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将李回舟怼的说不出话,余晚晚呛了清欢两句,说她不守妇道,一来一去,二人便吵起来了。
不过,清欢嘴皮子厉害一些。
被清欢怼的无话可说时,余晚晚便出口辱骂白念慈:
“白念慈就是个妖媚贱妇,惹得我堂兄与家里决裂!”
余白两家是世交,余慕青与白念慈的婚约也是自小定下的。
可二人婚事将近之时,余家却拿出白家偷军饷的罪证。
白念慈与余慕青自然也就决裂了。
清欢一听自家嫂嫂被余晚晚骂,上去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余晚晚脸上。
她便是这样的人,若要骂她,她尚且知道忍耐三分,若是欺负她的家人,那便是忍无可忍了。
清欢骑在余晚晚身上,揪着她的头发,撕扯下来一大把头发,怒道:
“明明是你们余家对不起我嫂嫂,你还敢骂她!”
余晚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嘴上不饶人:“我家刚退亲,你兄长就娶了白念慈,你敢说他们二人没有奸情?!”
“你们余家背信弃义,你堂兄软弱无力,要抛弃我嫂嫂一个弱女子,竟还不许她另寻夫家了?余晚晚,你也是女子,怎能欺负同为女子的我嫂嫂!”
那样的情况下,白念慈没有选择。
余晚晚看准时机,掐住清欢的腰,清欢疼得呲牙咧嘴,张口咬住了余晚晚的肩膀。
“江清欢,你属狗的吗!松口松口!”
二人扭打,一位是江国公的幼女,一位是丞相的小孙女,众人敢看不敢拦。
“长公主驾到——”
“太子到——”
长公主坐在轿撵上,额间用金粉红脂画着一朵牡丹,腕上是前不久南疆进贡的白脂玉,雍容华贵,堪称国色。
长公主持着宫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道:“让她们打,我倒要看看,谁能赢?”
清欢与余晚晚慢慢停了手,其他人皆拜道:
“恭迎长公主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长公主回头,朝太子说道:“你快来看看,是江清欢打赢了,还是余小姐打赢了?”
太子沉着一张脸:“二人在您的寿宴上大打出手,当罚。”
长公主:“那你说说,本宫该如何罚她们二人呢?”
“太子殿下,是江清欢她不分青红皂白,先对臣女动的手。”余晚晚露出她被打的半张脸,果真是青紫一片,惨不忍睹。
余丞相为太子太傅,太子自然要给余晚晚三分薄面:“既如此,江二小姐向余小姐道个歉即可。”
余晚晚不满道:“殿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您竟然也只是让她道个歉?”
太子阴着脸,道:“难不成,你要当着孤与姑姑的面对江二小姐大打出手?”
余晚晚打小就害怕这个不苟言笑的太子,见他如此说,一时间也不敢发话。
清欢跪的直挺,道:
“臣女向余小姐道歉可以,但要余小姐先向臣女的嫂嫂道歉。”
长公主来了兴趣:“这与白念慈又有何关系?”
长公主与白念慈年龄相仿,当年并称京城双姝,只是长公主除了身份高贵些,容貌才情都稍逊于白念慈,二人不和,京城皆知。
余晚晚抓住机会:“殿下,白念慈乃罪臣之后,臣女所说也不过是事实,不曾想,就这实话,招来江二小姐不满,对臣女大打出手。”
众人心中有底,怕是因着余白两家矛盾,余晚晚对白念慈出言不逊,二人才打起来了。
杨千山小声道:“江二小姐果真大胆,谁不知长公主厌恶白家小姐,就这样为白家小姐出头,她也不怕被长公主罚?”
“若她就这样作罢,倒也不是她了。”顾长风出声道,他看向清欢,浑身狼狈,绒花发簪都被扯掉了好几个,却还要为白念慈寻个公道。
见两个小姑娘还在吵,太子皱眉,出声决断:“都莫要争执了,江二小姐向余小姐道歉,此事就此揭过,你们可有异议?”
“启禀殿下,长风有。”顾长风起身行礼。
太子舒展了眉头,扶起顾长风,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顾长萱是皇贵妃,位同副后,虽生有五皇子却身子孱弱,从无夺嫡之心,太子自然要对顾长风多加礼待。
顾长风道:“殿下,方才余小姐说白念慈是罪臣之女,恕长风多嘴,白家可定罪了?”
太子:“白家叛国一事,证据不足,父皇尚未给白家定罪。”
顾长风:“如此说来,余小姐当真是神探,陛下尚未查清楚的事,余小姐就能查清并给白家定罪,余小姐拘于后院真是屈才了。”
好一顿讽刺,余晚晚气得脸红脖子粗。
“顾长风!平日里你与江清欢最不合,今日你为何要帮着她说话?”
