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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荀东既回到荀府,问管家:“大哥二哥今天回来吗?”

管家回答:“二公子今晚轮值,没回,大公子明日休沐,稍晚些便该回来了。公子是饿了吧,要不先吃些点心?”

“哦,不饿,我先去见见母亲。”荀东既说着便朝后院走去,陪母亲说了回话才回自己屋里了,将自己往床上一扔便躺着不动了,仰望着床顶,他更想二哥在家,能让二哥陪他练练武,顺便再问问今天的事。

大哥究竟在宫中布了多少眼线,怎的就知丽妃那边动了下药的心思。当然这些事问大哥最直接,大哥回来他也是开心的,但一想到大哥一回来便要问他近期的课业,这开心就得减半。

比起之乎者也一堆仁义道理,他更喜看兵书,但大哥对他的要求不止行军打仗的知识,其他诗书谋略一概不得拉下。想想就不公平,明明大哥对二哥的要求就没这么多,二哥能够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他也曾向大哥小小的抗议过:“为什么二哥就能早早的进军营专心学武,我就不行。”

大哥只说:“你二哥心思单纯,无需学太杂。”

当时二哥也在场,本在一旁看热闹般看他被大哥罚,闻言歪着头思索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问:“大哥,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他记得当时大哥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二哥也就满意的继续再一旁看热闹。

荀东既忍俊不禁,二哥果然单纯。不过二哥在武学上却当真天赋异禀,不过十六岁,面对比他壮硕老练的老兵,一挑十不在话下。是以如今已是卫尉营中屯东宫门苍月门司马,掌东宫门守卫。

大哥却只是个尚书台工部功曹,最近在监造皇宫北面天穹山上的凌云阁,很少回家。按理父亲是功勋赫赫的将军,威震外邦的镇北候,作为嫡长子怎么也该继承父业走军功路线,但大哥却说不行,那样皇上该不放心了,而且他最擅长的也不在打仗。

他问大哥那你最擅长什么?

大哥笑笑说:“大概是‘忍’吧。”

‘忍’,大哥最常跟他说的也是忍,等待时机。

正胡思乱想之际,小厮来敲门:“三公子,大公子回来了,让您去他屋里见他。”

“好,这就去。”荀东既翻起身,边走边把最近少傅讲的文章在脑子里过一遍,并猜测大哥会问些什么问题。

“过些时日,我让人安排你去北郡,去父亲那,你意下如何?”没有想象中的抽查学问,而是抛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荀东既一愣,问:“为何突然让去父亲那?”

“天下将变,该早些做准备,父亲虽还在壮年,但终究在北郡孤身一人,我不放心,你去辅助父亲,而且你也该早些掌事,以备不时之需。”

“二哥去不是更合适?”

“你二哥还得留在京中。”

“皇帝能同意我离京去父亲那?”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这段时日,你处事需得更加小心,凡事不要出头,装作胆小懦弱最好。”

“行,我知道了。”

荀东既站起身,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哥,你是打算扶持大皇子了吗?”

荀渔樵看着荀东既,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荀东既思索了下,大致猜到,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的皇上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上,没有外家加持的大皇子,病弱的二皇子,胆小怕事的三皇子都可以是人选,唯四皇子和五皇子不可留。

这次帮大皇子,是因为还不能那么快让大皇子出局,这点小手段扳不倒四皇子和五皇子,得让他们更着急些,做出更闹腾的事来,而大皇子是最好的饵。

荀东既对四皇子无感,但想到云容那白白嫩嫩的笑脸不禁觉得惋惜,可惜生在了摇摇欲坠的帝王家,但这世道,瞬息万变,谁又能可怜的了谁呢。

又过了些时日,倒风平浪静,荀东既一如既往地呆在自己的角落看着谨小慎微的大皇子,缠着大皇子的五皇子,看着陈简伏小做低任由四皇子和陈尉欺负,也不知大哥所说的过些时日究竟是多久,相比在这小小的问天殿,他的心思早已飞到遥远的北郡。

这日百无聊赖,荀东既趁午休之际来到问天殿的后园,爬上了后园角落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叼着一根细草望向远方的天。

正当他游神之时,离树不远的假山后传来拉拉扯扯的声音,那是个隐秘的地方,但正巧荀东既坐着的枝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哥,求你,求你,这样不行。”陈简带着哭腔不停的在推拒陈尉。

荀东既震惊,陈尉在调戏陈简?男的调戏男的??当哥的调戏弟弟???

只见陈尉不耐烦的将陈简往假山夹缝里按,手还不老实的扯着陈简的衣服,语气恶狠狠的说道:“闭嘴,谁允许你叫我哥了,下贱的东西,跟你娘一样,长了张狐媚脸,就是让人XX的。”

荀东既听的清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暗骂了声陈尉畜生。但也没过多担心,陈简的身手可是二哥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对付陈尉绰绰有余,只是还不能显露与人前,他倒也想看看陈简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继而荀东既饶有兴趣地看向陈简,狐媚?陈简长了张狐媚脸?他怎么没看出来,五官倒是端正,勉强算的上眉清目秀,可惜太清瘦了些,没看出一点吸引人的地方,陈尉这畜生该不是饥不择食,看谁都像狐媚子吧。

