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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第三章、

“咕唂…咕唂!”陈麓盯着刘鸽的照片,和旁边的木蛙鼓,被墙上闹钟发出的声响拉回现实。

斜阳透过落地窗照在沙发上,小熊抱枕斜躺在软包扶手处。一个头发泛黄、发丝弯曲的小男孩,将脸埋进了它的毛绒里,屁股高高撅起,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陈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转身站在衣柜旁,拿起药瓶拧开后,倒出两粒药片放入手中。一旁传来轻响,陆强走来轻轻递过水杯,陈麓接过将药片放入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陆强眼角扫过陈麓放下的药瓶“氟西汀”。

“刘羽快过来换衣服,咱们去看奶奶啦!”陈麓对着儿子喊到。

她走到沙发前一边帮刘羽穿衣,一边对旁边的男人说:“你今天来得真不巧,我一会带刘羽去孩子奶奶家。”

“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他么?”男人听她提到“孩子奶奶”,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又找借口躲着自己,话里忍不住带了点试探。

陈麓笑了笑对男人说:“唉,都这么多年了,早就释怀了。”

陆强看向穿着米色缎面薄款短袖的陈麓,那抹浅笑和忧郁的气质让他着迷。

陈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吃完晚饭我还要带刘羽去学吉他…。”

她本想说“陆强你晚上不要再去接我了”,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嗯!”陆强应了声,撇见茶几下烟缸里燃尽的一颗烟头。

陈麓看了眼沙发上的儿子,他抱着小熊,手里拎着书包,显然在等陈麓。

“陆强我不想耽误你……你以后还是别来了。”陈麓想了想还是把拒绝说了出来,态度坚决而诚恳。

随后,马上冲儿子说:“走,我们去奶奶家了。”

“那你有事就和我说。”陆强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等你心情好点再来看你。”说完向房门走去,换鞋、提鞋后似乎舍不得走。

“嗯!”陈麓应声,牵着儿子走到了房门。

“铃铃”陆强攥着的手机传来短信。短信的内容被陈麓瞥见,是某电影院发来的消息提醒,她曾在微信朋友圈评论过这部电影的宣传片。

正要出门离开,陆强瞟了眼短信,购票时他幻想过无数个陈麓接受他的场景,看完电影或许可以去吃晚餐、去江边散步、哪怕是看完电影就各自回家也是好的。

短信弹出的瞬间,他鼻孔微张、眉尖上挑、嘴角向内撇了一下,收起手机后陆强悻悻的退出房门。

陈麓对着陆强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跟着他一起踏出了房门。

她牵起儿子的小手,拎着书包。关门时,陆强接过了她手中的书包,垂着的吉他挂件悬在上边来回晃动,陈麓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那是丈夫送给她的钥匙扣,然后她又将这个吉他钥匙挂件给了儿子。

“你手腕还疼呢,别使劲”陆强捕捉到陈麓的抗拒解释说。

穿过楼道,走进电梯,气氛有些沉闷。

陆强拎着书包站在电梯门前,大拇指不停的扣着食指。

陈麓牵着刘羽站在他后面,盯着电梯的广告投屏。

“叮”电梯门开了,陆强先跨出去按住门,陈麓牵着刘羽走出单元楼,阳光一下子涌了过来。

小区里的香樟树叶被晒得发亮,刘羽数着路边的石墩子,突然抬头问:“妈妈,奶奶会给我做糖醋排骨吗?”

陈麓刚应了句“肯定会”,就看见陆强已经开着车疾驰而去。

婆婆家小区的防盗单元门近在眼前,夕阳余晖均匀的洒在这栋楼上,也撒进了每户人家的窗台上。它们有的开着窗,白色窗帘迎风而动;有的飘出油烟,煸炒味道漏窗而出;有的传出音乐,忧郁旋律悠扬绵长。

陈麓望到婆婆家窗台,绿萝茂盛地溢出花盆。窗外支出的衣架挂满了灰色、黑色、白色老年装,再也看不见年轻人的花服了。

楼下的那棵老树映入眼帘,它已经很老了,大约有几百岁,根露在地面,凸起的树节被过路人踩踏光滑,但却依然影响不了它的繁盛,尽管树干腐烂的地方已经空了,却依然可以看到它的年轮。据说它被雷劈过,经历过地震,很多迷信的人都认它为干妈。在它的不远处有几棵竹,有的已经枯死,直到今年,一颗笋子破土而出。

陈麓拉着儿子穿过楼道敲响了房门,他们大手牵着小手站在昏暗的楼道内,刘羽的奶奶家到了。

刚敲响房门,一个身形瘦弱体态佝偻的老太太便迎门而开,

刘羽见到奶奶扑进怀里,撒娇的说“奶奶我都想你了。”

