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风和华元走上山,山门口萧史带着众人站着,他们负责迎接往来宾客,过凡尘站在队伍后面,低着头,披麻戴孝,付南风一眼看见了他。
过凡尘察觉到目光,倦倦地抬首,他看见南风,以为是梦,眼睛滚下泪水,两个人隔着人群对望,彼此不语。
萧史是最爱笑的,他对着南风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的笑脸,把黑袖章给南风带上,“你最小,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也去排着,站到过凡尘边上。”
华元不知所措,萧史拍拍他,虽没分袖章,但让他也站了过去,这三个冤家就这样站在一起,萧史今天没有精力转圜,好在他们还算懂事,没在闹出幺蛾子。
过凡尘和付南风一对望就齐齐落泪,只能低下头,后面各看一个方向,华元为南风感到伤心,怕南风坚持不住,落后半步,以便随时扶住南风。
武当作为主家,要迎接各门各派、各大高校甚至是政府机关过来吊唁的人,他们没有时间伤心,付南风千里赶回,连给支道林上柱香的功夫都没有,陀螺一样忙得打转,白天就这样过去,他们要守灵,自然不用考虑什么床铺。
过凡尘为付南风披上麻衣,戴好白布,他们说了重逢的第一句话。
“你能来,师父很高兴。”
“……”
过凡尘抓起付南风的手按在心口,他含着泪笑,“师父昨天说……说面你没吃到,不过将死之人的面,不吃也无妨,不吉利。”
“……我来迟了。”
“怎么会迟?”过凡尘为付南风擦着他脸上的泪,泪怎么也擦不完,他叹了口气,把南风拥入怀中,等哭声渐止,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把香放付南风手里:“能来就永远不迟,走吧。”
华元见他们出来,拿着纸钱跟在他们身后,付南风先看过师父,他心中哀恸,扶着棺椁站不住,过凡尘不由也哭,两个人扒着木棺无声落泪,惹得灵堂内一片哭声,哭到最后,还是萧史和华元把他们扶起来,让他们上完了香。
上完香,需要在灵前烧纸钱元宝,过凡尘叠,付南风烧,这会儿两个人冷静了一点,过凡尘叠的慢,付南风帮他一起跪着叠,叠好一摞,再一起烧,烧的时候烟灰卷出一个漩涡,火光越来越大,旋风一样转了几十秒。
过凡尘痛唤一声师父,灵堂里一时此起彼伏的呼唤,众人又哭起来,这样撑了一夜,萧史赶他们去睡,他们两个不肯,再坚持了一个白天,付南风太过伤心,人走路都打晃,萧史再赶,付南风不肯,过凡尘也劝,“师父生前最担心你,你听话。”
过凡尘把付南风带回了家,家里一切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未收的衣服也给收进柜子里,他让南风去睡,接着给华元安排住处。
付南风劝住他,“华元就住这里,别管了,你也去休息吧。”
“这里?”
付南风痛哭了两天,人已经恍恍惚惚,他点点头,把过凡尘送出门,两个人在门口对视一眼,情绪翻涌,忙别过头,吸了口气,异口同声地说:“留取有用之身,多为有益之事……”
“师父是不希望我们哀毁太过的。”
过凡尘闭上眼,把哽咽吞回去:“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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