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乐正宫雅好像差点弄坏乐正宫研的光球,又被乐正宫研操纵光球追着好一通念叨,叫他下回不许再擅自破坏实验器材。
乐正宫雅能和人打闹也是稀奇事,往常就连跟冷凝也不过口头逗上两句,从不像跟乐正宫研这样一边儿陪她玩一边与她拌嘴。
“不理你了,你个老怪物就知道欺负我。”乐正宫研元力存储量和乐正宫雅天差地别,这会儿累得叉腰缓了缓,干脆横向在吊椅上一躺,一整个“摆烂”的姿态。
“宫研如此说吾,为兄好生伤心……呜呜……为兄只是想和妹妹一起玩……”乐正宫雅毫无诚意地假哭道。
“为老不尊。”乐正宫研根本不稀罕他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只在吊椅上摇晃放松。
沈彦宇哭笑不得,连忙转移话题:“师父,弟子于功法上有些不得解之处,还望师父指点。”
“还是徒儿好。好徒儿,你且演给吾瞧罢。”乐正宫雅又冲了一泡茶,微笑如常,似乎真的好整以暇期待沈彦宇表现。
千木剑法其实并非乐正宫雅独门,恰恰相反,凡事千乐仙门中人均可修行此剑法。此剑法刚柔并济,兼具敏捷与威力,且入门简单,上限高,实为修行之人上佳之选。因此,有不少仙门弟子会选择修行此剑法。
因千乐仙门木属修士及其他属性性格温和的修士较多,门人所使千木剑法往往偏向绵里藏针的保守风格。
值得一提的是,沈彦宇经常遇到如前文所说难以精准控制剑气之时,即便贺晨风从旁协助,沈彦宇领悟到的东西也十分有限。
乐正宫雅对千木剑法的掌握炉火纯青,施用时真正做到刚柔并济,攻守兼备。虽然没见过这位没正形师父全力以赴的模样,但沈彦宇从不怀疑乐正宫雅的能力。
沈彦宇演练了一遍千木剑法,其劈砍刺挑等招式变换,灵犀剑随他动作而至,无不破空而行,势如破竹。
其步法变化,不论弓步仆步,坐盘跃步,身形转换间也都稳扎稳打,抑或灵活多动,变通适宜。
由此看,乐正宫雅倒眯起眼睛,因为小徒弟平时不曾落下基本操练而似有欣慰之色。
既如此,便稍加点拨即可。
“木之刺,如针,锋尖,气息细而锐,需得厚积薄发,精准施放。再者,木之崩,如山林之木倒塌,轰然落地,惊生灵。木之斩,如伐木,需得技巧,而非蛮力,宜找寻诀窍,方可决断。”
既已详细说明这些,乐正宫雅更是不吝于针对亲传弟子谆谆教导:“你修火行之道。火之刺,炽如火,准不足,然破有余。火之崩,如滔天热浪席卷,焚毁之意最盛,所过之处尽数化为灰烬。火之斩,最是凶,亦狠,需得决意在先,劈斩在后——由此,劈亦不可分。”
“宫研。“乐正宫雅忽然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露出微笑,被叫到的人却一头雾水。
“干嘛?”
“灵球借吾用用。”
“徒儿。”
“?”
“灵剑借吾用用。”
这回不仅是乐正宫研,连沈彦宇也好奇望向作出如此发言的人,试图揣度他接下来的打算。
乐正宫研挤挤一侧脸颊,略做思考后,把红色的球丢给乐正宫雅:“你俩属性相克,想干嘛?”
谁知乐正宫雅拔剑一指,剑尖挑在光球正中,将其引爆开来——不,与其说是引爆,不如说是将其中蕴含的元力释放,接着打算化为己用。
“徒儿,看好了。”
说罢,火属元力陡然攀升,遍布乐正宫雅灵剑剑身,产生了与原本截然不同的、充满攻击性的气息——这种气息的来源是灵剑的主人,乐正宫雅。
乐正宫雅的衣袍无风自动,飘扬出优美的弧度,随行云流水般舞剑的动作扬起落下——这使他整个人像一簇燃烧着跳跃着的火苗,危险而迷人。
他所施展的每招每式,都那么灿烂夺目,如时而缓和时而热烈的艳阳,炽热、危险又叫人兴奋不已。
乐正宫雅施放元力的每一处都极为精妙,有力而并不产生浪费,难得至极。即便只是三道剑意,被他打向天空时,沈彦宇几乎觉得其与烈阳有相抗之势。
乐正宫雅舞剑的身姿极为标准,亦是极具美感的。原本他使用藤剑时沈彦宇只觉得他如所纵藤蔓,平时偶尔用灵剑,也不过觉得实在如鱼得水,巧妙自在,都不像今日一般锋芒毕露,张力尽显。
“师父厉害!”沈彦宇向来对有着真材实料的高手不吝肯定,忍不住拍掌称赞道。
乐正宫雅站定,挽了剑花收入鞘中,转而对沈彦宇微笑讲道:“你可明白为师之意?”
作为紧盯不放的最佳学生,沈彦宇自然有所领悟,收获不小,连连用力点头,不掩兴奋之色:“多谢师父指点!”
