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镜在晚宴上,没有吃太多东西。
因此,在离开晚宴后,沈寄年并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去了福悦楼。
福悦楼是海城最为有名的酒楼,平时很难预约到,谢澜镜也只来过一次。
那次,也是先生带他来的。
谢澜镜忍不住想,先生真的对他很好,也带他体验了很多新奇的事物。
“我按你在家里的饮食习惯点的,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菜,可以再点。”
沈寄年将菜单送到谢澜镜的面前,但谢澜镜只是接下,并未再点。
“先生点的就可以,不用麻烦了。”
他面对沈寄年的时候,总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不给沈寄年添麻烦。
哪怕沈寄年从未说过一句麻烦。
“好,那等下不够吃的话,就再点。”
沈寄年没有在此刻纠正谢澜镜想法的打算,他们还不够熟悉。
餐食很快就送到两人跟前,谢澜镜看了沈寄年一眼,这才缓缓动筷。
谢澜镜的口味清淡,但也很能迁就,刚和沈寄年同居的时候,沈寄年并未注意到他的饮食习惯,是家中阿姨偶然发现,这才重新调整了菜单。
“小镜,你很怕我吗?”
等到谢澜镜吃的差不多,沈寄年才开口问他。
谢澜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晶亮水汪的眼睛看着沈寄年,其间透着无措。
“先生怎么会这么想?”
他真的不知道,因此下意识想,是他有哪里表现的不够好吗?
事实上他并不害怕先生,甚至很敬重先生。
他始终记得,如果不是先生救他于水火,这三年他不会这样自由。
正是因为敬重,所以面对先生的时候,才会这样小心。
他希望他们能和平离婚,希望先生不要记恨他。
或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奢侈,谢澜镜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先生已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不管先生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只是觉得,你面对我的时候太紧张了,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凶了?”
沈寄年找了个无足轻重的借口。
谢澜镜立刻摇头,眼神格外真诚的看着沈寄年。
“我觉得先生很好,也很体贴。”
随后他咬了咬唇,声音也低了几分。
“是我的问题。”
是他不够好,面对先生的时候,总是不能做到落落大方。
沈寄年看到谢澜镜这副模样,顿时心疼不已,也后悔不该问他。
“小镜,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只是希望你面对我的时候能够轻松一点。”
沈寄年对谢澜镜从来没有过多的要求,他只希望谢澜镜开心。
“先生,我……”
谢澜镜的眼眸里透着复杂,他实在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
而沈寄年更是直接拦下了他的话:“小镜,你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根源就在于他们的开始并不常规,这三年他们也缺乏了相处。
沈寄年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但此时并不是长谈的好时机。
两人沉默的离开餐厅。
由于时间太晚,谢澜镜便跟着沈寄年回了他们共同的家。
“先生,晚安。”
谢澜镜在进门的那一刻,开口道。
“晚安,小镜。”
沈寄年温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关上门,走进浴室换衣洗澡,然后躺上自己柔软的大床。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但房间依旧打扫的很干净。
谢澜镜忍不住叹气,他在这里生活的真的很舒服,可惜,他要和先生离婚了,也马上要搬离这里了。
纵使先生待他很好,他也该有眼色些,自觉有序的退出先生的生活。
沈寄年还不知道谢澜镜有这样的打算,他走进卧室,将外套扔在真皮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而后点燃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平时也不抽烟,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点上一根。
早年他醉心工作,并没有恋爱经验,如今面对比自己小几岁又心思敏感的小先生,当真是有些无措。
沈寄年并没有求助好友的打算,他的好友虽然恋爱经验丰富,但没有一个是真心。
只是一支香烟燃尽,沈寄年还是没想出如何和他的小先生温馨相处。
毕竟在他的过往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的亲情与温馨。
“真是难办啊。”
沈寄年抬头看着挂在空中的月亮,就如同他那看到了高悬空中的小先生。
无论他做出何种努力,都难以触碰谢澜镜。
如今他只能再度庆幸,谢澜镜要离婚的原因是想谈恋爱,而不是要和谁恋爱。
想到这里,沈寄年觉得,今天还是有进展的。
然而谢澜镜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先生的小计谋。
他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刷手机。
安玉怀早早就发来消息问他,沈先生怎么突然带他去参加晚宴了?
