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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质问

湖水倒灌进耳朵,涌入眼眶,耳边只剩沉闷的耳鸣,眼睛刺痛难忍,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这世上怎么会有算计亲女的母亲,怎么会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有亲手推女儿下水的母亲?

她想问为何,阿娘,到底为什么。

她想恨,却恨不起来。

天旋地转间,表哥的身影已经逼近她,令姝连呛几口水,力气用尽,只能任由身体往下沉。

她不会让她们如意的,死也不会。

神志不清之下有人抓住她的双手往上拉,她拼命的挣扎却被那人反手剪在身后。

就在她绝望之际,淡淡的墨香出现,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动!是我。”

程朝带着令姝浮在水面上,怀中的人鼻息微弱,面无血色。他将人抱在怀中朝岸边游去,湖水冰凉,纵然是他也有些扛不住。

令姝伏在他胸膛之上,他身上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意,令她冻僵的四肢有些回暖。求生的本能反应过来,她紧紧抱住程朝攀附在他身上。

好在离岸不远,不过几息时间便到达岸边,程朝将令姝抱上岸,捡起方才扔下的外袍遮住她湿透的衣裙,横抱起她朝外走去。

令姝冻得脸色青紫,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顾不上思考程朝为什么会救她,更顾不上面前一群人指着她和程朝的模样议论纷纷。

她抱紧程朝,埋头在他怀中,视线里只有男人紧抿的薄唇和下颚滴落的水珠,一滴一滴砸在她额上,带起一阵颤栗。

程朝看着怀里颤抖的令姝,脚步微顿,他腾出手将外袍上拉,盖住她的面容后继续朝外走去。

肖夫人一脸急切的迎面跑来,在看清程朝怀里露出的女子衣裙后,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脸上血色褪尽,看见身后沸腾的人群又反应过来,连忙带着程朝走小路离开琼林苑。

令姝被送上马车,两名贴身侍女手脚麻利的给她换下湿透的衣裳,披上干燥的衣服。车内燃起火炉,驱散寒意,她才觉得死寂的心活过来,四肢百骸的冷意退去,只剩无尽的悲戚。

马车外,肖夫人审视着眼前的眉眼如画的年轻人,他浑身湿透却风姿依旧,不显丝毫狼狈。一路抱着令姝走来只有些微喘,唇色红润,想必身体底子很不错。

她带着歉意,眼底满是感激,“今日多谢公子,还请公子留下姓名,改日我必备大礼登门重谢。”

程朝拱手弯腰向肖夫人见礼,“在下程朝,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湖水寒凉,还请为马车内的姑娘请位大夫好好调理,莫留下病根。”

程朝,新科状元,长相不必说,人品更是贵重。肖夫人已经猜测到今日是令夫人和叶夫人一同做局,借此逼迫令姝下嫁叶家,不曾想被眼前的年轻人横插一脚。

姝儿被他救了也算是极好的,也好过遭了自家人的算计,有苦说不出。

肖夫人再开口时语气热络不少,“多谢你的提醒,姝儿是我的亲侄女,我一定会照料好她。瞧你浑身湿透的快去换衣服吧,可别冻着了。”

身后李榕捧着狐裘咋咋呼呼跑来,声音隔老远便传进耳朵里,“程兄,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快快随我回去换身干衣服,可不能着凉了。”

程朝看向马车静默片刻,随后收回视线同肖夫人告别离去,朝着里榕的方向走去。

肖夫人看着程朝离去的身影内心颇为满意,端方公子,学识出众,出手相救不求回报,难得的良配。

再一转眼,瞧见令夫人和叶夫人慌慌张张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浑身湿透打寒颤的叶鸣胜。

她视线如刀的飞向走来的令夫人,怒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好,联合外人谋害自己的亲闺女,脑子莫不是给狗吃了!”

劈头盖脸的怒骂袭来,令夫人面色难看,“这是我家的事,与你无关。”

今日一事本计划周全,却不想中途被人截下。只怕令姝落水被陌生男人所救之事马上就要闹得满城皆知,还不知道是何人救下的她,又是否会挟恩图报。

“蠢妇!你做出这等事情都用不着我出手,待学章回来他必休你,看你猖狂到几时。”

肖夫人不再多言,也懒得再看她们一眼,她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回肖府。

——

肖府,二层阁楼的东屋中,令姝病殃殃坐靠在床上,手中捧着一个紫金雕花手炉。她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芝慧坐在床边心疼的喂她喝姜汤,关心的问道:“姝儿,好些了吗,可还觉得冷?”

