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盛宵退圈公告发了以后,舒雅好久都没在互联网上看到有关他的动态。
偶然某天夜里,她几乎都要睡着了,意识在空中飘着,突然间一个问题飘出来,激的她猛的睁眼。舒雅看着天花板,那点困意全无,动了动脑袋,困意又来,舒雅将手搭在脑门儿,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个身,她干脆不睡了,开始想刚才的问题。
盛宵现在差不多不是公众人物了,她应该怎么面对他呢。
舒雅开始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问了自己两个问题。
仅仅是朋友吗?她说是
仅仅只想是朋友吗?她摇头,说不是。
醒了之后先取关他的微博,现在归公司管,认证都没了,头像昵称也变了。
什么事情,不想的时候都不是事,一旦开始想小事也能变大事,她以为自己对盛宵就是一时兴起,在许久看不见他的日子里,舒雅过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学习玩乐,没有任何变化。
包括在自认喜欢他的世界里,大概也只是在与他有关的时间里才生出一些涟漪,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喜欢他,昨天晚上之前,她又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他,可是现在想着盛宵的时候,她又幸福并煎熬,幸福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盛宵,煎熬的是他和她好像永远都是止步朋友和妹妹,过于官方。没有一个可以打破氛围的契机,让他知道,舒雅也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她忽然就低落下来。
好聚好散反正都是她的独角戏,盛宵也不会知道,现在她在为他琢磨这么多,他也不会知道,她温柔的面容隐含一丝燥郁。
下午下课的时候,舒雅说:“你先回宿舍吧,我出去一趟。”
她背着书包前往常去的那家ktv。ktv名叫金池,下午的时间,里面人不多,但是在大厅能听到里面各路声嘶力竭的声音。
舒雅在前台办好房间,有一位侍应领着她到房间里。
等那位侍应离开,舒雅长舒一口气,放松身体,瘫着像八爪鱼一样靠在沙发上,在手机上点好歌就开始拿着麦唱。
她一个人,在这里唱了四个小时。这是她的放松方式,有什么过不去的问题,就自己跑到ktv唱歌,起码在她唱歌的四个小时里,任何事情都被搁浅了。
唱完回去的路上,已至月明星稀,周遭是小吃街独特的人烟,她走在另一边小路上,是不同于人烟的安静寻常。
舒雅抬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盛宵。
分享欲是顶级的浪漫,前提是对方愿意接受你的分享,不然就是打扰。上演独角戏的她经常会多想,偶尔因为他而喜悦,也会因为他而担心,诸多情绪百感交集。
走了一段路,舒雅频频看向黑屏的手机,电亮然后熄灭。自己嘀咕道:“只发一张照片是不是太干了,再配个文字?”
于是她想了想要说什么,在输入法内输入,“我们这边的小吃街,还蛮热闹的”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你最近在干嘛啊”
盛宵没回,舒雅有些失望,眼角耷拉着,因带了美瞳,红红的像哭过一样,连带着走路也有些沉重。
她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笑着说,不要喜欢我了。
可是,在桃花林旁,我已经说过了喜欢你。暮色渐浓,她朝着暮色走去,暂且等不到天光乍破。
盛宵此刻正在陪老师陈祥生吃饭,陈祥生给他介绍了一个话剧组的导演,相谈甚欢。
陈祥生从中调谐他们互加好友,盛宵才发现舒雅发的消息。
等饭局散后,把老师和导演送上车才有时间回消息。
“看着是挺热闹的”
“刚才在和老师吃饭,可能要进组”
舒雅看到回信的那一刻,百感交集,有回信的喜悦,有等待的煎熬,还有他们最多就能到这里的悲哀。
她最后回了一条,“盛宵,祝你一切顺利”
盛宵接受了她的祝福,回了一句谢谢。
盛宵感觉出来她有些不对劲儿,想起上次的事情,也不多问,转了五百过去。
舒雅看到的时候,又笑又气。
她微信回复:“如果以后我们绝交了,还需要把一千还回去,但是那时候我不一定有钱,所以你就亏了一千。如此想,你还挺吃亏的,所以以后就不要再给我转账了。”
盛宵不是滋味,因为那句“如果我们以后绝交了”,这次没有打字,直接发语音说:“舒雅,究竟会出现多么大的事情,才会导致我们绝交。”
舒雅脑中一跳,打字说:“我谈恋爱,或者你谈恋爱。”
盛宵语滞,紧接着她又发:“我很难接受,以后另一半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和朋友,你我知道这是友情,可设身处地,我要为你的另一半想,为我的另一半想,不愿他们因此而误会。”
或许因为脑中太过烦闷,她不顾一切地用锐利的语言挑破,暴露出她心里尴尬的相处模式。
接下来两人几天都没有聊天。
盛宵的手机不小心进水了,断断续续的黑屏,盛宵拿着手机到楼下维修店维修。
店面很小,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哥在对着电脑打游戏,看见有人来,抬眼,问道:“修手机还是贴膜?”
