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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顽石生翡

这回公主的态度要相较于第一次见面,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此时的太平实在年幼,就算得知了今后之事,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太平看见陈觉之时,只是轻轻道:“你说对了,先生。”

陈觉不置可否。

“先生以为,我现在该怎么做。”太平这次说话尤为客气,连自称都由本宫变成了我。

陈觉只是凝着太平,此时的太平仍束着飞仙髻,配以拆环,后又簪了朵梅花,在暖阁里显得清丽无比。

陈觉也不爱和人猜谜语。

只是沉思片刻就道:“或许殿下可以与上官婉儿互传诗词,在国子监安心学习即可。”

“可……”

太平有些迟疑,只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有个通晓今后事的人,所以当陈觉说出的只是简单的做学问的事情的时候,太平心中的不安就像被撕裂开的口子则愈发的大了。

陈觉很快看出这位殿下的忧虑,只是继续开口抚慰道:“殿下如今这般年岁,不必太过忧心今后之事。”

太平就遏住了内心的不安。

“先生说得有理。”

说着太平就打开暖阁出门而去。

许眠则在公主远去后不禁问道:“现在的太平公主看起来与我们现代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没什么两样,今后她当真会卷入政治漩涡,然后被自己的亲侄子杀害吗?”

陈觉此时没有立刻作答,只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至少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

“那就是说,如果我们活得足够长的话,可以亲眼见证这些历史吗?”

“按道理来说是可以的。”

可问出这些话来,许眠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痛快,只是感觉这些时日公主没有亏待自己和陈觉,以及在和公主接触后,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才逐渐对太平公主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街坊间遇见的商贩走卒以及来到这里后遇见的每一个所谓的NPC其实都是活生生的人。

当这个念头浮上许眠心头的时候,只感觉心口都压着一块石头。

直到陈觉的手覆上许眠的背,轻柔又缓缓的一下一下拍打着,像小时候奶奶哄小孩一样。

许眠这次继续笑道:“陈觉你别闹了。”

陈觉可不是乖乖听话的好好学生,自然是继续照着自己的念头用这种哄小孩的模样,安抚着许眠。

不过感觉陈觉也是不容易,安抚完公主还有许眠,当然陈觉估计也是乐得其所。

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就没什么事情能撼动陈觉了。

穿越就真的能改变事情的结果吗?

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在这个时代改变历史,那么之后在许眠的那个时代也可以改变结果。

这么一想,陈觉兀自开口:“我知道了。”

害得许眠都一惊:“知道了?现在可以乖乖放下你的手了吧。”

陈觉则短暂的把手从许眠的背上移了下来,随后道:“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改变历史走向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说不准呢?”

许眠根本没有反驳的念头,因为陈觉这人的脑子就不是正常人的脑子,跟在他后面或许可以躺赢。

许眠想要躺赢的心达到了顶峰。

“那我们要好好谋划谋划,从现在开始这可是个大工程,失败风险极大。”许眠又继续道。

说着推开了暖阁的窗,此时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一阵冷风从窗棂处狠狠刮在许眠脸上,又顺着鼻腔侵入许眠的身体。

“啊啾——”许眠不由得的打了个喷嚏。

陈觉则被这喷嚏的声拉回了思绪。

然后赶紧把窗合上,又将热茶递到了许眠嘴边:“驱驱寒,要是感冒了得不偿失了,这里的冬天可比楚江冷上不少,要注意保暖。”

陈觉絮絮叨叨的说着,此时许眠只感觉陈觉像自己的妈,明明只是开个窗户而已嘛。

不过还是乖乖额喝下了热茶。

这从长计议也不知道长到什么时候……

直到仪凤二年,武后赦上官氏。

又下口谕:“此女聪慧善文,颇得我心。”

后拔擢为才人,侍武后左右。

就这样上官婉儿离开了待了十四年春秋的掖庭。

彼时许眠和陈觉才发现经过这么多年,俩人的容貌完全没有发生变化,甚至身体上的器官也没有衰竭的现象。

难不成要在这个朝代长生不死吗?

这样的疑问浮在了两人的心头。

但这些年的从长计议也不过是从太平身边提点两句,因为太平公主是两人能接触到的和历史重大人物。

只是因为太平公主的庇佑实在是太到位,以至于,两人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寻求他人。

太平公主并不是愚笨的人,陈觉说可以与上官婉儿交好,太平也不管此女是否是掖庭的婢女,经常让底下的奴才们去穿书信。

但也许也并不是陈觉的功劳,毕竟一开始太平就过问过上官婉儿何时才能被赦免,走出掖庭。

于是在仪凤三年的太湖石后。

残春里。

杏花被打得簌簌落在诸多石子上。

上官婉儿提了一展素纱宫灯在此驻足,复又踱步,耳畔间有裙裙扫落杏花的轻响。

这个动作让婉儿想到了彼时在掖庭里穿珠的玉梭,那些金贵的,常常刮伤人手的丝线则化作缠在金缕衣上的暗纹。

只就着调子轻吟了句:“团雪上晴梢。”

