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海边烟花秀只剩不到六天时间，凌舒雯对这次见面的性质仍然悬而未决。
她想起之前看韩剧《金秘书为何那样》，里面的“大片诅咒”。
在一个那样浪漫的地方，对他献上一场诚挚的告白，然后从此做回陌人。她要他以后都对海边PTSD！！！
那里的氛围需要足够有感染力，周政凛这PTSD才会更持续。凌舒雯当即在手机上约了美容项目，下课就开车过去。
美容顾问和凌舒雯核销的时候聊天，说是好久没见到她过来了，还说美女就是任性哦，仗着底子好为所欲为。
凌舒雯再次被这些服务行业工作人员的嘴皮子折服，分明对方是嗔怪的语气，但自己心里听了却甜滋滋的。有毒吧！
这六天里，凌舒雯空前的自律，早睡早起，坚持护肤，一有时间就去逛商场挑裙子，仲夏晴见她这架势，问她是不是要去相亲。
凌舒雯食指轻晃，挤出个自以为高深莫测的笑：“nonono，我要去办一件大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仲夏晴看见她顶着这幅稚嫩纯白的鹅蛋脸做着些“恶女”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发烧了？发烧了去医院。”
凌舒雯推她，“你才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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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凌舒雯消息那天，周政凛正在饭局上应酬。他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不是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周总，也不是宠爱万千的皇太子。
他年纪太轻，即使不是一去就坐一把手的位置，司内还是有很多声音，各种各样的暗地里较劲。
那些商场上的虚与委蛇、锱铢必较都让他嫌恶，但是一旦接了手就没有退路。
可是，还有一条路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有句话说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周政凛就是在这段时间的工作里懂得，自己想要过的无非就是世俗生活，和喜欢的姑娘一起在公园晒晒太阳，喝喝咖啡，看一场她喜欢的电影，一起在夕阳西下遛遛狗。
所以他答应她的邀约，他的想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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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好一起出发，周政凛把车开到凌舒雯家楼下等她。
她撑着一把碎花遮阳伞小碎步走过来上车，轻手轻脚地把伞收好，耐心地一点点把伞面褶皱抚平。
凌舒雯一坐进来，就有一股佛手柑混着鲜橙的花香进入他的鼻息，像晴日繁花，温暖跳跃。
她今天穿了一身薄荷曼波吊带连衣裙，黑长直的头发垂顺放在身后，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饰，他送的那对。整个人端庄优雅，氧气感珍珠美人的样子。
上车后凌舒雯就安安静静的，周政凛率先开口打招呼热络气氛：“怎么，性格是视穿搭而定的吗，今天这么文静？”
凌舒雯侧头捋捋身后的长发放到胸前，歪头和他对视：“当然，今天走的是淑女风。”
他们都住市中心，开车去海边要花两个多小时，周政凛问她饿不饿，她身前的柜子里有吃的。
“不饿，最近食欲不佳。”凌舒雯头靠着椅背，眼睛看向窗外，幻想自己是mv女主，脸上是落寞清冷的表情。
“也行，那你饿了自己打开吃。”周政凛放了首歌，缓解气氛里的尴尬因子。
“咕噜咕噜”凌舒雯脸色一凛，整个人楞在那里，犹如老僧入定，心想不能吧。这会儿11点，她8点多吃的早餐，想着到了那边酒店差不多13点，到时再吃午饭也来得及。
“你早餐吃的什么？”周政凛听见她肚子在叫。
“两片烤土司，还有盘水果。”凌舒雯认命，自己就是天生社死体质，休想在外面伪装淑女获得体面。
咱就不是那讲究人！她认命般，拉开身前那个小抽屉，里面装有很多零食，黄油曲奇、雪花酥、巧克力、牛肉干、海盐擂梅……
“你这是把小卖部洗劫一空了？”凌舒雯拿了一包牛肉干出来，撕开包装，往嘴里递了一块。
周政凛刚想说中控台里有免洗手凝胶，就见她已经往嘴里丢进去一块，无奈道：“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认知正确！”凌舒雯又拿起一块牛肉干，问周政凛吃不吃。