盛宵随手捞的黑色短羽绒服,把手机放到他面前的透明桌子上,“手机进水了。”
最近有些感冒,说完捂嘴咳嗽了几下。
小哥看了一眼,头又回到电脑游戏上,一手操作鼠标一手摸着键盘,“稍等,等我打完这把,快结束了。”
“嗯,不急。”
约莫过了几分钟,小哥打赢了,把耳机摘下来,转了转椅子,拿起手机看,勉强能开机,“能修好,但是用不长久,还是建议你换台手机用。”
他咳嗽一声,说:“不用修了,我换台用。”
“好嘞,慢走。”
盛宵回了趟家拿上银行卡和车钥匙,开车前往商场,先去买台手机。
付过款把原来进水的手机开机,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到那台手机上。
等的有点久,全都转移到新手机上,他提着手袋,查看手机里有什么。
在微信的内存里看到,日常聊天占了十八G,他平常我没有聊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细看了看,很多都是一些群聊。
除了常见的两个好友,还有一个联系人,他们聊天有1.1G。
盛宵不信邪,点进和舒雅的聊天记录看,一条一条往上翻。
聊的是挺多,还有视频和照片。
盛宵退回去,合上手机,找了家店吃饭,然后回家。
晚上去书房看剧本,书架上放置了不少书,有闲散杂志,也有中外名著。
意外看到许渊冲的作品,他又想到了舒雅,和1.1个G的聊天记录。
微博注销后,他还没有注册,现下注册了一个全新的微博账号,不知怎的就是按了一下截屏键。顺其自然划到微信分享给舒雅。
那天之后,他们心思各异,不知怎的他就感冒了,鼻音很重。
除了发截屏,他没有再发旁的,一向坦诚的他也会踌躇,敲敲打打,又反反复复删,最终还是没有发,仰天长叹,“舒雅啊舒雅...”
舒雅收到他的分享,默默关注,就是不回消息。
盛宵看到我的粉丝加一,心里舒服了,点了回关。
舒雅给他设了特别关注,因此第一时间看到粉丝加一,垂着眼皮在张颖即将凑过来时匆匆按下开关键。
“舒雅宝宝,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作业?”
“稍等。”
拉开椅子,舒雅在书桌上翻到文学史的书递给她,张颖刚走舒雅桌子上的手机就亮了。
“未来一段时间准备进组拍摄,全封闭环境。”
盛宵刚把消息发过去,心里便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生气,是否会理他。
他在和重要的人,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念头,那天的话不禁又回荡在脑中,头又疼了。
舒雅同他,是朋友,仅此而已。
舒雅同他,是朋友,仅此而已吗?
想法纷杂,他有些理不清舒雅究竟是谁了。
“那是不是,很久都不能和你聊天?”
看到这条消息,他的内心有点不淡定,不论从哪个方向解读,都有一种暧昧的感觉,约1.1G的聊天记录又浮上心头。
他心绪稍乱,没犹豫,抽出手指打字回复:“预计两个月,拍个小短片。”
舒雅听到两个月,算算日子,等他拍完恐怕就到年底了。
“好吧,那就预祝拍摄顺利。”
盛宵喝着药,咳嗽一声。
咳嗽着咳嗽着,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他看着感冒冲剂,表情挣扎,把手伸了出来,一会儿嗖地一下撤回,自语道:“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空气沉寂,杯中感冒冲剂冒着热气,飘散在空中。
褐色液体轻轻摇晃,他看着它,浅薄的眼睛陷入挣扎,最终到底没有直接发给她,而是迂回地发了微博。
“多喝热水,注意身体,不要感冒”
并附上一杯感冒冲剂的照片。
舒雅当然看到了,只是心中还没拧过劲来,关注他这个号的人只有她,不就是明晃晃发给她看的吗。
此时她不禁又希望,能藏在人群里默默关心他。
想了又想的舒雅头都要大了,在床上扑棱了一下,“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底下梁可可探头,“你怎么了?”