“殿下明鉴。”顾长风朝长公主与太子道,“长风并未偏帮任何人,只是就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
“够了。”太子厉声呵斥余晚晚,“余小姐今日着实失礼,改日孤会向余丞相说明此事,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不可再生事。”
太子都如此说了,清欢和余晚晚也不好再闹,退下吃席了。
闹剧结束,众人落座,待用完膳便开始献礼。
长公主不喜欢拘着他们,觉得少男少女正是玩闹的年纪,因此诸位小姐公子行动也自由些。
李回舟走到清欢身边,忍了忍,放低身姿,说道:“若是你能拿着这墨宝献给长公主殿下,定能得到殿下青睐,对上余晚晚,你也能有人撑腰。”
清欢听出了此话背后的意思:“你想让我,让你继续与我定亲?”
李回舟眉目舒展,看来这江清欢确实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想处处高人一头,他正好捏着这个短处,得寸进尺:“自是与之前不同,赘婿之名对男子是羞辱,若是江二小姐能嫁进我李家,于你我都好。”
之前李回舟刻意回避此事,便是觉得丢人。
清欢朝李回舟身边的婢女抬了抬下巴:“你既然觉得做赘婿丢人,何必与我成亲,娶你的婢女不就得了?”
李回舟顿时如被钉在原地,瞳孔猛地一缩:“你知道缪春她——”
清欢本还半信半疑,这下却什么都明白了,她只觉得恶心,不想和李回舟待下去了,扔下句“你真让人恶心”便走了。
清欢独自寻了地方呆着,不让玉暖跟着。
今日着实算不上良辰吉日,遇到的都是糟心事。
野草上生着不知名的小花,大树洒下绿荫,由着清欢倚靠,日头渐浓,她撇开这些烦心事,就这么睡了过去。
顾长风见清欢落单,本来想拿虫子吓她,却看见熟睡的她。
少女睡颜安然,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兴许是热的,她白皙的脸上泛着红,像颗熟透的桃子,乖巧安静。
他就这么半蹲在清欢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凝起笑意,轻轻道:“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清欢今日戴了朵粉色的绢花,引来蝴蝶绕在耳边,她皱了皱眉。
顾长风抬手轻轻驱赶着清欢耳边的蝴蝶,不料少女头一歪,躺在顾长风的手上。
顾长风鬼使神差的,靠近了她,却看见少女睁大的乌浓的眉眼。
“你干什么?”
清欢觉得顾长风就像颗麦芽糖,黏在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在哪里都能碰见他?
“你耳边有只虫子,我方才替你捏掉了。”顾长风声音微哑,“还不感谢我?”
“你能安什么好心?”清欢细数顾长风的罪责,“小时候你常把虫子放我身上,现在反倒帮我捏起虫子了,鬼都不信。”
顾长风心虚地咳嗽了两声,朝清欢伸出手:“行了,玉暖托我来寻你,快回去吧。”
清欢瞥了眼顾长风的手,没搭理,打算自己站起来,不料坐太久了,腿发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后倒去。
顾长风想拉住清欢,却不曾想和她一齐倒下去,他双手撑在清欢身侧,墨发倾洒而下,落在清欢的脖颈间。俩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愣住了。
少年少女眼中只有彼此,风似乎都在为他们做媒,飞扬的发带交缠起来,从远处看,倒像是对野鸳鸯。
不巧,也有人这么认为。
李回舟指着清欢和顾长风,简直要气出一口血:“你们二人,你们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此行苟且之事!”他本也不想来找清欢,只是想到李家还需要她的嫁妆,便捏着鼻子找来了,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
顾长风黑着脸,将清欢扶起来,眉眼凌厉,不复方才的温和。
清欢八张嘴都说不清,她就说嘛,见到顾长风就倒霉。
清欢对李回舟道:“你莫胡说,方才我跌倒了,他只是扶我起来罢了。”
李回舟想说你当我眼瞎吗,却被顾长风的眼神震慑住,那神色,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要把自己凌迟一样。这无人之地,顾长风又是个混的,被他打死了也说不定,反正他长姐是皇贵妃,皇上一向惯着他,他又不可能给自己偿命。
这哑巴亏,只能咽下了。
李回舟咬着牙道:“是,是我看错了。”
清欢也不想搭理李回舟,径直往回走,顾长风不远不近地跟在清欢身后,毫无羞耻之心。
李回舟恶狠狠地瞪了眼二人,随后去了偏僻处,一蓝衣女子等在此处,容貌淡雅,气质芳兰,见李回舟神色不好,她问道:“公子怎么了?”
李回舟将清欢与顾长风的事告与女子,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戾气:“本公子怎么能娶这种女人?”
