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之后,李今吾就病了。本来只是简单的嗓子不舒服,结果第二天就演变成了头昏脑胀发低烧。
“咳咳咳。”李今吾边咳嗽边掀开被子,动作慢吞吞的。
单手扶着床沿正在穿拖鞋时,身后嘎吱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了,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李女士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手迅速穿过李今吾的腋下挽住她的胳膊。李今吾一转头就对上她担忧的眼神,只听李女士说道:“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就下床了,想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李今吾:“……我想上厕所。”
李女士:“好的,我扶你去厕所。”
“不用了。”李今吾将手臂从李女士的掌心中挣脱出来,“我能自己走过去。”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病人!”
李今吾满脸无语:“我只是感冒,不是把腿摔断了。”
从厕所出来后,李今吾抬头就看见李女士站在客厅里,手里还捧着那只碗。
李女士:“你昨天淋了雨,刚熬的姜汤快趁热喝。”
“不喝,昨天淋的雨现在喝姜汤没用。”李今吾果断拒绝,突然想到什么她又补了一句,“还有就是,你少看点电视剧。”她记得前两天李女士看的电视剧,有个情节就是女主生病之后男主就喂她喝姜汤来着。她就说李女士突然让她喝姜汤,以前感冒的时候姜汤可从没出场过。
李女士重重哼了一声:“你不喝那我自己喝了。”说完之后,手一抬将姜汤往嘴里灌了一口,下一秒——
“呕——”李女士干呕一声,生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爆开,反射性地吞咽,姜汁滑过喉咙,她又忍不住呕了一下,紧接着她迅速冲进洗手间。
几分钟后,李今吾站在李女士身边,手上拿着水杯。李女士反复用白开水漱口直到口腔中的姜味消失,她才长舒一口气,站直身体顺手拍了拍李今吾的肩膀。
“哎呀,多亏我家今今,不然我差点要把胆汁都呕出来了。”
李今吾将水杯塞给李女士,缓慢地打了个哈欠说道:“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感冒要好好休息才能痊愈。”李女士随手将水杯放在洗手池上,双手按在李今吾的肩膀上,推着她走进卧室,然后看着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李今吾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李女士。
“我在这陪你。”李女士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生病了我要好好照顾你。”
李今吾觉得头痛。
“不用,让我一个人安静躺着就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客厅看电视剧也行。”
“那好吧。”见李今吾态度坚决,李女士非常遗憾地走出卧室,打开门时还留恋地往后看,“真的不要我坐这陪你吗?”
“不用!”
*
李今吾是被一股焦糊的味道熏醒的,大脑清醒的瞬间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李女士又炸厨房了。
当她缓慢挪移到厨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女士和满厨房的烟尘作斗争的场面。
“妈,你又在做什么东西?”
“哎,今今你醒了啊?”
虽然厨房里一片狼藉,但是李女士把自己防护得很好,围裙、口罩、手套并且连头发都被包得好好的,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丝合缝,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烟尘散尽,李今吾也没闻到焦糊的味道后,李女士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
“尝尝看!”李女士坐到李今吾身边,期待地看着她。
李今吾盯着面前的粥迟迟没有动作,虽然从外观上看这碗粥模样很正常,但刚才的场景还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提醒着她:这碗粥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粥?”李今吾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白米粥里似乎夹杂了不少别的东西。
“是养生粥,我在网上找的教程,你尝尝看啊,我刚才喝了一点味道还可以。”
在李女士的极力推荐,以及她已经以身试粥,李今吾最终还是妥协,喝了几口。或许是因为这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食物,李今吾在跨过内心那道坎之后,干脆眼睛一闭,整碗粥都下了肚。
李女士深感欣慰,问道:“还吃吗,我煮了很多。”
“不吃了。”喝粥这个动作仿佛花光了她所有力气,现在又感觉一阵阵的疲惫翻涌,“我去躺会儿。”
养病好像就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稍微动弹一下就累。但李今吾躺在床上后却一直没能睡着,翻来覆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太饱了,胃总是有种胀胀的感觉。
终于,李今吾昏昏沉沉,眼睛将要闭上的瞬间,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她眼睛猛地睁开,一下就完全清醒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太妙啊。
第三次从厕所出来,李今吾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难受不适变成了麻木。李女士站在厕所门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
李女士:“今今好一点没有,还想上厕所吗?”
“暂时不想。”但过几分钟就说不定了。
“还难受的话就去医院吧。”李女士相当懊恼,早知道就不煮那碗粥了。
李今吾:“嗯嗯。”如果能顺利抵达医院的话。
就目前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段路。隔几分钟就要去一趟厕所,万一在半路上坚持不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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