周政凛往她这边侧了侧头，张嘴。
凌舒雯忍住笑，把那块牛肉干塞进自己嘴里，又把那牛肉干包装袋往他那边递：“要吃自己拿啊，你见哪对好朋友还兴互相喂饭的？”
周政凛摇摇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把车开到前面一个路口停下，抽了张纸在手里，捏起一块牛肉干放嘴里说：“自己拿的的确要健康些。”
有病啊，凌舒雯不接他茬，兀自拿出手机刷视频。还有，他这什么音乐品味？难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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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酒店办理入住，凌舒雯出示邀请函。酒店是主办方安排的，烟花秀会举行到很晚，晚宴上难保会喝酒，开夜车回去不安全。
前台告知他们，每个受邀顾客只有一间房，即使携带家属。
周政凛看凌舒雯，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凌舒雯一副“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的表情，很快给出解决方案：“简单呀，这位先生单独开一间，自费。”
“是这样的女士，我们这边因为烟花秀，其他房间都订满了，目前只剩下顶层的总统套房。”
“没事，这位先生有的是实力。”凌舒雯瞄了一眼电脑上的价格，不到六位数，就算周政凛不乐意，自己到时候把他送的耳环挂二手卖了也能付。
“怎么样？”凌舒雯看周政凛。
“……行。”周政凛牙关咬紧，总觉得今天凌舒雯和自己不对付。
这会儿入住的旅客大多已经午休，剩下的还没赶到，酒店大堂比较冷清，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在车里坐了两个多小时，累死了，凌舒雯刚想靠在墙上，就被周政凛扶着背撑起来，“别靠这上面，脏。”
“哦。”凌舒雯只好站直。她的裙子是露背设计，尽管是五星级酒店，卫生环保都做得很好，但这样皮肤直接接触外面的东西，还是有细菌感染的风险。
“真羡慕周总，总统套房诶，我都没住过。”凌舒雯说没住过是真的，但那酸不溜秋的语气就有故意犯贱的成分在。
周政凛把房卡递给她：“要么我们交换，你去住我那儿？”
“诶别别别，无功不受禄。”凌舒雯还是有点底线在的，“不能让你吃这么大亏。”
凌舒雯在16层下了电梯，周政凛继续往上乘。
进到房间凌舒雯就直奔床铺，duang的一声就躺下了，爽，太爽了！
她把高跟鞋踢下去，双脚彻底解放，满足感空前高涨。
周政凛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下楼去餐厅吃饭，凌舒雯刚才在车里吃了零食，暂时不饿，回他：「好困，我想先睡一觉。」
summer：「那你醒了给我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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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后凌舒雯用吸油纸压了压脸上的油，又简单补了补妆，下楼和周政凛一起吃饭。
两人没在电梯碰上，她下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在位置上坐着，估计是提前下来的。
走近，发现他座位边上放了个礼盒，但他没开口提那是什么，凌舒雯就装作没看见。
这会儿不是正式用餐时间，主厨在休息，他们只能选自助。不过海鲜烤肉甜品饮料应有尽有，也不算委屈了肚子。
吃饭的时候周政凛问凌舒雯最近在忙些什么，凌舒雯张口就来：“约会啊，我妈闲得无聊，就爱给我找事做。”
周政凛看向她的眼神有点考据的意味，问她：“那有遇到合适的吗？”
凌舒雯仰头喝了一口柠檬茶，说：“有啊，好几个合眼缘的帅哥，又不能都谈，正纠结呢，烦死了。”
“那你悄悄谈，他们又不知道。”周政凛听出来她在瞎胡诌，也就顺着她说。
撒谎一眼被看穿很没意思，凌舒雯转头聊起了别的，问他出门了是不是就把summer一个狗丢在家。
“summer好可怜，你这大忙人一个，他成了留守狗子。”
周政凛说她可真有同理心，“其实还好，它和它干爹挺亲的，季琛没事就去偷狗。”
凌舒雯被他的说法逗乐了，“你别这样说人季老板，毁他男神人设。”
“你就说是不是这回事吧？”他们就亲眼见证过。
“好吧，我就是好奇summer留在家里会不会很无聊，既然它有人陪着那就行啦。”
吃饭间，两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凌舒雯尽量做出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不想让他发觉自己今天的目的。
