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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定国侯突然出现,魏惊岚有不好的预感。她迎上来打招呼,但赵元晖看都没看她,魏惊岚僵在原地。

京兆府尹忙走下来见礼,“下官拜见侯爷。”

“周大人无需多礼。”定国侯虚虚地扶了下,“本侯刚剿了邪教,顺路过来旁听,不必在意本侯,继续审案吧。”

周锦心道,顺什么路?定国侯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他让人给定国侯搬来椅子。

赵元晖坐下,从始至终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魏惊岚和魏家人,而是面带柔和地看向“魏昭”。

周锦在官场多年,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他已经知道这案子该怎么断了。回到座位,周大人一拍惊堂木。“是谁指使你陷害魏昭,烟柳,还不从实招来。”

周锦态度大变,魏夫人心中焦急,他扯魏建德袖子:“老爷。”

“蠢妇,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魏建德抽出袖子,对上拱手:“周大人,此乃魏家家事,我看就不用审了。”

周锦:“侯爷刚说了公堂之上没有家事,何况此女心思歹毒欲陷害魏大人的公子,难道魏大人就不想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吗?”

“周大人也说了魏昭是我魏建德之子,我儿子睡一个婢女算什么事?至于闹到公堂上来吗?她既然已经怀了魏家骨肉,纳进房里就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魏大人您可真大方,帮着外人往自己儿子头上扣绿帽子。”“魏昭”嬉笑道,“要不您把烟柳纳了吧,这孩子我可不认。”

堂上除了魏家人都忍笑,定国侯冷酷的脸上也出现一丝笑意。

“孽子。”魏建德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你还有脸说,自己做的孽还有脸告到衙门。”

“魏大人,你好好看看,我是你儿子吗?”春溪两手叉腰面对魏建德。

魏建德不明所以,盯着春溪看。说实话他看不出什么来,因为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有什么变化他一概不知。

“我不可能让烟柳怀上孩子。”春溪不打算跟他们绕弯子了,“因为我也是女子。”

“住口,为了逃避责任,你竟连男人都不做了。”魏建德破口大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孬种。”

周锦让人把“魏昭”带下去验身,衙门的仆妇回来道:“回大人,她确是女子。”

堂上无人不惊讶,烟柳也傻眼了,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魏建德愣在那不可置信地看着春溪,“你、怎么可能?”

定国侯看了一眼堂外。魏昭心领神会从人群中走出来,“魏昭拜见大人。”

两个魏昭同时站在堂上,周大人都“嘶”了一声,他斜眼去看定国侯,见他不动如山似乎并不惊讶,难道他知道有两个魏昭?

魏夫人和魏惊岚已惊得说不出话,刘碧荷此时才警觉她为何看魏昭总觉得不对。眼前清瘦的才该是魏昭。而那个脸色红润,身体健康的人分明是假的。“大人,此女冒充魏家公子潜在魏家,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快把她抓起来。”

见没人动,魏夫人急了,“大人还等什么?她自己都认了是女子。”

春溪反问:“我是女子不假,所以我是如何让烟柳怀孕?”

刘碧荷看看魏昭,再看看春溪,“你们串通好的,魏昭你为何要联合外人害自家人?”

魏昭冷眼看她:“你也配是自家人。”他向上拱手,“大人,刘碧荷多年来一直给我下毒,致使我身体损害严重,请大人给我做主。”

“魏昭,你疯了不成?”魏惊岚大叫,“即便不是母亲生的你,但她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侯爷,您要给母亲做主啊。”

定国侯没理她,魏昭继续道:“大人,并非我栽赃陷害,李大夫和魏夫人养的杀手可以作证。”

一听这话,魏惊岚瘫软在地,她让人去杀李大夫,但迟迟没有回音,李大夫也消失不见。她以为是那人杀了人后逃了,竟然让魏昭抓了去。

有人把李大夫和杀手带上堂,俩人已经被赵甲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尤其是李大夫,魏惊岚都要杀他了,他哪里还敢隐瞒。

李大夫把从怎么结识魏夫人,他又替魏夫人做了哪些脏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杀手是个哑巴,有人把供词呈上来,周锦一一问过,杀手点头认下。

周锦不顾魏建德叫嚣,让人去魏府搜,顺便把魏家所有下人都控制起来。

见大势已去,魏建德指着魏昭咒骂:“你个孽子,当初就该掐死你。”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把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料到春溪会打魏尚书。

魏建德被打蒙了,他指着春溪:“你敢打我?”

