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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雪拥向火

在慕辞予发现那药丸与自己是同一种气味时,便对慕野起了疑心,但心里却仍然试图说服自己,或许只是恰好是一种味道呢。

但府里的变化不得不让慕辞予更加怀疑,于是他将那药丸吃了下去,就连吃起来的味道都一样。

小时候跟着兄长学过药理,尝过许多药草,这两颗药丸所用的药材只差了一味。

吃完那颗药丸,慕辞予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只觉得神清气爽,十分舒适,这特性与那禁药有些许相似,慕辞予在药理书上见到过。

随即又想了想,之前暗杀自己的那几位杀手,查出了体内都曾服过一种药,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现下想想那药渣不正是包含了这一味药材。

蝶骨香,为什么这么熟悉,原来不是因为在奇异录上看见过,而是以前偷偷溜到兄长的房中见到过它。

把一切串联起来都解释的通,可为什么偏偏是兄长。

“小予啊,你从小就这么聪明,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不光是嫉妒父亲对你的偏爱,更加嫉妒你总是学什么都很快,那又如何,兄长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只是要你乖乖听话,好好待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偏要跑出去?”

“父亲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慕辞予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连吼得力气都没有了。

“他?他死了。”

慕野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直击慕辞予的心。

慕辞予感觉心脏好像要裂开了,好痛,耳朵里只有嗡鸣声,嗓子堵得说不出话,双手无力地抬起,拽着慕野的衣领,微张着嘴,眼睛逐渐被泪水模糊,说不出话,脑袋很晕,最终昏厥了过去。

慕野接住他倒下的头,缓缓放到枕头上,随后摆正身子,捏住他的嘴,将汤药一点点灌进去。

“既然心都被人骗走了,那兄长不会再妄想从小予这得到爱了,只能让你受点苦才会听话,”慕野单膝跪在床边,用手抚摸着慕辞予苍白的面容,“小予不要怪兄长。”

慕野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门外站着韩喻国师。

“不过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从小就灌药留在身边,何必如此上心?”

“国师大人,其他人任您处治,唯独小予只能臣自己来决定,望国师见谅。”

“随你,慕平已死,你现在已经是右相了,可别因为情爱误了大计。”

“臣,明白。”

“走吧,去看一出好戏。”

韩喻带着慕野来到刑场的高台处,这里视野广阔,能远远地看见一辆押送犯人的车驶来,车内的人是柳忆,他还是那般没有多余的神情,淡定自若。

国师轻笑一声,“他还是这样啊,真无趣。倒要看看一会还是不是这般淡定的模样。”

柳忆被带下车,解开木铐,留着铁链,带到刑场上,他抬头看了眼高处正对着他的那二人,随后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只听见一声行刑,却不见刀刃挥来,反而是听见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音色另柳忆顿然失色,睁开双眼时,自己被猛地抱入怀里。

国师抬手示意那些人不要上前,对着身旁的慕野道:“好戏开场了。”

“顾冶你是傻子吗?”

“我才不傻,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会死的!”

“我本来就要死的,能和柳先生死在一起多幸福呀。”

顾冶抬起头,弯起那湿漉漉的双眼,笑着说:“柳忆,我们一起去看看清西的湖吧。”

“好,一起去看看。”柳忆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抬手扶住顾冶的身子。

在轻触到顾冶的唇瓣的同时,站在高处的国师已经拉满了弓,直指相拥的两人。

“阿野,他们感情真好,可惜要死了呢。”

慕野没回应他,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下面的两人。

一支飞快的箭矢就这么无情地射向二人,射穿了相拥的心脏,将他们永远的穿在了一起。

“真是看不够,该去看下一场戏了。”

慕野接过弓箭,跟了上去,两人上了马车,来到了郊外,躲在深处。

韩喻打开车窗,品着上好的酒,靠在窗边观望外面的景色。

“这会儿应该快逃到这了吧,说实话还有些不忍心杀那位世子殿下,你呢?”

“臣只觉得他背叛了国师,该死。”

国师回头抬眼看着慕野,“在宫里,你和子格玩得也很近吧,还真是绝情,对我可不能这样,知道了吗?”

“臣自然不会背叛国师。”

“好戏又要开场了。”

国师朝慕野伸手,慕野将弓箭递给他。

子格和澜何骑着一批马,飞奔而来,却被突然升起的绳子绊住了马脚,子格迅速反应过来,将澜何护在怀里,自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没等他们起身,周围便出现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围了起来,但并未出手,子格看见远处的马车便明白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用道歉,是我要陪你的,虽然没有把握可以带你安全离开,但至少尝试过了,就没有遗憾了。有我在,你不会是一个人。”

子格抱住澜何,自己的腿已经摔断了,这次真的跑不掉了。

“世子殿下,你若回头,我可以保你不死。”

“国师大人干的那些事,臣可不敢苟同。”

子格摸摸澜何趴在他肩上的头,“没事,别怕。”

“既然如此,那只好忍痛送世子殿下离开了。”

