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一直都在爱错了人。
遇见林长舒之前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喜欢哥哥的。
甚至直到那个人彻底离开我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其实早就爱上他了。
我哥说我错把对他依恋当成爱,他是对的,我似乎从未认清过自己的心,一味地幼稚,一味地自私,最终把那两个曾经最爱我的人都推离了身边。
林哥走后我哥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莫名的状态里,老妈都觉得他疯了,他每天对着空气讲话,冲着空气微笑,和空气拥抱,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是空荡荡的。
我知道我哥没疯,他知道自己所见都是幻觉,但还是任由自己沉沦。
不这样的话,他就无法喘息,最终被困死在失去的牢笼里。
我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况会有所好转,但是更严重了,他出去旅游了一圈回来,我们都以为他是去散心了,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林哥的坟前企图凿开坟墓,偷走对方的骨灰。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哥可能是真疯了。
我熟悉的那个谢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他不再明朗,不再看着我笑,不再意气风发,他像鸟儿筑巢一样吧林哥的东西都堆放在一起又躺进去,有时我甚至能看见他用那些衣物堆出人形,然后拥进怀里。
说实话,我也很想像他那样做,但是不可以,我们两个人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站起来,过去一直是哥哥,现在换成了我。
爸妈没离婚时对哥哥的要求一直是我做不到的他必须做到,如今换了位置,我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有多艰难。
在爸妈之间周旋是个费时费力的心情,离婚了尚且如此,难以想象之前他们没有分开同住一个屋檐下时,我哥是怎么扛住那些压力的。
好在老爸对我不错,也能稍微轻松一些,老妈却是个十足十的疯子,说什么都要把哥送去医院,我在家里摔了几个盘子后她又害怕了,不再提这件事。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外面,哥哥在里面,他很少和我交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时不时就看看林哥高中时的笔记本和那些留下的信件照片,只有看着那些东西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别的表情,眷恋且深情。
我和他明明只隔了一扇房门,我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哥哥那么遥远。
明哥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哥比我想象中的坚强。
好像所有人都比我懂我哥,所有人都比我相信我哥会好起来,但是他已经枯萎了,他的心裂成很多片,每一片都嵌进内脏里,划出血来。
我不相信这样的哥哥还能像以前一样自愈,至少短期之内不会,但他总能一次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那天见过我的眼泪后他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很久,再次出来的时候要求我取掉他脚上的镣铐。
“……哥?”
“没好。”谢淙淡淡的回答:“但是给我点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看着哥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振作了起来,刮掉了不知道多久没剃过的胡子,把头发修剪到正常长度,林哥的东西被一样一样归至原处,每天还会主动出门遛狗。
与此同时,他把老妈的公司大部分交给了我打理,自己则是几乎每天都要跑去林哥墓前,花上一整天或者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陪那个人。
他好像走出来了,又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打转,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的样子也能让人松一口气。
而我,只有在哥哥难得不去找林哥的时候,才能提起勇气去看看那位“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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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林哥。”
谢泞把花放在墓碑前,自己也盘腿坐下了。
“一直不敢见你,一个是怕撞上我哥,另一个是不敢。”谢泞笑了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不对,我在你那儿应该没有那么重要。”
“我吧,一开始嫉妒你,后来又嫉妒我哥,你们说我幼稚,我以前还不服,现在想起来真是年轻啊。”
“对了,有事儿要告诉你,我哥肯定不会跟你说,他这两天没来是因为进医院了,你刚走的那两年他天天吃冰吃辣,搞坏了嗓子和胃,你没听过他现在的声音吧?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应该会心疼他吧?也许会生他气,毕竟他现在谁的话也不听。”谢泞抬手在林长舒的照片上叩了叩:“他没你不行啊……林哥。”
“至于我呢。”谢泞叹气:“我连光明正大的说想你都不敢。”
“你们俩都说我对你是执念,是遗憾,是年少的滤镜,但其实没有,不然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会为你心动。”
“你和我哥一个把感情放的太理智,一个把感情当了全部,我吧,可能卡在你俩的中间值了。”
“我太贪心了,不想放开你,也舍不得我哥,所以遭了报应。”
“如果重……算了,没有如果了。”
谢泞站了起来,拍拍膝盖:“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哥了,晚两天再过来找你……给你带两块糖,悄悄的,不让我哥发现。”
照片上的林长舒浅浅笑着,谢泞几乎能幻听那个人还在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叫他“泞泞”。
只可惜再也不会了,他已经彻底搞丢了面前这个人。
“那就……再见了。”谢泞再次俯身,想要亲吻,又在照片前两三厘米顿住了:“我曾经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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