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心情很好地刚回到原位,那边吴咏梁又凑了过来,神情酸溜溜的,“林思思,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积极热情过,还抢了我的活儿……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男生?”
“是认识的一位师兄。”她敷衍地答道。
“师兄啊?是你们中文学院的吗?不过他那样子看不出来是学中文的。”吴咏梁叽叽喳喳的嘀咕,“你知道他身上那件卫衣多少钱吗?那个牌子我认识的,一件至少上万起步……”
林思思不耐地打断,“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吴咏梁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隔着是三个座位的距离,朝她道:“这种有钱的公子哥玩玩年轻的小女孩可太易如反掌,我劝你还是少跟这种人接触。”
这男的,真的有毛病。
“好好看您的全英文书吧。”
她撂下这句话,翻开书,回归到书中世界。
真正轮到了林思思推荐书籍的那一天。
何教授在课堂上例行一句:“舞台交给你。”
尽管早做好准备,但那一刻她的紧张瞬间到达了顶点。
站在讲台上,双腿都在发软。
她面上强装镇定,“大家好,今天我推荐的书是……”
演讲全程声腔似乎带着颤音,好在能够顺利的讲完。
“我的分享结束,谢谢大家。”
她不敢看底下众人,在一片掌声中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原位。
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何教授在讲台上点评:“这位同学准备得很充分,分享的内容可以看得出是用了心的,不错......就是演讲的时候你的小手有点活跃,跟“多动症”似的,容易让人分心看两只小手动来动去,记不住演讲的内容。”
久经沙场的他一语道破,“下次记得自信大方点,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哈。”
被当众这么说,坐在底下的林思思早已涨红脸,直想钻进地缝里,埋了算了。
一旁的周怡华握住她的手,附在耳边温柔地鼓励:“思思讲得很棒。”
她抬头朝周怡华笑笑,示意她没事。
而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嘴角抿直。
伴随着羞耻,其实还有一股莫名的不甘涌上心头。
她已经准备得很充分,本来可以做得更好。
可是克服对众人目光的恐惧是她至今未攻破的难题。
唉,确实不够自信。
她又转过来想,至少自己顺利完成了这次作业,也算是一个进步。
自我乐观地发誓,下次,下次一定要做得更好。
“下次轮到我们小组做古代汉语课的Pre了吧。”课后,宿舍四人走在校道,周怡华细数着接下来将要完成的各科作业,“古代文学的个人Pre,外国文学的小组Pre,还有英语课Pre......”
总结而言,就是各种Pre。
林思思刚冒出的乐观一点点消失。周怡华瞧她发愁的小表情,挽上她的胳膊安慰,“思思刚才分享的心得真的讲的特别好,特别棒。”
她佯装起笑,“哈哈,老师说我有多动症。”
“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习惯,你看我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上次我上台演讲的时候大腿都紫了好几块呢。”周怡华说。
邱琳也说,“我上周讲的时候,紧张得忘了一大段词。”
朱加旻:“我也是。”
邱琳:“这不还没轮到你演讲么?”
朱加旻:“先提前贷款紧张嘛,毕竟所有人不说话,就你一个人在那讲话,是谁都会紧张一下的。”
“哈哈也是。”周怡华道:“后面的这几个小组Pre得准备起来,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分工?”
朱加旻:“一切由舍长安排。”
邱琳:“ 1”
林思思:“ 1”
周怡华认真地思索了下,说:“小组Pre合作模式都差不多,相对较难的应该是上台做演讲,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有的人做PPT,有的整理资料,有的策划课题,有的做这个主讲人。”
朱加旻和邱琳一致表示,“都可以,听你分配。”
她转向林思思,体贴地询问:“如果思思不想做主讲人,几个小组Pre都做幕后的工作怎么样?”
林思思当即拒道:“我们轮流着来吧,一人做一次主讲,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总不能一直逃避,她想要自己克服,发誓了的,下次一定要做得更好。
周怡华摸了摸她的头发,心照不宣地笑道:“好啊,我们大家一起加油。”
“对,干完这几个Pre马上期末放寒假咯!”朱加旻突然热血起来,“同志们,革命胜利就在前方,努力!刚把爹!”
邱琳泼冷水:“别忘了,还有写作课的十篇作文。”
“噢我不听我不听!”朱加旻故作捂住双耳可云式发疯。
邱琳:“不,你要听。”
“哈哈是的呢。”周怡华道:“我记得写作课期末要写篇5000字以上的小说,古代和现代文学课要写5000字以上的小论文。”
朱加旻哀嚎:“咱们这才刚大一就有这么多成千成万的字要写,比高中还多活儿!”