烟花秀是19点开始，除此之外还有惊喜嘉宾演唱，但此时刚16点不到。
“要不要在海边走走？我们好像没一起来过。”周政凛提议道。
“好啊。”凌舒雯拿起自己的小包站起来。
“你先回去换双鞋？高跟鞋在沙滩上不好走。”周政凛把自己位置旁边那个礼盒递过来。
凌舒雯当时只想着搭配了，没考虑到这一点，心想他还挺细心，不会也不太意外，他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
“不会又是什么很贵的奢牌吧，到时候我回礼回不起啊。”凌舒雯接过那个礼盒端详。
“叫客房服务送过来的，附近商场买的，不贵。”周政凛解释说。
凌舒雯到一楼卫生间去换了鞋，高跟鞋放进礼盒里，存到前台。他送她的鞋是一双薄荷绿的勃肯沙滩鞋，和她今天的裙子也很搭配。
凌舒雯洗了手出来，周政凛站在外面等她，看着她手背在身后，企鹅一样一晃一晃地走过来，穿堂风呼呼，扬起她的裙摆和发丝，他一时走神没有动作。
“怎么感觉矮人一等了呢？”凌舒雯走到他旁边，周政凛没搭话，她就用手戳他胳膊：“问你呢，你多高？这也要保密吗？”
“净身高183。”周政凛回神，说：“刚才没听见，走吧。”
凌舒雯歪头，身子凑到前面去观察他的表情，坏笑道：“真的假的，网上都说男生对自己身高特别在意，会在上面做文章哦～”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沙滩上，今天天气不错，日光灿烂，风日晴和，远处海水卷起浪花，在日光下烦着粼粼波光，玻璃一样澄澈透明，像少年人的真心。
周政凛陡然间停下来，侧过身正对着凌舒雯，“不相信的话，要么你比比？”
他的确是比自己要高一个头的，两人站太近，凌舒雯反而看不全他的脸，索性往后撤步，推到四十公分以外。
“我怎么比？”凌舒雯觉得莫名其妙，谁出门随身携带卷尺啊！
“你身高多少？”周政凛问她。
“拖鞋166。”这是她大学体测时量的，后来自己再没测过。
周政凛低头看她那双拖鞋，“你这双鞋高度2厘米，加上你身高一共168，记住了。”接着他往前两步，把凌舒雯刚才推回去的距离补上，手从她背后扫过，摁在她的发顶。
两个人近乎紧紧想贴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香气钻入鼻息，凌舒雯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他的掌心包裹在自己发顶的那一刻，好像把她这颗飘忽的心也攫住了。
空气突然就变得稀薄，凌舒雯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饿的，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终于，他往后扯开身子，凌舒雯送一口气，猛地换气，原来刚才忘了呼吸。
“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她把前段日子他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周政凛手比着自己鼻梁的位置，“刚刚我说的183，加上鞋185，你168在我鼻梁的位置。”他低下头来，垂眸看她，声音像裹着海风中吹来的颗粒感，问她：“现在信了吗？”
哇，神经吧，比个身高还搞这么暧昧！凌舒雯在心里暗暗吐槽，嘴上说：“信了信了，别再想其他证明方式了。”
他们并没有在沙滩上逛多久，毕竟晒太阳太久会被晒蔫，只是在附近走了半个小时，起到消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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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秀开始之前，沙滩上就已经布置好晚宴，露天舞台也已经搭建完毕。
凌舒雯在酒店落地窗前看完一场海边日落，发了条朋友圈，这才收拾着下楼。
她和周政凛在电梯碰上，一起往外走。普通vip，位置本该在靠后的位置，有位工作人员拿着个装订资料的夹板走过来，引导他们去了第一桌，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这你也有人脉？”凌舒雯问周政凛。
“和这个品牌的老板是大学同学。”周政凛附在她耳边回答，“你请我看了一场脱口秀，我回请你听一次演唱会，不行吗？”
“行，太行了。”要是以后也能保持就更好了。
主持人上场介绍一堆品牌相关内容，凌舒雯耳朵听听就过去了，主要负责埋头干饭。
桌上各类高级的菜式应有尽有，凌舒雯小康家庭，朋友家境也大多不错，偶尔参加朋友开的私人party，也都很入流。
所以今天这些菜品于她而言不是多新鲜，她只是纯粹出于对美食的热爱。
周政凛见她吃东西像小仓鼠一样，动作利落干脆，明明速度挺快，但被她那张好看的脸蛋衬托，就显得很优雅，不知不觉就让人看入了神。
