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郑玉斌的脑袋都要气炸了。
他想着上周男生四千米比赛给他拿了奖,得到了校长和年级主任的夸奖,让他在一干教师里抬起了头,还以为这只会找事的混小子改过自新了呢,结果依然是不服管教的臭德行。
“你说说你,上课不好好上,作业不好好写,考试索性来都不来,学校当初特招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办公室里气压低迷。
年老的老师为了耳朵外出躲避,年轻的进都不敢进。
“啊呀呀,郑老师的脾气好大的哦,可千万不能进去惹他。”
“郑老师都是老老师了吧,还能气成这样,怕是事情严重的很哦。”
“呃呃呃,有人要倒大霉了。”
…… ……
老师也是传谣造谣的一把好手。
从教室办公室到高二三班,隔了五间教室。
等消息传过来,艾夏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纪风完了。
可事实上,纪风感觉还不错。
他靠在墙壁上,低着头想象教室里艾夏把答案解除后会是如何模样。
会答应他?还是拒绝?
如果答应,那当然好。
要是拒绝,就要进入追人的流程了。
一副动态流程图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延伸。
总之,他志在必得。
如果说怒气值可以分级,郑玉斌在纪风拒绝参加比赛后是八级,那么在观赏完他又是忍笑又是皱眉无数微表情变换后就是九级。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为了他好的事情,怎么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你给我站好了!”郑玉斌吼道。
纪风懒懒的起身,立正。
人是站直了,可不知道哪里不太对,看着不舒服。
郑玉斌认为是气质。
男生就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
郑玉斌:“回答呢?”
纪风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回答?”
郑玉斌:“问学校当初为什么特招你?”
纪风开口就想接,“你为什么不去问学校。”
但考虑到这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他还要赶快回去等艾夏的回答呢,于是乖乖的低下头。
“因为奥数竞赛名次。”
“对喽。”郑玉斌猛地一拍手,“就是因为名次,要不然就你那破烂成绩,别说是附中了,就连旁边技校都不要你。”
这个倒是事实。对于事实,纪风一概承认,所以他点了点头。
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放在郑玉斌眼里就是他示弱的信号。
郑玉斌抚了抚眼镜,努力平稳了下情绪,再开口时,是人民教师的苦口婆心。
“纪风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学校培养你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你要对的起学校给你的机会,要对的起老师辛勤的付出,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纪风低眉垂眼:“知道,我一定感恩戴德,披麻戴孝,获得最好的名次,为了老师您今年的目标奖和评优争先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郑玉斌一开始还频频点头,点着点着就觉得不对了。
“……纪风,你TM给我闭嘴!”
艾夏来的时机很不凑巧,正赶上郑玉斌的怒气值成功冲破第九级。
见到女孩,郑玉斌张口就吼,“你来干什么?”吼完才发觉自己迁怒了别人,忙抚了抚眼镜,再开口时,声音柔和了不少,“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师现在还有事,要是不着急的话——”能不能等会。
艾夏心道,她怎么可能再等下去,在等下去估计连同桌都没了。
她使劲呼了口气,“着急的,老师。”
郑玉斌:“……啊?”
艾夏回头看了纪风一眼,男生垂着眼,一副认罪服法的模样。
鉴于他有先例,艾夏就怕他少年意气,把责任全扛在自己身上。
她抿了抿嘴,一咬牙一跺脚,低着头嘴跟借来似的,“老师,上周五我们同旁边学校范斌打架的时候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先来找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你不能把过错都怪罪在纪风身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艺术班的任璐和十班的何宇,他们——”都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
艾夏回头,见纪风捂着嘴,一个人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啊?艾夏责备般盯了他一眼。
然后,郑玉斌的怒气圆满的升至最高级。
“……你们还打架?造反了不成!都给我门口站着去,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准离开!”
纪风的这一笑,从办公室一直笑到走廊上,眼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艾夏也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办了件多么大的糗事。
简直脸都丢到大西洋了。
她拿胳膊肘拐了纪风一道,“哎,咱能不笑了吗?没看到人家都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你嘛。”
纪风捂着嘴,“诶,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爽你妈个头!我这是为谁?
艾夏横了他一眼。
到底憋不住,也笑出声来。
两个人也不晓得笑了有多久,大概把走廊上过路的同学都吓走了吧。
艾夏:“对不起。”
纪风:“谢谢。”
两个人同时一副见鬼的表情。
艾夏:哎呦,你丫还会说谢谢呢。
纪风:我艹,没想到还能从她嘴里听到道歉。
眼看着男生嘴角上翘,艾夏及时制止——
“风哥,够了啊,要不真把我们送精神病院了。”
纪风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话说,还真的没想到你会为我说话。”
艾夏斜了他一眼,“你没想到的还多呢。”
纪风低头笑笑:“对啊,没想到的还多呢。”
艾夏:……
为什么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与此同时,纪风与旁边技校老大一决雌雄的事迹不胫而走。
比起处分,大家更关注的是谁胜谁负。
还有牵扯出的各种八卦。
“听说了吗?纪风把范斌给打了,听技校那边说他们老大今天就没来,虽然平时也不来,但是有没有可能是伤的太重,出不了院了?”
“风哥牛啊,不愧是我们附中骄傲。这意思下一步是要一统三校了吧。”
“统你个毛线,人家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好不好。没看到那两人都在门口站着吗?”