慕野看着那拉满的弓,不禁眉头紧锁,想当年在宫里是子格替还未被认可的他出头,一直照拂着他。

难受只有那么一瞬罢了,慕野终究只爱他自己。

子格看着那射过来的箭,瞬间转身将自己放到前面,让箭射的位置能恰好对准澜何的心脏,这样他就不用受那么多痛了,自己只能等着血一点点流干,雪覆盖住了他们的身子,落日余晖也无法照到他们身上。

“回宫。”

韩喻先将慕野送回了府里,才回宫。

慕野回到府里时,下人便匆忙上前说道:“大人,二公子他发了疯似的要跑出去,我们尽量不伤到他了,但实在是难控制……”

“知道了。”

慕野赶去慕辞予的院子,看见已经跑到屋顶上的慕辞予,看着是没有力气动力,硬撑着跪在上面。

“小予下来,听话。”

慕野见慕辞予不搭理他,又道。

“或许你想知道点外面的事情,比如你的好朋友七殿下,还有柳先生……”

果然奏效,慕辞予抬起头满眼怨恨地看着他。

“你想先听哪个?”

太阳已经落下了,夜里的雪下得大了些,慕辞予没有披上披肩,雪花落到他的肩上散发着冷意,不禁另他打颤。

“那我先说说七殿下吧。”

慕野将事情经过一个细节都不落下地说了一遍。

慕辞予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牙齿咬破了嘴唇,血腥味瞬间冲昏了脑袋,脱力的滚了下去。

慕野反应迅速地用轻功接住了掉下来的慕辞予。

“你看你又逞强。”

慕辞予推开他,但无济于事,愤恨地说:“柳、柳先生……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啊,和顾冶死在一起了。”

慕辞予不敢相信这一切,直干呕,心里堵得喘不过气,连咳嗽都费劲,拼了命的要推开眼前这个可怕的人,可怎么都挣脱不开,就像陷入了沼泽泥潭中一样,无助,绝望。

挣扎之际,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间,下一秒慕辞予吐了一大口深红色的瘀血便昏厥了过去。

“我还是舍不得你啊,小予。”

慕野抱起慕辞予回到屋子里,开了个药方让下人去煎药,又抬来了暖炉,关上了窗户。

熬好的药被硬灌入慕辞予的嘴里,暖炉燃了起来,屋子里变得十分暖和。

“小予,再乖乖陪我四年好不好,若他回来了,你的眼里还是只有他,那兄长只能用别的方法让你留在我身边了。”

慕辞予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天冷的时候,下地走两圈就扛不住了,整日都被关在自己的小院里,每天都要见着假惺惺的兄长,这样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但他却不能寻死,因为他还在等白玉行回来。

院里的树冒芽了,你有好好吃饭吗?

院里的树已经开得很茂盛了,我好想你。

院里的树又黄了,你有想我吗?

院里的树又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住了。

又下雪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在等你。

每日慕辞予都站在树下,握着手里的玉佩,祈祷他平安无事。

“把消息放给他。”

“是,大人。”

几位家仆路过慕辞予的院子时,谈论着今日的大事。

“好像听说今日那凌霄将军要回来了。”

“是啊,好像都快到城外了。”

慕辞予一听见这些,瞬间心跳加速,按耐不住地要往外跑,去见他。

慕野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跑出去的慕辞予,眼底充满杀意,疯狂地抑制住自己冲动的怒火。

城门外的锣鼓声很闷,很沉重,街道两边的百姓并没有欢呼,慕辞予赶来,穿过人群,满面笑意的看着走来的队伍。

亮晶晶的眼睛转了又转,看了又看,面上的喜悦与期待逐渐变成了不安与害怕。

面前的队伍撒着白色的碎纸,每个人的臂上都绑着一块白布。

队伍中间空出来,慕辞予始终没有找到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队伍行驶到他面前时停下了,莫文雪下了马,朝慕辞予行礼。

慕辞予的双眼裹满了泪水,盯着莫文雪,企图得到一个好的答案。

“他、他怎么没跟上队伍?”

“慕公子,凌霄将军……战死了。”

双眼再也兜不住泪水,从面颊上滑落,雪花落在上面,拥抱了泪水,却刺疼了他的心。

慕辞予抓住莫文雪的手臂,哽咽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一定会回来的,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抱歉,是我没护好他的身后,慕公子节哀。”

莫文雪看向身后侧的木板车上盖着白布的人,垂眸默哀。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慕辞予的手从莫文雪手臂上滑落,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那躺着的人,手撑在杆上,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冻得发紫的手颤抖得朝白布去,抓着白布的一角,顿了顿,才缓缓拉开一点,露出了那熟悉的玉簪。

慕辞予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掀开了白布,看见了那等了四年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面上全是血迹,衣服破败不堪,手上满是伤痕,可手里却紧紧握着那双鱼玉佩,玉佩的绳子已经断了,但玉佩却没有丝毫的破损。

“我还在等你,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又下雪了,我忘记穿披肩了,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慕辞予难受到呼吸紊乱,莫文雪瞧着不对劲,连忙扶住他。

