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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拆穿

永都最热闹的地方当属戏楼了。

戏楼旁支着一个小摊,卖的是永都最好吃的拍花糕,每晚这里总是排起长队。

“你知道为何这里会排起这么长的队吗?”杜蘅站在糕点摊前。

沈韫猜测“旁边是戏楼,这些人应该都是来听戏的吧?”

“不是。”杜蘅道“这些人是来买拍花糕的,因为拍花糕的生意好,所以戏楼才请他来旁边

设摊。”

“如此大的戏楼,竟要仰仗一个小摊子?”

“这摊子的主人可不一般。他是昔日探花郎,却因家中突遭变故,一心想要赶回家人身边,所以放弃仕途离开永都。临走时他拍了拍月桂枝头,落了一身桂花,留下一句他日重返时,仍是折桂郎。”

听起来这倒是一个有着豪心壮志的人。

沈韫不禁好奇“那他后来为何会回来卖拍花糕?”

“他的家中已无一人,他要重新考取功名只能靠自己。卖拍花糕是为了谋生,可他依旧想要折下当年那枝属于他的桂花。”

这就是拍花糕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杜蘅的眼睛如鹰一般紧紧盯着忙碌的摊主,沈韫顿悟,他带她来这里绝不止是说个故事。

“杜大人想说什么?”

听到沈韫的问话,杜蘅有些惊讶,随后笑道“沈姑娘真是聪明。这个摊主是陈台的同窗,他们关系甚好。”

杜蘅突然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沈韫“沈姑娘,陈台案我便交给你去办,五天之内给我一个答复。以沈姑娘的能力,应该能办到吧?”

沈韫的心里在打鼓。

五天?要找出一个只见过人影的人,要查清陈台是否有冤屈。

她才刚到永都就要接下这样一个大担子,简直是要命。

杜蘅还在等她的回答。

沈韫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属下领命。”

“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沈姑娘刚来永都,可以好好逛进永都的夜市。”

杜蘅的背影混入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中,沈韫气恼地转过身,盯着摊主发愁。

“阿姐。”一个小孩儿突然窜到她跟前来,手里拿着几枚八卦钱“你在苦恼什么?需要我帮你算一卦吗?”

“你?算卦?”沈韫实在无法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那小孩儿看起来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裳,脸上稚气未脱,可言行举止却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阿姐别不信我,我的师父可是雾山寺的济慈大师。”他仰着脖子,十分骄傲地说。

沈韫倒没听过济慈的名号,只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几分可疑。

“你是雾山寺的弟子,为何跑到永都城中来?”

那小孩儿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什么,迅速接上话“我师父让我下山历练,我便来这里了。”

沈韫半信半疑地挪开目光,人群之中挤过三个衣着不凡的人,其中一人但看背影便觉得眼熟。

她不禁往前挤了两步,那个柔弱公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恰好撞上沈韫的目光。

霎时间,沈韫愣在原地。

是柳祈。

这个时辰了,他怎会出现在此?

沈韫企图看清他身边都有什么人,可人来人往,她根本没法辨认谁是随行之人。

柳祈定定地站在原地,朝沈韫弯起了笑眼,温柔得如同他身上的洁白大氅。

“阿姐。”面前的小孩儿还没离开“你到底需不需要我给你算一卦啊?我看你眉心紧锁,那事情一定困扰你许久了吧?是姻缘大事?”

沈韫此刻听不进去他的任何一句话,一心只想确认柳祈为何会出现在此。

她好不容易才挤开糕点摊前的人,她迅速冲上前,在离柳祈只剩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自始至终,柳祈都站在原地,眼中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就在等着她过来一般。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该问,不该管,可她像被人下了蛊似的,不受控制地问出这句话来。

柳祈还未答话,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捧着一包糕点递到柳祈面前。

“柳公子快尝尝,拍花糕,很好吃的!”

“周澄如!你能不能走慢点?我就是来给你付钱的是吧?”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

沈韫见过这个人,在宫宴上,他叫周郯二哥。

那位女子顺着柳祈的目光看向沈韫,好奇问“是柳公子认识的人吗?”

周沛闻言也转过头,惊讶道“沈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在三人的注视下,沈韫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我正准备回家,碰巧路过这里。”

“执御司这么忙啊,这个时辰了才下值?”周沛的目光在她身后搜寻“沈大人一个人?”

