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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九阍

白雪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

她这才发现,钱七郎的眸色深得吓人,其中蕴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有嫉妒、失望、冷漠,中间甚至夹杂着一丝恳求。

她内心咯噔一声,明白了过来。

一直以来,白雪霁隐瞒他的就只有自己和薛绘之的交情。而他,终究还是查出来了。

这时,她也反应钱七郎刚才看到那枚鹤纹玉佩突然恼火的原因。

白雪霁沉默,寻思着要怎么回答,担心着说得不好,又会惹他生气。

而这番眼神闪烁的模样,落到钱七郎的眼中就是心虚。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唇边笑意比月光还冷:“知道了。”说完,他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

白雪霁心中一紧,她看着钱七郎冷漠的侧脸,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待会墨竹会送你回去。”

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待系好衣带后,他再不看白雪霁,径直朝外走去。

“不是的!”白雪霁心中一急,赤足追到竹帘前,从背后猛地环住他紧窄的腰身。

“我喜欢的是你。”

钱七郎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白雪霁咬了咬唇,眼神坚定:“我喜欢你,钱七郎。”

钱七郎看着她,眼神从疑惑渐渐转为震惊,最后化为无法言说的惊喜。

白雪霁心中微微一松。

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男子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重申道:“我喜欢你,钱七郎。”

她的吻生涩而炽热,却满含深情。

钱七郎一把搂住白雪霁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白雪霁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并没有退缩,反而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钱七郎终于松开了她。他看着白雪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说一遍。”

白雪霁这会倒有些害羞了起来,“不说了。”

钱七郎看着白雪霁微微泛红的脸颊,心情大好。

他低笑一声,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不说?那我可要好好地惩罚你了。”

白雪霁缩了缩脖子,只觉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接着,就被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内室方向走去。

****

白雪霁下意识地环住钱七郎的脖子,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就当她以为今夜她和钱七郎要发生点什么时,突然听到咔嗒一声。

睁开眼,墙面缓缓移开,露出幽深暗道。钱七郎将她放在铺着白虎皮的檀木榻上,拢好微敞的衣襟拢好。

白雪霁有些懵,寻思着这戏怎么转场了呢?

钱七郎看出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卷起她一缕散发:“雪儿若真想要,待正事毕……”

白雪霁回过神来,脸颊微微一烫,揪紧松散的衣带,双手抱胸,嘴硬道:“哪里有?你别乱说。”

钱七郎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浓。他清了清嗓子,突儿正色道:“这里是关于九阍的卷宗。”

白雪霁一听“九阍”二字,瞬间一激灵,也不和钱七郎耍花枪了,连忙凑近去看。

钱七郎指了指案上的一叠羊皮纸卷,“先看这个。”

白雪霁应了一声,双手摊开卷宗。钱七郎顺势将烛火移近了些。

烛火在青铜灯上摇曳,将羊皮纸卷的霉斑照得清晰可辨。白雪霁一页页地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九阍起于天圣年间,宣国第三位皇帝宋恒。

起初,以江南豪族为始,其高层人员最初由南迁北方士族与江南豪族共治,如琅琊王氏、清河崔氏、钱氏、沈氏等。其下通过科举舞弊、控制省试考官、篡改殿试策论等方式,确保门生垄断要职。

百余年间更替七位总阍,把持科举二十一届。

至上皇时期,容敬更借道教之名修观敛财,并在宣国和煜国边境走私铜铁、马匹,所获利润不可计数。

钱七郎挑起其中一卷泛黄帛书,“靖和二十一年灭煜国前,容敬在径山建了十三座炼丹炉。每炉每日炼铜千斤,说是铸三清法像,实则将铜锭熔成马蹄铁,经榷场卖给煜国骑兵!”

白雪霁猛地抬头,“所以那年煜国骑兵突袭陇东,用的竟是我宣国的铜?”

