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她抓住旁边一个拿着书的男孩询问,看样子是不久前从里面买好书出来。
“别提了,老板太惨了,这个男的说自己是房东儿子,横冲直撞进来让他们立刻就要搬走。”
“立刻?这不是欺负人吗?”
一个牵着小孩的家长躲在角落,听见对话稍微往前凑了凑:“可不是嘛,这男的是这片出了名的混子,之前在外地不回家,这次这房子是硬抢的,听说是要还债,威胁老人把房子给他,老人年纪大了根本对抗不了,可怜了书店老板莫名其妙被通知要挪地,老板娘还怀着孕呢!现在还被这么欺负。”
乔菀桐从书店玻璃门往里看去,油腻男似乎是喊累了,毫无形象地往地上吐了口痰,一只手臂往前台一靠,一只手仍抓着老板娘不放,脚放肆地往前伸,边抖边叫嚣。
老板娘不敢大幅度挣扎,生怕他发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老板也担心自家老婆的安危,手里抄着玻璃杯不敢轻举妄动。
一些热心的顾客耐不住了,站出来帮老板说话,无奈房东儿子无赖属性爆发,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手上福禄桐的叶子摩挲着乔菀桐的手臂,她骨子里的热血气又被激了出来。
看见角落里已经有人报了警,她心下有了些把握,神态自若地走近店里,经过无赖男身边时故意往他向前伸的脚上轻嗑了一下,力道控制得刚好,她踉跄了会便站直了身子。
“嘶——”她先发制人地弯腰,假装自己受了些痛。
“哎哎哎?哪来的丫头片子,不长眼啊?”
书店夫妇目瞪口呆看着闯进来的漂亮小姑娘,着急地伸出手想让她躲一边。
“你这人到底买不买东西啊,我在门外等半天了,就看你占着这过道,结果我好好走进来你还绊我一脚。”乔菀桐丝毫不怯场,站定对着无赖男就是一通输出。
许思愿曾说过,乔菀桐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算是无人能敌,只不过她已经很久不在公开场合开大了。
“我?绊你?”无赖男显然被无语到,指指自己讥笑一声,“小姑娘,这忙着呢,你别没事找事啊。”
“哎?我说大叔,到底是谁没事找事啊,你忙关我什么事,绊了人你就承认,我好好来买东西,我还得受你气了?不买就赶紧走。”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所有人看着乔菀桐,都被她贴脸开大的气势唬得不敢吱声。
对方的脸已经黑到极致,老板看情况不对赶忙想上前拉开她,没成想无赖男气不过猛地上前就想上手,一瞬间放开了本来抓住的老板娘。
乔菀桐也不是吃素的,见他正中下怀,瞄准了离老板娘较远的方向,就把手里的福禄桐往无赖男斜前方一砸。
盆器碎了一地,无赖男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的架势,见他愣神,乔菀桐猛喊一声旁边同样愣住的老板:“愣着干什么?把他逮了!”
老板一激灵,二话不说把还在发蒙的无赖男按倒,两只手拼命钳制住他,热心顾客见状也一瞬间涌了上来帮着老板摁人。
无赖男原地挣扎着,说出来的话粗鄙不堪,怀着孕的老板娘显然有些被吓到了,身子一晃马上要倒地,乔菀桐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接住了她,不料重量超出了她想象,她用手肘抵住地面,刚好压在了散落在地面的盆器碎片上。
疼痛感骤然来袭,她咬咬牙扶着老板娘起身,与此同时一声响彻天际的惊呼传进她耳朵里。
“桐桐!我的姑奶奶,你没事吧!”
许思愿一个箭步冲过来,用手支撑在她背部,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乔菀桐来不及惊讶她的出现,连忙喊她扶一把老板娘。
一场闹剧,满室狼藉。唯有地上的福禄桐根枝尚存,在摔打后仍散发着生机,乔菀桐从旁扯了个塑料袋子,在混乱中将绿植包好带走。
……
许思愿带着她去医院包扎,一边开着车一边数落着自家闺蜜。她刚出差回来想看看乔菀桐,不料傍晚的店门落了锁,街角又都是匆匆往一头赶的行人,打不通电话心慌得厉害,没成想刚见到就是这么刺激的场景。
“你说你,要吓死谁?啊?我看你倒在地上心都要掉出来了,怎么这么有种呢?警匪片看多了,你咋不直接去考警校?还创什么业?”
“也不是不行……”乔菀桐挡挡耳朵,试图想手动把音量调低,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
“你说什么?!”许思愿在原本的音量上又提高了八度。
乔菀桐见状不对,赶忙扯了扯自家闺蜜的衣角,使出撒娇功力:“哎呀,小愿,愿姐,愿公主!那我不是看不过去嘛,那男的太欺负人了,你刚刚不也气不过嘛,愿女侠~~~”
“我那是……”许思愿想到自己刚刚盛怒的样子,本想上去就给那男的一脚,被旁边的人给拦了下来,她撇撇嘴心下平静不少,“我是气不过,那男的太可恶了,但我也见不得你受伤,你下次可别这么虎了,叔叔阿姨知道不得担心。”
“你可得帮我保密啊。”乔菀桐听罢讨好地眨眨眼,“承包你一个月奶茶。”
“呵呵。”许思愿面上严肃,嘴角却掺了笑,也不打算接着讨伐她,瞥了一眼她手肘的血迹,心下担忧加快了车速。
医院走廊,许思愿正坐在长椅上等待在诊室包扎的乔菀桐。医生开的药单抓在手上,她见闺蜜一时半会出不来,决定先去排队把药领了。
经过缴费窗口,她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高中同学陆西槐,不确定地上前,她试探性地对着他的背影开口:“陆西槐?”