令姝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多谢表姐,我好多了,”她握着手炉下定决心,“我想回家。”

肖夫人坐在一旁的紫檀椅上气冲冲道:“回什么家,那是龙潭虎穴,回去要你的命的!你就在我这好好养着,哪都不许去,有姑母在没人敢动你。”

令姝鼻尖酸涩,心底如同破洞一般漏风。她艰难的喘着气,只要一想起落水时令夫人的神色,胸口就疼痛难忍。

她要回去问清楚。

眼睛止不住的涌出热泪,她不禁回想起前些时日同母亲的争吵。

……

那日舅母和表哥又来了府上,母亲召她前去陪同,令姝一进入花厅,表哥便对着她上下细细打量,口吻轻浮,“几日不见,表妹越发漂亮了,身段也越发好了。”

令姝心中厌烦无比,她面无表情上前见礼,“母亲安好,舅母安好,表哥安好。”说完不管他们反应的坐到母亲下首,垂头不语。

叶夫人一身锦彩,头上金饰摇晃,用她抚着发尾的珠串有意道:“姝儿的规矩越发的差了,就是姐姐你太惯着这丫头了,要依照我的法子,关在家里收拾几顿就老实了。你看我家里的那几个庶女,不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令姝强忍着怒火,只低头拨弄腰上的玉佩穗子,不去理会叶夫人的言语。

不料她愈发过分,竟然拉着令夫人抱怨,当着令姝的面就胡言,“姝儿的身子骨太瘦了些,我们叶家的子嗣日后可全指她了,姐姐你得好好给她补补。”

她实在忍无可忍,猛的站起身讽刺,“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规矩,但我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知分寸,懂进退,切记不可学那些长舌妇人,嚼别人家的长短!”

这话听着着实刺耳,叶鸣胜忍不住出声反驳,“表妹,我母亲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讽刺她,你确实越发没有规矩了!。”

令姝扫了眼叶鸣胜泛着青白浮肿的脸,他眼下乌黑一片,哈欠连天,也不知道昨夜鬼混到什么时辰。

她嫌恶的转身,不再去瞧他。

叶夫人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令姝继续开口:“姐姐你就是心太软,殊不知的管教孩子就是要下重手的,不过无妨,待到姝儿嫁给鸣胜,我亲自管教。”

“少做白日梦了,我父亲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够了!”令夫人一声怒喝打断二人争执,生气的指着令姝,“还不给你舅母表哥道歉,你看看你的样子,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哪里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令姝心中涌起阵阵委屈,她自长这么大起,未曾被训过一句重话。

分明是舅母有错,母亲却是非不分强按着她道歉,她梗着头倔犟道:“我没错,我不道歉,我若嫁人必是要嫁我心悦之人,你要强摁我的头吃这碗夹生的饭,我决不答应!”

令姝转身离去,强忍的眼泪滑过脸颊,身后的令夫人严声道:“将她给我关在院子里反省,几时认错再放出来。”

她望着令姝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爱?爱是这个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她也曾嫁给心悦之人,可最后又换来什么。

嫁给舅家有什么不好的,舅舅舅母都是亲人,令学章就令姝一个独女,以后的东西都要给令姝的,与其便宜他人,不如给她娘家。

……

咳咳——

喉间钻心的痒意泛起,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令姝的思绪。

肖芝慧心疼的替令姝抚着后背疏通,端起一旁的润梨膏糖给她润喉。

令姝眼眶蓄满眼泪,她捂住胸口艰难道:“我想回去亲口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她啜泣出声,低头拭泪,委屈的像个孩子。

肖夫人没有说话,她知道令姝心中的痛苦,被自己亲生母亲算计,这种背叛没有几个人能受的了。

良久,她才松口:“回去可以,你得带着我身边的翠湖回去,翠湖自幼跟着她父亲学武,有她护着你我才放心,有任何情况赶紧给姑母送信,知道吗?”