钱七郎冷笑一声,“不知有多少都是老将军们用性命厮杀缴获的战利品,熔了重铸的。”

他边说边敲开暗格,名为《及第录》的册子露出,“再看这个。”

靖和十五年省试:主考王涣取士四十八人,皆九阍门生;

建元二年殿试:程元晦篡改三甲策论,污主战派为‘穷兵黩武’;

钱七郎补充道:“当年,夏翊恰好呈上了《江北屯田策》,被批‘不识时务’。”

白雪霁握紧的拳头,“他们像蜘蛛结网。寒门士子十年苦读,不过是给这张网添新丝。而将士们拼死,也不知鲜血用于给奸佞牟利。”

穿堂风卷过,白雪霁看着飘动的烛影在墙上投出虚影。在江都时,夏翊曾说等将北方领土收复接回官家,就辞将归隐,原来他早知朝堂污浊。

钱七郎又从暗格中抽出一卷纸展开,笔锋游走间,宋佑年间的架构跃然纸上:

【靖和朝九阍】

总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容敬

刑阍:皇城使冯九渊

财阍:盐铁副使房端礼

兵阍:殿前司都指挥使杨存中

法阍:大理寺卿周三畏

文阍:翰林学士程学

商阍:提举市舶司蒲寿庚

隐阍:左右街都道录宗杲

****

白雪霁深呼一口气,寒意从口鼻间倒灌。

皇权之下,生着这样的东西,借龙椅之人的阴影巩固自身权威,结党营私,以天下供养一党。

望着密密麻麻地卷宗,她抬头看向钱七郎:“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些的?”

钱七郎神色淡淡:“大约十七年前吧,我隐约留意到朝廷有一重网。”

白雪霁不由得惊呼出声:“可那时你才不到十岁!”

钱七郎低笑一声,耸了耸肩,“兴许我天生比较敏锐?”他故作玩笑道:“雪儿,我孩提时期,可经历过不少人间险恶哦。”

白雪霁心中微微一沉,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晨风裹着冷香钻进鼻穷,她想起与他有着相似味道的药娘子白芷,又想起花解语曾说“东家可是将门之后”。

“东家。”她小心翼翼地问起,“其实,除了钱七郎,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字?”

钱七郎表情未明,高挑的身影忽然逼近,白玉冠垂下的丝绦扫过她手背:“叫我什么?”

“东,东家?”

脑壳被轻轻敲打了一下,白雪霁伸头捂住,一脸疑惑。未来得及阻挡,那人的手又敲了一下。

白雪霁抬头一看,对方正臭着脸呢。她这才反应过来,喊出:“七郎。”

钱七郎顺势将白雪霁圈进怀中,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微笑,“这下可得记牢了。”

灯树映得他鼻翼红痣艳如血珠,钱七郎缓缓吐出两个字,“吴忱。”

吴忱,将门之后,白雪霁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宣抚使兼镇西将军——吴赫。

从前在落英阁听花娘们闲聊,总会提到这位宣朝第一美男年轻时是如何的英姿飒爽,即便沙场日晒雨淋,仍难掩其英姿。

三十年前毫无世家背景的他,凭借战功连升,又因着其格外出众的外貌,起先媒婆都要把吴府门槛踩破。可这位吴赫将军,虽说英勇,为人作风却不行。

第一任妻子出身商贾,仍在孕期时家中就不断进妾室,生下一子后不到三年就病逝了。那吴赫不念旧情,不到一年就续了弦,不过也亏得续弦的那位谢氏出身名门,手段厉害,此后他总算收敛了些。但即便如此,坊间还依旧有不少他的风流韵事。

白雪霁想起去岁中秋,钱老爷子醉后摔碎和田玉貔貅,还破口大骂,“吴赫那厮也配称将门!”

原来,钱七郎竟是他的儿子。也难怪,花解语说徐心兰高攀,那吴赫好歹也是封了爵位的。

白雪霁盯着男子常年苍白的唇色。他从不细说家中之事,可从钱昌老爷子的态度来看,钱七郎的病体和吴家脱不了干系。

她蓦地忆起靖和二十三年那碗下了毒的羹汤,寒意从胸腔涌起,“那下毒的厨娘难道是……”

“雪儿真聪明。”钱七郎轻笑,“是我那继母的人。”

“谢氏倒不至于让我死,只是想让我成为吴府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哦,最好是一个残废。这样,她就能吞了我娘的嫁妆,还可以凭着挟持我,让外翁不断用钱氏的财产供养他们。”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很响。”

白雪霁伸头抚住他的脸,眼中满是疼惜。

两人四目相对,钱七郎的眼神温柔得令人心悸:“亏得当年那个落英阁的小娘子告诉我,羹汤中有毒,否则我恐怕是回不去钱家了。”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雪儿,是你救了钱七郎。”

远处传来更鼓声,他的心跳透过织锦袍服传来,与她的渐渐同频,白雪霁将脸埋进他胸膛。

她低声道,“是你先救的我。”

钱七郎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呢喃道:“那就算我们互相救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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