推拿间陈尉将陈简反向按在的假山石壁上,让陈简背朝着他,就要去扯陈简的裤子。

不好,荀东既心里一咯噔,陈简要下杀手了,见陈简手背上青筋暴起,抓起石壁上的一块石头时,荀东既哎呀大叫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痛痛痛...痛死我了。”荀东既哀怨着扶着树干站起来,发束有些歪了,头发间还插了几片树叶,看着有些呆蠢。

陈尉没想到会有人在,一时慌张停了手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到是荀东既时,提起的心一瞬间回落下来,荀东既,不带怕的。虽然他爹镇北候荀钦威名远扬,但多年不在京中,只有母子四人在京,且他两个兄长职位也都不高,比起他爹御史中丞不知低多少级,而这荀东既,平时少与人打交道,按部就班的来听学,然后回家,估计也好拿捏。

荀东既抬头看向陈尉和陈简,两人也都看着他,陈尉一脸的算计,估计是觉得自己好欺负,而陈简则站在陈尉身后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唬谁呢?荀东既心里想,有本事在大哥二哥面前拉下脸啊,也就只敢在我面前摆摆脸色。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荀东既装做惊慌失措的样子,说着就想往外跑。

“站住!”陈尉喝道。

荀东既无法只得将抬起的脚慢慢地缩了回来,学着陈简之前颤微微的模样转回身说道:“还有事吗?”他发现装胆小懦弱还挺好玩,越发来劲。

陈尉朝他走来,荀东既往后退了退,退靠在了树干上,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尉,看起可怜极了。

陈尉愣了下,本来他走过来是想警告荀东既别乱说话,不然整死他,可看到荀东既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看着他时,心尖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先前还未动龙阳之好的心思倒未多加注意,现细看来,眼前的荀东既原来长得真不赖,才十二岁吧,正是眉目舒展稍显少年模样但稚气未脱雌雄莫辨的绝佳时候,可不比陈简好看多了。

“你说你什么都没看见,那让我们继续什么?”陈尉软下声调,更靠近荀东既,一手还撑在了荀东既身后的树干上,将荀东既困在了他和树干之间,语气暧昧。

额?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荀东既无语,强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不住地想,陈尉比他高很多,看着快怼到他脸上的胸膛,荀东既又咒骂了一声,这陈尉该不会是个人都行吧?这对象会不会换的太快了,现在这是看上自己了?刚真该让陈简就那么砸下去。

忍住,现在还不是教训他的时候,荀东既憋着口气,继续装可怜装蠢:“陈,陈大公子,我真什么都没看见。”

边说着,心里忍不住嘀咕,该死的陈简,你在看什么热闹,刚我帮了你,现在还不快想办法帮我。

“呵,这让我怎么信你呢,不过看见了无妨,只要...”陈尉停顿了下,更往前了一步,“加入了就好。”另一只手趁机摸了荀东既的屁股一把。

血液瞬间上头,陈尉你死定了,荀东既握紧了拳就要将人打翻在地时,陈简出声了。

“有人来了。”还是那唯唯诺诺慌张的声音。

荀东既瞬间住手,陈尉咒骂了一声,不得不退开朝陈简看的方向看去,荀东既也望了过去,果然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大皇子云昭刚转过假山就是一愣,四个人面面相觑,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往这犄角疙瘩处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简,陈简连忙朝大皇子云昭行礼:“见过大殿下。”

陈尉虽看不上大皇子,但还是行了礼,只有荀东既像是被吓傻了,只呆呆的看着大皇子,眼里充满了乞求。陈简心里冷哼了一声,演的还真像。

大皇子云昭知道陈尉这人,四弟的爪牙,嚣张跋扈的很,殿里的大多世家公子都怕他,原本他不想多事,既然这边已经有人了,他离开便是,只是对上荀东既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时,一时有些不忍,这是被欺负了吧?

云昭皱眉,看向陈尉:“你们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在这逗趣呢,你们说是吧?”陈尉无所谓的说道。

“闲来无事那便多看些书,圣上让你们来问天殿可不是让你们来逗趣的。”云昭口气里带了强硬。

“哼,那敢问大皇子来这有何贵干?”

“陈尉,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云昭沉着声,直视陈尉,瞬间让人意识到,眼前这人即便不受宠,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子殿下,堂堂皇子还能被一个臣下的子弟给欺压了不成,那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陈尉一时被唬住,心里不甘却也不敢当面顶撞,只得咬牙说道:“草民不敢,草民这就回去多看书。”即便是贵族公子,身无官位也只能称草民,陈尉说完愤愤离去。

见陈尉走远了,云昭才松了口气,刚才他其实心虚的很。

“大殿下,你没事吧?”陈简问。

云昭摇了摇头:“你们也赶紧回去吧?”今日他未回芷伏宫,原想在问天殿寻个安静处看会书度过午休这个时段才来到此处,但这似乎已经不是个看书的好地方了,说完也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大皇子这人还是不错的嘛。”荀东既走到陈简身边说道,已没了刚可怜的模样。

陈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荀东既:“不装了。”

“人都不在了,还装什么。”

“哼,看热闹不是看的很开心?招报应了吧。”

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被吃豆腐,荀东既瞬间冷下脸来,冷冷说道:“陈尉,死定了。”

“而且会死的很惨。”陈简眼神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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