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生长在大山里,父亲从小就告诉我:你妈妈跟别人跑了,她不要你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挑起家里的担子,后来父亲又找了个后妈,后妈刚来的时候穿的很是精致,长得非常非常漂亮。
我没学过什么词只能偷偷的看她,心里只是默念的:哇,哇,好看。
直到后妈很快生了个女儿,她的脸脏脏的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我看着后妈整天以泪洗面,时不时的望向远处。
我问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看看呢,她说她回不去了。
后妈待我很好,我却从她眼里不知为何,似乎看到了对我的心疼和怜悯。
“尘卿,你见过你的妈妈吗。”
“没有,但听我父亲说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
后妈端详着我脏兮兮的脸蛋。
“你妈妈肯定长得很美。”
片刻无声。
“尘卿,我想回家了。”后妈摸了摸我的头,那一刻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我点了点头。
“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于是后妈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我最熟悉这大山了,帮后妈找好了路线,让她清晨跑进了山里,我向父亲撒谎,直到晚上父亲才起疑。
他把我的腿打折,逼问后妈的下落,我不说,我怕后妈再回到这里,希望她和我的妈妈一样逃离这里。
第二天,第三天都安然无恙。
我依旧被关在屋子里。
第四天村子里的人在河里发现了后妈的尸体,送到了家中:“你家媳妇怎么又淹嘎了!第三个喽!尸体都要浮囊喽,我们给你拉回来啦。”
父亲看都没看一眼,:“肯定是山神帮我,知道这死娘们逃跑才没让她跑出去,都这样了还给我带回来干哈子,还是顺手扔到后山那个地方不就得了”。
妹妹当时在屋里哇哇的哭,她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去世,我把妹妹紧紧的抱在怀里,透过门缝听着,看着,恍惚着。
原来我的妈妈和后妈妈一样,也没有逃出大山。
此时之后,我当然对妹妹极为疼爱,但是父亲看妹妹的眼神似乎却越来越奇怪。
突然有一天,一辆辆警来了村子里抓走了很多人,我们一家三口也被带到了县里,那里有高高的房子,这是我和妹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儿。
父亲被关进了监狱,我才得知原来妈妈的家里很有钱,是他们这些年来不懈努力的追查,他们报的警。
妈妈的家人们各个举止文雅,透着一股书香气。
他们给了我和妹妹一笔钱,把我们安顿在城里,再此后也就被妈妈的家人劝说断了关系,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做的不对,但我觉得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
可我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直到我刚成年,就去找了份工地上的活,虽然累但每天下班都会给小妹买一块小小蛋糕吃,她每次小学放学都会在家乖乖等我。
但是这次,我将蛋糕狠狠地砸在了屋门外刚出狱父亲的脸上,我面目狰狞,简直不敢相信,恨不得打死他!
我要将这些年的怨恨全部打了出来!
那畜生见打不过一边骂一边连滚带爬跑了。
我不顾的追上去打,我要先看我妹妹!
屋内。
我轻轻关上门,不敢睁开眼睛,脱下外套紧紧裹在小妹身上。
是凌乱的床和她**的小身体。
她才10岁……
我食言了,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别自责啦,又不是你的错。”
“你不觉得我很脏吗,又有个这样的败类做父亲。”
湖边的夕阳西下,柳橙靠在栏杆上,看着我。
“脏?不不不,我觉得老天爷肯定知道你父亲什么德行,所以给你遗传的才都是你妈妈的优点。”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啊!我和你处哥们是看中你的人品。”柳橙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瓶酒。
“你这么明目张胆来找我,就不怕狗仔拍到了吗。”我不解的问他。
“拍到又怎么样,我早就不想在这圈干下去了。”柳橙望着天空,眼里流露出一丝又一丝的感情:“等我,一个月后参加完最后一个综艺,我的合约也到期了,我会隐退。”
柳橙幻想着:“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们带着袁糕糕去另一个城市生活,在乡下,租一套老房子,改造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这种惬意的生活,是我和柳橙一起讨论出来的,我们在城市中都没了留恋的事。
现在想起来,糕糕当时也因那种事情退学,出现了精神问题,不过幸好那畜生没过几个月就被车撞死了。
而也是在他被撞死的那天雨夜,我遇到了柳橙。
他在小酒馆门口喝闷酒,喝的酩酊大醉的扑到了我身上。
我也不忍心把他丢在路上,便把他艰难的背回了家,他本就比我高,在我背上还差点吐了,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
糕糕躲在门后也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人。
“我这是在哪!”他猛的坐起来,扶着头。
“你醒了,昨天你扑倒我身上,喝醉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撩开了被子看了看衣服还在又盖上:“还好还好。”
“?什么意思。”
“不是,你别误会,我是怕有人对我居心叵测。”
他刚开始说这话,我还觉得他真的很自恋。
“总之,谢谢你把我带回你家,我给你张签名吧。”说着,他就轻车熟路的在裤兜里掏出一支笔。
“有纸吗?”
