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洛茛、萨曼莎和莱拉、约书亚四人相约在废弃小木屋中。三盏煤油灯放在破旧的木桌上,给昏暗的木屋带来明亮的灯光。
四人久违地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他们又该怎么办。
【队伍已集结完毕,快通知你的小伙伴们准备出发吧。】
四人:?
这系统抽风了?监管者要不赶紧去看看出毛病没有。
【已完成支线任务四,目前暂无支线任务。请在维持人物设定情况下,加油完成身份相应任务。】
【剧情&任务探索进度65%。】
【世界故事线进度75%。】
在无数个日与夜中,渺小的沙尘汇聚起来,日渐发展,酝酿了一场可怕的风暴,蓄势待发。
【人类方任务:诱导人类破坏“禁区”&杀死万物之主“西尔维斯特”。】
“看来已经完成了。”莱拉手指卷着一缕头发在玩弄,听完系统语音后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们如何突破那层荆棘?它们的生长速度实在过快。”洛茛忧心忡忡地问道。夜晚破开的洞口,一夜之间就可以消失殆尽,被新生的荆棘所代替,或许是其他猎户或者偷猎者的鲜血,让他们疯狂生长。
约书亚解答:“可以用火烧。”
“那我们是要烧了这一片,森林吗?”萨曼莎看着约书亚,有些不赞同他这个方法。
“萨曼莎小姐,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何况,这些未必是他们亲自动手。
萨曼莎沉默了许久。是啊,人心确实是不可测的。她提出一个方法,砍出一片安全带,只点燃部分的荆棘。
“这样也可以。”
其他三人都赞同了她的方法。
讨论会结束后,四人各自提着带来的煤油灯散去。黑夜中,几缕微光缓步移动,回到了家中。
洛茛躺在床上,侧身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满天繁星。似乎今晚的星空中,有几颗星星,能够组成一些动物。
森林中设置的禁区,用荆棘区分开。如果他们来到森林,烧毁荆棘,踏入禁区,是否会破坏那盏灯,让森林里的动物们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他带着这个思考,闭上眼睛,沉重地熟睡。
洛茛又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们四人站在森林,站在队伍旁边,看着人们“打猎”。约书亚一支羽箭精准地射中白鸟,尸体坠落到地上。那里已经躺着黑曼巴蛇和黄狐狸的尸体。
凄惨的鸟啼,人们的锁链套住金色的飞鸟,将它从空中拽下来。金鸟翅膀受伤,从空中坠落。眼红的人们你推我桑地争抢着伸手去抓住坠落的金鸟,去拔其的羽毛。
金鸟变成血鸟,发出奄奄一息地哀叫。人们的嘴脸越来越丑陋,在他的梦境中延伸、收缩、放大、扭曲地变幻着。
然后他醒了过来,窗外没有光亮依旧漆黑的天空,未到明昼。
太阳攀爬升起,天光乍现。
【剧情&任务探索进度65%。】
【世界故事线进度75%。】
阿图尔、艾斯琳、埃兰思和埃尔伍德四位把乐器摆到禁区中心刻有圆阵的空地上。希欧多尔陪西尔维斯特坐在辛西娅石碑附近,听着四人演奏《悲歌》。
系统播报声音响起时,三位明显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演奏,唯埃尔伍德不曾间断。
演奏结束后,西尔维斯特很开心地为他们四位鼓掌,希欧多尔在旁边拍手附和。
四位把乐器摆好,来到主人身边,等待着他的点评。西尔维斯特温柔地摇头:“我是认为你们的演奏已经很完美了,但我不代表其他动物们的看法哦,仅是我个人的。”
艾斯琳摆手表示无所谓,主人说可以就代表他们可以了,谁管其他动物们怎么看他们呢。这样就不用再排练了吧?她看向没说话的阿图尔。
“谢谢主人的肯定。刚刚演奏期间我们明显遗忘了一些乐符,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多排练几次,以继续精进我们的水平。”阿图尔朝西尔维斯特行礼,其余三位也跟着行礼。
四位带着乐器渐渐远离禁区中心,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
希欧多尔扶住西尔维斯特,他在众人面前一直强撑着,努力不让他们看出异常为他担心。他用手捂住嘴,压抑着咳嗽声,血液从指缝中溢出来,滴落到空地上,流入刻着圆环的空地上的凹槽中。
咳嗽声渐止,沾有血的手被移开,希欧多尔用洁白绣有金羽的手帕正在擦拭西尔维斯特嘴角和手上的血迹。
希欧多尔早已熟悉了这样照顾西尔维斯特。
他身为神的左右手,在来到这里时被上帝明令不得干涉森林中发生的任何一切事物。于是,他一直旁观着,诞生,入侵,献祭……
“你什么时候会回去呢?”他扶起西尔维斯特,听见他这么问。
“在这个地方迎来终点的时候。”然后上帝就会召他回去,继续做事,“也有可能会提前吧。”为了不让他强行干涉世界的进程。
“这样啊,那我们继续去逛逛森林吧。”
“好。”即便是一次又一次重复地观看,希欧多尔也会如愿答应,只因是西尔维斯特。
阿图尔和艾斯琳在前面急匆匆地走,埃兰思和埃尔伍德大步跟在两位身后。
