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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姊归

“你说得没错,但是即便你下十八层地狱也换不回小柳,因为小柳根本不会去那里。”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鸟,羽毛乌黑泛蓝,头顶和眼侧有黄色肉垂,橘色尖利的喙一张一合说着话。

这是江河第一次见到这只鸟,他相信他的感觉没错,这只鸟就是张槐记忆中秦显昱养的那只。鸟看人的目光透露出几许嘲讽和鄙夷,察觉到江河能听懂它的话它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极有可能又是和雪球一样是“不一般”的动物。

“你认为你很无辜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说这些年你给小柳制造了多少次‘离开’的机会?”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乌鸦聚齐在窗前,它们一声高过一声地嘶哑鸣叫着,悲切中透着无比的诡异。

“小柳不会缠着你不放,但你和秦显昱往后的生命都将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正在这时,关闭的窗户猛然间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打开,那只鹩哥前一秒还炫酷无比地凌空抖动翅膀,下一刻却如失重一般狠狠摔进病房内。

“不过也就这点本事。”耳朵里传来黄衫的声音,那妖怪就在江河身边却没有现身。也不是说他有多么同情张柳的遭遇,而是听闻貌似有动物在干预人的事,对这动物感到好奇,所以才会跟来。医院里不允许带宠物,他又懒得在人前躲躲藏藏,干脆就隐去了身形。

那鹩哥刚好跌落到张槐脚边,它虽看不到黄衫,但也感觉到身边有什么比它厉害的玩意,飞起来要逃,张槐一把抓住了它的翅膀。

“小心它啄你!”江河吓了一跳,抓紧张槐的胳膊让他放手。

张槐却问:“愚哥?”

姐弟两个虽然各有特点,但毕竟一母同胞相似的地方也很明显,那鸟初时还挣动了两下,听到张槐叫它的名字,它居然开始有些怔楞。

愚是大智若愚,也是昱的谐音,名字是张柳取的,一开始秦显昱还有些不乐意,非要让张柳也叫了他两声昱哥哥才罢休。

如今物是人非,作为他们两个的爱情见证,愚哥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不可名状的悲哀。

“愚哥?是显昱养的那只鸟?”赵佳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它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是它一直跟在你身边,让你误以为是张柳的灵魂在作祟。这话江河只在心里讲讲,倒也没直接对赵佳说。

可能连张云远都不太信,一只鸟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监控设备再怎么记录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也是冷冰冰的机器,愚哥和张柳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它对张柳是有真情实感的。

在黄衫的威逼之下,愚哥承认秦逸扬是被它“绑架”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赵佳不好过。它讨厌赵佳,一次次在秦显昱跟前制造张柳有可能外遇的假象,秦显昱一天天怀疑张柳,张柳也逐渐丧失了对他的感情和憧憬。

得知真相并且又一次失去孩子之后,张柳更加心灰意冷,三个人的复杂关系,她的尴尬身份,熟悉的一切包括佯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枕边人……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彻夜难眠。

她带上愚哥一个人坐在天台上,看着星星说想回家了。

愚哥不断重复着曾经秦显昱教它让它在张柳跟前说的话:“小柳,爱你,小柳,爱你……”

动物尚有情,不舍得张柳离开这个世界,甚至不惜对她用上蛊惑性的语言,让她留下来别走。

相处久了,不仅它对张柳有感情,似乎张柳也能从它的举止中看出它的不同。她把愚哥从笼子里放出来,哀怨中也透着不舍:“你是他养的鸟,我也是。我能给你自由,但我不会飞。”

愚哥确实不是一般的鸟,优于其他鸟类的发声器官给它们一族都带来了便利的前提条件,在千百年的学习演化中又积累了丰富的包括人类语言在内的词汇,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暴露它们这一族的特性,完全融入人类生活都没有任何问题。若说它依旧是很普通的一只鸟,除了祖辈传授的用语言进行催眠蛊惑,它连自己打开笼子飞向广阔的天空都做不到。

张柳打开笼子,愚哥却不肯离开,它想对她说:“我不能带你飞,但我可以陪着你。”

秦显昱悄无声息出现在张柳身后,他把手轻轻覆盖到张柳肩膀上,用着最轻柔也最残酷的声音说:“小柳,永远别离开我好吗?”

