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盈珠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赫连霄:“盈珠求陛下不要轻饶背后之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赫连霄知道她的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不免有些伤心,但他知道,现如今自己无法辩驳,因为这些刺客的的确确都与他有关,哪怕指使的人不是他。
“好,朕满足你,既然你与昭白是苦主,那么这件事朕交给你去办,盈珠,不要让舅舅失望。”
纪允修背着手,心中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响。
宗政盈珠原本只是想加深一下众人对于她和燕明非两情相悦的认知,没想过,竟然阴差阳错的接手了这件事。
她双手交叠,举在胸前而后叩拜道:“是,盈珠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既然落到她手里,那自然就是她说的算了。
皇帝带着人回宫中去了,宗政盈珠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边:“阿娘,女儿去看看燕明非。”
长公主听了盈珠方才的一番话,连带着现在看女儿的神情都变了颜色,她拍了拍盈珠的手:“去吧,这交给我。”
宗政盈珠回头与徐世元一起朝着厢房去了。
“殿下,怎么了?”
存娘见长公主愁容满面,以为是被今日的刺杀吓到了,上前扶住她,顺着长公主的视线望过去,郡主的背影消失在了曲径通幽处。
“本宫是觉得,盈珠或许并非对燕家那小子无意。”
存娘有些惊诧:“不会吧,郡主向来不喜欢燕小侯爷,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也没少闹腾。”
长公主却忽然看的通透:“闹归闹,你什么时候见着两人真的伤过对方。”
“这……”被殿下这么一说,存娘才反应过来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正怀疑着,就听长公主道:“罢了,随他们去吧。”
存娘反问:“殿下不为郡主挑新人了?”
长公主摇摇头:“挑也没用,谁能比得上这一个呢,以命相护。”
说着,长公主又看向不远处始终站在原地的赫连霄,眸色不由得深沉下来:“送客吧,准备一份谢礼,给三王子。”
存娘应是却不理解殿下的行为:“您这是?”
长公主摸着手上的玉镯子道:
“有此风波,就算非他所为,和亲一事也必定夭折,有人给皇帝递了一把好刀,为的就是灭了他。”
不管最后赫连霄能否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杀局中存活,她都不会让盈珠嫁给他,陷入漩涡之中。
“派人盯着郡主,名义上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别真的掺和进去。”长公主长叹出一口气来,转头去送客。
存娘点头,走向赫连霄。
宗政盈珠到厢房的时候,太医已经在为燕明非处理伤口了,屏风遮挡着,却也能听见对方压抑的呼痛。
宗政盈珠下意识的去摸手腕上的镯子,里面的针方才都已经用尽了,如今与普通的镯子并无差异。
“郡主。”
太医出来,对着宗政盈珠行礼:“他怎么样?”
宗政盈珠垂下手作势就要进去,被太医拦住:
“郡主不妨等小侯爷换完衣裳再进去,伤口不深但很长,内室太过血腥。”
宗政盈珠却摆手不顾太医阻拦,抬脚进了内室,太医看向徐世元求助,奈何对方根本就没有拦的意思:
“随我去开药吧。”
徐世元带着太医离开,宗政盈珠越过屏风:
“伤口多长?会不会留疤?”
听着外面的动静,燕明非着急换衣裳,却又因为伤口而动作缓慢。
宗政盈珠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敞着里衣,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因为他着急的动作又渗出血来。
宗政盈珠蹲到他面前按着他:
“怎么又渗血了?太医——”
“郡主!”燕明非其实很少这样叫她,大多数都是故意气她的时候才会这么叫,现在是真的急了。
宗政盈珠抬头没觉得哪儿有问题,反而是担心他这伤口处理不好:“怎么了?我去叫太医。”
宗政盈珠起身被燕明非拉住手腕回头,听见燕明非问她:
“你不觉得哪儿不对吗?”
宗政盈珠扫视了他一圈才明白她说的是衣裳,觉得这人有点小题大做:
“又不是没看过,从小到大,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害羞会不会太晚了燕昭白?”
宗政盈珠抿唇指了指他又道:
“而且就你这小身板,你想让我害羞什么?”
燕明非被气得不行:
“我这身板,怎么了!”
说着他还要起来证明自己身强体健结果被宗政盈珠一把按着坐下来:
“你可歇歇吧。”
燕明非不禁怀疑:
“宗政盈珠,你是不是个女儿家啊,一点都不害羞?”