这一句“想你了”让她把嘴咧到了耳根:“你这小家伙又长肉了,奶奶都抱不动了。”

陈麓见婆婆招呼声:“妈!”拎着营养品和水果进了屋。

“快下来别让奶奶抱,奶奶身体不好。”边往厨房走边回头对儿子说道。

“没事…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说完撂下刘羽走进厨房“等着啊,奶奶给你洗水果吃”。

“妈你歇会吧,我来!”陈麓在一旁赶忙抢过老人手里的葡萄,洗了起来。

跟在奶奶身后的刘羽,踮脚接过了妈妈洗好的那盘葡萄,捧在手里:“好吃的要大家一起分享”说罢喂给了妈妈和奶奶,胖嘟嘟的小嘴里嚼着没吃完的葡萄嘟囔道。

刘羽乖巧的样子不禁逗得她们大笑,婆婆口里含着刘羽喂给她的葡萄,笑道:“大孙子最好了,真懂事!”说完刘羽端着葡萄从厨房里跑了出去。

这边,陈露对着儿子轻轻一笑,手却帮着婆婆把洗好的青菜码进篮子,不一会刘羽又从客厅跑进厨房,手里拿着一个坏掉的随身听。“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随身听。”陈麓把切好的配菜放在厨台,又回头问道“在哪翻出来的?不许乱翻奶奶的东西。”

刘羽奶奶坐在小马凳上,看了眼刘羽接话到:“这是你爸小时候听歌用的。我怕耽搁你爸上学,就放在衣柜的顶格了。他够不到把它摔坏了。”

“那时候哪懂啊,就以为是耽误事的玩意儿。”刘羽奶奶择完豆角把手放在筐里,另一只枯瘦的手搭在膝盖上,自言道:“你爸那上初中那会儿,正是该好好念书的年纪,可他倒好,天天抱着这录音机不放。”

刘羽正举着随身听往喇叭眼里瞅,小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奶奶抚着刘羽的小脑袋,重新拾起一根择好的豆角,继续说:“那天他上学,我偷偷把录音机藏进衣柜最上边。柜子高,他踮脚也够不着。谁知道这孩子倔,搬了张凳子摞上小马扎就往上爬。“哐当”一声,就摔下来了,额角都磕出血了,录音机零件摔得满地都是。”

陈麓正往锅里添水,闻言动作顿了顿。

“我气得揍他也不躲,就蹲那儿捡零件儿,眼泪扑打扑打掉,嘴里不知道叨咕啥。”奶奶怏怏的说:“后来才知道,邻居家小孩弹吉他,就迷上了。我把坏录音机扔到垃圾桶,夜里就听他哭,那股子拗劲儿,就跟你一样。”

她扭头看陈麓,叹了口气:“你看小羽现在,像不像他爸?”

刘羽举着随身听搂住奶奶:“那后来他学会了吗?

奶奶把他搂进怀里,摸着他的脸:“学会啦。你爸捡破烂,买了本乐谱和吉他。天天上学都带着,老师没收了好几回,我又锁起来好几回,他都偷偷拿出来。最后我实在没忍住脾气,就把吉他摔了。”

灶上鸡汤 “咕嘟” 冒了个大泡,“哗啦”一声炀了出来,落在炉盘的蓝火上,蕴出一片白雾。陈麓伸手关了火,用抹布擦那片水渍时,手被轻轻的烫了一下,只用冷水冲了一下,抹布在炉灶上冒着热气。

奶奶从怀里松开刘羽,慢悠悠起身,把择好的豆角往竹篮里归置,刘羽举着随身听,蹲在马凳旁,用手指抠着喇叭眼里的灰,没人说话时,他指甲刮塑料壳的声音就格外清。

这边说着话就做好了晚餐,陈麓和婆婆把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

陈麓先是给婆婆斟满果汁,又给刘羽倒了一杯自己才坐下。

“这么多年了,你拉扯小羽不容易啊!”婆婆夹给陈麓一块排骨:“该考虑有个家了…!”。

陈麓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对垂头的婆婆道:“妈…”。

“我知道你还没放下,我们家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娶了你这样的媳妇。那年小鸽走了,你硬是四处给商场唱歌,还完了他欠下的医药费…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婆婆手搭在桌上声音颤巍巍的说,眼里衔着 的泪水硬是扛着没让它掉下来。

“妈,别说了……!”陈麓伸着胳膊按住了婆婆的手。

“妈妈的、奶奶的……”刘羽胖乎乎的小手挂着菜汁,歪头把剥好的虾仁放入陈麓碗里,嘴角扬起憨憨的笑意;又把另一个虾仁放到奶奶碗里,小下巴微微抬起,像在等待着两句软乎乎的夸奖。

