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宫女们不太熟悉秦钰瑶的面容,但是栾峥雅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时间,最先发觉栾峥雅带着人进来的宫女忙不迭地低头行礼。
“镇安亲王与镇安亲王妃到!”一位小太监高喊,瞬间不少视线投注过来。
此次宴席在皇宫的御花园处举办,所有的席位全都用朱红小几隔开。而小皇帝祁连景耀的位置则在两列朱红案几的中间,凡是进来的人都能看见。
秦钰瑶能察觉许多人的视线从自己身旁的栾峥雅身上略过,最后落在自己身上。如今日这般正式的场合,还是秦钰瑶成婚后第一次遇见。
却一丝紧张也无,只眼神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前方。靠近栾峥雅的右手被衣袖给遮住,此刻被栾峥雅紧紧牵住。
此时的天气还不算太凉,双手交握的位置隐隐发热,让秦钰瑶越发安心。
高台之上,祁连景耀在瞧见了栾峥雅带着秦钰瑶出现后,面上露出一抹笑意。自己这位兄长兼师父,往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今日却看出几分得意之色。
想来身边这位女子,便是他念了许久的爱慕之人。当时若非自己连连修书几封,外加刺客不断,栾峥雅怕是轻易不会回京。
如今瞧着两人之前好似缠绕着一股外人无法打扰的气息,祁连景耀朗声道:“镇安亲王,快快入座吧。”
说着,一位领头的宫女忙上前引路,将秦钰瑶与栾峥雅两人带到了最靠近祁连景耀的右下位置。
此时自己与这位盛朝年岁最小的陛下离得这么近,秦钰瑶再如何做好了准备还是有些紧张。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秦钰瑶微微福身,视线落在龙椅之下的空地处,只需微微抬起眼帘就能将对方看个分明。
此时三人离得近,祁连景耀也跟着小声道:“不必如此客气,私下里与峥雅表兄一般唤我景耀便是。”
祁连景耀说罢,见秦钰瑶有些惊讶,接着道:“镇安亲王助我良多,你既然是他喜欢的女子,自然有过人之处。那日大婚,我在宫中不好出去,正好今日再祝你们白头偕老。”
眼见祁连景耀笑眯眯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一位十四岁的少年。
秦钰瑶只得点点头,随后便被栾峥雅揽住腰带着坐在了朱红案几后。发觉上面那位忙着与其他大臣闲聊,这才小声道:“你与陛下是表亲?”
从未听他说过与当今陛下还有姻亲关系,若是如此从前也不当以一介白衣来称呼自己。
栾峥雅让身旁的宫女撤掉了秦钰瑶面前的酒壶,换上香茶。这才回答道:“不算表亲,只是有些久远的关系。只是长辈那边早就去世得差不多了,若是真算也可以当得起表兄一句,你平常对待便是。”
眨了眨眼,秦钰瑶微微颔首,这平常对待是如何平常对待,难不成真把这位陛下当表弟对待?那自然是不成的,心中暗自摇头,秦钰瑶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栾峥雅翻动的筷子上。
随后,便是一块剔除了鱼刺的雪白鱼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碗内。清香的鱼肉,伴随着些许酱汁的味道飘散到秦钰瑶的鼻尖。
不等她拿起筷子尝尝,便察觉了一道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回望了过去,正好瞧见自己左后方的人。
只见叶佳佳此时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脸上满是促狭。显然是将栾峥雅给她夹菜的这一幕看进眼里,平日总是听闻镇安亲王如何爱护秦钰瑶,今日见了更是吃惊。
见状,秦钰瑶先是面上一红,在栾峥雅疑惑的视线中将那鱼肉吃下。
“怎么?莫非是不好吃?这鱼肉是宫里最好的一道菜,十几年的手艺。还想着今日来,你能试试。”说着,栾峥雅就要将那另一片剔好的鱼肉放回去。
却被秦钰瑶伸手按住:“好吃,你给我弄得更好吃。”说着,秦钰瑶笑着将那鱼肉顺势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才抬起头凑近栾峥雅的耳后道:“方才瞧见了叶佳佳,她故意闹我呢。”
闻言,栾峥雅微微挑眉。最近这位镇南府大小姐,可以说是占据了秦钰瑶话题中心的大半。
便是与他私下相处时,也会突然提及叶佳佳。两人关系融洽到栾峥雅时常心中吃醋,以至于几次看见老镇南王都有些想告状。
只是这自家夫人的事情,自己若是亲自开口告状,说出去不说别人。他自己也略感好笑,好似自己管不住夫人,或者说不忍说自家夫人反倒是从外面打起了主意。
此时,秦钰瑶专心吃着碗里的鱼肉。栾峥雅微微侧头,便看见那叶佳佳还朝着这边不断招手。
在发觉了栾峥雅的目光后,叶佳佳不由得后脖颈一紧。汗毛发颤,好似被什么猛兽在暗中盯着一般。
顿时缩了缩手,再不敢这么招摇地朝着秦钰瑶这边的方向动作。心中却暗自腹诽,这栾峥雅如此地位,还与她置什么气?
