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席不由得生出一股无言愤怒,他按耐住性子向胡乾尽可能的解释,“姑父,刚刚……”
“贤侄你好好休息,等过会儿姑父和你再详谈。”胡乾抬手打断段牧席继续说下去,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下来计较这件事,只能先放段牧席走。
胡乾都不明白,敬个酒两人怎么就亲在了一起。
莫不成他俩有了私情?
不应该啊,前两天胡碧珠还在为萧怀朝要死要活呢。
“表哥,别走啊……”胡碧珠猛干了三四杯酒,现在酒气上头,脑子转不过弯来,又想去拉段牧席。
胡乾头疼道,“你也给我滚下去休息,一天到晚的不给你老子省心。”
下人当即带走了胡碧珠。
结果胡碧珠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又被禁足了。
“不是说让我回来休息吗?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胡碧珠无能狂怒,拍着门板。
“小姐……因为你喝醉了,闹事了。”
“竹叶,你别唬我,明明是段牧席非礼我好吗。”胡碧珠气愤,“你是我的丫头,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
“小姐,冤枉啊,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竹叶欲哭无泪。
【我证明,她真的没说错。】
“你插什么嘴,我能犯什么事?”
【你不记得了?】
胡碧珠一头雾水,“别打哑谜啊。”
系统幸灾乐祸道,【你回房以后,趁别人不注意偷溜到段牧席的房里去了,然后又亲了他一口,还想扒他衣服。】
【幸好被他的小厮给拦住了,段牧席当时脸都给涨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竹叶说得和系统大差不差,“所以老爷勒令禁您的足,小姐,您就安分点吧。”
胡碧珠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她转念一想,问竹叶,“我和段牧席都这样了,老爷有没有说什么?”
外面传来胡行正的冷哼,“你想要爹说什么?”
“你这个人可怕得很,人是醉了,但是嘴巴还会强吻别人!”
胡碧珠不服气,“他不也亲我一口吗,我那叫报复!”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胡行正无情拆穿她,“表弟之前要和你成亲,你自己要拒绝他,现在又来后悔了?是不是看萧怀朝没希望了,所以又打起表弟的主意来了?”
面对胡行正的连连发问,胡碧珠无法招架,直呼,“这是造谣啊,纯纯的造谣和污蔑。”
胡行正才不听,“在你悔改之前,你就老实待着吧。”
胡碧珠没有应答。
当晚,胡碧珠趁着大家睡深了,推开轩窗,从窗口溜了出去。
胡行正的话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的目的明确,直奔萧怀朝的院内,没想到那房间里还亮着灯,照出一道徘徊的人影。
她放轻脚步,做贼似的靠近窗边,侧耳,想听听段牧席的动静。
但是胡碧珠一靠近,房里反而没了声响。
她感到奇怪,抬头去看。
段牧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窗户支开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胡小姐还有窥人墙角的癖好?”段牧席的声音沉沉的。
胡碧珠慢慢直起身,慌乱的理理发丝,笑了起来,“哎呀,这不是巧了吗,我正散心呢,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你这来了。”
“缘分啊,都是缘分。”
“我和你可没什么缘分,小姐说笑了。”
胡碧珠不为所动,笑的灿烂,“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缘分呢?”
她摸到怀里有个凸起,是之前给萧怀朝绣的荷包,但是还没机会送出去,系统就告诉她攻略错了人。
这东西萧怀朝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她秉持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又把荷包翻了出来。
“这是我专门给你绣的。”她有点讨好似的递给段牧席。
段牧席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她,玩味的弯起嘴角,“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会女红了。”
他像是惊奇,悠闲接过那荷包,在灯下翻看。
“我的手艺怎么样?”
段牧席哼笑起来,望着胡碧珠,“很漂亮。”
“真的?”胡碧珠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萧字真是绣的鬼斧神工。”
胡碧珠的笑僵住。
段牧席随意一丢,荷包滚落在地,“拿别人不要的东西糊弄我,瞧我可怜好骗?”
“我没有……”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段牧席打断她,随后无情的合上了窗。
胡碧珠脑子有点宕机。
不过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开了,“我要使用道具。”
【又用?】
“道具不是拿来用的是干嘛的,留着我们死了以后当贡品啊?”
系统不敢反驳,【你要用哪个?】
“日思夜想。”胡碧珠狡黠一笑。
——
窗外有呼呼的冷风吹起,轩窗挡不住,透过窗缝溜了进来,激的胡碧珠一个哆嗦。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欢迎宿主使用日思夜想!现将美梦剧情告知宿主,助攻宿主和攻略对象的感情萌发。】
【元定三十四年,宿主和攻略对象成亲,现在正是新婚第一日。成亲三月,攻略对象戍边立功,五年后功成回朝,册封铁骑大将军。】
“不是,这哪有爱情美梦的感觉,这只能算是段牧席一个人的美梦吧。”胡碧珠吐槽道,“赶紧的给我改剧情,你这什么破定制,你不知道我想要看什么剧情?”
