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校园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马特每天都沉浸在题海之中,只有在清晨和夜晚,望着对面阳台上的张语哲,才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放松。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倾盆而下,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马特正在房间里复习,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他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意识逐渐模糊,马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还有那熟悉的、焦急的声音:“马特!马特你在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转过头,看到张语哲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浑身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傻子,生病也不说。”张语哲见马特醒来,眼神中满是心疼和责备。他伸手摸了摸马特的额头,又把冰袋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烧还没完全退,再睡会儿吧。我熬了粥,等你醒了喝点。”
马特望着张语哲,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但此刻的他却觉得无比安心。他知道,有这双手在,再大的风雨都能躲过去。那一刻,他多想伸出手,握住张语哲的手,把那些藏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但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张语哲每天都会准时来到马特的房间,照顾他吃药、吃饭,还会给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帮他缓解高考前的压力。在张语哲的悉心照料下,马特的身体渐渐康复。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这一来一往中,变得更近了。
随着高考的结束,马特和张语哲迎来了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光。那段日子里,他们不再局限于窗台和藤蔓,开始一起漫步在小城的大街小巷。他们会在清晨去河边看日出,看着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上升起,将天空染成绚丽的色彩;也会在傍晚去山顶看日落,任晚风拂过脸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填报志愿的那天,张语哲神秘兮兮地把马特约到了学校的后山。两人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城市,张语哲突然凑近马特的耳边,轻声说:“一起去北方看雪吧。”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马特的耳边,让马特的脸瞬间红透了。
张语哲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飞往哈尔滨的机票,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崭新的《植物志》里,又放上两片并蒂的雪花书签。“这是我们的约定,”他笑着说,眼神中满是期待,“等开学了,我们就去北方,看真正的大雪纷飞,看冰雕,吃冻梨。”
马特接过《植物志》,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与张语哲在北方的校园里,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画面。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开学前的一个星期,马特发现对面的阳台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张语哲的身影。藤蔓上的花也不再开放,变得枯萎凋零。他心急如焚,跑去张语哲家,却发现大门紧闭,邻居告诉他,张家已经连夜搬走了。
马特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疯了似的在城市里寻找,去张语哲常去的书店、公园,问遍了所有认识张语哲的人,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直到有一天,他在旧书店里偶然发现了张语哲常看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颤抖着翻开扉页,只见上面新添了一句:“一生一世的等待,原来真的存在。”
泪水瞬间模糊了马特的双眼,他终于明白,有些离别,来得毫无征兆,而有些诺言,或许永远都无法兑现。但他依然抱着那本《植物志》,在城市的街头徘徊,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期待着有一天,还能再见到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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