叶佳佳自觉想不明白,干脆老实低头吃饭,今晚这宴会的重头戏还未到,她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秦钰瑶自然是不知道身旁的栾峥雅与自己的好伙伴叶佳佳的暗潮涌动,专心被身旁的人不断投喂。
而那些坐姿端正,一心等待今晚宫宴主角登场的其余人。无聊之下,不由得好奇地观察她这位镇安亲王王妃。
这仔细看了许久,不得不赞叹,这镇安亲王妃备受喜爱的事情,竟不是坊间胡乱传的。
“哎,据说这位镇安王妃可没什么才学。不通诗书礼易,竟能高嫁。”一位不怎么关注外面事情,但是也有所耳闻的官家夫人小声道。
瞬间被关系较好的人给扯了扯手腕:“瞎说什么呢,也是你和我位置在后面。这要是被旁人听去了,明日你我的夫君怕是要吃苦头。”
顿了顿,那位夫人声音压得更低:“那位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我听说诗词歌赋都懂不说,便是掌管中馈,打理田地铺子也有一手。”
端坐在祁连景耀左下位置的张文和也看见了,面无表情地吹下眼皮。心中作何打算,旁人自是不知。
而今日被安排在张文和下方的秦子文,则全然没有心思关注自家大女儿。一心只有被安排在左丞相下方的屈辱感,只是祁连景耀全然没关注到他迫切的视线。
只能憋屈地坐在案几后面,别说饭菜,便是酒水也不愿意沾一沾。
林夫人看着秦子文这一副木头样子,再看对面的秦钰瑶好不快活,好似在自家花厅一般融洽。心中如鲠在喉,倒是真给秦钰瑶寻了一门好亲事。
当初若是将文欣送入镇安亲王府,今日被这般对待的怕是自己的女儿了,自己在右丞相府更能风光不少。
想到这里,林夫人恨恨地看着秦钰瑶许久。直至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悄然抬头看去。
竟是发觉了她不善目光的栾峥雅,此刻面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显然这还只是警告,若是再有其他,怕是要当场将她杀了。
林夫人右手不由得抖了抖,茶杯中的茶水瞬间便洒了出来。将身上的衣服给沾湿,立刻惊呼一声。
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弯着腰将林夫人请了起来,带去宫宴准备给各位夫人们换衣服的地方去。
林夫人这边刚走,宫宴外面靠近皇宫内院位置的通道,便走来一小队人。
领头的两位宫女还是皇宫内的婢女,而后面则衣着打扮全是一件草原部落的服饰,连带着走在中间,华盖遮掩下的盛阳公主瞬间被众人关注到。
“盛阳公主到!”宫宴外侧的小太监高喊,瞬间将一些还在闲谈的大臣们的视线给拉拢过来。
不约而同地对这位身穿七彩服饰,发髻编织成许多股花辫的盛阳公主。听闻这位公主是草原部落首长唯一的公主,其余三个都是王子。
如今草原部落在盛国这边连连败下阵来,又赶上了草场缩减,这才想着送一位公主来讲和,若是能得些粮草更是合意。
盛阳公主在身旁的婢女们缓缓站开后,这才上前一步,缓缓躬身。右手搭在左肩上低声道:“拜见盛国陛下,愿陛下万岁安康。”
祁连景耀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了盛阳公主身上,并未第一时间说话,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
秦钰瑶也不由得微微抬头,方才她听见了声音便有些好奇。只是被栾峥雅抓着手擦了擦方才不小心沾到的油水,这才有工夫看向宴会中心的位置。
只见这位盛阳公主虽被祁连景耀有意冷落,却也并未被吓到。而是径直站直了身子,再度开口道:“陛下如传闻中一般少年英姿,盛阳受父亲所托带来了我们草原最珍贵的礼物。”
说着,最后面的两位婢女端着一个案几走了上来,只见其上被红色的方布缓缓盖住。
如此神秘,叫众人不由得将好奇的目光投注过来,而坐在上方的祁连景耀此时缓缓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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