舒雅抱着抱枕,“没事。”
当他以为舒雅不会回复,稍稍失落时,收到了消息,那时的心悸他很难忘掉。
“感冒怎么样了?还好吗?”
盛宵眼眸弯着,这一招苦肉计真不错。
“今天起来感冒了,刚喝了药,有些鼻音。”
“那怎么办呢,多喝点热水,量量体温。”她说,眉眼依然温柔。
“嗯,天气凉了,景明降温的快,注意添衣。”
结束对话,盛宵购买去绥阳的机票。天光落幕,徘徊的云影都化作星星点点,透明玻璃映衬出他优越的眉骨与鼻梁,自成一派的云淡风轻感与云月相衬,然而眉目间仍有一丝想不通的混沌。
人与人的相遇不是上天精心安排的,因为太过于随意,同样也是由数学物理公式等缜密逻辑计算不出的意外,荒诞而真实。盛宵的轨道里,和谁相遇都是他能料想的百分之百,唯有舒雅,更像电影中美丽的邂逅。
舒雅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继而顺水推舟般浸入他的生活,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也是他唯一一个,断网即失联的好友。
失联的两个月内,舒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微博上发送一串谜语,将失联天数写进谜语里。
又怕他不知道,又怕他看穿,不得已只能用迂回的方式留念。
气温骤降,舒雅也会看盛宵所在地区的天气预报,时不时在微博上发一句:“降温,冷。”
没有地点没有时间,看到的人只以为是她所在地区的天气情况。
舒雅下一年要考研,因此这学期最后的时间就陆陆续续开始搜集资料,查找院校等,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四六级和期末考试,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去微博上打卡了。
再次想起登录微博时,才看到盛宵发的动态。
“好饿好饿,好想吃牛肉面。”
舒雅脑补着形象噗嗤笑出声,随后在底下回复,“那好吧,中午吃牛肉面。”
盛宵回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随即舒雅的微信就响了。
“这几天景明好像有雨,出门记得带伞。”
那天的话被两人同时揭了过去,她依然很忐忑,不知道这种悬崖之上的关系什么时候会突然结束,坠崖摔死。而他偶尔也会为那些混沌不解,没找到她提出问题的解法,难道说届时真会分道扬镳吗。
长时间不聊天,舒雅多次平静地想道,恐怕他们的关系在这里就要结束了,现在就是坠崖之时。
忐忑不安准备洒脱些主动跳下悬崖时,他像卖糖果的商人重新出现,不仅免费赠送一个水果糖,还把他拉了上来。
舒雅看到消息,又惊又喜,连忙回复:“你拍完了戏了?”
盛宵确实刚从组里出来,不过不是演戏,是学怎么拍戏,两个月净学怎么打光了。
“拍完了,在老师身上学到许多。”
他站在阳光下,身影欣长,黑色冲锋衣将暖白的肤色衬得微冷,耳廓冻得通红,他背着包一手拖着行李箱,在路边等车,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眉眼盯着屏幕,指节颤抖地打字回复。
“出门记得带伞。”他又提醒一遍。
舒雅冷不丁才注意到这个提示,从书包的侧兜中掏出黄色雨伞,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带了。”
张颖坐在她对面复习期末,抬头看见舒雅抱着手机笑容温柔,一脸幸福就知道她在与那个神秘人聊天,支着下巴窥着她。
即使是冬天,张颖也能从这个穿着粉色袄的舒雅身上嗅到桃花的芬芳。
因为不知道桃花姓甚名谁,只能暂且称他为神秘人。舒雅聊完,看到张颖八卦的目光,指尖微微瑟缩,微囧的收敛表情,装作不经意的低头,低头,再低头,直至躲开她的目光。
盛宵:“你一会儿有空吗?”
舒雅:“有。”
“那一会儿见面说吧。”
舒雅难以置信地看了好几眼,才相信那两个字眼说的是见面,发了几个问号过去,都没有再回复。心情被他钓的七上八下,胸腔处热怦怦的。
见面说什么呢,这么尴尬的时间,该说:“来吧我们谈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还是说:“没关系,就算以后我有对象你有对象,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张颖只看到她低头,突然又猛的抬头收拾东西。
“你要走了吗?”张颖问。
舒雅急着回去收拾自己,匆忙说:“我复习的差不多了,回去有点事你继续复习吧。”
临走前,十分虔诚的鼓励她:“加油颖宝!”
她的动作太快了,张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了。
“要不是我知道你没对象,真以为去约会呢。”张颖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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