春溪瞪他,“你有什么脸骂魏昭,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连畜生都不如。魏昭不能打你,我替他打。”

魏昭闭了闭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随后撩衣摆跪在地上。周大人忙道:“你有功名在身不必下跪。”

“大人!”魏昭拱手,“为母伸冤魏昭当跪,我要告礼部尚书魏建德害发妻、杀亲女。”

周大人震惊,儿子告亲爹,在历史上都少见,况且要告的人还是朝廷重臣。

魏建德慌了,他骂魏昭,但他骂一句,春溪就给他一嘴巴。“啪、啪、”响声不断。

周大人都觉得脸疼,但定国侯没说话,他也没阻拦。很快魏建德的脸就肿了,魏夫人和魏惊岚都吓傻了。

周锦:“魏昭,状告亲生父亲又是朝廷命官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承担,魏昭要替母鸣冤。”

“好。”周锦点头,“你状告魏尚书杀妻可有证据?”

魏昭:“有,母亲当年身边的丫鬟可以作证。”

随后小桃被带上来,当年的烧火丫头已成为了妇人。她看向春溪,先是惊讶随后便喜极而泣。

小桃被神月教秘密关押,棋王想要用她要挟魏建德,所以人一直留着。今日动手前,定国侯便安排人把小桃救出来。得了徐五的信,定国侯立刻安排小桃、魏昭来京兆府。

小桃跪到堂上,“大人,民女小桃曾是魏府的烧火丫头,当年夫人其实生了两个孩子。”

春溪猛地去看小桃,再去看魏昭,但魏昭垂着头不看她。

周大人看了眼魏夫人,问道:“你口中的夫人是?”

魏昭:“乃我生母沈知云,母亲的死另有隐情,小桃就是知情人。”

魏建德怨毒地看向魏昭和春溪,但堂上没人帮他,他甚至骂都不能骂。

小桃把当年往事一一道来。

那时小桃才十几岁,是魏家灶房里的烧火丫头,沈知云并没有因为她身份低就瞧不上她,反而因为她年纪小处处照顾。

沈知云生产那日是夜里,周嬷嬷和寒梅冬蕊在前院照顾,只有小桃在灶房里烧火。但水已经烧了两开却迟迟不见人来取。小桃就去前院问,路上碰见慌慌张张的寒梅往后院角门走,她想叫住寒梅问问夫人怎么样了?

还不等问小桃就听见寒梅怀里传出似猫叫的声音,听着像是孩子盖在被子里哭。小姑娘吓呆了,愣神的功夫寒梅已经出了角门。

小桃不知怎么回事就追了出去,远远看见寒梅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扔进河里。等寒梅走远,她顺着河追,河里传来孩子微弱的哭声,此时她确定被寒梅扔掉的是个婴儿。

整个魏府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今夜主子生产,可想而知这孩子是谁?

“我当时吓傻了,夜里黑我不敢下水,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水冲走。”小桃抹了抹眼泪,“寒梅贴身伺候夫人,平日夫人待她和冬蕊都很好,民妇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做?我跑回去想找夫人,但他们说我脏不让我靠近夫人的房间。很快公子出生了,老夫人和老爷姗姗来迟,他们谁都不知道寒梅扔了一个孩子,我想着等过后再找夫人,但夫人生下公子不久就出血不止,人快不行了。”

说到这小桃止不住地哭泣,堂上无人打扰,哭了片刻她继续说:“他们说夫人咽气了,所有人都退出院子,我偷偷进了夫人的房间,夫人还活着,她拉着我的手问女儿哪儿去了?原来夫人知道她生了两个孩子,前头的是小姐。”

“夫人虚弱无力,我没敢告诉她寒梅把小姐扔了,骗她说孩子在老夫人那。听了这话夫人眼中逐渐没了光。”

小桃又是一阵大哭,“后来我想把这件事告诉老爷,但等我去找老爷发现寒梅在老爷房里,我在窗外听寒梅说她给夫人喝了催产药,夫人才走这么痛快。那时我才知道是老爷授意寒梅给夫人下催产药。我被这事吓坏了,回去就发热昏睡。昏迷中无意中听见嬷嬷和冬蕊说寒梅给她们多少银子。我这才知道害夫人她们也有份。我病了好久,魏家见我不能干活就把我赶回家。”

“大人,民女说的句句属实。”小桃往地上磕头,“害死夫人老爷和寒梅她们都有份,请为我家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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