刘羽奶奶看着碗里剥好的虾仁,弯腰扫了眼孙子。“真的和他爸太像了!”那股硬扛着的泪意终于兜不住了,飞快地抬手抹下眼角。故意转开视线,声音颤抖却强装轻快。

刘羽的小下巴还抬着,奶奶视线却没落在他脸上,那句 “真的和他爸太像了” 更像对空气说的。她抬手抹眼角的动作很快,快得像怕被谁看见,转开的视线也有些发直,像是透过刘羽,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蹲在地上捡录音机零件的少年。

刘羽举着的小手慢慢放下来,胖乎乎的手指在桌布上抹去菜汁。他没等到夸奖,却隐约感觉到什么,凑过去轻轻摸着奶奶的胳膊,小声问:“奶奶,你眼睛疼吗?”

陈麓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没动,碗里那只虾仁被菜汁浸得发红。她先看了眼婆婆发直的侧脸,又垂眸瞅见刘羽撞向奶奶胳膊的小脑袋,喉结滚了滚,突然伸手把刘羽揽进怀里,用纸巾擦了擦他沾着菜汁的手指。

“刚剥了虾,手上脏,别乱擦。” 她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手在刘羽脖颈轻轻捏了一下,像在安抚,又像在给自己找事做。然后她夹出自己碗里的虾仁,放在婆婆碗里:“妈,吃点吧!”

奶奶这才被拽回神,低头看见孙子仰着小脸,愣了半秒才慌忙摆手,声音还哑着:“不疼,不疼…… 奶奶是被辣椒呛着了。”

陈麓撂下刘羽,却想起曾经的某个下午刘鸽将一只最大的虾仁放在她碗里:苏州小巷内《枕河食单》这家老号饭庄内,大龙拿起筷子,夹根刚上桌的“响油鳝丝”放入嘴中:“这味道比咱们学校那的江浙菜馆好吃多了!”

“你也真是没吃过啥好东西!”陈凯夹起一段鳝鱼丝说道:“你看这鳝丝是斜着切的!”

不等陈麓和刘鸽他们接话,陈凯继续说道:“响油鳝丝讲究的是顺刀的一贯见底,香油上桌后要滋响煲里的葱花和鳝丝。”

“切,又要讲大道理!”大龙歪着嘴,不屑的说:“谁管它咋切呢,只要好吃就行呗。”

“咋叫大道理呢?”陈凯夹起鳝丝晃了晃,油星子在灯光下亮了亮:“你看这鳝丝,炒得油亮,但是,筷子夹起来不能断,这是看着舒服,视觉上的追求;端上来那股子香油混着葱花的味儿,勾得人直咽口水,又是嗅觉吧!;进了嘴鲜得舌头都想吞下去,它能勾着人想下一口,不就是味觉么!还有听觉,刚端上来的时候它滋滋响,这还不是艺术?关键是咱天天都得吃,它比画展、音乐会离人近多了,是把那些美揉在柴米油盐里了。”

大龙把虾壳往骨碟里一丢,油星溅到桌布上,他慌忙用桌布擦了擦,陈麓递给他纸巾:“越擦越脏。”

大龙嘿嘿笑,指着盘子里的碧螺虾仁:“你说这虾,非得去虾线、裹淀粉,折腾半天,不就为了吃着滑溜点?我妈煮虾从不这么麻烦,白水煮完蘸醋,我吃得也香。”

陈凯正用筷子挑鳝丝里的刺,接了句:“你妈那是怕你嫌麻烦。但这馆子的虾,多那几道工序,是让人吃的时候不用费劲吐刺、挑线。说白了,都是让人舒坦,就是法子不一样。”

刘鸽给陈麓夹了块没刺的鱼肉,指尖碰到她的筷子,没抬头:“就像你弹电子琴,有时忘带谱子,凭着感觉弹,错了几个音,可听着比照着谱子弹更活泛。”

陈麓咬着鳝肉,看了眼窗外的青石板路:“活泛不就是…… 让人觉得“嗯,这才对味儿”吗?”

这时服务员端来一盘油焖对虾放在桌上,翻红地虾汁裹着巴掌大的青虾,四人每人夹了只盘子就空了。

刘鸽把自己的那只剥完,在盘子里裹了点汁,放在陈麓碗里。

“你怎么不吃?”说完陈麓把虾夹回到刘鸽碗里。

刘鸽对着陈麓微微一笑,又夹回去:“不许往出夹了!”用筷子按住了陈麓的碗。

“妈妈,吃!”刘羽把虾仁又重新放回陈麓碗里,小手按住她的碗沿。

陈麓被儿子的动作拉回现实,她抱起儿子,轻轻抚摸刘羽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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