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整个金帝宫都裹进了一层厚厚的静谧的银白里。
朱墙金瓦收敛往日的威严,连绵的殿宇覆着雪,檐角参差悬挂着冰凌,将冬日稀薄的日光滤成细碎的晶芒。
往日的肃穆被纯白也软化了几分,宫人们提着食盒走过青石甬道,棉靴陷进积雪的声响也变得分外轻柔。
御花园的梅林边,积雪被精心清扫出一片空地。
虬枝上红梅映雪,暗香浮动。
涅里塞褪去繁复朝服,裹着火红的狐裘立在雪中,领口簇拥着蓬松的银狐毛,衬得面若芙蓉,眉宇间的英气被鲜活的颜色染上几分明艳。
她俯身攥紧一团新雪,指尖被冰得微红,目光却亮晶晶地投向不远处静立的身影。
风青裹着月白鹤氅,银发与雪色交融,仿佛天地间一株凝霜的琼枝。
雪球“啪”地在她肩头绽开雪沫。
目标明确,打破了唯美的画面。
风青垂眸看了看衣襟的湿痕,抬眼时见那袭红衣已笑得前仰后合,斗篷毛领簇拥的笑颜比枝头红梅更灼眼。
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她也乐的陪她。
火红的身影在雪地里像跳动的火焰。
俯身拢雪时风青故意放慢动作,团吧团吧,雪球轻盈飞出,擦着涅里塞耳际飞过,带落几缕跑动间散下的青丝。
两道身影在雪地里追逐,狐裘下摆扫过雪痕,鹤氅广袖带起碎玉。
待两人都喘着气停下。
休战。
风青走近抬手,指尖自然而然替涅里塞拂去发丝上的雪沫,在触到微凉耳垂时顿了顿。
“陛下今天心情不错,兴致很高。”
涅里塞瑟缩了一下,没有避开,将难得打一次雪仗冻得泛红的手径直塞进风青掌心:“手冷。”
人到中年,女帝陛下眼神依亮。
风青顿了顿,握住已经被伸过来的手,用掌心包裹起来。
暖热的温度从指尖漫延至腕骨,但这还不够。
涅里塞得逞弯起眼睛,又将另一只冰凉的手也塞过去。
满足地喟叹一声。
风青:“……”。
还能怎么办,只得将两只冰凉的爪子合在掌心慢慢揉着,低头呵出白雾,看着因两人过近的距离,导致对方长睫上沾的细雪渐渐融成湿亮的水光。
涅里塞仰脸任她暖手,忽然抽出一根手指戳向风青心口:“比手炉舒坦。”
指尖隔着鹤氅触到柔软,涅里塞满足眯起眼,像只晒够太阳的猫儿。
风青由着陛下胡闹,将掌心的手指拢得更紧。
雪又静静落下来,梅枝不堪重负地簌簌轻响。
两道依偎的身影在雪地上投下交叠的影,时光从相贴的指缝间温柔淌过。
……
雪仗过后,晚膳设在了暖阁。
厚重的帘幕隔绝了外面的严寒,中央巨大的黄铜火锅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乳白色的骨汤翻滚,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长长的桌案上,薄如蝉翼的羊肉片、肥瘦相间的牛肉、各类洗净的山珍时蔬琳琅满目,色彩缤纷,勾人食欲。
这是涅里塞特意吩咐的,用她的话说,雪天就该围着热腾腾的锅子,才够味,也够暖和。
风青坐在涅里塞身侧,银发在暖阁的灯火下泛着柔和光泽。
执起玉箸,风青动作娴熟地将几片鲜红的肉片滑入翻滚的汤中,待其变色卷曲便迅速捞起,自然而然地放入涅里塞面前那只润泽的白玉碗中。
她变人后,着手改善提升的可不仅仅是军政国力,身为一个现代灵魂,怎么会不改善衣食住行。
不过还真别小看天下人。
火锅不是风青着手发明的,宋朝时期早已经有了火锅,她充其量只是改善了一些底料配方,丰富了火锅形式,诸如番茄锅,鸳鸯锅罢了。
什么,你问宋朝哪儿来的番茄,那当然是英明神武的大金女帝陛下派出海外无敌舰队带回引进的啊?
