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璋刚换完鞋子起身往客厅走,手里攥着吧台一角,用力到青筋暴起。一股股电流似的微妙触感,在身上游走。
太过了……
褚璋压抑着快要溢出的呻吟。
耳边,脖颈,腹部,脊背,身体的每一处都被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触感骚弄着。
就连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尾巴都……
要命的酸痒堆积在尾椎,攀着脊椎往上窜。那股快感直冲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元,被迫分泌出大量的快乐素。
“咚!”
抱着猫的陆池被这声响吓到,“褚璋?!”
看到褚璋皱着眉,面色潮红,半眯着眼睛倒在地上,陆池连忙过去查看。
这看着也不是晕倒,反倒和今天下午的那一段……有点像。
“你怎么了?”
陆池喉结微动,抱着猫的手不自觉拢紧了点,话音没落就看见人浑身颤了一下。
黑猫从怀里跳下,他想把人扶起来,手刚碰到人,这人就浑身一抖,陆池拿出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打120。
他拍拍这人的脸颊,“还有意识吗?低血糖还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睁开眼睛,陆池难以形容这一眼里的情绪。
太深沉太浓郁,年纪尚浅的他还参不破。或许再过两年就能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
在看到的一瞬间就会做好跑路的准备。但现在的他不明白,所以被抓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股大力袭来,陆池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人拽倒,抱在怀里。
陆池唯一的着力点就是褚璋的怀抱,他头脑发蒙,“你干什么?”
他的疑问没得到回复,于是手脚并用想要挣扎起来。可腰被紧紧箍着,犹如巨蟒缠身。
被人牢牢按在怀里,脸贴脸,颈贴颈,源源不断的热意从对方身上传来,将他脸憋得通红。
“不是,你犯病了?”
“你他大爷的到底什么毛病啊?我真服了,能不能松开?”
陆池在他耳朵边上警告,“别逼我动手。”
谁料,天旋地转间,两人倒了个个儿,脑袋下是柔软的手掌。
陆池躺在地上几乎要气笑了,但这种情况下,任谁都很难笑出来。
看着褚璋潮红的脸,陆池终究只是忍着怒气伸手去推他。
没想到换来更沉重的压制,手腕被人按下压过头顶。掌对掌,腿对腿,被桎梏地死死的,他一番挣扎只添出些许热汗,未能撼动分毫。
靠!这人怎么这么大劲儿。
一旁看戏的猫猫踱步过来,舔了舔他鬓边的汗珠,顺着往下,脖颈、锁骨。
他被舔得发痒,只是身在这一隅之地,避都没处避。平时的话陆池只会任由它作乱,但这种情形下实在太过尴尬。
“小宝,别舔了......”他喘息着想往后缩,但身体已经和地板贴得严丝合缝,还能躲到哪去。
这火上浇油的小东西,陆池心里已经有了八百个撸猫姿势,但现在无计可施,只能忍耐。
再看着明显不对劲的人,他一腔怒气即刻就迸发出来,“你到底发什么疯?”
某人沉默不语,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如钢筋水泥筑成,将人牢牢困在身下。陆池停下了挣扎,本就是白费力气而已。虽然很烦,但他勉强放缓语气。
“你能起来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能不能站起来说?你让我起来,我给你打个急救。”
说着他又躁起来,“你现在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
在上方的人垂眸看着他,整个人俊逸出尘像一幅画作。细碎的发垂下来,在那一片阴影之中,眼眸更显得深邃,望过去像是在看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被这样的眼睛盯住,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弱小的素食动物,在广袤的天地下,被饥肠辘辘的顶级掠食者盯上,压在身下。
仿佛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只能承受这被享用的命运。
褚璋俯下身,面庞紧致无瑕,一贯翘起的唇轻轻抿着,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向他逼近,近到两人鼻息相融。
炙热的温度使人目眩神摇,浑身发软。
陆池的瞳孔陡然缩紧,一种隐隐的危机感升腾而起,他把那划分为被冒犯的不爽。
抬头迎上去。
“砰!”
没有一丝保留,剧痛在脑门上犹如徽章,两人眼前闪着星星,陆池还要忍着痛继续撞上去。
连撞两下,还没缓过劲就被人抱起来。
黑猫喵地一声跳到地上。
脚踏实地的那一瞬间,陆池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把人推开。
手指抚过脑门,疼得根本不敢碰,感觉已经鼓起来了,更是怒火中烧,“你发什么神经?”