缪春温柔劝道:“可若是公子还需要江二小姐的嫁妆,若到时候我们拿不出五十万两,只怕他们不会放过李家。”
说起这件事李回舟就心烦:“都怪我爹,当年贪心不足,竟然将建造罗阳寺的石木的银钱都贪了,那可是陛下命人建造的寺庙!否则我堂堂李家,怎么能被那些人威胁。”
缪春轻轻抱住李回舟,道:“公子暂且忍耐些,权当是为了缪春。去哄哄江二小姐吧。”
是啊,原本李回舟是不能娶缪春的,李侍郎还这件事差点打断李回舟的腿,但如果李回舟能娶清欢,拿到她的嫁妆,解决李家的危机,李侍郎就同意李回舟纳缪春为妾。
*
宴席上,众人献完礼,长公主扯了扯嘴角,与太子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世家公子小姐的被教养的好生无趣,送的礼也这般中规中矩。”
“若姑姑嫌无趣,那孤送的礼或可讨姑姑欢心。”
太子抬手,一匹生有金红色长毛的狼便被送上来,它被囚在笼子里,眼睛暗红,令人心中生寒。
“这是北部送的极品狼王,今日孤借花献佛,送与姑姑。”
长公主无奈叹气:“太子怕是不知道,本宫儿时被狗咬过,自此害怕这些牲畜。”
太子忙道歉,刚想让人把狼王抬下去,却听见长公主又道:“罢了,各家郎君文武兼备,姑娘们中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辈,不如让他们比武骑射,彩头便是这匹狼王,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点头称是:“一切都听姑姑的。”
长公主嫌高门贵妇太过小心谨慎,说出的字字句句恨不得引经据典,搅的生辰宴枯燥无趣得很,便下令只让各家小姐前来,说是人年轻,瞧着也轻快些。
春日宴又有只邀请年轻郎君的习惯,因此在场的,除去长公主和太子,竟都是些小郎君小姑娘。
各家郎君摩拳擦掌,都想在这些高门贵女中留个好印象。
余晚晚命婢女去取骑装时,不忘嘲讽清欢:“听说江家不允许你习骑射,真是可惜了,你只能在这里干看着。”
清欢道:“你倒是喜欢骑射之事,好生威武。”
余晚晚听到这话,不免得骄傲几分:“你现在说好话捧着我,恐怕为时已晚。”
“可惜啊,你是半分都没继承到余丞相的才华,听说前几日因着你背不出诗句,被罚跪在庭院。”清欢顾作心疼状,“余丞相好生严厉,我真是心疼你,快让我瞧瞧,膝盖好些了没?”
余晚晚后退半步,指着清欢,愤然道:“你有什么脸说我,你的诗文也不见得有多好。”
清欢笑道:“区别就是,我倒数第二,你倒数第一,我压你一头便好。”
说起诗文,清欢与余晚晚半斤八两,只是每次小测时,清欢总能高出余晚晚一点。
余晚晚心中嫉妒横生,明明她与清欢都是京中贵女,但余家对她管束极严,而江清欢就备受疼爱,自由自在。
凭什么?
余晚晚瞥见眼中闪着寒光的笼中狼王,心下有了主意,她道:“江清欢,你别得意,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清欢没放在心上:“好啊,我等着呢。”
*
清欢回来些就魂不守舍,林稚鱼打趣道:“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莫不是舍不得李回舟?”
林稚鱼消息向来灵通,不过一会,她就打听到清欢和李回舟闹翻的事。
清欢作恶心状:“你别提他了,我就不该让阿娘寻他做我的赘婿。”
林稚鱼好奇道:“我听说,他好像是喜欢身边的一个婢女,不过世家公子多有通房妾室,也算不得什么。纵是江国公府没有纳妾的规矩,你也不至于对李回舟如此厌恶吧。”
清欢与林稚鱼是闺中密友,自然是无话不说,见林稚鱼追问,她就将原委告与林稚鱼:“那婢女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她是李回舟的奶娘,从小看着李回舟长大的。”
林稚鱼:?!!!
林稚鱼还想再问些细节,却见清欢一副愁苦的模样,便道:“你莫要自己闷在这里了,跟我去放纸鸢,开心开心。”
今日是放纸鸢的好时节,远处几家小姐在放纸鸢。
清欢摇头:“我不想去。玉暖倒是喜欢,你带着她去玩吧。”
玉暖闻言,为清欢夹菜的手一顿,说道:“可今日小姐就带了奴婢一人,若奴婢走了,谁来伺候小姐?”
清欢:“我就在这里吃席,不需要你伺候,再说了,今日你忠心护主,本小姐特允许你去放纸鸢。”
玉暖开心极了:“那,奴婢真的去了?”
“去吧。”清欢嘱咐她们道,“你们二人在一处,莫要被那余晚晚欺负了,她这人记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婢子送来桃花酿,说是长公主亲手酿的,赏给诸位小姐。
清欢谢恩后,为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不似寻常酒水辛辣,倒是酸甜可口。
再想尝一口时,却被拦下。
少年手持弓箭,身姿挺拔,他问:
“江清欢,你为何没换上骑装?”
清欢懒得抬眼:“我不去。”
顾长风坐在清欢旁的案几上,道:“旁人不知道,我可清楚,你会骑射。”
毕竟是他亲手教的。
听到此话,清欢如同兔子受惊,挺起腰板捂住顾长风的嘴,压低声音道:“当初说好了,你不会往外说的。”
顾长风垂眸看向捂住自己的一双柔荑,小姑娘的手白净好看,带着些许脂粉香,不管不顾地地向他袭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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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暴揍余晚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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