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坐在鲍里斯靠着的大理石柱子旁边，他记不清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的。
一路上俩人一直没有讲话。
这导致他早已“出神”，都在想刚才海伦娜对他说的话，她是真心的吗？不，他不应该质疑她的真心。
1
鲍里斯不说话，就一直站着，海伦娜则坐在一旁，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种沉默让人捉摸不透，既像是深思熟虑的克制，又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在悄然涌动。
海伦娜对鲍里斯的行为感到困惑。她的话语已经足够明显了，难道还需要她再直白一些吗？
这显然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她微微侧头，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和隐隐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吗？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下了诅咒，不能说话。”
鲍里斯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质纽扣，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眼。“我只是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语气中带着海伦娜无法理解的克制。
海伦娜站起身，歪着头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什么？”她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耐和好奇。
鲍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透过眼神传递给她。
“我虽是金帐汗国后裔，但事到如今，我已没有任何王室血统。我能带给你什么？爱？财富？还是幸福？我不希望这是你不成熟的选择。”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掩不住其中的一丝忐忑和不安。
“当然是你的心。”海伦娜慢慢走到鲍里斯的面前，“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你主动提起。我爸妈死的早，我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我每天都跟外公，外婆和朋友待在一起，但这并不是我的家，这是我妈妈的家。我希望我能有个家庭。”
海伦娜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事实上，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有很大的不同，祖母常常说我性格古怪，不讨人喜欢。是我的表妹阿历克丝带给我了快乐。我很羡慕她们，但幸好……我还有其他家人，我还有他们。”
鲍里斯仔细地看着海伦娜，当时正刮着微风。
把海伦娜的棕发轻轻吹起。
她真的就是仙女，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那么勇敢，坚定的选择他。
“如果你仍然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我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如此喜欢你、爱你。毕竟我也不是预言家。”
鲍里斯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试探，“但现在的你，是我深爱的人。你不会永远和过去一样，但我想……这些都属于你。我喜欢的不是你的头衔，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一切。”
他轻轻托起她的左手，动作温柔而庄重，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幸福的贵族婚姻，我们肯定会遇到挫折。如果你确定非我不嫁，我会努力让我们得到幸福，在这段感情中我不会让你成为那个一味付出的人。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至少是大多数人的祝福。”
海伦娜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Вотименно（正是如此）。我母亲与父亲第一次见面时，她也只有十七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婚姻是冲动之下的选择。我们的婚姻也不会是。”
鲍里斯看着她的眼睛：“但首先我必须做一件事。”
海伦娜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多年来她一直陪伴在外公身边。一段"幸福"必须要得到一位长辈的支持，就像鲍里斯父母当初得到了亚历山大二世的支持一样
海伦娜可以不成熟，毕竟她才十七岁，她的大部分家人也全在俄国。她有退路，但鲍里斯没有。一位公主的婚姻必然是经过许多因素来决定的，而鲍里斯显然是"计划之外"的。
“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解决。”鲍里斯坚定的对海伦娜说。
海伦娜盯着鲍里斯的眼睛，想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他总是能安慰海伦娜，他是一个多么可爱和温柔的人。尽管他有时没有表情，很少大笑，看起来非常克制。
但他不是那样的人，有时他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这使他更加可爱。
海伦娜无法用更精确的语言来形容他，他总是那么迷人，即使面无表情，人们也希望亲近他。
回想起来，他们也只认识一年而已，但鲍里斯真的让海伦娜感到安心。
我亲爱的**，我们将永远像昨天，今天，明天一样幸福快乐。
2
今天海伦娜去见了亚历山德拉大公夫人。
海伦娜的母亲玛丽亚是她最疼爱的孩子之一，是大公夫人最早去世的孩子紧接着是玛丽亚的幼弟在次年因脑晕血去世。
三个月的时间她失去了两个孩子，不过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她最年长的外孙陪在她身边。
她说Rosa是我唯一的安慰。
“早安，外婆。”
大公夫人很高兴见到她，海伦娜是她与丈夫关系的纽带，“我亲爱的罗莎，你的出现让今天我感到幸福。”
海伦娜牵着大公夫人的手，甜蜜的笑着：“我也是，虽然前两天我刚来见过你，但是我仍然非常想念你。”
大公夫人带着她坐了下来，“我看得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海伦娜这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浅浅笑道，“果然，这仍然是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大公夫人的表情意味深长，她总是喜欢与海伦娜相处，这能让她获得幸福。
海伦娜假装认输，“好吧，好吧。”