褚璋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但像是已经从癔症中清醒过来,他呐呐地看着陆池,不敢靠近。
“不,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控制住,小池……是不是很疼,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需要去医院的是你,不是老子。陆池不耐烦地瞥他,“用不着。”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不想去医院,那你先去沙发上等我一下。”他想拉陆池,却不敢碰的样子。
“求你。”
齐思淼要是在这儿,一定会很有认同感地向褚璋比个赞。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触到了陆池的关键词。
陆池头痛欲裂,不想搭理他,闻言往沙发上一倒,“呵,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听着那人的脚步声,陆池的思绪被疑惑占满了,黑猫这时跳过来,碧绿的眼睛泛着潮气,两只耳朵趴着。
陆池心想,我还没教训你呢,你还委屈上了。
黑猫试探地用脑门顶他,陆池想摸却又被它避开,不搭理它吧,它又委屈。
啧。
让陆池更想啧的人来了,手里拿着一团毛巾,递给他。
“抱歉,看着很红,冰敷一下吧。不然怕是要鼓起来。”
陆池没好气地接过来,“已经肿了。”
他扫一眼褚璋,心里还有点纳闷,怎么这家伙看着挺白,细皮嫩肉的。被撞一下,一点事儿都没有,脑门连红都没红。
“谁让你在这罚站了吗?坐那儿,说!”陆池把冰毛巾往头上一贴,疼得龇牙咧嘴。
褚璋焦躁地舔舔唇,一贯挂在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没有直视陆池,眼睛垂着。像是要接受什么审判,十分难以启齿似的。
“……其实我确实……有病。”
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显得那双眼睛更黑,终于抬眼向陆池看过来,“你听过渴肤症吗?”
陆池张了张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其实那一次体育课之后,他就在网上查过。
那种症状实在不正常,加之他觉醒之后恶补了挺多小说,其实也想过褚璋身上会不会有那种为了促进主角之间感情线的恶俗设定。
原来真的有......
“哦。”不知是否出于兔死狐悲,他嗓子有些涩然,“所以你刚才......是犯病了吗?”
褚璋难堪地点点头,“对不起,我以后尽量错开回家的时间,争取不出现在你面前。刚才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我会补偿你的。”
“用不着,我没那么矫情。”陆池换了只手拿冰袋,觑了他一眼,“这种病不是被人抱一抱摸一摸就会好很多吗?怎么感觉你......的症状这么严重。”
褚璋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对不起,之前还有件事骗了你。”
“之前你问我是不是有洁癖,我当时否定了。其实是有,其它的都还好,但在人和人之间的肢体接触上,十分排斥。”
“抱歉。”
陆池面色难看地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他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对自己就不排斥?但突然想到自己的人设是炮灰白月光,按照剧情,两人日后还会在一起一段时间,这一点也就不用问了。为了剧情服务么,遇到各种主角攻之后,褚璋这个病应该会直接消失吧。
毕竟更亲密的体.液交换都容忍了,还和那么多人......
陆池陡然撇开脸,他无端端地有些生气,对所谓剧情,对褚璋这个人,对这个病。
一股气憋在心里,宣泄不出去,难受得很。
“小池。”褚璋神情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缓解我的症状的人......”
现在是唯一,以后这个唯一就烂大街了,又有什么值得特别说明的。
陆池挑剔的目光将这个男生全身扫了一个遍,不就是长得帅一点,脾气好一点,身高比他高了一点,呵,就这种每天笑笑笑地出去招惹别人的男人,一点男德都不守,有那么多优点又有什么用?
只能招惹一些色胚而已,像自己这种纯情正直的男大是不会被这种人勾引的。
他登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褚璋,“这个我帮不了你,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的情况我也不会对外说出去,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眼看这人的神情变得逐渐灰败,陆池眼神动摇一瞬,最终还是坚定地抱起猫,回了房间。
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是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这种事一旦答应,以后两人的接触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紧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说不清了。
他不会做一个提线木偶,他也不是一个剧本里的角色,他是一个有着血肉和想法的人。
他的感情,应该出于本心,而不是所谓剧情。
听到关门声,沙发上垂着头的身影,缓缓向陆池的房间看过去,面上没有失魂落魄。
反而是一种和陆池同样的坚定。
漆黑的双眼渐渐褪色,奇异的色彩浮现,再绚丽的宝石也会在这双眼睛前黯然失色。
碧绿色的眼睛执拗地盯着那扇门。
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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