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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童年

英语课的“抄作业闹剧”落下帷幕,可高二(七)班这口“热闹锅”,才刚煮开第一波。

下课铃刚响,周湛就像被点燃的炮仗,“嗖”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再次“飞”到时芊陌面前。

这次,他双手夸张地举过头顶,作膜拜状,扯着嗓子喊:“小芊陌,你就是我命中的‘作业救星’,是我在知识海洋里快要溺亡时的那块‘救命浮木’啊!没你,我这周绝对要被英语老师的‘夺命连环call’给‘轰炸’死。”

时芊陌被他这副活宝模样逗得直乐,刚想开口,就见周湛眼睛放光,像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零食,在她眼前晃悠:“小芊陌,看在我这么‘虔诚’的份上,以后作业写完能不能先借我瞅瞅?我拿这些零食跟你‘交换’,这可都是我私藏的‘美味秘籍’,辣条是隔壁街超辣超上头的那种,薯片嘎吱脆,一吃就停不下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不明物体”——许佚言的课本,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周湛脑袋上。

许佚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脸嫌弃:“周湛,你是饿了几辈子?大清早的,菜市场都没你这么热闹。”

周湛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佚,你咋又偷袭我!我这是在和小芊陌‘友好协商’呢。”

许佚言冷哼一声,看了眼时芊陌,那眼神仿佛在说“别理这傻家伙”。

……

语文课上,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同学,神情带着几分期许:“同学们,今天咱们有个作文任务,题目是《我的童年》。童年是每个人最纯真美好的时光,那里藏着数不清的趣事、难忘的瞬间,大家尽情回忆,把那些珍贵的经历用文字记录下来。下周一交稿。”

听到这个题目,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周湛兴奋地跟同桌比划着:“我小时候可调皮了,爬树掏鸟窝,结果摔了个狗啃泥,这事儿写进作文里,肯定特逗。”

白欣欣也轻声和旁边的同学分享:“我记得有一次和家人去海边,捡了好多漂亮的贝壳,那一天特别开心。”

时芊陌坐在座位上,原本平静的脸渐渐笼上一层愁云。

童年?对别人来说,那是装满美好回忆的百宝箱,可对她而言,却是一片模糊的迷雾。

小时候的一场意外,让她失去了那段记忆,别人口中那些关于童年的欢笑与泪水、冒险与成长,她毫无印象。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时芊陌却还坐在座位上,对着空白的作文本发呆。许佚言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时芊陌的异样,脚步顿住。

他走到时芊陌桌前,微微皱眉,语气带着一丝关切:“怎么,被作文难住了?《我的童年》,这题目不难啊。”

时芊陌抬起头,神色有些落寞,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我……我小时候失忆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不知道该怎么写。”

许佚言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这样啊,那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你仔细想想,哪怕只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也能展开来写。”

时芊陌苦笑着摇头:“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好像我的童年被硬生生抹去了一样。”

许佚言沉默了,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像是被乌云遮蔽,渐渐阴沉下来。

他紧抿着唇,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冷冽,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思绪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压抑:“怎么会这样……”

他的眼神里,隐隐透露出心疼与不甘,仿佛时芊陌失去的那段记忆,是他自己的遗憾一般。

时芊陌看着许佚言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不起来。”

许佚言回过神,努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没事,总会有办法的。或许你可以写现在对童年的渴望,写你想象中自己的童年可能是什么样的。”

尽管他语气尽量温和,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闷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时芊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这样写,能行吗?老师会不会觉得跑题了?”

许佚言拍了下她的肩膀,动作有些生硬,像是机械地完成这个动作:“试试呗,说不定会是一篇很特别的作文。而且,你可以在作文里提一下失忆的事,说不定老师会理解。”

说完,他匆匆站起身,仿佛多待一秒,就会被那种阴沉的情绪彻底吞噬。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丢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开了教室,留下时芊陌一脸困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周末,时芊陌坐在书桌前,面前依旧是那本空白的作文本。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写下自己的想法:“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是一片空白,像一本还没来得及书写的书……”

写着写着,她的思绪飘远,想象着自己或许也曾像其他孩子一样,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和小伙伴们玩着捉迷藏,可这些画面,终究只是想象。

周一,作文交上去后,时芊陌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语文课上,老师抱着一摞作文本走进教室,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次的作文,大部分同学都写得不错,能看出大家对童年的深刻记忆。但有一位同学的作文,让我印象格外深刻。”

老师顿了顿,目光落在时芊陌身上,“时芊陌同学,虽然你因为失忆,没有真正的童年记忆,可你通过想象和对童年的向往,写出了一篇很独特的作文。这告诉我们,作文不一定非要写亲身经历,用心去感受、去思考,同样能写出好文章。”

时芊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下意识地寻找许佚言的目光,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里依旧带着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只是在与她对视的瞬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而此时的夏薇,一脸羡慕地凑过来:“陌陌,你可真厉害,连没有童年都能写出好作文,回头可得教教我。”

教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时芊陌也跟着笑了起来,可她心里却清楚,许佚言的异样,成了她心底一个新的谜团,等待着被解开……

时芊陌作文受表扬一事在班级里渐渐平息,可许佚言那反常的表现却像一颗悄然种下的种子,在时芊陌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课间,她常常会不自觉地望向许佚言的座位,只见他要么沉浸在书本里,要么安静地望着窗外,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一日午后,教室里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大部分同学都趴在桌上小憩。

时芊陌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思绪却飘向了许佚言。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找个机会问问他。恰在这时,许佚言起身,拿着水杯准备去接水。

时芊陌见状,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在饮水机旁,时芊陌鼓起勇气,轻声说道:“许佚言,那天我说了失忆的事后,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

许佚言身子微微一僵,手中接水的动作顿住,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没事,只是觉得你失去那段记忆,挺可惜的。”

他语气平淡,可时芊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时芊陌还想再问,许佚言却已经接满水,转身准备离开,只留下一句:“快上课了,回去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时芊陌满心疑惑,却又无计可施。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佚言虽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可时芊陌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他的特殊照顾。

有一回,学校组织大扫除,时芊陌负责擦高处的窗户,正费力地踮脚时,一把椅子出现在她身旁。她转头,看到许佚言面无表情地说:“站上去擦,安全点。”说完,便又默默去忙自己的任务了。

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却在时芊陌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越发好奇,许佚言为何对自己的失忆如此在意,又为何在日常中给予这些悄然的关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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