大公夫人被海伦娜的表情逗笑了，“你跟丽娜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大公夫人接着说：“跟我讲讲吧，罗莎。”
“爱，是长久的吗？”
大公夫人有点惊讶，但没过多久，她就淡淡地笑了笑，说：“当然，真爱是永恒的。就像父母对孩子的爱一样。”
“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
大公夫人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你们会像丽娜和乔治一样，你们的结局会比他们更好。”
海伦娜趴在大公夫人的腿上，“真的吗？”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们只希望你幸福。”
……
下午，她收到了一封信，她的贴身女仆奇怪地看着它。
她莫名其妙地对海伦娜说：“殿下，你的爱情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她抑制了兴奋。
海伦娜拧下眉毛，问：“什么？”
她似乎意识到，在尴尬地否认她所说的“什么都没有”。
她没等海伦娜说什么，就在行礼结束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海伦娜看着她的行为，从困惑到“嘲笑”。
她对女仆的背影嫣然一笑。
回到客厅后海伦娜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客厅里被海伦娜邀请来聚会的伊丽莎白和舍列梅捷夫伯爵夫人玛丽，早就离开了本来坐着的扶手椅，围着一张桌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海伦娜好奇询问。
伯爵夫人嘴角上扬，眉眼弯弯。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太暧昧了。”伯爵夫人这么说。
海伦娜觉得有些好笑，“谁和我太暧昧了？”
“还能有谁？”伊丽莎白走到海伦娜旁边拉着她的手，“你自己来看看。”
桌子上摆着已经被仆人收拾好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
伯爵夫人意味深长的说，“我都不知道你与那位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关系。”
伯爵夫人的丈夫亚历山大与鲍里斯是多年的好朋友，不过她不熟悉鲍里斯，只讲过几句话所以她也看不出挂在上面的卡片上写的字是鲍里斯的字迹。
伊丽莎白也不知道，但谢尔盖告诉过她，她知道鲍里斯对海伦娜的感情。
海伦娜也没准备瞒着她们两个人，了当的对她们说：“他喜欢我，我也爱他，所以我顺其自然答应了他。”
伯爵夫人还想了解更多的时候，伊丽莎白却站在了不同的角度：“我相信他是很好的人，但……外婆会答应吗？”
与伊丽莎白的担忧不同，海伦娜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她说，她离开了伊丽莎白和玛丽的“圈子”，走到桌子前，“她和祖父不是因为爱吗？”
“你可以给我们读读看你手中的信吗？”伯爵夫人笑着说。
海伦娜拿出信，单手扶着桌子。“当然。”
伊丽莎白和玛丽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但海伦娜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读给他们听，“亲爱的海伦娜：
没有你的陪伴，我感到非常无聊，我期待着见到你。
工作让人疲惫，但让我痛苦的是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以前从未有过，这是无比煎熬的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我希望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以麻烦你照看一下Танек，她最近有些沮丧。也麻烦你多跟我联系，我将会每天等待，期待着你的消息。”
读完大约还不到一半后，她模糊地说：“这很简单。”
伊丽莎白也问塔蒂亚娜的事情，海伦娜回答说“不太清楚。”
在三个人再次坐下来交谈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3
等待晚上的时候，海伦娜已经洗漱完后她再次展开了那封信。
海伦娜靠在床上慢悠悠的一横一横看。“亲爱的罗莎：
走之前你让我多给你写信，我非常高兴，我想……我的离开会非常突然。我也不想但没有办法，工作以后我就没有原来那么自由了。
没有你的陪伴，我感到非常无聊，我期待着见到你。
工作让人疲惫，我现在正在前往伦敦的船上给你写这封信，但让我痛苦的是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以前从未有过，这是无比煎熬的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应该……我期盼着一切顺利。
我希望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以麻烦你照看一下Танек，她最近有些沮丧。也麻烦你多跟我联系，我将会每天等待，期待着你的消息。
我这次会去的更久，我从英国离开后要去奥地利，瑞士以及法国，我准备去看望祖母。
这意味着我会很久看到不你，这真是让我想想都无法接受的。
伦敦的那群老面孔让我伤心。
上次的英国之行后，我的心情糟透了，几乎要从回来的船上跳下去。都是因为K. 他的言行非常奇怪尤其是在贵族舞会上和会议上。
上次我与他说我要回俄罗斯，他居然大笑着说道“你会让那些美人失望。”。哦上帝，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当时的感受。
真够让人无语的。
一想到我将会再次见到他，我就更加讨厌，如果我是一只鸟就好了，飞出我面前窗户回到你的身边。
我走之前他就给我写信说等我到伦敦后想过来拜访我，我真的，真的不想看见他。
他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个数学老师。
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时该多好啊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希望我们能经常见面。
我曾经从未想与人这么频繁的见面，上次我居然还出现了幻觉，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该如何诉说我对你的思念，尽管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才一个星期不到。
我大概10号会抵达，我希望带等着我的不只有K.还有你的信。
请不要把这当成一种催促，这只是我表达感情的方式。
我不擅长写“情书”？如果这算的话。
我也不擅长写诗，这点Танек最擅长，如果你读过她写的诗就会发现我的文笔多么不好。如果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在去年给你写过一封信，就是那封你没有收到的。
其实……那就是一首情诗。这么说出来还是会有些不好一下，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非常想见你，祝你每天都过的开心快乐。
鲍里斯。”
看完后，海伦娜不由自主地抬起嘴角，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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