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红澄澄的太阳从东边升起,照耀大地,鸟儿栖息在树上一展歌喉,清风作伴,将歌声传入家家户户。
宋素之风风火火进入喻荞的房间,开窗,掀被子一气呵成。
“喻桥,快点儿起床,等下你爸要走了。”说完,没给喻荞缓神的时间,捞过一旁的校服劈头盖脸扔在她身上。
喻荞磨磨蹭蹭起来,没睡醒,有点起床气。
小嘴半撅,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穿好衣服,捡起掉落在地的菠萝抱枕,又去洗手间洗漱,再出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喻朝良正边看报纸边吃饭。
用他的话来说要紧跟时事新闻,一些考题都是根据热点新闻改编出题。
喻荞早上起太早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坐在车上等喻朝良开车。
每次她没胃口的时候,都格外想吃菠萝。
喻朝良是班主任来得比大部分学生要早,连带着喻荞次次都是班里前几个到校。
以为这次也会是她最早。
没想到一进门,她看见江攸宁正立挺挺坐在座位,水杯里装满水,包括她的。
她蹦蹦跳跳走近,轻拍他肩膀:“同桌,你今天来好早啊。”
她把书包放好,掏出写好的作业放在桌角方便等下各科课代表收作业。
江攸宁把语文试卷找出来交给她。
江父江母工作忙,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早上离开的时候顺便送他来学校,下车时他们和他说等下次回来和他一起去拜访老中医。
江攸宁嗯一声,背上书包进了校门。
喻荞拿过那张试卷交叠在自己的上面。
看到这一幕,江攸宁心情没来由的变好,藏在额前碎发的冷冽剑眉都柔和许多。
没几个人来,班里静悄悄,耳边只有窸窣的翻书声和微风席卷树叶的沙沙声。
喻荞津津有味地读着新租来的小说。
她咬着下唇,冷白的牙齿和火热的红唇碰撞,落在江攸宁眼中,擦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
一侧阳光打在她侧脸,整张面庞更显晶莹透亮,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配上她粉白的脸颊活像一颗水蜜桃。
散发诱人香气。
她看得起劲,许是书里哪一句话触动到她,她习惯性地想拿起荧光笔做记号。摸了半天没找到,才想起自己放在江攸宁抽屉里了。
喻荞顺手伸进他抽屉摸索,眼睛不肯离开书。
两人做同桌以来她一直都这样,起初江攸宁不太习惯总闹个大脸红,现在倒是有些免疫了。
他垂下眼,看那只纤细的手在他的桌肚里摸来摸去。
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喻荞有些急了,她摸索的幅度大了些,柔嫩光滑的手一不小心拍在江攸宁穿着藏青色校裤的大腿。
邦邦硬,有点硌手,细细感受下能察觉到身边人肌肉迭起,浑身紧绷。
正想再感受下,耳边忽地传来一道隐忍沙涩的声音:“摸够了没?”
喻荞像是才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
明明说话声音那么镇静,那张白润的脸却红得要烧起来,耳朵尖被碎发盖住一部分,惑人的红若隐若现。
江攸宁没想到她的手会碰到自己,一时没有防备。
等那道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出现,他的身体仿佛经历一阵电流,先是流过四肢、脊椎骨,积聚的快感和酥麻一瞬间抵达大脑,像是烟花绽放,带起的余韵经久不衰。
心里的卑劣和苏爽暗暗拉扯较劲,让不通人事的少年一败涂地。
“嘿嘿。”始作俑者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朝他傻笑两声蒙混过去。
喻荞好声好气道:“江攸宁,看见我那支菠萝荧光笔了吗?粗粗的,笔套是菠萝形状的。”
她记得上次用完随手放在他抽屉了,怎么找不到了?奇怪。
江攸宁按住她继续作乱的手。
从侧边拿出一个笔筒,里面全是花里胡哨的文具,一看就不是他的。
“哇,你收拾的?”喻荞抽出荧光笔,又仔细瞧了眼这个笔筒:“上面还有个菠萝。”
她伸出手指指笔筒上的菠萝徽章。
江攸宁发现她很喜欢菠萝,笔、笔记本、便利贴、水杯……都有菠萝图案,她还有个日记本,署名是菠萝荞。
挺像她的。
喻荞用完东西喜欢乱放,自己这里放一点,江攸宁那里放一点,每次要用的时候都要找好久。
上次出去采购物品,江攸宁在货架上看见这个笔筒,下意识想到了喻荞,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他点头,随后出声,“这样好找。”
喻荞简直心花怒放,想直接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转念又停下了。要是真抱上了,还不知道他要害羞多久。
“给小乖的奖励。”喻荞从书包侧边摸出一包小熊软糖,菠萝味的。
江攸宁这人虽然哪都挺好的,但是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尤其是物质上的。
她经常吃零嘴,一个人吃不太好意思,她会分给江攸宁吃。
每一次他都会礼貌拒绝,后来她发现只要安个名头,比如用奖励他,谢谢他之类的借口,他会收下,改天会从家里带些喻荞没见过的高档零食回礼给她。
江攸宁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拿包零食,问她:“小乖?”似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听话小孩的专属昵称。”
喻荞咧嘴笑,朝他抛了个媚眼,继续看书去了。
徒留江攸宁一人臊得沸腾,手指紧捏那包糖。
又折腾他。
——
中午出校门吃饭,喻荞拉着聂澄直奔她们常吃的一家面店,要了两碗凉面,又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冰饮。
一瓶可乐,一瓶菠萝汽水。
喻荞深吸一口,冰镇的凉意流过她灼烧的喉咙,刺激感直冲天灵盖。
两人一口面一口饮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聂澄和陈池做了同桌,除了下课时间也没什么机会和喻荞说话。
聂澄整个人跟被吸了精气似的,有气无力。
喻荞问她:“橙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没事吧?”