宗政盈珠觉得他这话不对:
“见到别人**羞赧的一半两种人,一种是性格本身就羞赧还有一种就是不怀好意,我又不是那种见人就红脸的。”
说到这,她弯下腰,对上燕明非的眼睛笑着逗他:
“怎么?你希望我是第二种?”
燕明非轻咳两声,扭过头去,可宗政盈珠却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他那红烧的耳朵。
见目的达到,她也不闹了,看着燕明非把衣服穿好说起正事:
“陛下让我来查这一次的刺客。”
燕明非一手系着衣绳一边问:
“你怀疑赫连霄?”
宗政盈珠却摇摇头,见他单手系绳子太费劲,干脆坐到他身边,把人拽过来:“我没怀疑他,这件事太明显的栽赃嫁祸了,赫连霄没那么傻。”
灵活的打了个结,宗政盈珠把外披递给他却听见燕明非像个哀怨的小媳妇一样开口:
“你那么信任他,没见你这么信任我。”
宗政盈珠抱着胳膊:“是啊,毕竟他不会处处跟我做对。”
燕明非不服气:“那也不能说他是个好人吧。”
宗政盈珠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好人了,我只是说这件事不是他主谋而已,你这是断章取义!”
“分明就是你对他还心怀期待!”燕明非穿好了衣裳站起来。
宗政盈珠眼见气势被压低也站起来:
“强词夺理燕昭白!”
就在这时,徐世元从屏风后探出头来:
“我说两位祖宗,怎么就这一会儿又吵起来了?”
他端着药进来:
“你俩还真是,一会儿都不歇着。”
他将药递给燕明非:
“太医开的,喝吧。”
宗政盈珠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结果燕明非却来了一句:
“能不能让宗政盈珠替我喝?”
宗政盈珠瞪大了双眼:
“你受伤,我喝什么药。”
燕明非却理直气壮:“我为谁受伤啊宗政盈珠你不能恩将仇报吧?”
宗政盈珠被这一句话堵的严严实实的,所幸一旁还有一个始终冷静的徐世元:
“别逃,这药郡主喝了又没用。”
燕明非老实的接过药碗,一口闷下去,被苦的无五官都要攒在一块了,下一刻就被塞了一块糕点。
宗政盈珠拿着油纸包嘴硬道:
“方才拿的,本来是要自己吃的,便宜你了。”
燕明非咬着糕点,可算是缓过来了苦味,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糕点也太噎了。”
宗政盈珠气鼓鼓的就要伸手抢剩下被他拿在手里的半块:
“不吃还我!”
燕明非眼疾手快挡了回去:
“我就吃。”
徐世元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加在一起都没有十岁。
“话说,赫连霄在门外等着,说什么都不走呢。”徐世元适时提起这件事看向宗政盈珠:
“郡主,他非要见你。”
宗政盈珠和燕明非对视一眼,并没打算出去见他:
“虽然我并不怀疑他是这件事的主谋,但说到底还是同西岚有关,与他脱不开干系。”
燕明非问:“你要去见他?”
宗政盈珠却摇头:“现在不合适,等我审过刺客再说吧。”
她看向徐世元交代:
“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清者自清。”
徐世元点点头,拿过了燕明非手里的药碗转身出去了。
“你打算怎么审?”
回归正题,燕明非有些担心宗政盈珠,西岚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来,那一定是提前封了口的。
而陛下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办只有两个结果,找出凶手发难西岚又或者献祭宗政盈珠。
“放心,不会让你这一刀白挨的。”
燕明非能看出陛下的意思,宗政盈珠自然也能,可她宗政盈珠不会将未来握在别人手里,不会任由他人拿捏。
燕明非捂着心口的伤:“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宗政盈珠想了想还真有件事需要他来办,且只有他能办:
“你是不是认识霍将军的小儿子?”
燕明非一愣点点头:
“认识,霍既白,不过他才十六岁,你找他做什么?”
宗政盈珠一笑:“不找他,找霍家。”
其父骠骑将军霍骁在外征战,军中对俘虏的刑罚自成一派,听闻无人能在这一套刑罚中撑过半个时辰。
“可霍既白能帮咱们吗?”
燕明非与他并不相熟,只是点头之交,而这刑罚又是霍家的秘法,想要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能。”宗政盈珠肯定道。
燕明非觉得她太自信:
“这又不是借个风筝,哪儿那么容易。”
宗政盈珠故作神秘的摆摆手指:
“人嘛,总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些年,霍老将军带着大儿子征战在外,霍既白难道就一点都不眼馋?”
她告诉燕明非:
“听说霍家这两个儿子,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从小争到大,比咱们俩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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