周怡华安抚:“我们慢慢来,完成一个是一个。”
邱琳:“哈哈,是慢慢愁着。”
朱加旻:“不行,我要化愁欲为食欲,南门走你——”
三个人走在前面,林思思跟在后头,心想,相比她们有出色的文字功底,她这个“文盲”才更愁呢。
而一愁未解,一愁又起。
没过几天,舍长周怡华接到通知,转而向宿舍其他三人告知:“本学期,学校将在12月初开展大学生体质健康测试,全年级学生都得参加,体测不合格的将影响毕业。”
轰隆,晴天霹雳。
朱加旻跪地,仰天嚎叫:“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让所有大学生闻风丧胆、骂爹喊娘的最大公敌,它来辽!”
邱琳亦是眉头紧锁,“不是,怎么这么快?我听我男朋友他们学校到下学期才有体测的呀。”
周怡回答她的疑惑,“是的,辅导员说下学期也会有,大一和大二每学年开展两次。”
朱加旻应声倒地,“一年两次!吾命要休矣!”
邱琳:“救命,我也要死了嘤嘤嘤。”
林思思对她们这种强烈的反应感到困惑,问舍长,“这种体测一般要测什么?”
“测试肺活量,立定跳远,八百米跑这些。”
“就是这个八百米跑,”朱加旻嚎道:“我听师姐们说八百米跑简直折磨人,有的人跑一半跑吐了,有的人跑完当场晕倒。”
“这么恐怖啊。”林思思顿生危机感,“八百米多少才算及格?”
周怡华答:“4分半内。”
“4分半内跑两圈操场,我现在也想吐了。”邱琳苦恼,“我们从教学楼到宿舍走这一段路都叫累,何况是跑步。除了中考,我都好多年没有跑过步了。”
“宝贝,来抱抱。”朱加旻张开双手,邱琳一把躲过,拿起手机,“不跟你抱,我要找我亲爱的求安慰。”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爱的吗?”
“如是。”
朱加旻背愤地投向温软舍长的怀抱。周怡华如同安抚小孩子似的摸摸她的短发,“乖,还有时间练,八百米跑你们一定能过的。”
朱加旻抬眸看向舍长大人,“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淡定?不担心体测吗?”
周怡华莞尔一笑,眸底里透露着庆幸,“因为我不能晒太阳,不能剧烈运动,可以申请免体测。”
“我靠,羡慕嫉妒恨了!你再也不是和我们共抗敌人的战友。”朱加旻转而搂住同一战线的另一个战友。
林思思拉起她,紧迫感拉满,“要不我们从今天傍晚就去练跑步。”
“还有一个来月呢,且让我们享受几天短暂的快乐时光吧。”朱加旻想摆烂。
“对啊,就剩一个月,再不练来不及了。”
林思思则是属于那种一旦心里有事或者有问题未解决的她就一定要赶快地想办法处理解决,解决了才能安心。
她虽然平时打排球,但自我感觉肺活量不行,跑步更是不行,对于八百米体测毫无信心。
甚至比起她们口头说的,她自己身心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此,林思思计划着每天傍晚或者晚上抽出一段时间专门去操场练跑步,有时她会拉着赖卉芹一起去练。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们的室外排球运动也渐渐转移到了室内。室内的球馆只有三个场,人一多,像中文这种边缘的球队只能被分在球场偏僻的角落垫球。
垫球不过瘾时,她就撺掇赖卉芹去操场跑步。
这天,她们照例在垫球,赖卉芹突然接到舍友的电话要求她赶快回去一趟。
林思思惊讶,“大半个学期过去,你们这宿舍矛盾还没闹完啊?”
“这种问题一时半会搞不定的。”赖卉芹收拾东西,“哼,我这次倒要看看她们又要搞什么花样!”
林思思看着她气势汹汹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劝道:“有话好好说吧,别打架,我怕你一个人打不过。”
“欧啦,我有数。”
排球搭子走了,林思思一个人待在排球馆也没意思,索性去操场继续练跑步。
初冬夜晚的操场跑道十分冷清,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散步,或者操场边的运动健身器具做拉伸做锻炼。
冷风拂面,她拉起外套拉链,戴上耳机,音乐起,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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