司卿宴疑问的目光只能叹气。

谢朝生恰巧落座于符文边上,只是扫一眼,神情便立即难堪起来。

怨不得潇晋宗不修符文,也并非辞尘舟未精学到底。

这符文本就不属修真界,而是古籍**所记载、魔族设下的圈套——

邪怨咒。

此咒术的功力强悍,所咒内容与所谓生死状可谓是正正相反,类似换命,却比换命更令人悚然。签字画押的人最终画下此符文,自身厄运将全权转给与他出现于同一张状纸上之人,画符之人却能将二人好运皆独揽于自身。

他先不说用此咒之人坑害无辜百姓,此类符文**从来被云岐宗用锁魔咒封印在藏书阁密道之处,为的就是断绝世人及宗门某些弟子投机倒把、酿成大错。他都是以不太体面的方式窃读,这连正道都无从下手去学的江湖骗子哪得来的**?

设下符文究竟是预谋而为还是认定自身无甚厄运,另一人也因灾害贫苦并无好运,如此而来哪怕这座山真的出了差池也影响不到自己?

司卿宴见谢朝生面露难色,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谢兄,你可是见过此类符文?”

谢朝生虽不欲引火上身,正欲转眸打个哈哈将话题扯过,却见身后三双眼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真不是他要说,可事发突然、事不宜迟,此刻不说待定何时。

他舒了口气,全盘托出:“此为古籍**记载之邪怨咒,施咒者可将被施咒者的好运吸于自身,再将自身的厄运尽数吐给被施咒者,类似换命却不绝对,乃毒咒。”说罢,小心翼翼瞧了辞尘舟一眼。

辞尘舟眉尾抽了抽,气不打一处来却无处可发,只能伸出掌心重重拍两下谢朝生的腿,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与你说好,一起遵宗主之命去看以便警以众师弟么?不过几日你竟查阅的如此迅速。”

他为谢朝生解围,却下了死手,一股强劲灵气震得谢朝生两腿抽筋,又不可表现出来,牙都快咬碎了。

其余三人未感受到桌下的暗潮涌动,只当谢辞二人师兄弟情谊深重且被予以重任。

“二位年少之才,司某追之不及。”司卿宴率先信了这番话,神色之中带着忧虑,“可这符文怎解是好?”

“先找到被下咒之人。”谢朝生提起茶壶,为看着就吓得不轻的老者添满茶。

原本凉下的茶水复而腾起热气。

顺手一拐,往林也知的空杯里沏上茶,随后朝他笑笑,转向老者目光灼灼:“老人家,村长儿子现于何处?”

竹门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怪音,谢朝生本欲朝门处看去,那老者却突然按住他的手,哽咽起来。

老者泛灰无光的眼眸里斥满莹莹泪光,几行清泪下来,似是流水路过山脉,一时竟不可停歇。

他语气自责:“村长已去十年有余,都怨老夫,竟一直不知真相,让村长枉死……”

听到此话,谢朝生诧异,要问死因,提至‘村长’二字,老者呼吸便会骤然急促起来,似乎死的是至亲,哭得喘不过气,险些背过去。

见此情形无人再敢提及此事,只得由辞尘舟换问道:“后来呢?为何会有此结界?”

老者立即收了泪,其转变速度连谢朝生都愣了神。

好歹愿意开口说话了。谢朝生腹诽。

“说来也怪,其实开始一切安好,加上那道士所留状纸,乡亲们都放下心过活,直到老夫约莫及笄之年,出村砍柴,回来便见村长睁大眼趴在地上,身上无一处好的皮肉,被身上那长得与村长夫人一般的怪物撕咬得不成样子……”

画皮尸。几人早就见惯这些低阶尸种,静静地看着老者。

见无人有疑,老者接着道:“老夫吓坏了,一病不起、高烧不退,再起来,双眼也烧得看不清东西,”说着,他转了转眼球,“在旁看护的秀锦娘便说是仙者恰巧至此救下全村老小,各位少侠所说的结界就是那日立下的,村民出不去,那些怪物也进不来。”

“请问那仙人可还回来过?”司卿宴又回头望了眼符文,“难道那仙人来时并未看到你们这张状纸么?”

老者轻叹道:“这状纸是乡亲们为村长穿寿衣时发现的,才知他这么多年一直揣在身上。”

不对。谢朝生蹙眉,抬首又是一张叹苍生悲苦的落寞脸孔,脚在桌下却不老实起来,左脚碰碰辞尘舟,右脚撞撞司卿宴。

司卿宴心领神会:“多谢老人家了,已是深夜,不好过多叨扰,晚辈送您回屋。”话音方落便绕到老者身旁,支着老者的胳膊起来。

谢朝生顶着那副要死不活的悲苦模样,一直维持到司卿宴弓腰扶老者走出那扇竹门后。

沉默听完全程的林也知喝了口茶,惜字如金的嘴里吐出两字:“作妖。”

突然莫名出来这两个字,谢朝生很难不往自己身上想。莫非是我方才神情夸张了?谢朝生沉思着,很快便否决了这个念想。

他在管理表情一方面可谓是精益求精,其缜密程度,他可以拍着胸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细细思量一番,他才明白林也知所言为何人。

淮瑜君显然是位在公事之上不提私人恩怨之正人君子,自己却将其想得如此狭隘。谢朝生泪流心田,为此前玷污林也知高尚品质的想法深感羞愧。

“嗯。”谢朝生轻一颔首,“淮瑜君说的是,那老人家言辞过于怪异。”

他正要往下说,竹门又响了两声,搅得他歇下一会儿。

司卿宴的声音勉强透过稍有厚度的竹门传进来:“老人家,您拐杖掉了晚辈为您送去便是,何必麻烦再跑一趟?”

谢朝生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直到老者拿上那木棍与几人招呼一声走后,仍心有余悸。

若不是那竹门适时响起,他预备说的那些话便全叫老者听了去。

“这老人家偷听人说话怎的都不注意着些。”谢朝生喝口热茶压压惊。

司卿宴疑惑道:“怎么?老人家方才并未碰到门啊?”

谢朝生:“那便是有风相助。”

司卿宴:“方才无风。”

谢朝生:?

辞尘舟先行反应过来,大步流星间拔剑出鞘,尖端直对竹门:“何方妖孽。”

竹门此时倒是不发出吱呀难忍之声,谢朝生若是没看错的话,那竹门似乎在抖动?

为证实眼前所见非虚,谢朝生捏诀,势以剑指,两指之间蹿起一小簇火苗,待他指向竹门方位,火苗夹着尾巴晃荡一下,咻地一下飞到竹门前,竹门这才又发出刺耳利声,如有女鬼用长利蔻甲用力抓挠般。

在火苗左晃晃右晃晃,终于想融入竹门之时,一物倏地竖飞而去,将其打灭,嵌进竹门中。

林也知这才走向竹门前,稍一抬手,竹门近乎为嘶吼的声响立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这术法大抵是课堂之上的夫子、先生,及偶尔亲自下堂教课的宗主,这类人之间流通的。

虽无其他用处,管教课堂上不听话的泼皮校生倒是极好使的。

“你看着没,”辞尘舟手肘轻沾谢朝生的左臂,“你日后倘若惹急了他,照样会被禁言。”

“……”

究竟谁会学习这种术法啊?!谢朝生内心咆哮地比方才竹门还要声嘶力竭。

林也知检查一番,言简意赅道:“此处镇压了一位不知仙鬼者。”

竹门颤着缝晃晃门身,似乎在极其痛苦的情况下认可了林也知的说法。

哎呀,竟然在十二点前改完啦,更新~^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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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游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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