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知熠真想把钱都弄出来,装箱推到陈砚怀里让他收下,然后就算考研辅导这事儿结了,之后她就只用训练和学习,什么也不管,那多好。
“不是的!”汪知熠摇头。
没装可怜,她都还没有告诉陈砚她爸爸死了呢。
“我只是来买东西,我大一就经常来这了!”汪知熠解释,这点陈姨可以作证,汪知熠很喜欢他们家的面包,从大一开始,就几乎雷打不动地每天过来,反而是陈砚被跟踪困扰之后,汪知熠才来得少了,频率降低。
因此,陈凌才相当犹豫。
“...她确实”陈凌看向自己儿子。
汪知熠暗自松了口气!没办法,有求于人避不开前期卑微,见陈砚的妈妈态度和缓,汪知熠又蠢蠢欲动,想着要不就当着陈凌的面坦白,看起来,陈凌对她还是有一些信任的。
陈砚依旧挂脸。
“陈砚师兄!”汪知熠鼓起勇气。
陈砚无视她,后退躲开。
“陈砚师兄!”
陈砚继续退。
“陈砚师兄!”
“...”
“陈砚师兄!”
陈砚停下,站立在原地,隐约叹了口气,直视汪知熠,不耐烦地眼神警告她。
“别生气!”汪知熠耐着性子,“师兄!我说需要考研辅导是真的!你考虑一下吧,是钱不够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师兄,你放心!”汪知熠竖起三根手指。
“我只喜欢我妈妈一个人!绝不会对别人产生这种感情的,你放心!”
陈砚“...”
他要放心什么…放心汪知熠这个恋妈癖不会喜欢上他妈?
一会儿买东西一会儿考研,一会儿还发誓喜欢妈妈类型,从北门跟到店,比那些红着脸递情书一边蛐蛐他还一边偷拍的人恐怖多了,又是一个隐形的极端行为主义者,陈砚唯恐避之不及。
“我不愿意,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行。”陈砚下了最后通牒,希望汪知熠自觉点,自己滚。
他都懒得追究汪知熠是不是真来买东西的事了,最后只留一点体面,让开路示意汪知熠最好闭嘴赶紧点走。
汪知熠脸色一白,没想到这件事真这么难办,有点失落。
见她吃瘪陈砚心满意足扯出一抹笑。
但真走了,就彻底没机会了,当然不行,汪知熠又倒回“老路”,赶快迂回:“...”
“那好吧。没关系!我就是来给妈妈带点吃的!”
“顺便见你。”
顺便求你办个事儿。
这就很合理了吧?
汪知熠忐忑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重新看向陈凌,只愿这一趟好歹能让她成功加上陈凌的微信!
陈砚笑容凝固。
什么话?
怎么反而还显得是他死缠烂打?难道他陈砚才不是被追的那个吗??
陈砚差点被气出青筋,不明白对方究竟在高贵什么,拦住要回应的陈凌,一字一句:“去、别、人、家、买。”
“可!...”
没等她再开口,陈砚彻底烦了,一只手抓住汪知熠手臂。
“慢走。”——陈砚一只手,稍一用力,就将汪知熠整个人拉拽出了店里,汪知熠完全无力抵抗,跟只纸折的风筝一样,只能任由他拿捏在手上。
汪知熠惊了,难以置信。
她不是体育生吗?有那么弱???
“慢走!”陈砚又说了一遍。
把她抓出店后,他又借力通过她的手臂扶正她站稳,见她瞪大了双眼,警铃一响,立刻松了手上力度。
低眉一看,就能看见,汪知熠的手臂都被他弄出了红印。
陈砚烦躁,但又确实心软。
临走前,用指腹帮她,轻轻在她手臂抚蹭舒缓了两下。
转身,回屋,隔门丢给她创可贴。
“你不知道轻一点吗!”陈凌终于提高音量,放开来性子骂儿子,汪知熠从她一下就被陈砚轻而易举撵了出来的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的还往店门口凑,陈砚“吧嗒”一下锁了门,还降下帘子不让她看,彻底驱赶。
......
汪知熠现在很想装可怜了。
你想听我爸的故事吗?
-
那天之后,汪知熠就再没见过陈砚,表白墙也好、面包店也好,东南西北门,到处都找不到陈砚。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陈砚呢?
汪知熠又去尝试联系别人,比如别的刚保研下来的师姐,师姐人也很好,和她联系时间见面详谈,但最后结果还是不行,她只能做专业课辅导。
折腾半天,还是陈砚比较合适,因为陈砚本来就学的是师范类的汉语言专业,会教,而且一直是优秀文科生,英语和政治非常好。
汪知熠心里其实也还惦记着陈砚那边,总觉得没有成功,是因为她机会太少,前两次都没发挥好。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
这周五,有训练班和教育班的排球联赛,汪知熠增加了训练时间,老是梦见他们见面后,陈砚看她表现积极顺利答应下来辅导她考研的场景。
梦醒之后,她不信邪似的又跑去西西房,依然没见到人,回来时碰见那只狸花猫。
那只赏了她一巴掌的猫...
