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绞尽脑汁思考了许久的慕容凌娢终于耐不住疲劳,毫无牵挂地撒手倒在了床上。她的本意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起来编草稿,毕竟,要从寺庙拉赞助可不算易事,需要准备无数备选话术,应对一切可能的状况。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慕容凌娢睡着之后就没有再醒,直到半夜,一阵缥缈悠扬的萧声传入她的耳中,真切地让人无法怀疑,而且这美妙乐声的背后,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催促着她醒来。慕容凌娢被萧声唤醒了,疲惫地睁开双眼,晃动了几下冻僵了的胳膊,坐起身,望见窗棂外,月光撒下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人影绰绰。
慕容凌娢小心翼翼打开窗户,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站在庭院中梅树之下。吹奏一管玉萧。无月色的夜,光线极暗,慕容凌娢看得不怎么真切。但那个身影……似乎是百蝶。
百蝶姐姐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我是在做梦?不管是梦不是梦,总之,慕容凌娢走出房间,来到了院中。
“慕容凌娢……”还没等慕容凌娢走近,百蝶就转过身来,瞬移到了慕容凌娢面前,她的眸子变成了荧绿色,尽管语气很温柔,但周身依旧环绕着刺骨的寒意。“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不造……”这瘆人的目光加上诡异的降温,让慕容凌娢相当不爽,她回过头,看看茉莉住的房间——没有一点动静。不爽的感觉瞬间变成了恐惧。“难道……又要杀我?”
“哈,怎么会,好说你也救了我一命,虽然说策划者还是我自己……我真是只聪明狐狸……”百蝶低声喃喃过后,又轻笑一声,将玉萧递向了慕容凌娢,“拿着。”
“可是……你当初不是……我已经把这玉萧送给你了,怎么好意思拿回……”
“没说要还你。”百蝶神态慈祥,如同塞红包给小孩子的长辈:“只是让你暂为保存,等我想要的时候,还给我。”
“可是……你……你现在不想要吗?”
“现在当然不想要,将来……也不会想要。”百蝶说完,就消失在了一个白色法阵中。
“那你什么时候……”慕容凌娢猛地做起,发现自己仍然在床上,而且这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曙光。
“不会吧,这一觉睡了这么久……”慕容凌娢抬手揉了揉因为睡姿不正确而有些僵硬的脖子,当她再把手放下时,发现身侧静静放着一管玉萧。
“我的天……不是梦!”慕容凌娢立刻清醒了。面对这曾经让她昏迷过的玉萧,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拿。
“喵~”黑猫从窗户里跳了进来,落地时已经化成人形,“一晚上都没关窗户吗?你不冷吗?”
“不,应该是半夜才开的……”慕容凌娢走上前,关住了窗户。
“半夜开窗户……有趣。”
“茉莉你看这个。”慕容凌娢指着床边的玉萧,说道,“百蝶昨天晚上好像来了,她让我帮忙保管这……有毒的萧。”
“嗯……那就带着吧。”关于百蝶的事,茉莉似乎也有些怀疑,但没有多说什么。
“有毒啊!”
“没毒的。”为了让慕容凌娢放心,茉莉拿起了那管萧敷衍地检查了一番,说道,“上次是意外,这次绝对安全。”
“……”
“那好吧……”茉莉看出了慕容凌娢的不情愿,“我帮你收起来。”说完这句话,茉莉取下绑在头发上的小铃铛,把萧拿在铃铛的上方,铃铛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玉萧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是被吸进了铃铛之中。
“厉害了,这小铃铛还真是储物器啊……”慕容凌娢仔细端详着铃铛,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当年自己买的逗猫棒上的小配件。“当初买的时候居然没发现……还是打折款呢,赚翻了!”
“嗯。”茉莉把铃铛递向慕容凌娢。“给你用吧。凭你现在那微弱的灵力,应该驾驭得了。空间挺大,可以放你想放的东西。”茉莉语气轻快,仿佛不是送出了牛掰的储物法器,而是一个闲置的空U盘。
……
金碧辉煌且肃穆庄严的佛殿之上,慕容凌娢按照常规步骤,膜拜了那尊镀金的高大佛像。看着大佛微眯的双眼,以及类似于上课瞌睡的神情,慕容凌娢不自然地想到了那首大不敬的打油诗——你倒睡得好,一睡万事了。我若陪你睡,江山谁来保?
哎~您要是没睡着,那就请帮帮我吧。虽然不怎么专业,但我是真心的啊!慕容凌娢附身跪下,心里碎碎念了好一阵。在俯首叩头的电光火石之间,她被香火缭绕,听着耳畔竹筒的晃动声,和功德箱内金银的碰撞,一瞬间回想起了寺门外排队等待救济的灾民,不知为何心中泛起酸涩,自以为彻底明白了,何为受压迫者的叹息。
不对不对……在叩头之后,慕容凌娢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自己都在求神,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怜悯旁人。务实点吧……
随后,她慢吞吞起身,排队移动到功德香前,忍痛捐赠了些香火钱。觉得有点底气了之后,她便走向一位站立在佛像边,慢悠悠敲着木鱼的和尚。慕容凌娢害怕打扰到他,只是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结果那位和尚也随即双手合十,鞠躬问道,“施主可是有什么事?”
“哦……在下中州刺史慕容凌娢,有事想请教贵寺主持寂尘法师,不知主持是否有空,还望师父帮忙引见。”
“主持现在禅房,容我去询问一下。”那和尚说着又双手合十轻施一礼,“请施主在此稍候片刻。”
“好的,多谢!”慕容凌娢也赶忙回礼。
等了很久,那位和尚才快步赶回。
“主持已打坐入定,不便见人。施主请回吧。”
“嗯……多谢。打扰了,告辞。”慕容凌娢又施一礼,然后和小茉莉一起走出了大殿。
……
“怎么办啊!”出了寺庙大门,慕容凌娢低声哀嚎,气得直跺脚,“他要是不见我,我的计划不是白费了!”
“明天再试试吧,早点来。”茉莉云淡风轻地劝到。
“好吧~_~”慕容凌娢的语气都已经虚了。
第二日。
慕容凌娢去得很早,捐赠过香火钱之后……
“主持正在参禅,不便见人,施主请回吧。”
“多谢。告辞。”本就轻微社恐再加上不熟悉程序又心虚且良心不安的慕容凌娢没敢多待,再次灰溜溜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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