“这么喜欢美食？”周政凛侧过来问她。
“你这不废话吗？”凌舒雯扯了张纸擦嘴，因为主持人的介绍终于结束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大起大落后，还能为一点口腹之欲满足，她就觉得是很幸福的事了。她为这样微小的幸福开心。
主持人开始介绍到场来宾，当然是有头有脸的那种，不包括凌舒雯这种进来混吃混喝以及周政凛这种无关人员。
到场的有不少娱乐明星，三四线的，凌舒雯一眼看过去，大多数眼熟，但很难准确地叫出名字。
主持人宣布烟花秀正式开始，随后就下了台。舞台骤然间暗了下来，视觉受阻，听觉就在此刻变得尤为敏感。
凌舒雯听见熟悉的前奏响起，男声开口的那一刻，舞台灯光也倏然亮起。
她没忍住小声叫了出来，拉着周政凛胳膊激动地左摇右晃，“啊啊啊啊好幸福！”
“你的眼睛，比海辽阔，夕阳下黄昏亲吻泡沫，在你身边是最安心的时刻。”
凌舒雯小小声地跟唱，那是她最近一年睡前必听的曲目。去年，最抑郁的时刻，她去了演唱会，同样听到了这首歌，那时候她的身边是陌生人。
而此刻，她的身边是周政凛。
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凌舒雯忽然就很心痛，一定要在这样的氛围下，说那些违背内心的话吗？
为什么呢？她还是想有他在身边，可是她明白，自己不甘心只是朋友。如果做不成恋人，那她也不要这样兜兜转转在他身边。
要想远离痛苦，就要远离痛苦的根源。她曾经就这样站起来过，所以她相信自己这次仍然可以克服。
说不清是因为在现场听到了喜欢的歌手唱梦中的歌，还是因为待会儿要和周政凛说的话，凌舒雯眼前逐渐模糊，泪水在眼眶打转，越蓄越多，最后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在这样一个明亮的夜晚，无声地滴落。
她想再多看他一眼，毕竟下一次见面，下一次合情合理地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显示屏上在倒计时，烟花即将升空。最后一秒倒计时结束，凌舒雯忽地抬头去看他。
抬起头的那一刻，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意味着她落下的那些泪水，都被他看了去。
砰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的色彩把墨蓝的天空点亮。
舞台上正唱到应景的歌词：
“当我抬起头你正看向我，眼中倒映着夏夜绚烂的烟火。”
凌舒雯心忽然抽痛，鼻尖酸涩，鄙夷自己的不坚强，赌气似的扭回头，去包里翻找纸巾。
眼前出现一块同样墨蓝色哦方巾，是周政凛递过来的。
“擦擦。”他声线平稳冷静，海风一样的冷意沁人。
不对，晚上吹陆风才对！凌舒雯突然就破涕而笑，心里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破梗！
是真的破涕而笑，鼻涕泡沾到了方巾上。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凌舒雯在心里骂骂咧咧，能不能稳重一点啊！
刚才的什么伤心什么情绪低落都被治好了，是的，再多的大悲大苦，都可以被一个社死瞬间终结。
“你把品牌名发我，我赔你一张新的。”凌舒雯把那张方巾团了团，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你也在我的小天地放上烟花了。”周政凛轻笑，看见她把自己新买的方巾扔进垃圾桶不置一词，只是又问旁边人借了包纸巾，打开，抽一张递给凌舒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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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时候，周政凛抓住凌舒雯胳膊，掌心传来她胳膊冰凉的温度，这才意识到她穿的是无袖裙，于是又很快抽回手，“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凌舒雯把眼角的泪痕用纸巾一点点压干，揉成一团投进垃圾篓。
两人拿了支酒到沙滩上席地而坐，借着天上仍旧绚烂的烟花点亮的夜空，周政凛从善如流地给两人斟酒。
凌舒雯两手抱在腿前，脑袋枕在膝盖上，侧头看着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剪裁挺括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戴有机械腕表的小臂，拿起酒瓶时会有青筋现起，是很吸引人的，属于成年男性的魅力。