每年哗啦啦的白银金币,可不是养着舰队吃干饭的。
她给涅里塞矜矜业业开源节流,两妻妻酷酷卷事业,可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涅里塞挥退所有侍从,只留风青在侧。
涅里塞心情极佳,几杯御酒房特酿的温酒刷刷下肚,白皙的面颊染上绯红,话也渐渐密了起来。
她兴致勃勃地说起今日朝会上某个老臣闹的笑话,从朝政趣闻到童年糗事,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风青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唇角噙着笑意,偶尔为她布菜,将烫好的鹿肚、新鲜的菘菜心递过去,确保涅里塞的碗里始终是满的。
她的目光落在涅里塞因酒意和热气而格外明亮的眼眸上,像是在欣赏一幅生动的画卷。
酒意渐浓,涅里塞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她单手支着下巴,不再叙说往事,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风青慢条斯理进食——即便是吃火锅,风青的仪态也依旧规整。
看着看着,涅里塞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微醺的软糯:“阿青,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编的小辫子吗?还有那对小铃铛……”
风青执箸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瞳孔里闪过了然与纵容。
那些“黑历史”她怎会忘记。
涅里塞却来了兴致,起身绕到她身后。
因为醉酒,脚步有些虚浮,她索性将手臂环过风青的脖颈,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背上。
手指灵巧地拨开风青脑后的银发,果然,那一小撮被编成细辫、缀着细小金铃的绒羽还在,只是被头发遮掩着。
“叮铃……”涅里塞轻轻拨动了一下小巧的金铃,清脆的声响在只有汤沸声的安静暖阁里格外清晰。
风青身体微僵,却没有阻止。
涅里塞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指尖流连,又接连拨弄了几下,铃音细碎。
她俯下身,
温热的胸膛贴着风青的背,将下巴亲昵地搁在风青的肩头,滚烫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风青敏感泛红的耳廓,声音低哑而充满占有欲:
“真好听……我的国师,戴着我的铃铛……”
充满占有欲的亲昵举动,伴随着清脆的铃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风青的心尖。
颈侧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吐息和柔软触感。
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身后的涅里塞没有看到风青勾起的意味不明的笑。
“时间还早,希望晚上的陛下依然能如此从容。”
……
饱餐过后,周身都暖融起来,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引了温泉活水的皇家汤池。
巨大的汉白玉池子氤氲在蒸腾的白雾之中,宛如仙境。
四周垂着厚重的锦缎帷幔。
池边的矮几上摆放着鲜果与温得恰好的清酒,酒香混合着硫磺与淡淡的花香,在湿润的空气里弥漫。
池子里漂浮着舒缓筋骨的草药与花瓣。
涅里塞浸在温热的水中,狐裘早已褪下,只着一件单薄的素色丝绸浴袍,浸在温热滑润的泉水中。
湿透的衣料紧紧贴合着身体,清晰勾勒出常年锻炼带来的流畅曼妙的腰臀曲线。
朦胧水汽中若隐若现,比直接的裸露更加勾鹰。
涅里塞慵懒靠在光滑的池壁边,闭着眼,长睫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似乎沉浸在难得的松弛时刻。
风青坐在池沿,并未下水,只将裤腿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与小腿,双足浸入微烫的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撩动着水花。
她的目光落在涅里塞因水汽蒸腾而愈发显得绯红娇艳的侧脸上,金色的眸子里情绪深沉,如同蕴藏漩涡的静海。
涅里塞忽然睁开眼,眼底掠过狡黠的光。猛地掬起一捧温热的泉水,就朝着池边的风青泼去。
风青反应快速,侧身避开,大部分水花擦着她的月白常服掠过,却仍有几滴顽皮的水珠溅在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微微敞开的领口脖颈间。
“下来嘛,爱卿,很舒服的。”涅里塞的声音带着被水汽浸润后的湿软,尾音微微上扬,软绵绵的,带着小钩子,挠人心扉。
风青看着她,没动。
涅里塞却是玩心大起,从水中站起些许伸手,湿漉漉的指尖就去拉风青垂在身侧的手腕。
水波因她的动作剧烈荡漾开来。
温泉水哗啦一声从她身上滑落,春光隐现。
风青的视线在涅里塞被水浸透后几乎透明的胸口衣料上一掠而过,喉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趁着她微微分神,涅里塞手上用力一拽——风青猝不及防,被她拉得向前倾身,为了稳住身形,手下意识撑在涅里塞身侧的汉白玉池壁上,将涅里塞圈在了自己与池壁之间。
距离瞬间拉近到呼吸可闻。
涅里塞得逞地笑。
仰头看着上方风青近在咫尺的脸和她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幽深的金眸。
她恶作剧地凑近风青的耳边,温热的、混合着淡淡酒气与池边香花气息的呼吸喷洒在风青敏感的耳廓上,成功地看着那白皙精致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诱人的薄红。
“国师大人……耳朵红了哦……”涅里塞压低声音,情人间的絮语带着明显的挑逗。
说完,还极快地张口,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下已然泛红的柔软耳垂。
“嗯……”风青身体一僵,喉咙里溢出闷哼,金色的瞳孔急剧收缩。
一股强烈的电流酥麻从被啃咬的耳垂窜遍全身,让她撑在池壁上呼吸不稳。
泛白的指节透露出主人的隐忍。
这声压抑的回应就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
涅里塞眼底的戏谑更深,带着水渍的手顺势环上风青的脖颈,稍稍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同时仰头,准确地攫取那双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的唇瓣,带着酒后的酣畅。
风青眼底划过期望已久的笑意,很快反客为主,回应得更加激烈,将平日里的克制尽数倾注于此。
池水随着她们的动作晃动,涟漪层层荡开。
一吻方毕,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
涅里塞微微喘息,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风青的目光落在微微红肿的唇瓣上,随即缓缓下移,流连在涅里塞白皙优美的脖颈曲线。
她低下头,温热的唇很快取代了视线,在那片细腻的肌肤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或轻或重的吮吸,仿佛在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
涅里塞配合地仰起头,喉间发出细微的、猫儿般的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风青背后的衣料。
然而,风青的动作并未停止。原本揽在涅里塞腰侧的手很快下滑,绕过腿弯,在水中用力。
温泉水哗啦作响,涅里塞惊喘一声,手臂本能地环住风青的脖颈。
风青将她抵在池边,一手稳稳托住她,另一只手探入散乱的脑后银发,找到了那枚缀着的金铃。
取下的过程中,细碎的“叮铃”声不断,格外靡丽。
诶嘿,存稿就是拿来拖延的[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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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世界一番外继续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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