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牵着汪知熠，感觉在牵小狗，汪知熠的手臂就是他的牵引绳。
虽然整体短小，但汪知熠手长脚长，“牵引绳”还真有多出来的长度拱他发挥，陈砚垂眼瞧了瞧，突然把手机揣进兜里，两只手一起上阵。
汪知熠被他握住手腕儿，两只手交替重复往胳膊上走，就是“收绳子”的动作了，而此时被牵着的狗狗也应该因为这个动作被主人慢慢拉近，汪知熠就被陈砚一点一点拽过去。
“？”
咫尺之距，陈砚的呼吸的能传到她嘴边，汪知熠懵懵的，瞪圆眼睛半仰头等着陈砚解释，陈砚却执意要她自己心领神会，不语，只是对着她点头首肯。
“嗯。”
嗯？？？
汪知熠化身烈性犬冲他呲牙，陈砚眼疾手快抵住她的肩才没被咬，一边对抗着汪知熠猛冲过来的力一边露出了牙花。
“哎呦呦呦...”
冷静，冷静。
好凶，好可怕，吓得他好想笑？
陈砚哄着不懂事的宠物一样轻柔地安抚着汪知熠的情绪，让她重新温顺下来。
好可爱的小狗吧。
.......
隔日。
体测是整个年级，分了好几十组，每班的班长带队，几个体育老师负责全部。
对于她们来说，这东西没什么好让人害怕的，相反，大家还想卷一卷体测成绩，尤其是训练班那些人，所以场面有些滑稽。
别的同学们这个时候都是担心、害怕，求佛拜神，她们是打了鸡血燃得不行，互相攀比起来放狠话。
“我坐位体前屈满分！说话！！”
“满分有什么用，坐位体前屈你都好意思说？我仰卧起坐一分钟45个！做的贼标准！”
室内测试项目，汪知熠刚排上队躺好，方浅浅给她压腿，已经结束的同学们不愿意走，在旁边热火朝天。
“45个刚刚及格你牛什么牛？”有人笑到。
较量一触即发，激烈得不行，甚至老师们也掺和，在旁边嗤之以鼻，晃动手指，“你们太垃圾了，隔壁训练班一分钟50个，我当年一分钟58个！”
“吹牛！”学生们笑着反驳，话题变得没完没了了，直到方浅浅计数完毕，报出汪知熠的成绩：一分钟58个。
刚刚胡乱说话自夸的老师差点没惊掉下巴！
“啥玩意儿？？”汪知熠身边瞬间涌过去一堆人。
下一个项目是测试肺活量，趁着排队的时间，汪知熠终于向方浅浅打听了昨天的事，可惜方浅浅不愿意说，含糊其词，汪知熠就只好不追问下去。
这天她还碰见了秦殊倪，秦殊倪没有再低着头了，两个人在洗手间前那个走廊撞见，汪知熠刚擦干手。
汪知熠夸她，还说以后秦殊倪以后也这样抬着头最好呀，低着头，万一走路的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殊倪：“...”
“我就是为了找你，才特意抬头...”
“啊？真的吗？”汪知熠高兴得跳跳。
因为人多，体测全部结束足足花了快八个小时，八百米跑是最后一个项目，汪知熠三分钟完成，排第一，急着测完去图书馆，跑路也是第一名。
陈砚开学之后有论文压力，也开始泡图书馆了，她和王成昀常去的地方多出一个人来，汪知熠到时，接近下午三点，陈砚专门给汪知熠准备了擦汗的毛巾，是那种巴掌大的小方巾，小狗图样，很毛茸茸。
正好九月一进，气温就极速下降，让人又开始喜欢温暖的东西，汪知熠一看到就扑上去，就着陈砚的手用毛巾、来回蹭额头。
陈砚本想递给她的，险些没接住那颗圆滚的脑袋，汪知熠本来就小，还缩成一团，为了□□抓住他的袖口衣服，来回蹭不够还要上下“蠕动”。
“毛都被你涂抹均匀了没？”陈砚笑。
汪知熠抬头，竖起大拇指：“脸最干净的一次！”
一旁一直坐着没动的王成昀：“......”
