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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躲着

正是夜浓之时,雨已经停了,书房内一派阒寂,落针可闻。赵颐字正腔圆,话在房中绕了一圈又清晰的落入耳中。

萧怜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笑了笑。

“这便算放肆了?”

她一双眸子轻眨着,全然懵懂无辜的模样。

从前男子因无意看了她的身子,在辛夷树下起誓说会娶她为妻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她缓步走到他身前。

玉兰香气霎时在鼻间漫开,赵颐被激得往后退一步,可他身后便是紫檀木的博古架,已退无可退,只能勉强同她隔出一尺有余的距离。

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青年一改往日的温润,“你是三郎的人,不应同旁的男子有接触。”

这是今日第二回点她。

萧怜见他如此计较这回事,再次起了挑逗的心思,“可我今夜,是来还公子东西的,是公子多想了。”

闻言赵颐蹙了蹙眉,接着平静的眸子动了动,片刻后淡道:“颐不曾有东西在萧姨娘手中。”

“是么?”

支摘窗大开,衣袂随着略带湿意的微风轻扬,浅淡的香橼气息在室内满开,铺散在额头、鼻间、唇畔……沁得萧怜越发清醒。

她不由想起刚得的药膏。

赵令梧人虽通达友善,却是个粗性子,照往日的性子哪会记得给她送药。

这药膏虽由赵令梧送来,但因罐体沾染了独有的香气,她才怀疑并非这女郎所送。

起先只有六分怀疑,待她打开罐盖,盖上一个隐约的图纹令她彻底确信那是赵颐找了由头让赵令梧送去的。

秋草纹乃阖族上下,赵颐一人独用。

“我新得了一罐药膏,倒像公子院中之物。”

萧怜从袖中取出药罐,递到赵颐身前。

女子手指修长纤细,指尖状如杏仁红润氤氲,正捏着罐体凑在他眼前。

赵颐闭了闭眼,没有接,“并非我物。”

他长身立在博古架前,长而密的黑睫在银枝烛台的火光下落下一层阴影,一双眼在晦暗中情绪不明。

饶是被她逼入“绝境”亦是八风不动的模样。

见他嘴硬,萧怜也不勉强将药罐放置在桌案上,步伐缓缓挪近,视线落在他带着薄茧的食指和中指上,那两处指节因长时握笔已然有些许变形,亟待放松。

萧怜看他的眼神无害,似乎并不理解他的否认,“公子说不是,那便不是。”

“只是……”

她拖长调子顿住,秋水盈盈地笑望着他。

赵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以为她又要思索如何逗弄他。他没有同她多纠缠的想法,神色漠然地掠过她,转身欲从一旁离开。

这般冷漠避嫌的态度却令萧怜关切地凝眉,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赵颐被迫顿住步伐,沉息闭眸一息,正要将衣袖从女子手中抽出,方触上衣料,冰凉的指尖就落在了他生茧的指节处。

他浑身一僵。

萧怜两指勾着他,不等他回神,手往前一送彻底包裹住那两根生茧的手指。

她行到他身前,继续道:“只是我瞧公子指上有恙,这药除淤消肿,就当送公子了。”

萧怜指腹在他指节处摩挲,朝他笑了笑,“公子记得涂抹。”

将将说罢,门外复又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重赢粗重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公子,老夫人院里来人了。”

那头声响尚未停下,萧怜就感觉手中一空,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就见赵颐已迅速抽回手,开始慢条斯理地理起衣袖,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未发生过。

他淡淡乜她一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不想被祖母发现,就老实些。”

说着,他视线扫过纱帘后的屏风。

萧怜凝了凝细眉,倒是没想到那老家伙会这个时辰派人过来。

但转念一想,赵颐久未归家,作为祖母多多关怀些也正常。

顺着赵颐的目光望去,她径直过去,撩开两层纱帘,躲到黄花梨木绣竹纹的屏风后。

屏风高出她一个脑袋,就算笔直站于其后亦不会被发觉。

为了防止照出人影,她顺便吹熄一旁的蜡烛。

屋内暗下来。

萧怜半转身子,背对屏风。

正对面是扇窗子,窗外种了不少桃树,眼下细雨三月初,想必已然开了不少桃花,正如她所想,微风吹入,带着湿意的清甜香气扑面而来。

她拂了拂额前碎发,手肘撑在窗栏,眼神撞入无尽夜色中。

倒也不怕被老夫人责罚,只是担忧老夫人发觉她欲同赵颐纠缠,再以别样的手段处置了她。若如此,她这一年多的忍耐就白费了。

在阖族眼皮低下引诱赵颐不是件易事。

接下来该当如何。

专挑夜里过来,还是设法引他出门?