令姝抬起头,泪盈于睫,“多谢姑母,姝儿知道的。”

——

日暮西山,小巷的吆喝声传入马车,令姝弹出头去,高高的灯笼在檐下挂起,光晕洒在檐下一对母女身上。

她们粗麻布衣,女孩靠在母亲的弯臂,两人正在分食一碗鹌鹑馉饳儿,母亲舀起碗中硕大的鹌鹑肉片,吹凉后递至女孩唇边,轻声哄着她吃下去。碗中白汽腾起,为她们驱走夜晚寒凉。

令姝趴在车窗上,目光艳羡,曾几何时,她也这样依偎在母亲怀中,肆意撒娇。

她想着,也许母亲是有苦衷的,她许是被人唆使,一时冲昏头脑,说不定此刻正在家中焦急上火担忧着她。

她这样想着,面上也不由得带着期许,吩咐车夫加速赶回府内。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令府正院内,丫鬟婆子皆垂头耷耳的守在院外,常嬷嬷面色严峻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正屋。

令夫人坐在主位上,屋内并未点灯,她上半身隐在黑暗中,令姝只能看见她衣裙下摆织金花纹。

“你落水被陌生男子所救,名声尽毁,你表哥不嫌弃你,依旧愿意娶你做正妻,这些时日你好生准备嫁人,不要出去乱跑抛头露面。”

不近人情,不容置疑的话语打碎令姝的幻想。她落水方归家,不曾听闻一句道歉,亦不曾听闻一句解释与关怀。

她仰头轻笑两声,眨眼逼回眼泪,只觉异常可笑。她拖着病体赶回府中求问一个解释,可人家一心只想将她塞给叶家。

她艰难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联合外人算计自己的亲女儿,你还配做母亲吗?”

端坐的令夫人被刺中,她激动的站起身,眼神疯狂,抬手只令姝咆哮道:“要不是你不愿意听我的,我会出此下策!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疼你?”

心上密密麻麻泛起酸楚,眼泪憋不住的流下,令姝撑着门框支住身子,声声哽咽,“你疼我的方式就是逼我嫁给表哥,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当个物件塞给叶家,扶持你不成器的娘家。我不愿意就算计于我,以名声相逼,你们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不能够!”

她冷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绞了头发去道观做姑子,也决不会如你的意。”

她转身拂袖离去,胸腔的窒息感在踏出门那一刻得到释放,可是前路宽阔,她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令姝行尸走肉般离开正院,身后猝不及防的传来大喊:“快来人啊,夫人自尽了!”

她回头望去,院中惊叫此起披伏,侍女们乱作一团,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令姝瞳孔放大,脑中一片晕眩,抑制不住的害怕涌上心头,颤声:“快请大夫!”

短短几步路她用尽了力气,脚步虚浮整个人都站不住,身旁的翠湖扶着她跌跌撞撞踏进房门。

令夫人仰面倒在地上,神色宁静,嘴角还泛着微笑。她手腕搭在一旁,寸长的伤口正涓涓往外涌出鲜血,血液染红她身下的秋香色的地毯,令夫人躺在中央,画面诡异,令人难忘入目。

她顾不上思考,唇瓣颤颤,扑跪在令夫人身侧,用力撕下身上的裙摆缠住伤口止血,喃喃自语:“阿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听的你话,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你别吓我。”

接二连三的打击令她疲惫不堪,令姝脑中的弦丝绷断,她崩溃的抱紧令夫人,嚎啕出声。

常嬷嬷带着大夫一路气喘吁吁的赶来,刚一进门就听见令姝的悲戚的哭喊,以为令夫人已经去了,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捶地哭嚎:“夫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大夫看见这场面嘴角一抽,他揉着被嚎发麻的耳朵了,无奈的摇摇头走进房门。

令姝看见大夫如同救命稻草,神情破碎呜咽,“快……救救我母亲,求求您……。”

大夫环顾四周,吩咐一旁还算冷静的翠湖将令夫人抱到榻上,熟练的开始包扎止血。他转头安慰令姝,“你止血很及时,夫人只是失血过多,没有性命之忧,好好将养着就行。”

“夫人脉相弦硬,平日可有常用铅丹,密陀僧之类的安神药物?”