怎么看着他们俩这样有种莫名其妙的无语。
他已经接受汪知熠和陈砚成为很好的朋友，勉强允许汪知熠的地位比肩自己，但怎么着？？陈砚和男朋友相处与女朋友相处画风就如此割裂？
他和陈砚故意玩恩爱犯贱都是恨不得恶心死对方，就刚刚那场景，不是不会发生，只是如果发生在王成昀身上，陈砚要说的就不是那种无关痛痒的萌萌话了，还笑着说，咦！
如果对象是王成昀，陈砚会说，“蹭来蹭去讨吃的呢？史都被你抹均匀了没？”
然后冷笑。呵呵。
咦！！！
王成昀浑身痒，但见陈砚和汪知熠都没什么不适，昨天大家又肺腑真心式地饭桌上畅谈那么久，互相都悄悄认可了对方成为朋友，就忍着，没说什么。
汪知熠坐下，刷题看课，不知过了多久陈砚主动检查她的作业，主动夸了她，王成昀才第二次到处扣扣止痒。
汪知熠是速度明显又提升了，王成昀彻底搞明白了，她虽然总是整套整套的做题，但实际是一个板块一个板块稳扎稳打地提升的。
质量先暂且不提，但在英语这一门考试上，这样的做法确实是有用的。
速度起来了，才会有时间和心思轻装上路、琢磨分数的提升，不然问题太多，有限的时间里，每一次做题都会伴随着时间不够用的焦虑，让人不知不觉毛躁粗心。
“听力怎么样？”陈砚在汪知熠的作文上留下批改建议，顺便问。
在作文指导上，陈砚曾经向她展示过即时的口语写作，汪知熠喜欢得不行，听完的当天晚上睡前都还在回想，搞不懂陈砚究竟是怎么用喉咙和舌头，才能发出那么好听的声音的呢？
听力需要大量大量地磨耳朵，蹲坑走路随时随地都在听的那种，一天也不能间断。
汪知熠听从陈砚的建议：实在觉得听力材料枯燥时，可以换作听各种英美剧，或者听翻译后的有声故事、听外国文学音频。
但汪知熠一个也听不进去。
同样的材料，如果是陈砚读，汪知熠就能集中注意力去听，但听别的，十分钟就犯困。
“听力我最近在看小猪佩奇了！我发现听这个不会犯困。”汪知熠如实交代。
成功找到替代品，陈砚就不用再辛苦地每天雷打不动给汪知熠录素材了，放下心。
“不过那个的内容比较基础，而且无论如何，最终都要回归到真题里的听力材料。”
“嗯嗯！”汪知熠无比认同。
王成昀闷声听着，恍然大悟，突然掏出手机翻找微信，他说汪知熠的头像怎么突然变成了吹风机，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陈砚的头像里，轮椅上也多了个不太能看得出来的吹风机...
我天，这两个人到底都在搞什么？谁敢问。
王成昀之前就又留意到这点，但因为陈砚那边的吹风机是写实派，真正的吹风机，而汪知熠这边的吹风机则是个抽象的纸片画，硬扯在一起多少勉强，所以他又把疑惑咽了回去，没想到真是这两个人约好的故意...
好纯洁的友谊，真是羡煞旁人。
王成昀盯着手机，阴森森地想，接着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阴森森的想法，于是去往上找了两个纯洁的友谊头像，拍拍汪知熠要她换上。
汪知熠看了看，真觉得这头像不错，一点没犹豫答应了换上，陈砚亲眼看见，也没任何阻拦和不适的反应。
王成昀阴森的幻想破灭。
-
两个小时过去，大家全部停下来点外卖，汪知熠选着菜呢，又和陈砚凑到一处了去，两个人点了一样的，剩下王成昀一枝独秀。
王成昀彻底糊涂了，决定去洗手间冲水冷静冷静。
等外卖的时间是休息时间，汪知熠从陈砚那里得到学校安排的具体的实习时间，九月九日。
“我被分在附属中学？”
“嗯，我也在。”
分配的地点是随机决定，附属中学囊括了初中高中两个学阶，可以同时接受本校的研究生和本科生们过去，陈砚教高中，汪知熠在初中部带体育。
“那太好了！”汪知熠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又问了陈砚那闫红星她们呢？学校是以寝室为单位抽的签，她们当然也一起。
陈砚初中被分到差班，班主任老师一直很认真负责，主动联系要帮他转回实验班，所以陈砚后来有意也往教师方面发展，汪知熠记得，很好奇陈砚上课是什么样，会不会有当初班主任的影子，要陈砚演示，结果反倒被陈砚要求表演试教。
体育教学无非就是指导学生们学习动作、规范动作，汪知熠只好演示了一个关于深蹲的简单教学，但也没放过陈砚，拉上他当学生。
“下蹲至大腿与地面平行，”太奇怪了，两个人在图书馆cosplay师范生。
“就是这里，和地面平行！”汪知熠观察着，适时摁住陈砚的膝盖和大腿根两边，示意他不用再动了，就现在这样，刚刚好，保持。
陈砚一直像个领导一样悠闲地领着汪知熠走流程，时不时问“然后呢”，嘴就没怎么停过，被汪知熠摁住时，却一下哑火了，僵硬两秒。
有哪里不对...
“...行了，”陈砚触火一样站直，提醒汪知熠注意细节，汪知熠还沉浸在教学里，丝毫没有察觉，下意识“啊？”了一声，“怎么了？”
陈砚：“...”
“晚上我录音写小作文告诉你，你摸我那里耍流氓了。”
“啊？？？”汪知熠“腾”一下红了。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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