张柳一回头,身子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从楼顶直坠到地面。

她原先静坐的地方秦显昱站在那里,又痴又颠地对着夜空说:“小柳,你答应我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我恨他!可是小柳舍不得他受伤害……他本来就不爱他的儿子,我只是让他们彼此距离更远了而已!”如果一只鸟的目光可以喷出火来,那么愚哥现在的目光几乎可以达到烧光它能看看到的一切的程度。

黄衫笑嘻嘻道:“本事不大,报复心倒是不小。不痛不痒的伤害是不能叫做伤害,所以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够了么?”

这妖怪起先还说是想制止精怪过多干涉人类生活,现在看来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恨不得把他也推下楼,让他也感受小柳的痛苦!可是……”

“她舍不得?你又能舍得?她是包子,他们一家包子,你也是。”

黄衫话锋一转对着江河说:“不用嘟嘴,你本来就是了。”江河莫名其妙躺枪,捂住脸不想跟他讲话。

张槐看到他突然间的小动作,担忧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河赶紧把手放开,摇头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黄衫突然又说:“你只是一只鸟而已,人类的事情最终还是要人类自己解决。”

愚哥像是极度不甘心,情绪激动地挣扎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放了秦逸扬?”

黄衫笑着说:“不是放了他,是交给人类让他们拿去当谈判的筹码。”

不清楚黄衫这妖怪的笑容里究竟有几分真实的笑意,就跟有些人对动物没感情一样,他对人类同样无感,可有时候在他那种没有温度的假笑下,他的所作所为又都像在帮助江河。他本来就没有非要出手的必要。

放走愚哥前,它又对他们说了一件事情:“我看到小柳又被他带了回来,暂时安放在他的一处别院。他相信小柳没死,所以准备给她招魂。”

如果说张云远在带张柳离开医院的那一晚还抱有侥幸心理,那么在张柳下葬后他已经彻底相信女儿已经逝去的事实——他何尝不想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他自己做的一个梦?

可是现实太残酷,当他和张槐报了警带着警察冲进屋子里看到布置好的法坛灵器、一众的道士僧人,以及在那么多的人群里面显得那么孤寂的已经变了样子的女儿,他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再一次从那干涸的双眼中流出来。

“你这个疯子!”

秦显昱眼中也俱是血丝,眼眶通红:“我是疯子又怎样?我爱小柳啊……至今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仅仅只是透过电梯门未合上的那条缝,她的样子就已经清晰地刻印在我脑海里……她现在是没有以前好看,可我还是爱着她!”

“你的爱,小柳承受不起。”

“是你们以为的!你们每个人都想让小柳从我身边离开……这些年小柳越来越不开心,我也累了……我承认,是我把小柳推下楼,我想过和她一起跳下去,但是我退缩了。”

警察带走了秦显昱,张云远老泪纵横又再一次给女儿整理遗容,张槐默不作声在一旁陪着他。

另一边,还在医院里的江河并不知道秦显昱松口认罪了,他对赵佳说:“我知道你儿子在哪,昨晚柳姐托梦了,秦逸扬不是柳姐带走的,她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我们也不会不告诉你,但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赵佳激动无比,说道:“你知道逸扬在哪?你们想知道什么?”

江河点点头,问道:“秦显昱是怎么在和柳姐结婚后又和你结婚的?柳姐流产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柳姐是秦显昱推下楼的吧?”

此时赵佳满心满眼都是下落不明的儿子,担心再晚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他,于是说:“他根本没和张柳真正结婚,人都是我帮他找的,只是做给张柳和你们看。我去找她的那天让她给我看结婚证,她到处都找不到,晚上显昱回去她问显昱,显昱以为她又想离婚,因为喝了酒没控制住情绪推倒了张柳,张柳流了血在地上起不来,她让显昱送她去医院,显昱说不知道谁的野种没了更好,一直到张柳昏迷失去意识才抱起她送到医院。至于她是不是显昱推下楼的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坚持要结束这段感情,可是显昱不答应,后来她就一个人上了天台。”

出乎意料,赵佳比想象中知道的要详细,江河又问:“秦显昱告诉你的吗?”