男人缓缓转身,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眼神扫过许思愿时有些意外。
“你是?许思愿?”
“还真是你啊,毕业后就没见了,我还不敢确定。”许思愿见没认错人,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你来医院看病?”
“不是我生病,来探望人的。”医院人来来往往,陆西槐本不打算在这儿继续叙旧,想着随意寒暄几句就作罢,“你呢?身体不舒服?”
许思愿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药单:“不是我,是我闺蜜,乔菀桐,咱们一个班的呀。”
脸上的冷峻开始松动,陆西槐脑子里绷着的弦瞬间断掉了一根,他捏紧手里的缴费单,上前一步追问:“她怎么了?”
许思愿被他突然焦急的模样吓退了一步,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云:“谁啊。”
见他盯着自己手中的药单,才反应过来陆西槐问的可能是自家亲闺蜜:“你说桐桐啊?受了点伤,正在缝合。”
男人立在原地,丹凤眼透着凉意,强压着心中的担心:“缝合?我跟你去看看,打个招呼,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啊?基本都处理…好了…”许思愿本想拒绝,但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有些犯怵,心想关心老同学也不打紧,“但是也可以看,你没事的话。”
话音刚落,男人就紧接着开了口:“我没事,我很空。”
许思愿内心有了迟来的狐疑,印象里不爱管闲事的陆西槐,怎么忽然这么热心了,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走到了她前面,用行动示意她带路。
“……”
这头的乔菀桐伤口包扎完,听完医生嘱咐的注意事项后,便起身出了诊室。
刚一打开门,见到的却是陆西槐的俊脸,男人垂眸看向她的手肘处,衣物上的血迹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沉重。
乔菀桐以为自己又和昨晚一样做梦了,直到高大的身形后探出了许思愿的脑袋,许大美女正冲着她疯狂眨眼,她才意识到眼前的是真人。
她尴尬地冲他一笑,奈何伤口的疼痛开始延迟发作,扯出的笑也变得艰涩了起来。
“你…嘶,你怎么在这?”她疼得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力。
陆西槐在走过来的路上便了解了大致情况,许思愿激昂地和他抨击着那个无赖男,他脑子里充斥着乔菀桐不顾安危冲上去的画面,胸腔里盛着一股浊气,越想越头疼。
此刻看着她安全地站在自己面前,头发因着她的英勇事迹也变得散乱,手比脑子快一步,他直接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乔菀桐脑子嗡嗡,男人温热的指腹贴在她额头,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举动。比她更惊讶地是探出一个头的许思愿,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像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严重吗?”陆西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在进一步吓到她之前,及时把手插回了口袋,“头发乱了,怕你不方便理,别介意。”
乔菀桐长睫轻颤,掩饰了内心的混乱,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许思愿有眼色地挤到前面,扶着有点尴尬的她坐到长椅上。
“你今天怎么在这呢?”陆西槐倚着墙面沉默,乔菀桐看着他手上的缴费单问他。
“小译的奶奶,跟你说过的。”
乔菀桐心下了然,见气氛有些低迷,讪笑几声主动说起了自己今天的事:“你不知道我今天多牛,那男的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声音越来越小,乔菀桐看着男人越来越沉的脸色,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怼。
“乔菀桐,你这不要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冰凉的语句从陆西槐的嘴巴里吐出来,乔菀桐下意识握紧了自家闺蜜的手。
“怎么不要命了?我治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还帮你打过架呢?”她背脊一挺,颇有些不服气。
“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为数不多的女侠事迹还有陆西槐的事呢?哪一次啊?”许思愿趴在她耳边,自以为是悄悄话,声音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乔菀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扒开她的脑袋,额头的汗又多了一层。
陆西槐被气笑了,看着她不在乎自己安全的虎样,胸口的浊气又浓了不少,想也没想就开了口:“多亏你了,不然我也挨不了张齐那多余的一拳。”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西槐,“我当初帮你争一口气我还争错了?谁叫你来帮我挡的,我约的就是单挑,他打了我他才叫完蛋。”
乔菀桐蹭地一下想要站起来,把边上的许思愿吓得够呛,陆西槐赶忙伸出手去扶她,宽大手掌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座位上。
“你别乱动,扯着伤口了。”
乔菀桐不肯搭话,许思愿看着两人刚才一系列的举动,赶忙来打圆场。
她不买账,仍不满地垂着头,没发现肩膀上的力道松了不少。其实连乔菀桐自己都察觉不到,只要在陆西槐面前,她总是会毫无顾忌闹脾气,和平常大方无所谓的状态不太一样。
陆西槐认输般叹了口气,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
“别生气了。”他屈膝下蹲和她平视,“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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