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丘感觉最近自己烦躁的很。
在Poker娱乐的顶楼办公室,他把厚厚一叠艺人营销方案劈头盖脸扔在会议桌上,纸张散落一地。
“这就是你们策划组熬了三天做出来的东西?”他指尖点着桌面,声音冷得像冰锥,“连艺人的核心特质都抓不住,满页都是陈词滥调,废物!”
参会的高层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没人敢反驳。
往日里孟总虽严苛,却从不会这般失态,连废物这种带着羞辱性的词都抛了出来,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方案被他一本本拎起来,又“啪”地拍回桌上,每一声都砸得人心头发颤。
到了剧组,这份烦躁更成了拦路虎。
一场简单的对手戏,他NG了七八遍,连导演都忍不住过来拍他肩膀:“远丘,状态不对啊,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他只能扯着嘴角笑,心里却清楚,是那股没处发泄的烦躁,让他连基本的情绪代入都做不到。
好在这只是部微短剧,拍摄周期拢共两个多月,否则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当场砸了摄像机。
杀青那天,他连剧组的庆功宴都没去,直接扎进了酒吧。
昏暗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成了他的避难所,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精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下心口的闷。
网络上关于孟远丘酒吧深夜买醉的舆论吵翻了天,他连管都不想管,甚至想过就这样发个声明退圈得了。
不知喝到第几杯,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孟同学?”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职业性的客气。
孟远丘眯着眼抬头,才看清来人是穿着酒吧服务员制服的方可。
白色衬衫领口系着黑领结,袖口挽到小臂,手里还端着一杯刚调好在的鸡尾酒。
酒精瞬间冲昏了理智,他盯着方可的脸,又扫过那身让他想起方可曾经被轻薄画面的制服,心里的醋意和烦躁猛地翻涌上来,口不择言:“我还以为你傍上江白那个大腿,就不用来做这种伺候人的勾当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愣,可醉意让他懒得收回。
方可握着托盘的手顿了顿,随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孟同学,你喝多了。”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只觉得眼前的人荒唐又可笑。
“别喊我孟同学!”孟远丘猛地拍了下吧台,酒杯晃了晃,酒液溅到桌面上,“方可!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你缺钱可以跟我说啊!我给你,我养你,不比你在这儿陪酒强?”
他往前凑了凑,呼吸里全是酒气,眼底翻涌着委屈和不甘。
他最恨方可这样的疏离,恨他永远用孟同学这个称呼,把两人的距离拉得远远的。
方可看着他通红的眼尾,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叹他的不可理喻。
“孟同学,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他伸手想去拿走孟远丘面前的酒杯,“这杯酒我会帮你退掉,你早点回家。”
孟远丘却猛地偏手躲开,固执地往旁边缩了缩。
“方可,你别跟江白好不好?也别……别对苗慧文上心,”他声音发哑,尾音裹着没藏住的委屈,醉眼朦胧地盯着方可,“你想要的,钱、房子、安稳的日子,我都能给你,比他们都能给……”
冲动过后,孟远丘只剩满心的酸涩。
“孟同学,先别闹。”方可指尖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耐心快被磨没了,“你家地址在哪儿?我叫代驾送你回去。”
“不回去……”孟远丘把脸埋在冰凉的吧台面上,闷声反驳,“回去也是空房子,我还要喝……”
看着他这副烂醉又可怜的模样,方可终究没法坐视不管。
再怎么说也是高中同学,总不能真让他在酒吧醉倒。
他匆忙跟酒吧老板请了假,绕回吧台想扶孟远丘起来,可问了半天,孟远丘要么摇头,要么含含糊糊哼唧两句,死活不肯说住址。
方可没辙,只能扶着脚步虚浮的孟远丘,在酒吧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把人半拖半扶地塞进房间,他喘着气将孟远丘往床上一放,刚想直起身,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孟远丘翻身拽住他,语气带着酒后的黏糊,竟有点撒娇的意味:“别走……”
方可简直哭笑不得。
这能是他想不想走的问题?
是这人的手跟焊在他手腕上似的,挣了几下都没挣开。
他看着孟远丘虽闭着眼,但眉头还皱着的模样,终究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在床边:“行了,不走。”
权当是照顾个闹脾气的老同学吧。
……
第二天清晨,孟远丘在宿醉的钝痛中醒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可当他睁开眼,瞥见坐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浅浅打盹的方可时,那股撕裂般的不适竟瞬间消散,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他下意识抬起手,指尖悬在半空,想要触碰方可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
可就在指腹快要碰到的前一可,他猛地顿住,又狼狈地收回手,指节微微蜷缩,怕惊扰了方可,更怕这短暂的共处只是酒后的幻觉。
“你醒了?”几乎是同时,方可睁开了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孟远丘喉结滚了滚,只僵硬地点了点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醒了就松开手,我该回去了。”方可动了动手腕,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孟远丘无意识地攥在掌心。
孟远丘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方可的手,方可抽离后,孟远丘感觉自己的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手腕的温度,脸上泛起薄红:“对不起,昨晚……”
“没事。”方可打断他,起身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不是!”孟远丘急忙起身追了两步,却只敢停在方可身后,声音发紧,“昨晚我说的那些浑话,对不起,我喝多了,不是真心的。”
他想解释,想把那些口不择言的羞辱和荒唐的占有欲全都收回,可话到嘴边,只剩笨拙的道歉。
方可闻言转过身,孟远丘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鞋尖上,心脏砰砰直跳。
直到头顶传来清淡的声音:“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没关系!”孟远丘猛地抬头,急切地想反驳,却撞进方可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近乎麻木的冷漠。
他的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从激动转为不确定的嗫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重复,“怎么可能……没关系……”
“反正人人都这样说,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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