“是。”

既然柳祈和他们二人一起,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沈韫自觉不便多留,便打算折返回去。

她简单找了个借口便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去几步却听见身后一阵骚动,昏暗的夜幕下只见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过来。

“闪开!都滚开!别挡道!”他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护着怀里的东西。

他的身后跟着好些个拿着棍棒的人,他就快被抓住了,慌乱之中撞开了周沛身旁的那个女子。

她的惊呼声将这场动乱推上**,人群四处逃窜,那个男子似乎找到了庇护所,不断地往人多的地方钻。

热闹的街道霎时被惊呼和咒骂声淹没。

那些拿着棍棒的人不由分说地挥动起手中的武器,企图将逃窜的人一击命中。

周沛急忙将地上的女子护在身下,柳祈被推了一下又一下。

这个人是傻子吗!不知道躲边上吗!

沈韫快步上前,朝他喊道“柳望月!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柳祈闻言抬头,好似要说什么。

沈韫却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逃窜的男人一直往柳祈身边跑,那些举起棍棒的人挥舞着武器,更像是奔着柳祈而去。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沈韫想要上前,可他身后的人却已经举起了棍棒,那动作大得仿佛要将人的骨头打碎似的。

“柳望月!小心!”

她惊呼一声,一脚踢开朝她而来的那根棍棒。

男人手中的棍棒落地,沈韫离柳祈又近了一步。

这一次她看清了刚才那个逃窜的男人怀里抱着的东西,那是一把匕首,藏在一块黑色的布料下。

那个男人将匕首从怀中抽出来,猛地往柳祈心头刺去。

柳祈迅速抓住他的手腕,被逼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上街边的墙。

他的力气敌不过习武之人,匕首一寸一寸地往里伸,他知道他必须想个办法扭转局面。

沈韫还在与那几个人纠缠,她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白御剑,可那几个人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

如此一看,十分可疑。

这场轰乱是早有预谋,奔着柳祈的命而去。

几番打斗后沈韫很快便占据上风,她的长剑如蛇一般缠了上来,那个拿着匕首的男人侧身一躲,手上的力气瞬间少了大半。

柳祈可以趁这个时候逃离,可他的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的双手死死握住男人拿着匕首的手,在男人想要抽手之时猛地一用力,那把匕首刺破他的左肩,霎时鲜血长流,染红了雪白的大氅。

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柳祈,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的笑。

这样的笑让他心底发毛。

他还没来得及抽开手,柳祈便装作虚弱地倒地,捂着流血的伤口抬眸看向他身后。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以至于他还没看清柳祈在看谁便被一脚踹倒。

在他身后,沈韫手执利剑,就如当初那条穷巷,她也是这样站在柳祈身前。

“柳望月!”

她皱着眉,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柳祈心中一喜,他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

官府的人在此时赶到,那几个人很快被控制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

他们虽没见过沈韫,可她身上那身衣服足以让他们认出她的身份来。

沈韫摇了摇头,咬牙道“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

周沛和周澄如已经将柳祈左右围住,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

直到官府的人离开,沈韫才有机会走到柳祈跟前。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那匕首落在地上,血染了好几寸。

沈韫的眼底浮现出几分愠色,抬头看见柳祈楚楚可怜的模样,愧疚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将她淹没。

“走,我帮你止血。”

她带柳祈回了她的住处,让叠锦拿了些药膏来。

摇曳的烛光下,她皱着眉认真地处理起他的伤口。

“我今日是想来找你的。”柳祈莫名其妙地开口。

沈韫处理伤口的动作一滞,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刚才她的问话。

“找我做什么?”她随口问道。

柳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他的语调软得不成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韫的脸侧,沈韫顿觉一阵燥热,仿佛屋子里的烛火都烧在她的身上似的。

“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伤吧,这伤口可不浅。”沈韫扯开话题。

柳祈眨了眨眼睛,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

“怀珠今晚当真是一个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沈韫,眸子里没有半分信任。

沈韫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问这个做什么?”

“我早就看见你了。”柳祈阴沉沉地开口“我看见你和杜大人在一起。你们聊了什么?他似乎对你很满意?”