尚且还未走近那处仍苦苦挂在树梢的杏蕊,便兀然在石隙间瞧见了半副金线秀的翟鸟纹样。

见假山后转出个绯衣少女,发间缀了瑟珠。

在春晖里看得让人晃了晃神。

她应声接了句:“红明映碧寥。”

上官婉儿见到来人,退后几步行礼,正好被假山的阴影覆盖,连同裙裾上绣的忍冬也一并隐去。低着头沉沉道了一句:“殿下圣安。”

“婉儿不该惊扰公主雅兴。”

公主携了一折花枝,半蹲在池水旁,花枝颤颤巍巍的逗弄着一池春水,倏地,垂手将花枝抛到池面上,缓缓站起身来。

也不接上官婉儿的话,反而问道:“听说母后许你掌诏命?"

太平其实是明知故问,只是太平太喜欢逗上官婉儿了,于是就这样扬着调子说着。

许眠和陈觉就在一旁当个隐形人看着。

上官婉儿不经意的往这边一撇,有些愕然随后又复归于平静。

这还是自掖庭后再见上官婉儿。

她同从前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已经大相径庭,额间的梅花钿在残春的阳光里被衬得预发红艳。

只是顷刻间,上官婉儿便闻言,随即才敢将头抬起来,却见公主发间的珠翠上落了一片杏花,让往日立于神坛之上的人多了几分娇俏。

“幸得娘娘青睐。”

上官婉儿答的很轻,像是不敢再教那一池春水受罪。

一言一行仍带着在掖庭时特有的恭谨,只是额间的花钿更清亮了些。

太平没理会她这般假模假样的回答,只是凝着上官婉儿道一句:“"凤栖梧桐晓寒轻。”公主吐出半阙诗来。

随后又耐着性子道:“你若是对得好下半阙,本宫就不治你的罪,如何?”

这样的考题于上官婉儿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只是太平非要考考,上官婉儿自然不能推辞。

不过这一幕好似让上官婉儿回想起了曾经在掖庭时的冷意,额间的刺痛被此时日光下蒸腾的草木气息氤氲的模糊了点。

上官婉儿这才回过神来,此时是仲春。

这一次,有的选。

“莺啼禁苑春涧醒。"婉儿凝视池面漂浮的杏花瓣蕊,想起三日前中书省传来的消息。

春官尚书在曲江宴上作的《上巳赋》,字缝里全是对新政的暗讥。

太平闻言突然将手中的折扇覆在她手背。

显然是发现上官婉儿的心思不全在对诗上,此举,是警告。

上官婉儿很快就回过神来,太平公主的扇骨金丝则忽然勾住婉儿裙裙的忍冬暗纹上新系的五色缕。

太平端详片刻就道:“端午未至就佩长命缕,上官才人倒是惜命得紧。”

“不过很好,本宫很喜欢,至少你听了本宫的话,要好好活着。”太平话锋一转,没有苛责,反而褒奖,凝着上官婉儿那一长命缕,莞尔。

池畔柳絮忽如急雪,婉儿后退时长命缕轻曳,见满地残春,蓦然只冷声一句:“公主请。”

于是太平也不打算打趣她了。

"你道朱颜能几时?”太平随行掐了句出来。

“且看青史卷长志。”婉儿话音方落,太平便将折扇一打笑声惊得人心头一颤:“难怪司礼监说上官才人最擅续残篇。”

又将折扇收拢,轻轻用扇角点在上官的额间:“不愧是母后钦点之人。”

池西忽然传来宫人唱晚的调子

太平忽然将折扇塞进她怀里:“赏你的,明日隅中,本宫在文昌阁校勘《臣轨》,缺个掌灯研墨之人。”

婉儿怔了怔,许是痴呆的样子让人见了着实有趣。

殿下居然也一改往日的凌厉,打趣了句:“榆木脑袋。”

尔后那被屏退的侍从便倏然出现,携着她出了这片幽狭之地。

宫人唱晚的脆声穿到上官婉儿的耳畔里。

只道“**苦短”

这几个音节有些朦胧,在廊柱间撞出回声。

“日影方长。”婉儿对着渐起的夜雾轻声补完这句。

许眠和陈觉看着两人经年后再次相逢,才知晓这九重宫阙里,她怕是难逃生天。

为什么这样断言呢,因为在两人这些年里的不断尝试,无论中间发生何种差池,最后都会变成既定的结果。

许眠和陈觉来到这方世界,既无力推动,更无力更改,只能在明知道后续的视角下,眼睁睁看着这位史书上惊才绝艳的女官掉入泥淖。

甘心吗?

许眠和陈觉心里想的当然是“不”

如若是甘心,只要天天去寻死好了,虽然好像两人都很难死,但还没尝试过被他杀呢,万一成了呢。

不过许眠和陈觉二人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走向既定的命运,特别是陈觉。

他似乎在每一次以失败而告终后变得有些颓然,更多次失败后则是焦虑不安。

许眠也不知道陈觉他到底在焦虑什么。

只有陈觉自己知道,他不安的是既然历史无法改变,那是不是穿越而来,拯救许眠的计划也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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