“不用了,我要你签名干什么,也没什么用。”
“我看你家设施挺旧的。”
“家具旧和签名有什么关系吗?”我疑惑道。
“难道贬值了?再怎么说我的签名也得值个两三千吧。”
“什么?两三千!?这么值钱!”
“你不认识我吗?”他不可置信的问我。
“不认识啊。”我老实回答。
柳橙:“等你上网搜搜柳橙是谁就知道了……”
柳橙:“等等,你拿这么大的纸干什么,其实一小块纸就够了。”
柳橙:“你撕开多的也不用都放在我这里,给我一张就好了。”
我把撕开的一小沓子纸全摆在柳橙面前。
“都写上可以吗,毕竟我救了你一命,金主。”
“……你这也太贪了。”
但柳橙最后还是都写完了。
此后我们便加了联系方式,向我倾诉他的烦心事,谁谁谁要让他和xx女明星搞绯闻啊,xx综艺的内幕啊,而我也和他讲了我过去的事。
他经常来我的出租屋找我喝酒,我们双方的心境也都好了起来,而且他每次来就会给糕糕带好多好吃的和漂亮衣服,久而久之,糕糕便认定他为亲人。
他就像有魔法一样,浸透着我。
我们也成为了对方能够深入内心的唯一的人。
手机页面亮起,柳橙橙橙发来一条消息:今天解约,你带着糕糕在老地方等我,晚八我就到,我们庆祝下。
我带着糕糕早早的来到老地方的餐厅,离约定时间还差很多。
我也无聊的,意外听到了旁边一桌的谈话。
“你知道那个最近小火的小众网站吗。”
“当然知道,温妖舍,预言那个大明星柳橙出车祸的那个网站嘛。”
“你说,今天就是预言的那个日期,会不会……”
“这真有可能是真的,我听附近的人说晚上看到了白幽灵,说不定那白幽灵就在那等着今天来收割……”
“你们别造谣行吗?这么玄乎的事当然不是真的!”我大声反驳他们,他们自然也默不作声了。
要快八点了,再加上要冬天了天黑的早,说是不信,但我还是担心,袁糕糕都快要睡着了。
“糕糕,我们去找橙橙哥好吗。”
“好!”
“说好的解约,你们什么意思?”
柳橙站在门口,前面是一群精壮的保镖。
“柳橙,你要想清楚,你解约名气,红利,以后可就什么都没了。”那人西装革履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屑的看着他。
“我很清楚。”柳橙决心的回答。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人点了点头,弹了下烟灰:“你别后悔,放他走吧。”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没注意到我。
当时他走在绿灯的人行道上,我从远处便能看到他轻松的步伐。
可是世事无常,有辆闯红灯的轿车不偏不倚的撞向了他。
那天有点冷,他还穿着我给他织的不怎么好看围巾呢,这还是他刷视频刷到非要我给他织的。
我捂住糕糕的眼睛,不敢让她看,那场车祸触目惊心,撞击声也撞碎了我的心。
我安顿好糕糕,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或许,只是我看错了,那个人只是和柳橙长得很像而已。
我想求证这一切,但当我看清他的脸,所有情绪彻底崩溃。
就是他,就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向好的事情发展。
明明今晚要一起吃饭来着。
明明我们带着糕糕可以一起回乡下了。
救护车!去医院!快去医院!
我在手术间门口慌得不知所措,喘不上来气,大口大口无声的哭着。
‘手术中’灯光熄灭。
“抱歉,我们尽力了,抢救无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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