…… ……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只捅到了校长的耳朵里。
到底是年级主任出马,把事情压了下来。
学生会紧急辟谣,警告各班师生不传谣不信谣,忙的脚不停歇。倒是便宜了运动会没请假跑出去玩的一众学生没受处罚。
站在走廊上罚站,艾夏本来先找上来的人会是任璐或者何宇。
毕竟,平白牵连到他们,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却没想到先来的人是于蓝。
艾夏和她交手两次,次次都是扯头发,以至于看到她就头皮痛。
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
“你来干嘛?”艾夏蹙眉。
“哎呀,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于蓝往她和纪风身上扫了一转,笑道,“还说不是一对,普通同学?骗鬼啊?”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药,脸上重重叠叠的伤好了大半,就是头发没办法挽救,从公主切剪成了**头。
艾夏实在无法理解这人的思维,这是挑衅?还是找打?
而且,身边的这位男同学,你这么开心做什么?嘴角都弯起来了。
对于关键时期不能和自己统一战线的行为,艾夏表示强烈不满。
这股不满理所应当的全部发泄在于蓝身上。
艾夏:“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没看到我们正罚站的吗。要不然一起?”
时间久了,她也学到了纪风的尖酸刻薄。
“罚站?为什么?……打架?不得哦,主任说好了,这件事情冷处理的嘛,我们班主任都不知道。”
说到这,艾夏就忍不住脸红。
“我管你呢。”说着就要朝办公室里喊,“老师——”和我们打架的人就是她!
于蓝上周被抓到年级主任办公室,不得不说,年级主任就是有办法,知道她油盐不进,说都没说她,给了她一沓纸,罚抄道德经,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回去,抄的她眼都绿了,直到现在满脑子还尽是仁义道德,现下可不想再被谁逮到了。
忙做了个停战的手势。
“哎哎哎,好歹打了两次架,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半个老熟人吧?”
而且,未来还可能当亲家呢。
这么想着,看向纪风的眼神都泛着绿光。
纪风:“要说说,不说滚。”
没看到我这正追人的嘛?第三者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到底是纪风的眼神起作用。
轻轻一扫,于蓝人就耷拉下去。
于蓝:“别啊,有个事商量一下呗。”
纪风瞥了她一眼,就差把“生人勿扰”四个大字写脸上。
于蓝:“好啦好啦,我是有事相求,这样可以了吧。”
这可比约架惊悚多了。
艾夏愣是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
于蓝也知道自己来的突然,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想法,但是事情不都过去了吗?当初在主任那,我还故意给你们说的好话,把那个姓范的说的一文不值,十恶不赦。这——算是我的诚意吧。”
“你那不叫诚意,叫将功赎过。”艾夏冷冷道。
“还有公报私仇以及落井下石。”纪风忽然插嘴。
于蓝:你们成语学的这么好,语文老师她老人家知道吗?
震惊的不光是于蓝,还有艾夏。
她扫了身边人两转,心道:这货成语什么时候用的这么好了。
纪风颇有些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艾夏:……呵呵。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吧?”于蓝瘪了瘪嘴。
“那要看你求的是什么了?”纪风挑眉道。
然后,两个人就得到了一个震惊苍穹,天怒人怨的答案——
“我想知道那天来救场的白衣哥哥的全部资料。”
艾夏:……
纪风一脸无语,隔了半晌才嗤笑了声,“大婶,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实在不适合这种扭捏表情,我都要吐了好吗?还有,什么哥哥,那是叔叔,你眼瞎了吗?”
于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纪风也不怕,挑着眉冷笑。
艾夏想着毕竟是学校,他两儿还在罚站,真的不好再惹出事端。
即使不情不愿,也只好在中间打哈哈。
“那个,你要找他什么事啊?”那人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绝非常人能够惹得起的。
于蓝一副“你丫什么眼神”的表情,“这么明显,还没看出来吗?……我看上他了,我要追他。”
艾夏:……
若是场合不对,她非常想要问她一句,“姐,你还记得上周你刚和我旁边这货表白过吗?”
还有就是,“风哥,看到没?这才是标准的海王。”
最后,于蓝为表诚意,把艾夏的胸针和手表还了回来,还答应把之前收取的保护费统统换回去。
纪风才勉为其难的告诉她苏栎白天会在的那个药店。
“不是,有没有搞错,我要的是全部资料,你就给了我一个工作地点?”于蓝非常生气。
对此,艾夏虽然知道于蓝不可原谅,但对她还是表示莫名同情。
纪风望了眼艾夏眉尾结了痂的伤口,皱了皱眉,“我们管售后的好吧?那个,他是中医药的高材生,李时珍会的他基本都会,你要追他,怎么着都要先有共同话题吧。多的不要,神农本草经什么的总要倒背如流吧。”
“神农什么经?”于蓝皱着脸问。
“神农本草经。”纪风有点不耐,“先把这本背了吧,背了后再来找我,我再给你推荐书目。”
“哦,这样吗?”
纪风煞有其事:“恩。”
于蓝:“那好吧,……那就麻烦了。”
纪风大尾巴狼似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于蓝,艾夏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
“风哥,你让她背书真的有用?”
纪风瞥了她一眼,“有屁用,考个中医医师资格证估计还行。”
艾夏抿嘴,心想,我就知道。
“那老狐狸就是个蒙古大夫,就是喜欢穿着白大褂装逼耍帅,实际上只能照着抓药,店里给人开药的活都是小丽姐在做。”
艾夏:“这样啊。”
心想:不愧是叔侄,你们装逼耍帅同出一脉知道吗?
艾夏的眼神看的纪风不太舒服,但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他继续道,“这姑娘估计是打架打多了,脑子都打没了,这老狐狸都多大岁数了,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也真是奇怪了。”
艾夏顺嘴接到:“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人喜欢你呢。”
纪风:“哎,……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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