“他在房间各个角落都装了监控……有时候我也觉得他简直就是个变态。”顿了顿,赵佳痴痴地又哭又笑说,“我也好不到哪去……以爱之名,委屈自己伤害别人,这么多年过去,真的还有那么多爱吗?爱情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你还想知道什么?逸扬他到底在哪?”

屋内吹起一小股微风,才离开不久居然就又回来的黄衫在江河耳边轻声说:“在楼下,出了住院部的大楼就能看到。”

赵佳急匆匆跑下楼,江河叹了口气后慢慢走到窗边准备朝外面随意望一望,再捋一捋赵佳刚刚疑惑的问题,却见窗外不知怎么竟然站着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小谷?”它不是应该在南星村吗?如果不是它的话会不被人类吓跑?

窗外的布谷鸟点点头,深深地望着江河,眼中隐约还有泪光闪烁。

江河很难理解,从一只鸟身上还能看到这样包含着多种情绪的眼神,伤心,自责,犹豫,再深一点还有不知对什么的眷恋,痛苦之下,隐隐的是想明白后的解脱。

“小河,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以前见过张槐,其实我也见过你。很抱歉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要用这种方式,也很遗憾不能在小槐跟前用他也能听懂的话对你说,你好小河,我是张柳,很高兴认识你。我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玄妙,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是我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鸟。”

江河感到意外,惊奇,之后有些恍然大悟,一直都觉得小谷不像是普通的一只鸟,万万没想到它是一只有着人类灵魂的鸟。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谷继续说:“虽然对不起爸和小槐,但我不后悔纵身的那一跳。”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江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谷只是小谷时他能什么都和它讲,知道它还是张柳,内心里除了为张柳感到惋惜之外,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局促,毕竟张柳是张槐唯一的姐姐。

张槐一直坚信他姐姐不会想不开,到头来还是因为她自己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可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呢?秦显昱的极端占有欲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要是能活着离开有谁会愿意死呢?

小谷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着说:“变成鸟后,我几乎忘却了曾经所有的经历,但是时不时梦到被人抓住关在笼子里,就会想起我竭力逃避不想面对的事情,我再也不想回到他身边了……被禁锢过,才知自由的美妙。”

十九岁张柳还在上大学时认识秦显昱,各自都是因为母亲生病而在医院常住,不同的是,一个只是由于小感冒引起肺炎就住进了特供病房,一个则面临着交不起住院费、手术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医院的窘况。

秦显昱主动帮助张柳他们解决了困境,并且对她展开了极致热烈的追求,像很多会向往美好浪漫的爱情的少女一样,张柳不是没有过一次心动,可她始终理智且清醒,那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秦显昱没有拿他帮助张柳一家的事情要挟她,比这更加让人难以拒绝的是,他频繁作出极端行为,酗酒,绝食,自残,生生把自己折磨得一身是伤。张柳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也开始逐渐相信秦显昱的真心。

恋爱谈了两年,秦显昱没有出现始乱终弃的迹象,反而在张柳毕业之前向她求婚。张柳喜欢风景优美的地方,国内大多数地方他都带她去过,于是毕业旅行就去了国外,回来后秦显昱就告诉大家,他们已经结婚了。任秦显昱的母亲如何哭闹也没有用,秦显昱大张旗鼓补办了婚礼,在众人面前把张柳风风光光娶进了家门。

在很多人看来,张柳算是嫁入豪门了,幸运或者不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从一开始就嫌弃张柳出生卑微不配嫁给秦显昱的秦显昱的母亲三天两头来家里闹,张柳被她指着鼻子骂狐狸精不知羞耻,几乎吵得左邻右舍都不能安生。为了避开和她见面,张柳尽快找了份工作,虽然只是在影楼实习,她也无比热爱拿着相机去拍一对对新人幸福的模样。

然而只工作了不到半年,秦显昱就让她把工作辞了。不仅如此,秦显昱还开始干涉张柳的人际交往,通讯录里面所有的男性同学同事全都被他删掉,张柳被迫呆在家里,甚至连网络也没有,只能看看书做做手工打发时间,时不时还会被秦显昱的母亲上门找茬,指责她既不工作也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