凌舒雯同样借着夜色，最后一次这样光明正大地描摹他的眉眼。一个多月过去，她发现周政凛头发长长了不少，不过想想也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愿意相信一个寸头小子来和自己谈合作呢。
“你先说吧。”周政凛把酒杯递了过来，他没给她倒太多，不过五分之一的高度。
凌舒雯瞄一眼他那杯，显然多了很多。怎么，自己说的话需要酒量壮胆，那她的就不需要了么？
“我喝这杯，怕你下毒。”凌舒雯开着玩笑，把两人酒杯对调，随后一饮而尽。
周政凛想拦但没拦住，“就知道你会喝这么急。”他把剩下的酒瓶往自己身后挪，凌舒雯看着他的动作笑。
“周政凛”
她在宴会上就喝过酒，刚刚又哭过，这会儿又喝了酒，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有气无力，他听着莫名揪心。
“你肯定看出来了，我之前喜欢你。”凌舒雯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你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你的举止中，我能看出来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我还没和你告白呢，你就拒绝了我。我当时其实挺失落的，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你，所以到处想办法，想知道怎么才能追到喜欢的男生。”
“网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努力过了，但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凌舒雯觉得喉咙好疼，想到下面要说的话，居然连心也跟着疼。
她小心组织着语言，“周政凛，我也说了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真的放下你了。”
“我讨厌因为爱而不得而成天焦虑不安胡思乱想的自己，我讨厌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失去自我的自己。”
“周政凛”她第三次叫他的名字，把他名字当成标点符号一样。
“我想明白了，就算我俩真的在一起了，你现在工作那么忙，根本不会有时间陪我。”
“你说得对，我就应该找一个有时间陪我旅行陪我徒步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的男朋友，而不是你这种，连自己的狗都需要朋友帮忙遛的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从来不承诺，因为你什么都承诺不了。”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变得尖锐，借着酒劲把内心对于他不喜欢自己以及自己爱而不得的怨怼和委屈全都冲他发泄了出来。
“凌舒雯”
这是周政凛第一次这么叫她全名。
周政凛扶着她的肩膀防止她东倒西歪，“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我没喝醉！”凌舒雯推开他，“男女授受不亲。”
周政凛眼眸黯了下来，声音带着抖意，“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
凌舒雯抬起头，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妈妈说得对，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这种最好的。”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送给他：“我祝你永远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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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雯醉得走不了直线，周政凛不顾她的推搡，把人打横抱起，抱回酒店。
周政凛把她放到床上，去给她调蜂蜜水，扶着她坐起来，守着她把那杯水喝完才准备离开。
“周政凛！”凌舒雯叫住他。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那是他们重逢以后都想了解却又都缄口不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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