他似在拷问,恰巧,沈韫也有想问的事。

“方才我引开那人的注意,你分明可以走,为何要留在那儿等着匕首刺向你?”

刚才那个形势,沈韫刻意给了柳祈逃跑的时机,那人也分明做出了收回匕首的动作,可慌乱之中沈韫并未看清那匕首又是如何落在柳祈身上的。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柳祈不是傻子,一个完美的脱身机会摆在眼前,他却选择将自己置于险境,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柳祈的目光黑漆漆的,盯着沈韫,如同窗外巨大的夜幕将其笼罩。

沉默片刻,他声音轻柔,仿佛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我在怀珠心中是否重要。”

这算什么缘由?

拿命去试探?

沈韫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那双柔情脉脉的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怀珠,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怀珠,我在你心里算重要的人对吗?”

“我和他比,谁更重要?”

他每问一句便逼近一寸。

沈韫退无可退。

“柳望月,你疯了吗?你当真不怕死吗?”

“不怕。”柳祈云淡风轻地说“从你将我交出去我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哪家皇位之争不死几个人?我作为周郯的棋子,总是会死的。”

这话听着不是滋味,可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怀珠总是不死心。你救了我这一次,难道也能救我下一次吗?怀珠,我已经接受了我自己的命,你也该只走好你自己的路。”

疯子!这个疯子!嘴上说着这些大度的话,可一字一句都如钉子一般将沈韫死死钉在这里。

她哪儿还有什么路可走?她应该把良心挖出来扔掉,这样她才能毫不愧疚地甩掉柳祈这个难缠的祸害!

她垂下眸,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无奈。

“柳望月,我欠你的我会还清,你也不必总是这样算计我。”

装模作样了这么久,柳祈也的确累了。

听见沈韫的这句话,他立马沉下脸来,声音也冷了好几度。

方才的温情脉脉仿佛一阵轻烟,转眼便烟消云散。

“我是恨你。”他的目光如森森白月,眼尾染上一抹鲜红。

“我不该恨你吗?在大狱之中我见到你时,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可你费尽心思只是为了把我送给另一个仇家。我什么都没了,我所珍重之人一个个弃我而去,我只剩一条烂命,可这条命却被你当成筹码换了你的前途!我不该恨你吗!”

“你欺我瞒我,将我置于险境,说不定哪天我就死在这个鬼地方了!我难道不能恨你吗!”

沈韫从未见过柳祈如此失态,她印象里的那个人总是端着一副假惺惺的架子,这样失控的模样倒更像一个活人了。

“沈怀珠,我一直以为你信得过,可没想到你跟老师一样,只是把我当成棋子。”

背叛、谎言、无止境的算计,一切的一切都如罗天巨网般将他困住。

他不甘心,他恨死了那些人。

他巴不得此刻立即扑上去,一口咬断沈韫的脖颈。

沈韫的表情十分僵硬,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她垂下眼,起身站到另一边去,背对着柳祈“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便好好爱惜自己的命,他日找我报仇雪恨。”

手上的药箱已经收拾好了,身后之人也穿好了衣裳。

沈韫始终背对着他,不敢转身“你的伤别碰水,这只手暂时不能使力。今夜不早了,你与他们都早些回去吧。”

寒夜死寂,沈韫的心仿佛被冻住了,身上的血液仿佛也不再流动,此刻她只想快些关起门来,不用见到任何人。

她知道柳祈会恨她,她也知道柳祈一直在哄骗她,可当她亲耳听到柳祈说出那些话时还是会觉得震惊。

她震惊于柳祈的忍耐,震惊于他的恨意如此之大。

她以为她已经在尽力补偿了,她甚至想过在找到父母后带着柳祈一起走。

可如今看来柳祈怕是不会再相信她了。

烛火快要燃尽了,沈韫的肩头随着火苗一颤,双手撑在药箱上。

柳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推开门。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霜白的月色犹如刚下了一场暴雪。

寂静的夜中,柳祈的背影十分落寞,活像一只丧家之犬。

沈韫不由得想到那日在马车上柳祈的神情,那个时候她以为柳祈就快撑不住了,可事实上柳祈根本没打算寻死。

这样也挺好的,她不用欠他更多。

柳望月:怀珠放不下我,怀珠总会来救我的。

(某人开始打心理战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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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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