张柳怀孕之后,秦显昱的母亲和她的关系看似有了些缓和,并且以为她着想的理由请了个月嫂。不过月嫂可能太年轻,比较贪玩,每次打扫卫生都不彻底,还需要张柳再清理一遍。一次由于地板上残留的水太多,张柳已经够小心却还是滑倒了,月嫂怎么叫都没有回应,她只好一个人去医院,当天不巧正在下雨,张柳等了许久才拦到一辆车,去到医院已经晚了,她就这样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怪她,她也怪她自己,白天勉力维持笑容,一到深夜就默默流泪。

原先那么积极开朗的张柳,逐渐抑郁,后来又陆续几次流产,秦显昱只会对她说,小柳,对不起,然后变本加厉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和任何异性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是张槐他都不喜欢他太靠近张柳。

他总是说,小柳,我太爱你了,十几年如一日的重复着,像魔咒一样……张柳不能回娘家,被迫和家里少了联系,她被禁锢在特定的活动范围内,没有人的时候能说话解闷的只有一只鸟。

秦显昱有很多事情没有让张柳知道,她一直不知道赵佳的存在除了是妹妹,还是她“丈夫”的另一个合法妻子,而且追本溯源,她才是真正破坏赵佳和秦显昱感情的第三者。秦显昱欺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他自己,他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他一样,爱情和婚姻可以同时背叛。在事实跟前,谎言里的爱是那么不堪一击。

即便这样,在张柳向秦显昱表示迫切想要结束这段感情的决心时,秦显昱依旧不肯放张柳离开。从赵佳那里得知,秦显昱不肯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此时此刻,他的仕途生涯面临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她希望张柳能悄无声息地走。

上天台以前,张柳确实想过要从那上面跳下去,即便她离开了秦显昱,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呢?她又该如何向父亲和弟弟解释这十多年的虚假婚姻?

可是死亡只是逃避,真相从来只会被掩盖而不是随着死亡一起消亡。

真正让张柳坚定心意的还是因为秦显昱,他扶着张柳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眼中居然流露出杀意。

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人生中,前半生虽然贫苦却喜乐随心,后半生衣食无忧不仅没了自由甚至连生死都可能被他人掌控,那一刹那,张柳突然开始恨秦显昱,生命中唯一一次自私,不考虑后果,纵身一跳,让他眼睁睁看着“张柳”是如何挣脱他的牢笼,与他和这个世界诀别。

“其实之前……我有想过也许我还能再变回张柳……无非就是又回到笼子里,起码爸和小槐不会伤心。可是,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与其鱼死网破,我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伤害在所难免,一次痛彻心扉的难过之后,将再也没有惦记担忧,活着的人应该只为自己而活。”

小谷的话让江河心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张柳已经彻底回不来了,为了她的尸身不再辗转颠簸,张云远和张槐决定将她火化后再带回去。

而秦显昱自从认罪之后就一言不发沉默得像沉入海底的石头,除了江河,没有人能够证明秦显昱没有推张柳,但是在事情发生之时,江河根本不认识秦显昱,他也没见过张柳,显然,秦显昱不打算为自己辩解。此外,秦显昱还面临重婚罪及盗窃尸体罪的指控,不仅他的仕途将因此中断,余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人生在继续,生活也在步履不停地前行,笼罩在张家父子头顶的阴霾在江河偶然间提起要吃甜酥肉之时又达到巅峰,张云远忍着泪死犟着不让张槐帮忙,一个人关着厨房门呆了近两个小时,出来时他的身形摇摇欲坠,指着厨房里面示意江河自己进去,一转头泪水就低落到脚边的青砖上。

江河去厨房把张云远做好的一大盆挂着雪白糖霜的甜酥肉端到院子里,徒手拿了一块,举起手臂说:“柳姐最爱甜酥肉,……做的,小时候没有零食吃,肉也很少买,……每回都用肥猪油炸成甜品给柳姐和张槐当零食,香甜酥脆,念念不忘。”

张槐脸色隐约变了变,他没说话,只见一只鸟从院墙上飞过来,它衔走了江河手中的肉块,又在几人头顶盘旋着,迟迟不去。

江河把盆子递到张槐手中,半笑着对他说:“张槐,布谷鸟,也叫子规吧。”他知道张槐肯定能懂他的意思,子规,姊归,不过是换了另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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