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江总的贴身秘书，朱秘书向来恪守本分。
他知道自己只需要精准处理好江总的工作事务，从不多探听无关的私人纠葛。
江总和方可在会议室里谈了什么，他无权多想，更不应该多想。
可当方可推门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多瞥了两眼：对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衬衫后背浸出一层薄汗，最上方两颗纽扣松垮地敞着，领带也歪歪扭扭挂在颈间，透着几分狼狈又异样的慌乱。
朱秘书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却悄悄摩挲着文件夹边缘。
这模样，可不像是单纯聊工作能聊出来的，他约莫是……撞见了个不小的瓜。
但朱秘书心里门儿清，就算撞见了什么，也绝不能多嘴，身为老板的贴身秘书，守口如瓶是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他压下心里那点八卦的火苗，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动，将方才会议记录整理归档，仿佛方才瞥见的异常只是错觉，他只字不提，只是专注的处理着手头的事务。
另一边，方可刚坐回技术部的工位，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周围就涌过来好几个人。
“方可，刚才真是多亏你了！”负责智能手环项目的周武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感激，“江总那脸色，我还以为今天要被骂到狗血淋头，我辞职报告怎么写都想好了，结果你一开口直接救场了！”
“对啊对啊，”旁边的曾安也凑过来，眼里闪着好奇，“你到底怎么做到的？King先生那概念就十几个字，你居然能拆解出那么多落地的细节，也太厉害了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围着他转，方可靠在办公椅上，往后仰了仰，胳膊搭在冰凉的金属扶手上，右手虚虚拄着额角，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轻按着太阳穴。
方才在会议室里集中精神应对江白，快速梳理解决方案，这会儿脑壳还隐隐发痛，耳边的喧闹更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闭了闭眼，缓了两秒，才睁开眼，语气平淡：“没什么复杂的。”
他稍微顿了顿，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些人共事，总不能一直摆着冷脸，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句，“King先生的概念虽短，但每个字都是重点，把这些核心词抠出来，结合用户实际需求倒推，思路自然就清晰了。”
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围在旁边的人都知道，这倒推的背后，是对需求的精准把控和极强的逻辑梳理能力，换作他们，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想这么透彻。
方可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坐直身体，对着围过来的众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眉眼舒展，语气诚恳：“以后就是并肩做事的同事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懂，往后有不清楚的地方，还得麻烦各位多指教。”
人类的本质就是慕强。
方才在会议室里方可的模样，早让他们收起了对方可是单纯花瓶关系户的偏见。
对技术部而言，能有人扛事，能分担压力，能给部门带来实打实的价值，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此刻围着方可的那些人的语气中，都带了一些热络。
……
“方可，Poker娱乐的负责人到了，江总让你过来一起见客。”这边方可刚应付完技术部的人，那边内线电话里就传来了朱秘书简洁的声音。
“好，我马上过去。”方可出声应下。
但方可还是不明白，接待客户本是秘书部的事，他一个刚上任的项目负责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但老板的安排，他一个基层员工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收拾了下桌面便往顶楼走。
推开江白办公室的门，方可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人。
没等他反应，就听江白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淡：“Poker娱乐好歹是业内有头有脸的公司，对接合作只派一位艺人和秘书来，是觉得我们远江科技不值得贵司总经理亲自出面？”
孟远丘坐在对面，手指攥着沙发扶手，敢怒不敢言。
江白明明清楚他的身份，这会儿却故意装糊涂，玩起来这出不认人的把戏。
“哦？方可来了。”江白像是刚注意到门口的人，语气瞬间缓和，朝他抬了抬下巴，招手示意，“过来坐。”
方可点点头，反手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步步走向江白身边的空位。
方可在江白身旁落座，随即转向陈秘书与孟远丘的方向，礼貌地微微颔首致意。
“陈秘书您好，我是远江科技ABO信息素监测智能手环项目的负责人，方可。”他语气平稳，目光落在陈秘书身上，态度专业又疏离。
“方先生您好，我是Poker娱乐这边智能手环推广项目的总负责人陈祈。”
陈秘书立刻起身回应，两人伸手，指尖轻触即分，礼貌性地握了握手。
整个过程中，方可的目光掠过孟远丘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对方只是沙发上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彻底将人无视在视野之外。
“这位是？”江白这时才故作疑惑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身旁沉默的孟远丘，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虽说孟远丘与江白是早年一起并肩打拼的创业伙伴，私交向来匪浅，但两人向来默契，从不在公开场合表露半分熟络，对外只维持着普通合作关系。
陈秘书身为孟远丘的贴身秘书，自然知晓两人的朋友情谊，可此刻见老板们刻意演戏，虽然不明白两人的本意为何，但也明白其中必有缘由。
他作为下属，只需乖乖配合，没必要多问半句。
孟远丘坐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心里早已把江白的明知故问吐槽了千百遍。
他心里的小算盘其实很简单：绝不能让方可知道他和江白的关系。
毕竟两人现在在他看来是明晃晃的情敌，他总莫名觉得，一旦方可知晓这层渊源，夹在中间只会更难做，到时候怕是连靠近的机会都要再减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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