当时狸花突然跳起来给了她一巴掌,汪知熠猝不及防,不可思议地看向猫咪,猫咪却底气十足地回视她,反倒有怪她的意思,理直气壮。
汪知熠被震慑到,愣住,与它两两相望,唯余尴尬。
周五转眼来临——
联赛的场馆里挤满了人,虽然大家都说没看头,无非就是他们教育班被血虐,但实际上看热闹的人相当相当多。
汪知熠抬头,环顾四周,排球馆异常明亮,两边观众神态各异,网架上的网绷得很直很紧,好像下一秒就快被撕裂那样,而顶灯的光让人觉得脑袋空空,一阵发懵。
她最爱的比赛!她兴奋得身体都快咆哮起来了!
虽说结局早已注定,但大家都还是很有激情去打这场比赛,抱着要赢的目标!
汪知熠在队伍的场地里热身,教练穿梭在两个班,背着手前后鼓舞大家,一视同仁,禾雨木有点紧张,汪知熠就拉着她一起,最后变成了宿舍团建。
汪知熠是排球里的“自由人”,主要负责接球,就跳来跳去捡飞盘一样地接球。
禾雨木仗着她怎么刁钻怎么都能接到,给了她一个高抛球,汪知熠观察球的运动轨迹预判球的落地位置,就得跟着球抬头、往后退,再降下目光,迅速适应被顶光晃闪后的眼睛...
然后某一瞬间,球变得模糊,而球后的人却异常清晰,一下就让汪知熠注意到了,猛地停下脚步。
陈砚?
汪知熠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人故意做了隐蔽,口罩帽子样样齐全,还坐在轮椅上歪斜,身后有人推行,反而更惹人注目,那双眼睛、左眼下的小痣,汪知熠都不可能认错。
汪知熠确定那就是陈砚,某根神经立马拉紧、禾雨木叫她也没听见。
“知熠?”
汪知熠看着陈砚的行动轨迹,情不自禁,向他那边抬脚...
“知熠!!”禾雨木着急忙慌地叫破嗓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哨声吹响,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
拦网对面飞过来一颗猛球,对方队伍的发球员实力强劲,这一球颇有男排特色,光是听球飞过来、撕裂空气发出的声音,都有够吓人,有种被打到最少也要青一块紫一块的即视感。
汪知熠被拉回现场,还来不及反应,本能迅速地屈膝抬手,做好姿势接球,对方发球直冲过来,落到她的两只手臂上卸了一些力后又迅速弹飞向空中,但是轨道偏误,朝场外去、
径直砸向了陈砚那边。
“砰!”
陈砚手一抖,手机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地掉下来滚了三圈。
“卧槽!”禾雨木抱头。
“汪知熠!”场上一片混乱,又有人叫她。
“……”
汪知熠浑身冒汗,手心都快流出水来了。
陈砚被砸中的那只手手背很快发青,伤得有点严重。
汪知熠:什么??
一开场她就犯了这种简单到她自己都不能原谅的错误,连最基本的跳发球都接不住?跳发球再大力、能变成火箭还是大炮?
“知熠!”
场外,观众席几百上千的人全都在看她,场内,十几号队友也急哄哄冲她围过来,场面不可谓不吓人,汪知熠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知…”闫红星抓住她。
“没,没事儿!”汪知熠害怕到结巴,整个人立正了,“我妈说了,我心态好,特别是在场上!”
“我不会被影响的!下一球一定接到!”
说完,汪知熠深吸了一口气,竖起三指,对天发誓!
场馆的空气一滞,凝固了片刻。
闫红星:“...?”
场外观众:“...?”
陈砚:“?”
“...”
啊!??
汪知熠愣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太看重比赛,一时嘴快,没人要她复盘或力证自己的赛场心态,现在首要的,应该是先去关心一下陈砚的伤势!
完蛋!
“陈砚师兄!”汪知熠彻底反应过来。
她迅速滑跪到陈砚面前,但因为太急,踢飞了陈砚被砸落地的手机,战损机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又滚了几圈,刚刚可能还有救,现在,看起来完全逝去了。
陈砚不仅被伤,还被无情揭发身份,顿时引来所有人的视线。
“陈砚?!”
“啊?真的是陈砚吗?”
“陈砚???”
观众席齐刷刷看向陈砚。
“陈,陈砚师兄...”汪知熠脸色发白,不可思议地望向陈砚。
陈砚原本低着头,毕竟在看手机,但手机废了。
他缓慢抬头坐正,看向汪知熠。
汪知熠不敢回避。
她看向陈砚,陈砚看向她。
......
外面,是艳阳天,烈日当空,初夏是最葱郁又让人舒适安逸的时令,微风既能带来百花争艳,又不拂去任何大家的东西。
汪知熠和陈砚这样互相看了整一分钟。
一如那时另一个晴日,汪知熠和让人难以琢磨的狸花猫在花丛前僵持。
陈砚的眼神里好像夹带着管制刀具。
太好了...再给她一个机会,这下考研辅导的事能变得彻底没戏。
扣1重启[垂耳兔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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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考研到烤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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