谢澜镜抿唇,敲击屏幕。
【谢澜镜:先生说是合作伙伴的邀请推不掉,所以需要携伴参加,他既然已经已婚,就不方便再带其他人。】
安玉怀一眼就看出这只是个借口。
沈寄年这样位置的人,别说是带其他人,即便是不带人,也没有人敢过问。
安玉怀哼笑一声:“这怕是某人的计谋吧。”
【安玉怀:小镜,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他必须要摸清好友的心思,这样才能给好友出主意。
如果好友喜欢沈寄年,他绝对不会劝分。
这倒不是因为沈寄年是一个多么好的伴侣,而是因为带着喜欢离婚只会让好友痛苦。
况且,谢家或许还会再来为难好友。
没有商业天赋的谢澜镜,在谢家眼里,就只有联姻一个价值。
哪怕已经离婚,但必然还会有下一个联姻对象不在意谢澜镜离过婚,毕竟谢澜镜的这张脸如此漂亮,而且他的离婚对象是青年才俊沈寄年。
谢澜镜看着发光的手机屏幕抿唇,这已经是小玉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谢澜镜:小玉,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谢澜镜猜不准安玉怀的心思,也有些惊恐,难不成自己表现出了喜欢先生?
他不能喜欢先生,这只会给先生添麻烦。
安玉怀知道谢澜镜没有开窍,或许真的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但还是下意识的担心。
如果谢澜镜喜欢上沈寄年,结果真的是好的吗?
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可不是谢澜镜能应付得了的。
何况,喜欢虽然是一个人的事情,但要是在一起,那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
【安玉怀: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沈先生在我们这一代人中也是佼佼者,很多人都挺喜欢陈先生的。】
安玉怀这话不假,甚至有人想与沈寄年春风一度也是好的。
可惜,沈寄年似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毕竟他守着谢澜镜这样漂亮的伴侣,也从没有过出格的行为。
【谢澜镜:小玉,下次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可能会给先生添麻烦。】
谢澜镜优先考虑的是沈寄年,而非他自己。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安玉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答,终究没有再继续下去。
【安玉怀:好啦,知道你最谨慎了。听说今天晚上你遇见了老同学,还被他欺负了,你等着,明天我就帮你报仇。】
安玉怀知道季雨不喜欢谢澜镜,但没想到他的脑子会这么不清醒,居然在宴会上对谢澜镜出言不逊,甚至还说沈寄年是老男人。
不管沈寄年是否对谢澜镜有感情,他都不可能容忍旁人在宴会上公开侮辱自己的先生,因此安玉怀很清楚,季家要完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没有告诉谢澜镜。
谢澜镜若是知道沈寄年这样维护他,万一真喜欢上他了,那可怎么办?
喜欢上沈寄年,听上去就很危险。
【谢澜镜:他没有欺负我,但是他说了些先生不好的话,不过没关系,先生已经让人处理了。】
谢澜镜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其实并不认为那样居高临下的态度是欺负。
季雨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
结婚以后,谢澜镜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圈子的宴会中,毕竟结婚之前,父亲想把他卖一个好价钱,就需要带他去各大宴会露脸。
很多时候,谢澜镜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直到和先生结婚以后,他得到了极大的自由,也慢慢捡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谢澜镜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结婚之前的事情。
【谢澜镜:小玉,先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是谢澜镜发自肺腑的想法。
安玉怀看到这话,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好友要沦陷了。
不知道沈寄年给谢澜镜喂了什么药,竟让他有这样的认知。
谁人不知,商场上的沈寄年手段很辣,冷面无情。
这世上恐怕只有谢澜镜,会觉得沈寄年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安玉怀什么也不能说,他不能推动好友的感情发展,他没有办法负担起这个重任。
因此他开始和谢澜镜聊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不再提他的感情问题,也不再提沈寄年。
就只当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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