话说到这,他差点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通常来说,修士是不能够借用其他修士元力的。像乐正宫雅和冷凝先前予自家弟子的剑气之类,其实可以理解为送了他们一个暂时存储元力的容器,必要时破坏容器进行激发就好。并且值得一提的是,激发者往往不能控制施术者所使用的术法,也不能操纵其元力。
然而这回的不同之处在于,乐正宫雅能够像使用自己的灵力那样操控沈彦宇的元力,甚至操作程度之精细令人惊叹,实在难以置信。
“师父!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窥见新鲜事物的沈彦宇兴奋不已。
“雅尊者雅尊者你刚刚拿我的球干什么了!”同样兴奋的,还有一位从吊椅上弹射起步飞奔过来的小姑娘。
乐正宫雅不喜佩剑,这会儿把灵犀剑扔还给了沈彦宇,重新坐下,泡了茶,得意笑道:“小小的实验而已,此乃不传之秘。”
“妹妹也不传吗?”乐正宫研坐到他旁边,轻轻拽着他胳膊摇晃,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亲徒弟也不传吗?”沈彦宇在另一边,摇晃着乐正宫雅另一只胳膊,叫他没法安分喝茶。
被这一左一右限制了行动,乐正宫雅只好放下茶杯,装模作样道:“好吧,传。”
“好耶!”乐正宫研看起来马上能从口袋掏出个本子写笔记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乐正宫雅。
“但吾没说现在传。”乐正宫雅狡黠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坏心思,惹得乐正宫研在他肩膀不轻不重砸了一拳,气鼓鼓缩回吊椅上了。
“师父啊,你真是。”对这个没正形的师父,沈彦宇忍俊不禁,他早都想到这人认真不过三句话。眼下也只好先做点正事,沈彦宇便拔出灵犀剑来,“那还请师父多多指点。”
闭目养神的乐正宫研睁眼瞧了两眼,翻了个身,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有了师父的指导,沈彦宇的进步速度更是可观。乐正宫雅也觉得欣慰,叫他坐下歇息一会儿,顺手赠了他一口祛除疲劳的醒神茶。
两个人再度相对而坐时,距离感也不知不觉拉近了些。
沈彦宇用软布擦拭着佩剑,随口问道:“师父,您到底是什么修为?”
乐正宫雅笑了笑:“比起那个,钰儿不妨猜猜为师年纪吧。”
“您看起来有二十七八……但肯定比这个年纪要大得多吧?加上您在拜师之前跟我说的闭关时间,想必您起码有百岁以上了。”沈彦宇想了想,“我听说五十岁以前能突破金丹便已是人中龙凤,即便百岁内的金丹修士也称得上颇有才能。”
“混小子,变着法夸你自己呢?”乐正宫雅笑骂道,“不过话倒是没错,而且你也确实是天才了。”
“师父,别想转移话题。”沈彦宇皱眉毫不退让地紧盯着乐正宫雅,“您到底多大年纪。”
乐正宫雅指指吊床上睡觉的乐正宫研:“我比她大这么多。”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沈彦宇面前晃了晃。
“肯定不是三十,莫非是……”沈彦宇越说越感到费解,“可是……”
乐正宫雅将食指尖轻轻搭在嘴唇上,微笑着:“嘘——你明白就好。只是具体原因吾不能透露,这涉及到吾的秘密。”
看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沈彦宇其实好奇得抓心挠肝,但看在对方不会多说的份上,他又不能强人所难,只好扁扁嘴抱怨:“师父,你身上就没什么能说的事吗?”
闻言,乐正宫雅倒是真的露出认真的神色仔细想了想,但最后仍旧无奈摇了摇头:“有些事并非吾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您身上的谜团也太多了。”沈彦宇感叹。
“哦吼吼,神秘的男人才有魅力嘛。”乐正宫雅半开玩笑道,“难道要吾讲些离奇的故事才好吗?”
他顿了顿,接着扳起面孔深沉道:“其实,吾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万中无一的天才,修行之路顺遂无阻,追随吾的人亦是络绎不绝。一日吾家中突遭变故,亲人倾尽全族之力将吾送入时空法阵修炼,希望早日荣耀归来,拯救门派于水火,振兴全族。族人有此指望,是因为此时空法阵十分玄妙,可化百年为瞬,但仅能使用三次。欲知后事如何……”
“哥,你连自个徒弟都诓!”乐正宫研烦躁地翻身而起,喊着打断他,似乎是因为休息被打扰而颇为不满。她一摸手上玉镯,向乐正宫雅丢了噬灵蝶过去,“那么闲替我遛鸟,这玩意在戒指里吵死了。”
噬灵蝶是半生不死的存在,沈彦宇也很难解释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自从它被送给乐正宫研以后,沈彦宇就再没见过它了,眼下重新见到都不觉得有先前那般庞大可怖,反倒有几分亲近感。
当然,亲近感是假的,这玩意尖牙利齿,见人就咬,凶得要命。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冷凝师叔是你雨夜或者雪中捡回来养大的。你将他视作亲人,十分珍视,将他抚养长大?”乐正宫研抬手理了理略微散乱的发型,“冷凝师叔还不到四十吧,你跟他认识才多久?他拜师的时候你还在闭关修炼,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师父。师父天天念叨你的光辉事迹,听得我倒背如流!”
小姑娘鼻子出气地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讲的话有一半能信就见了鬼了。”
沈彦宇:……
再多信乐正宫雅一句就是我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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