令姝面露茫然,一旁的常嬷嬷猜擦着泪道:“夫人经常半夜失眠到天亮,只有用些密陀僧才能睡得安稳。”

大夫抚着须,取出一片的笔墨开方,“密陀僧使用过多会导致情绪异常躁动,郁结于心,不可多服。老夫开一剂清心解毒丸,每日睡前服用,连服七天即可。”

令姝愣住原地,原来母亲每日都要靠安神药才能入睡,她却浑然不觉。

她打起精神,吩咐翠湖送大夫出去,翠湖会意,行至院门口,她递给大夫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轻声道:“这是给您的诊金,今日之事还请您保密,不要透出口风。”

大夫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钱袋子,微笑道:“还请府上放心,我们绝不会自砸招牌的。”

过了半晌,新月已经攀上枝头,夜莺婉转。令夫人悠悠转醒,醒来后眼神空洞直愣愣的盯着床顶,任众人如何呼喊都不应答。

令姝紧绷的心脏又悬起来,她不停的在令夫人耳边询问。

“阿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阿娘,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令夫人动了动眼珠虚弱的发声:“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不想活了,让我死。”

“阿娘,姝儿听话,我愿意嫁给表哥,你赶快起来准备我和表哥的婚事啊!”

床上的人仿佛听不见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一直念叨着死。

令姝没了办法,到处请大夫替她诊治,甚至拿着父亲的拜帖去请了太医。太医院院判说她是心病,若是自己想不开神仙来了也难救。

令府乱成一团,京城内外议论令姝和程朝的流言四起,瓦子里甚至编了一出状元郎救美娇娘的故事整日排戏。

每日都有人上门打探消息来,叶家甚至派了媒人上门提亲,四处散播流言说不嫌弃令姝名声受损,舅家愿意娶她入门。

京城其他人家瞧见了纷纷上门效仿,令姝烦不胜烦,一概闭门不见。

肖夫人接到消息后直接杀到令府指着令夫人的鼻子怒骂,“你要死便去死,好好的折腾自己的亲闺女干什么。你睁大眼睛瞧瞧,她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令姝阻止不及,抓住姑母的手臂恳请她莫再刺激母亲了,却不料多日来神情呆滞的令夫人听见这话捂脸痛哭。

是啊,自己在做什么啊!是她亲手把自己的女儿越推越远,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把自己逼上绝路。

她双手捂面哽咽道:“姝儿,母亲对不住你,无颜再见你了。”

令姝抓住她的手,眼眶含泪轻声抚慰:“不是的,太医说你只是生病了才会性格大变,会好起来的。

闹剧终于散场,令夫人哭闹一通沉沉睡去,令姝望着她安稳的睡颜,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和肖夫人移至外间谈话,“姑母,我母亲和父亲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这几年母亲性情越发左了。”

肖夫人见事情闹成这样不好再瞒下去,回忆起了旧事,“你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因为你父亲。

“二十年前,家中有位远房寄住的表妹,性子温柔,才貌出众。不知怎的和你父亲产生了情谊,两人私下偷尝禁果有了身孕,东窗事发后你父亲要娶她过门,你祖母呢嫌弃她是个不安分的,强硬的灌药打了胎,将她草草嫁到了河西。”

“此事发生后,你祖母和父亲闹得很僵,你父亲不肯娶妻,硬生生的拖了几年,你祖母没法子了,以死相逼,你父亲只好松口娶了你母亲,然后生下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想再说下去,瞧见令姝紧皱的眉头后犹豫道:“你出生后,你父亲便不再踏足你母亲的房门,心思扑在公事上,整月不归家。你母亲就独自照顾你长大,还是后来你年纪大了渴望父爱,他才归于家中。”

“原本以为一切都能好起来,你母亲再度怀孕,不料你祖母去世,你父亲那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你母亲知道了,两人起了争执,推搡间那个孩子就这样没了,此后她就性情大变,不管如何开导都没有用。”

令姝喉咙有些发涩,这些年来,父亲忙于公事忽略集中,她一直以为父母只是有点小矛盾,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苦楚。

瞧见她这幅厌厌模样,肖夫人连忙补充道:“你父亲确实有错,对不住你母亲,可姝儿,他对你是真的没话说 ,他虽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

令姝抱紧双臂坐在木椅上,消化着突如其来的真相。良久之后,她道:“姑母,可我实在无法无视我母亲的痛苦,不带一丝隔阂的从前一样敬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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