事到如今,也不难免不会猜到人类方支线的大致内容。轮回的主线任务特别好猜的。
四位把乐器放回树屋下面,脚程匆忙地赶去禁区边缘是哨塔。埃尔伍德慢他们一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戏份不属于他。温渡霈打开了通讯,连接轮回中枢。
【006?少见你主动联系轮回中枢,有什么事吗?】
【目前没我什么事,未来9999这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001和004到现在还没回来。之前联系了一次,但是带来的是糟糕的消息。】
【未来9999的崩坏程度无法逆转了,轮回已经给了它一个新编号,噩梦1006。】
【又多了一个噩梦世界。】
埃兰思察觉到埃尔伍德的主动脱节,他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正在和谁通讯,然后就消失了。
他回过头,跟上阿图尔和艾斯琳,听着两位分析人类方玩家的支线内容,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勤勤。】
【请吩咐,小主人。】
【他去哪里了?】
【回去了,地方和原因我不能跟小主人说啦,这是机密。】
【没事了。】
“不,他们的队伍一定是组织好了,所以系统才会发布进度。但是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他们的队伍有多么的庞大。”阿图尔反驳艾斯琳的话,冷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现在让他们戒备起来吧,能抵挡多久就多久。”艾斯琳回应。
在哨塔小屋外边站岗的鸟类动物见到三位界碑化身,朝他们行礼。阿图尔摆手免去了这种形式,走到屋内,叫外边的动物进来,和里面守卫的动物站到一起。他吩咐下去他们现在的任务,艾斯琳和埃兰思在外面戒备。说完后,鸟类动物携带命令变回原形,飞往各处哨塔小屋,把界碑化身的任务下发下去。
一般哨塔小屋由两位不同种类的动物值班,早中晚三个时段轮班。另一位拿着特殊Hz的鸟哨来到屋外,和界碑化身打招呼,吹响五声缓慢长调的鸟叫声,通知森林的全体动物们。
哨塔的动物和界碑化身交换位置,两位来到屋内。艾斯琳从武器库里选了一把匕首,丢给了埃兰思。他接过,放在腰间。
“今天树爷爷是不是还有故事要讲?”埃兰思问。
听埃兰思这么说,两位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艾斯琳回他:“应该是在今天晚上,后面就是音乐会了。”
报信鸟飞回这座哨塔,变成人形向界碑化身行礼:“三位大人,所有哨塔及巡逻人员均已告知,并且已经转为戒备状态。”
“辛苦了。”约书亚对着来帮忙的洛茛道谢。
洛茛憨憨地摸摸头,对约书亚来了一句“You're welcome.”。
四人这几天都在忙着在铁匠铺购入多种武器,然后藏在废弃小木屋中,那里已经成为他们私人的秘密基地。
他们唯一的优势兴许是森林那些动物们都是冷武器,而人类这边基本是热武器为主、冷武器为辅。但是森林中存在着诸多大型猛禽,三位与他们交过手的动物实力也不容小觑。
到现在,动物方猜测知晓了人类方玩家的任务,人类方也猜出了对方的。所以说,轮回的任务实在太好猜了,除了噩梦世界,那里不存在法则,仅有倒计时。
莱拉把做好的菜肴端到桌上,招呼洛茛就餐,看着一脸笑嘻嘻的约书亚,给他递了一碗饭。
自从小木屋会晤后,约书亚这人就经常来她们家蹭饭,每次到饭点就能看见憨笑的弟弟在和笑眯眯的约书亚聊天。对此,莱拉已经习以为常,并逐渐接受了吃饭的时候会随机刷新,多一张嘴。
萨曼莎?她太少来,不如约书亚来得勤快。
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三人散步到废弃木屋旁,正好遇见了同样想去木屋的萨曼莎。四人清点木屋中的各种武器数量,途中萨曼莎提醒道:“近日我们都在暗中收购大量的武器,有些人难免已经察觉到了,这样下去会对我们不利。”
“数量已经够多了。”洛茛点完数,报给约书亚,约书亚合计后说道。
“那就这样吧。”
阿图尔点点头,说出了艾斯琳最想听的一句话,她们终于可以不用再练习了。
夜晚,三位来到木亭子这里讨一口茶喝,照例第一杯先淋在黑猫印纹的茶杯上,第二杯再给自己。主人也来了,比他们早到,但是希欧多尔和埃尔伍德不见身影。喝完茶四人就下去坐在草坪上了,等待最后一个故事。
“树爷爷!”听众中有一只小动物举起手,“我想听石碑的故事。”
树爷爷呵呵地笑着,歉意地说:“今天就不讲你们指定的啦,我们讲点别的吧。”
“今天居然不讲指定故事了吗?”艾斯琳惊奇道。她们听过很多次森林故事会,无疑每一次都是树爷爷询问听众们有什么想听的,然后选一个来讲,这次完全不一样了。
身后传来踩踏青春的声音,埃兰思有预感地转头,看见了一只白狐狸。白狐狸变成穿着灰衣服的埃尔伍德,在埃兰思旁边坐下。
“现在讲到哪里了?”埃尔伍德问埃兰思,埃兰思回头默不作声。
阿图尔出声解答:“刚开始。”
烈火燃烧绿叶,
众生陨落。
/
鲜血填满纹路,
万物之灵长眠于世。
/
悠悠《悲歌》,
倾斜的天平,
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