聂澄暗狠狠用筷子戳碗里的面,一侧唇角勾起,“哼,我好得很!简直不能更好了!”
一想起这些天的辛酸,聂澄是有苦说不出。
好比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突然要你顿顿吃清粥小菜——杀人诛心啊!
陈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明摆着给她穿小鞋,假公济私报复她。
他不允许她抄别人的作业,一个字都不许,要是抄了,她的作业他直接不收,跟老师说她没写。
聂澄骂他:“我又没抄你的,管那么多干嘛?”
陈池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旁边李嵊的作业本,眸子里暗潮涌动,直接抢过本子没收,“我说不准抄就是不准抄。”
明明他的作业本就在她身边,非要抄别人的。
聂澄身子一转,再也不想看见他。
“荞啊,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惨?”聂澄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时不时咒骂几句陈池:“傻逼、小人、鞋拔子、小心眼……”
丝毫没有看见喻荞一直在对她使眼色。
“橙子!”喻荞见聂澄身后的陈池脸色越来越黑,怕事态严重,赶忙叫住沉浸式骂人的聂澄。
“干嘛?”
喻荞手指指她后面,示意她回头看。
聂澄一转身,陈池跟尊大佛似的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盯着她,一双笑眼里没有任何笑意。
鸡皮疙瘩和冷汗瞬间激起,聂澄头皮发麻。
又一想,她也没做什么,这么害怕干嘛。本来他干的那些事就不是君子所为,她说他两句出出气还不行吗?
没打他都不错的了。
这么一想,聂澄心里的害怕消散不少。
梗着脖子和他直勾勾对视,大有“不爽你就打死我”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陈池率先气笑,起身离开,身后跟着几个班里的男生。
聂澄见他吃瘪,这些天憋闷在心里的气终于是出来了一点,把碗里剩下的面条暴风吸入。
喻荞估计她回去“不好过”。
——
吃完饭出来,还没到上课时间,两人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些文具店新出的文具和周边。
刚要回学校,喻荞在路边看见有个老婆婆在卖切好装盒的菠萝。
她瞬间走不动路。
聂澄知道她是个菠萝脑袋,一切有关菠萝的事物她都喜欢。
“去买吧。”聂澄说。
喻荞晃着马尾辫去了摊前,凑近才瞧清卖菠萝的阿婆岁数应该挺大了,面部沟壑深邃,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身形消瘦,一双手如干枯的树皮没有一点水分。
“阿婆,我要一盒菠萝。”
阿婆喜出望外,“好呀,小同学要哪盒?每盒都是一整个切好的,泡过盐水,保证新鲜。”
菠萝吃多了嘴巴会痛,宋素之不肯让她吃多。
往常都是宋素之买好放在家里,三个人每人吃一点刚刚好,吃到最后嘴巴也不会痛。
就是有点吃不爽,这回刚好可以过个瘾。
喻荞挑了一盒看起来最多的,问阿婆明天还会来吗。
阿婆:“会来的,学校附近生意不错。等菠萝的时节过去了就不过来了。”
“菠萝荞,这回有口福了,可以天天吃。”聂澄不吃菠萝,她过敏。
“嘻嘻。”
——
下午上完三节课,还有两节课。
喻荞吃饱的肚子终于有了空隙,她打开透明塑料盒,用牙签插着一口一块吃了起来。
起初入口香甜,浸泡过盐水的菠萝甜度更是大大增加。
喻荞越吃越起劲,自制力为零。
吃到后面,她觉出不对劲了。舌面和嘴唇内外一周发麻发痛,没有知觉。
她拿起小镜子张开嘴,发现舌面有几个小血点,嘴唇内里也有。
上节课是数学课,江攸宁正整理做的笔记,他的短袖袖口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他扭头,对上一双泛着泪花的杏眼,楚楚可怜:“江攸宁,我流血了。”
说罢,她用手翻开自己的嘴唇,红肉和舌面正缓慢溢出血点,好不可怜。
江攸宁瞳孔骤缩,以为她出什么事了,伸手捏住她的嘴唇想看得更仔细。未料,手指触上湿润嘴唇的一瞬间,二人浑身一震。
加速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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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专属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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