慕辞予张着嘴,却无法呼吸,感觉心里堵得不行,莫文雪拍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慕辞予才吐出那口瘀血,面色都发紫了。

莫文雪看着那有些泛黑的血,便觉得不对劲,找了自己的人带慕辞予回自己那。

“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直摇头,“太虚弱了,又长期服用与身体相冲的药,这具躯体已经算废了。若是在服用之前的药,或许还能掉口气,但病人还会一直被病痛折磨,何况现下这位公子已经没有了求生的**,老夫尽力了。”

“好,多谢大夫。”

莫文雪给慕辞予盖好被子,便走了出去,去到了白玉行的灵堂,坐到他的棺材傍边,喝起了酒。

“你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真不仗义……”

说着说着眼睛便模糊了。

“白兄抱歉了,我没有办法救下慕公子了,他太痛苦了,或许该遵从他自己的心意,我想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还有啊,顾冶那小子,我也把他的尸体搬出来了,和柳先生葬在了一起,还有子格兄,澜何殿下,他们都在郊外的竹林里,你想去那吗?”

“那里干净,你们定会喜欢的,远离这里吧,脏得不堪入目。”

“今日这好酒,我分你一半,你尝尝。”

莫文雪将酒横扫过地面,倒完最后一滴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蜷缩起来,抱着膝盖,压抑着嗓音哭着。

“予郎,抱抱我吧。”白玉行朝着慕辞予伸出双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予郎,记得披上披肩在出门哦。”阳光洒脱的少年站在光下对着慕辞予说着话。

“玉行,玉行!”

慕辞予拼了命的朝白玉行跑过去,可怎么跑都感觉像是在原地,始终触不到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看不见了,慕辞予猛地惊醒。

慕辞予双眼无神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像具行尸走肉地起身,走出门外。

穿着单薄地素衣,走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却感受不到冷。

一路朝着灵堂走去,走到棺材面前,想推开棺盖但推不动,莫文雪听到动静,立马收了情绪,起身帮慕辞予打开。

白玉行的脸已经被擦拭过了,着装也换过了,唯独手上的玉佩没有动过。

“为什么会这样?”慕辞予看着白玉行,嘴里低声无力地说道。

“他被利用了,这场仗都是国师下的一盘棋。”

“最后一日,眼看就要打了胜仗,白兄却突然找到我,跟我说了一切。”

“他说这场仗是他亲自领下的,是为了向圣上讨一免死金牌,他想保你,他也知道这仗若是自己不主动领下来,也迟早会以各种理由扣在他头上。”

“所以他一早便知道自己此去必死无疑?”

“是,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是慕野和国师一手策划的,圣上早已被国师洗脑了,已经不配在当一国之君了,但他没法管朝堂之事,他只知道有机会保你,就定要抓住机会,无论生死。”

“你又骗我……我傻傻地等了你四年。”

“他让我带句话。”

“若是累了,就放手吧,他永远会接住你。”

棺材好深,我们隔得好远,我抱不到你,那我便去你的世界寻你吧,这次换你等我一会儿,不会太久。

“多谢你带他回来。”慕辞予转身离开。

“慕公子!你要回去吗?”

“有些事,该了了。”

慕辞予回到慕相府,径直走回自己的屋子,家仆看见了,也没有将他抓起来,而是当作没瞧见。

到了自己的院子,意料之中,那里站着慕野。

“小予今日去哪了?”

“了却往事,才好安心回到兄长身边,不是吗?”

慕野有些诧异,但明白他此刻是装的,却想要享受他迎合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等了四年。

“小予终于想明白了,兄长很开心,来把药喝了,身子才会好些。”

慕辞予听话得走过去将药喝了。

“后日凌霄将军火化,兄长可准我去亲眼看看。”

“好,我陪你去。”

“我累了,想休息了,兄长请回吧。”

慕辞予送走慕野后,直犯恶心,一想到自己刚刚对他那样,就感觉恶心得要紧。

后日,慕辞予着了一身白衣,扎了一束高马尾,簪了一根玉簪子,一只手里握着玉佩,一只手藏了一把断刃,上面淬了毒,是慕野曾经下给死士的那种毒。

慕野带着慕辞予到了城楼上观望。

“小予,兄长希望你能彻底斩断这段情,好吗?”

“会的。”

以莫文雪为首的出殡队伍穿过一道大门,来到了面前布置好的空地,侍卫将棺材打开,将里面的人抬出来,放到铺好的草上。

第一阵锣鼓号角声响,全体默哀。

第二阵声响,将士们齐敬酒行礼。

第三阵声响,火把点燃草穗,众人送行凌霄将军。

熊熊大火燃烧在这冰天雪地里,为这白色的世界添上了红色的一笔。

“小予该看的也看了,该走了。”

慕野转身准备离开。

“慕野,我只属于白玉行。”

慕辞予瞬间拿出断刃刺向慕野的右后背,随即转身越上栏杆,跳了下去。

一袭白衣的慕辞予与空中飘落的雪花融在一起,落向火中的爱人,白衣丝带随风飘舞着,慕辞予面朝着白玉行而去,闭上了双眼,准备投入那等了四年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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