灾祸将降临大地。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听众们云里雾里地离席,四位也来到木亭和树爷爷以及主人告别,也离开了这里。
“这次连讲故事的方式都改变了吗?”埃兰思沉思,其他动物没有说话。
“晚安。”她们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住处。
温渡霈又不见了。白狐狸在离开故事亭时就悄悄消失了,但谁也没有去询问他去哪里了。
林眠倦坐在桌前,夜风从窗户吹入屋内,被握住羽毛笔的手压住的纸张沙沙作响。温渡霈两次无言的消失,他久违地感到心慌、害怕,用羽毛笔写下一个个新的名字。
“叩叩叩”有人敲响房门,“埃兰思是我,埃尔伍德。”是温渡霈。
“请进……”等等,是温渡霈?!
林眠倦看了眼手中的羊皮纸,手忙脚乱地去放羽毛笔,压着纸张的手臂移开,一阵风吹过,没放好的羽毛笔滚落桌下,写满名字的纸张被风吹走。
“咔嗒”一声,是温渡霈推开了房门。
他伸出手去抓纸张却没能触碰到一角,眼睁睁看着羊皮纸飞向门口,被走进来的温渡霈抓住,拿在手中。
温渡霈看见手中的羊皮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名字,纸张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以及这么多的名字,少说也上千了。捏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纸张皱起来。
纸上的名字,不是这个世界的名字,不是他给他取的称呼,而是他给他取的真正的名字。最新几个字的墨迹还未干,一看就知道是刚写上去不久。羊皮纸上晕了墨,手指上也沾了一点。
即便是最开始遗忘了给他取的名字,只记得“陪陪”,也会下意识地写“温渡霈”这个名字吗?
温渡霈的视线从羊皮纸,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林眠倦,在心里面问。
“呃……”林眠倦少见的有些紧张。
“传言说,当你用墨水写一千遍一个人的名字,他就会成为真实存在的生命。”
温渡霈知道这个传言。
林眠倦纠结了一会,主动开口道:“陪陪。”
“我在。”
“呃…还是叫你温渡霈吧。”
“我在。”
“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有一个愿望。如果你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虚构的就好了。”
“小倦,我现在已经是真实存在的生命了。”温渡霈走到林眠倦面前,虔诚地单膝下跪,抽出小倦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害怕。”林眠倦不敢回握,他害怕离开了轮回游戏之后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我能察觉到我过去的记忆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我害怕,害怕就此遗忘……你。”
温渡霈温柔地看着林眠倦深邃的眼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
“即便是过去的记忆完全消失,我只怕未来的新记忆中没有你。”温渡霈睁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惊奇的言语。林眠倦盯着温渡霈,近乎卑微地恳求:“温渡霈,你愿意和我一起创造属于我们两人的新记忆吗?从现在至未来。”
温渡霈低头吻上林眠倦的手背,虔诚道:“我会说上一万遍,我愿意。”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被吻过的手背上,陪陪抱住流泪不止的小倦,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抚他。
不敢回握的手慢慢回握,命运的齿轮正常地运转。
勤勤在脑中给两位主人放烟花,被大主人丢去了小黑屋。
至此,造物回到造物主的身边,并会永远陪伴他,与他创造两人共同的新记忆。
哭过头的林眠倦疲惫地爬在温渡霈肩头,眼皮沉重的垂下,好像随时能阖上睡过去。温渡霈把他抱到床上,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把地上的羽毛笔放回墨水瓶,羊皮纸被他收入背包中。
【已获得一张写满你的名字的羊皮纸。】
羊皮纸旁边也是一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林眠倦的名字。系统给物品的名字叫【写满所思念的爱人名字的羊皮纸。】
温渡霈回到床边,在小倦身边的空位躺下。一躺下,林眠倦就像自动寻路系统一样,有感应地来到他怀中,意识模糊地蹭蹭他胸口,安心地睡了过去。陪陪拥住小倦,闭上眼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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