萧怜正低头思忖,耳边就响起“吱呀”的开门声,接着就是老嬷嬷恭敬又关切的声音。

“老夫人让老奴送些东西过来。”

她记得这个声音,便是昨儿按她去祠堂的嬷嬷之一。

安嬷嬷,老夫人的心腹,她有多疼爱赵二赵三,就有多厌恶萧怜。

萧怜至今记得这人在老夫人跟前的话。

【三郎本是多好学的人,纳了萧氏后就只顾男女情爱了。】

【萧氏好手段,好好的一个公子,被她引得连正头的妻子都不顾了!】

【这便罢了,她不敬长辈,毫无教养可言,咱们三郎竟还护着。】

……

诸如这般的话,没少在人前说。

总之赵凛哪哪都好,就算有所差错,也是她害的。

思及此,萧怜扯了扯嘴角,对外头关怀慈爱的闲谈不感兴趣,索性就着窗前的圈椅坐下。

安嬷嬷屈膝把食盒放在矮案上,掀开盖子,又拿出几个碗碟摆放齐整后,这才取出羊羹放到案上。

“老夫人命厨房煮了羊羹,公子整日读书,用些更好安寝。”

安嬷嬷笑着朝赵颐招了招手。

她在赵家近四十余载,对族中各人脾性甚为了解。公子二十有二,却早已能做赋,其中读书的劳累辛苦不言而喻。

赵颐拂了拂衣袂,散去袖口处的馨香后才到案前的软席坐下,他温和地笑了笑,“有劳嬷嬷。”

安嬷嬷和蔼地笑道:“都是分内之事。”

瓷碗中的羊羹如同凝着的玉髓,他拿过勺子舀了舀送入口中,稠汤裹着浅淡的茱萸味划过舌尖,回甘的同时胃中也升起暖意。

他抬起头,幽深的目光落在帘后的屏风上,只见一抹粉嫩的裙角露出,还时不时甩动一下。

赵颐抿了抿唇,一时尝不出味道。

“公子这次回来,打算待到几时?”安嬷嬷候在一侧,想到些什么继而询问着。

在她问罢后屏后那抹粉嫩再次晃动起来,如玉的青年星眸微闪,几息过后才终于见裙角收回去。他轻敛眉,对上安嬷嬷的视线,缓缓道:“随心。”

说罢,沉息片刻,又低声改口道:“往后若非朝廷所需,都不会离家太久。”

安嬷嬷闻言松了口气,公子这话约莫是准备定下来的意思了。

公子温润如玉,矜贵无双,尚未及冠之时就闻名天下,乃江阴双壁之一,不知是多少女郎的梦中人。如今安定下来,是该为亲事上心了。

想到去岁公子准备入京,不顾警告劝诫亲自退了同濡陵邓氏的婚约的事,安嬷嬷不由叹息。当时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一众人气到发病,眼下公子归家,想必也是想通了,故而老夫人对他的亲事再次上心起来。

安嬷嬷想着白日里老夫人的话,告知赵颐,“老夫人今日送了信去平洲,打算让表小姐到沙棠园住上一阵子。”

“嗯。”

赵颐淡淡应了声,也没具体问是哪个表姐妹。

这表小姐既能是祖母家的,也能是姑母家、姨舅家的,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能数出近五十个,而单论平洲老夫人家的就有十四个。

用罢羊羹,又用泉水漱了口,他见嬷嬷收好碗什,平静问道:“嬷嬷是要回清堂居?”

“正是。”

昏暗的烛光下,赵颐乌黑的眼湖幽深得不见底,嘴角却清浅地笑着,“正好我想问问祖母……表妹的事,一同走罢。”

闻言安嬷嬷愣了愣。

公子是天上月,水中花,从不问有关女子的事,说是心若“和尚”也不为过。

如今归家才两日,就问起表小姐,约莫是真相通了。

安嬷嬷拿起食盒,回过神后,眼底是压不住的欢喜。

“诶。”

赵颐嘴角扬了扬,到另一面屏风后褪下墨色的长衫,换了身绣银鹤纹的白袍,头也没回地走出书房。

安嬷嬷跟上去,沿着青石路缓步慢行,她已过六旬正是样样关怀的年纪,又看着赵颐长大,路上不免啰嗦几句叮嘱赵颐注意身子。

赵颐皆温润地应下,时不时颔首轻笑。

安嬷嬷也不由慈祥地笑着,心想待二公子成了亲,便圆满了。

脚步声消失大半刻钟后,躲在屏风后的萧怜走出来,乌云高髻上桃花瓣轻贴着碎发,染出淡红的汁水。

她在镜前取下花瓣,慢悠悠地书架前晃荡,桃花目凝着门外几盏灯火,明媚的面庞露出嘲讽的笑意。

他同安嬷嬷一起离开了。

从众缈院走到清堂居至少一炷香的时间,往日这个时辰,老家伙已准备就寝了。

赵颐此时过去,不就是为了躲她?

还有所谓的表妹,大概就是老家伙心仪的孙媳人选了罢。

赵颐才回来多久,这便急上了,而他似乎也正有此意。

萧怜一时猜不透他是真有意同表妹议亲,还是刻意说与她听?

思忖片刻,她又觉着在他心里,她的分量不足以他演一出戏。

不过……

想起赵颐被她触碰时肢体的僵硬感,萧怜嘴角扯出抹弧度。

呵,男人啊。

不等她转身,余光就瞥见一道被拉长的影子,重赢走上前,叹了口气,“萧姑……萧姨娘,赶紧离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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