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我可以把她打晕。”
“呃……不好吧。”慕容凌娢焦躁地拍着脑袋。“而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那就没办法了。”茉莉淡定地说道。
“嘶……我想想，我想想……”慕容凌娢倒吸一口凉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绕圈踱步。
片刻之后。
忐忑不安的兰芷被茉莉领进正厅，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单手扶额似有难言之隐的慕容凌娢，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没想到这位刺史会是如此古怪的性格，所以完全不敢有任何冒动 。
“兰芷姑娘……”
“大人唤我兰芷即可。”兰芷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慕容凌娢近前。
夭寿夭寿，不要走这么近啊！我害怕！慕容凌娢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
“好，兰芷呀，是皮知州让你来的吗？”
“是。”不知道慕容凌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兰芷只好如实回答。
“那你此次前来，甄知府知道吗？”
“知道。”兰芷恭敬地颔首应答。
我去，原来是甄尚和老皮早就串通好了。可是为什么呢？甄尚是知道我的底细的，怎么也不帮忙拦着点老皮……不对，万一这姑娘是老皮送来挑拨离间的呢？我不能偏听偏信……但不管怎么说，宅子是甄尚的，老皮想背着甄尚安插人进来，显然不可能。至少，甄尚一定是知情的……
“你……”慕容凌娢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愿意离开此地回家？”
“大人……”兰芷一脸震惊，不知道慕容凌娢是什么意思，但她隐约感觉到，慕容刺史是要赶她走。
“兰芷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刺史大人……求大人……不要赶奴婢走……”兰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行清泪顺畅地从脸颊边滑落。
“姑娘想必是误会了……”慕容凌娢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哭泣，赶忙起身搀扶。可是兰芷比她想象的要有毅力，根本扶不起来。“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想摆脱奴籍，去做个正常的百姓吗？”
“奴婢不知哪里做得不好，惹大人厌烦……但凡您开口，无论什么我能改！大人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您宽宏，不要赶走奴婢……不然……不然的话……我只得以死谢罪……以免丢了您和皮大人的颜面……”
嘶……老皮真是恶毒啊，看把这好好的打工人PUA成什么样了……
“别别别，以死谢罪实在不至于。你若是死了，家里人该多伤心啊。”慕容凌娢尝试安抚跪地痛哭的兰芷，准备从亲情入手。
“没……都没了。四年前那场饥荒，家里人都死了……老鸨看上我这幅皮囊，收了我入勾栏……两年前，我被皮大人买回府中……大人放心！奴婢虽然出身低贱，但……但还是清白的！”
“……”慕容凌娢眉头紧拧，思绪相当混乱。天灾**，为了活命不容易啊。确实，这种情况下，一没有亲人，二无技能傍身，孤身一个女子，在这处处都是偏见和压迫的时代被赶出金丝笼，不是“放生积德”，而是造杀孽。
纠结了好一阵，慕容凌娢突然心生一计，只不过，有点报复倾向罢了。
“姑娘请起，我不赶你走就是了。不瞒你说，我这次上任中州绝非偶然，自己也是寄人篱下，朝不保夕……你既不愿离开，那我将你送至甄知府府邸，你可愿意？”慕容凌娢试探性地问道。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兰芷止住抽噎，顺从地低着头，情绪明显平静了不少。
嗯，这就好办了。慕容凌娢心中长出一口气……
当天上午，慕容凌娢就带着兰芷直奔甄尚府邸，颇有兴师问罪的样子。她留兰芷在院中静候，自己进入厅堂找甄尚理论去了。
“怎么突然急匆匆赶过来？新家可还满意？”甄尚气定神闲地坐着，完全无视了迎面而来的慕容凌娢写在脸上的愤怒。
“你这话问的，真虚伪啊。”慕容凌娢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但话语中忍不住透出咄咄逼人的刻薄。
“怎么了？”甄尚仰头看了慕容凌娢一眼，将一杯茶推到了桌子的对面。“不用急，坐下说。”
“好。”大早上就搞出这么一出折腾人的事，慕容凌娢确实焦头烂额口干舌燥，当即决定休整片刻，再和甄尚理论。他既然能装出处变不惊，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浮躁……不能急，气场不能输，思路不能乱……
在椅子上坐定，慕容凌娢轻抿了一口茶，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发话，甄尚就已经开口了。
“老皮知你有乔迁之喜，还专门送去了不少金银古玩瓷器什么的……”
“这些东西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慕容凌娢一听有这些，眼都直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财迷，不够体面。
“总不能都堆在正厅里啊。我让人直接移去库房了。”对于慕容凌娢两眼放光的激动表情，甄尚只是淡淡的一笑。“放心，都是你的。回去你就可以去验货，保证让你满意。”
“不行，那些东西还请你直接退还给皮知州，顺便转告他，好意我心领了……”慕容凌娢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相当艰难，毕竟那都是钱啊，但她对底线的坚守和对法律的胆怯皆大过贪念，所以决定把这些赠礼悉数退还。
“真……”
“我意已决，甄大人莫要再说什么了。”慕容凌娢生怕甄尚会劝自己收下那些赠礼，所以草率打断了他。她那在重金面前本就不坚定的三观，实在经受不住甄尚这种洗脑奇才的推敲。
“麻烦啊~”甄尚无奈地摇头叹息，偏头看向慕容凌娢：“礼物是以你的名义收下的，理应由你自己来退。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慎重。执意打别人脸，对你百害无一利。”
“……”
“老皮主动向你示好，就是想息事宁人。他这些年做的事几乎不加掩饰，你若想查，简单的很。如果你现在退回礼物，面子上让他难堪都是小事，要是让他觉得你是对立方，危险就大了。他有太多方法在你弄垮他之前把你弄死。”
“我又没想搞他！”
“你若退还他的礼物，和宣战没什么区别。”
“真是麻烦啊……”慕容凌娢也这样感叹道，“那我收下就没事了吗？”
“嗯。”
“可是……”慕容凌娢突然想起了自己此次登门拜访的主要目的：“门外那位姑娘我是真的收容不下！我的情况你明明清楚，我自己都养不活，哪还能再养个直系下属！万一是奸细就更难办了……我把她送到你府上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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