【可是剧情已经确定了,无法更改。】系统解释道。
【宿主,攻略对象即将苏醒,请珍惜机会。系统在梦境开始之后就会下线,无法做出提示。】系统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完这些以后就迅速下线了。
等等,段牧席马上要醒了?
她还没准备好——
胡碧珠感觉到身后有人动了动,一只略沉的手臂搁在了她的腰间。
段牧席身子一僵,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神思运转,猛地推开了身边的人。
“哎哟,我的老天!”胡碧珠背后被人用力一推,直往前扑,额头碰上了床壁。
她忿忿不满地回头,“表哥,你吃炸药了?一大早的不让我好过。”
段牧席迷茫的眨眼,见胡碧珠拥着喜被回身,她的脸在一片正红中像是新雪,白的晃眼。
有些事在脑子里来回的转悠,但是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但是他确实记得,他昨天和胡碧珠成亲了。
可胡碧珠不是和他退婚了,还扬言要和他一刀两断吗?
段牧席分不清到底哪样才是现实,一时间顿住了动作,两个人眼珠子瞪眼珠子,谁也没再开口。
胡碧珠猜想段牧席估计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她心念一动,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揉揉。”
段牧席僵硬着身躯,手像是没有知觉,只是麻木的任由胡碧珠支配。
过了半响,胡碧珠暗瞧他神色似乎恢复了正常。
段牧席从胡碧珠手里抽身。
胡碧珠轻叹,系统怎么不干脆清除段牧席之前的记忆。
但是下一瞬段牧席自己把手掌重新放在了胡碧珠的额头,轻缓地揉动着,他低语,“对不起。”
这下换成了胡碧珠僵住身体,要是让她主动去接近段牧席她也不会不自在,因为脑子里下意识觉得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但要是段牧席主动与她亲昵,那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况且,自从五年前她和段牧席闹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这种表情看过她了。
她有点别扭,错开眼不再看段牧席。
段牧席见胡碧珠不太开心,于是又一次道歉,“对不起,是我不清醒,你推回来。”
说着就牵着胡碧珠的手来推自己的胸口,胡碧珠觉得有点幼稚,又有些好笑,“又不是小孩儿,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
她在思索,此刻的段牧席对于之前的事情记得多少。
看他方才的表现,明显是有记忆的,所以不能很快的融入梦境。但是现在他的态度温和,对她甚至说得上有几分柔情。
胡碧珠猜测,会不会只是记得他们有婚约,不记得他们的婚事已经作废了?
嗯,肯定是这样,要是段牧席知道他们退婚的事情,早跑下床离她十万八千里了。
胡碧珠觉得自己的推测简直是天衣无缝。
如果是没决裂前的段牧席,那他们亲近些实在无可厚非,这下她心中的不自在少了一大半。
段牧席顺势就握住了胡碧珠的手,没放开。
两个人对视上目光,又默默移开。
外头有丫鬟的声音,“将军,可要起身了?奴婢好打水伺候。”
胡碧珠本来还想继续睡的,但是她又不想在段牧席眼里落个好吃懒做的形象,于是抢先一步撑起身,“快起床,赖在床上没个正事做。”
两个人起身,丫鬟素香是段牧席府里的管事丫鬟,领了人进来侍奉洗漱。
段牧席不太习惯有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想让人放了东西就走,他问胡碧珠是否需要,胡碧珠也摆摆手。
之前她也只习惯竹叶跟着她。
洗漱完后,胡碧珠还是没按捺住,坐到了他身边去,“就两个人吃饭还隔那么远。”
段牧席有点心不在焉,他侧目看胡碧珠,似乎是想说什么。
“你怎么了?”胡碧珠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扭捏个什么劲。
段牧席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和胡碧珠说,“我们成亲了,是我这些年唯一的一件大喜之事,我想,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父母。”
段牧席不是少时就父母双亡了吗?
胡碧珠不由皱眉。
他显然是觉得胡碧珠可能接受不了,又转了话头,“我自己去也行,天寒雪大的,你出门不方便。”
胡碧珠琢磨出他的言下之意,赶忙回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要去就一起去,别丢我一个人在家啊。”
段牧席眼里有点惊喜,还没有上战场的他眉目虽是硬朗,但还是白的还有点书卷气。
他看看胡碧珠,又垂下头,“你真想去吗?”
胡碧珠喝了一口热茶,“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该去告诉公公婆婆一声,你不带我去难道以后想带别人去?”
段牧席连连否认,“不是这么个意思,你知道我……”
胡碧珠拂上他因为激动有点红意的面颊,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在抚慰婴孩。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细声答道,“我们尽早收拾好东西出发吧。”
她笑着,眼弯成了一轮残月,遥挂在天空。
那月光不算明亮,但总有人因为这一份柔和的光而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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