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谓是皆大欢喜。但浮上沈彦宇心头的还有疑问:既然有此宝物,雷火柳雯两个人为何不早早拿出来?因为若论品质,先前雷火相赠的也不比这两件差上哪去。
“二位小友虽得此灵器,但因其中器灵有上古神兽血脉,使用时必要受其影响。若使用得当,便能成就大业,有助修炼——但若使用不当,恐怕会被上古血脉压制。严重者亦走火入魔,神形俱灭,不得转世入轮回。”果不其然,柳雯随后就给出了解释,又叹气又摇头,“这两把灵器便是我们云游时探寻修士古墓所得。”话语中不免惋惜。
雷火与他面面相觑一番,又不住地往乐正宫雅脸上瞟,担心这位大人物会不会突然发作为难他们。
而沈彦宇也跟贺晨风与乐正宫研面面相觑起来,三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呢,沈彦宇是什么人?身为主角,他有绝对的自信!先前体内隐约的古老声音说不定正是什么上古神兽潜伏,他可没那么容易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只是说什么“主角”一类的,这个世界的人肯定听不懂,搞不好他自己还要挨天罚,所以呢……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说法:“咳咳,这个……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晚辈自当量力而行。”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要是寻常生人听了去,应该也只觉得这是位理性谨慎的明日之星,哪里会想到此人是出自必胜的自信和决心说了这番话?真是狡猾狡猾,妙哉善哉。
柳雯两个人听闻小小年纪的单灵根天才并不自傲,也就放心不少。柳雯于是解了灵器上的认主禁制,算是把驱魔全权交与了沈彦宇。
这长鞭实实在在落在手里,沈彦宇便察觉到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在试探他的存在。
“小友莫怕,这是器灵在认主,看你是否与它契合。”雷火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果然,这道气息向沈彦宇丹田钻去,直融入内府。它乖戾凶狠,猛地冲击着沈彦宇体内金丹,意图动摇它的存在,取而代之。
沈彦宇被打个措手不及,丹田处传来剧痛,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连忙调用更多元力护佑丹田。
器灵不肯罢休,反反复复冲击那些前来保护的元力形成的屏障,竟在沈彦宇丹田这儿大肆扭打了起来。
沈彦宇一时疼痛难忍,几乎能感受到额角极快流淌的血液,手上青筋也突出得格外明显。
可是……怎么能输,怎么会输?
沈彦宇自觉这器灵不过抢占先机才一时显优,若论持久战,他可不觉得稳扎稳打修炼的自己会落下风。
于是他就地打坐调息,凝聚元力,在丹田处围绕金丹形成层层叠加的保护罩,并从内里不断伸出触手般的火焰向器灵的攻击做出抵挡。
沈彦宇渐渐发现驱魔灵如其名,只对沈彦宇体内仙魔气息混杂的部分有所反应。与其说驱魔对沈彦宇丹田发起攻击,不如说它本能地要驱逐魔气罢了。
由此看来,倒能帮助沈彦宇净化体内的魔气。
其实因为是收服器灵,沈彦宇本也没有要把对方打个服服帖帖才罢手的意思,也都是防御和化解为主。待逐步看透器灵的意愿后,沈彦宇改为试着接纳这些攻击,同时弱化其攻势,但尽量避免削减它的效用,而让它朝那些魔气攻去。
此番作为果然有效。待器灵慢慢停下攻击,沈彦宇也觉得丹田气息越发纯净,头脑颇有神清气爽之感。
他缓缓睁眼,发现身遭众人正很是担忧地瞧向他。贺晨风在他面前单膝半跪,轻握住他手腕,正自下而上微蹙眉水汪汪瞧着他。
……好可爱。
虽然知道对方是担心,但也没有让沈彦宇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何不妥。天纵奇才的沈小友从容地微微一笑,放下长鞭,倒舍得分出双手捧起贺晨风脸蛋来:“担心我?”
见他神色无恙,贺晨风放下心来,轻打他手腕一巴掌:“莫胡闹。”
但他脸颊被沈彦宇捧着,说话都有些嘟嘟囔囔的,实在叫另一位当事人看得听得入了迷,忍不住嬉皮笑脸把这柔软细腻的皮肉好生捏了两把才放开。
沈彦宇可太喜欢听贺晨风这不带嗔意教训他的模样了,怎的如此之萌。
雷火难掩发掘人才的喜意,连连拍手赞赏道:“厉害!驱魔乃一位修为高深、嫉恶如仇的驱魔之士所留,向来对魔气敏感。小友利用得当,想必自能与驱魔相辅相成,出人头地啊!”
沈彦宇借贺晨风的胳膊站起身来,叉起小腰,拍着胸脯,臭屁自夸道:“烦请各位静候晚辈飞升成仙,逍遥自在那一日!”
他才不是什么因为驯服器灵累了,所以扶着贺晨风——拜托,有肢体接触的机会干什么要放过呢,哼哼。
“呵呵,沈小友真是有趣。”柳雯不着痕迹地、视线向乐正宫雅那偏了一偏,但旋即收了回来。
乐正宫研差不多与沈彦宇同时入定,此时似乎也通过了器灵的考验,悠悠醒转,卡巴卡巴眼睛站起身来。沈彦宇打量着女孩的表情,见对方递给他一个示意放心的眼神,心更放下了些,感觉自己这些队友真是强大给力,穿书有如此意外之喜真是不错。
暗室毕竟阴沉狭隘,又是人家藏室,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修仙的各自又修炼之路要走,乐正宫雅就打算与柳雯二人辞别。柳雯一直想要留他们喝茶。
沈彦宇连那隐约的茶香都闻到了,乐正宫雅只是客客气气推辞道:“不好意思拖家带口麻烦小雯,下次有机会再聚吧。”
沈彦宇看不出师父的动机和意图,眼睛来来回回在他们两个之间打量,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被拒绝的柳雯似乎习以为常,但仍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沈彦宇知道师父向来擅于察言观色,不会无缘无故多番拒绝某人的邀约,心里不禁更加好奇起来。
“下次阴阳易形术若有进境,吾再与你研讨。”乐正宫雅只是如此笑着婉拒道。
柳雯咬着下唇,姿态有些忸怩不安:“尊者下次来,就不知是何年月了,你可知自上次一别……”
“柳雯,”雷火不轻不重拉了一把他手腕,对方却略显生硬地把这只手掰开了,惹得雷火脸上也更加失落和焦急,“别这样。”
乐正宫雅将一切尽收眼底,但并不作如何反应。
窗外温暖的日光透过窗纸映在他标致的脸上,反而将他五官轮廓衬得更加锋锐无情了,那挂着弧度的唇角眉梢也被眼中薄情的冷漠出卖,叫人感受不到乐正宫雅身上的人情味。
“小雯,你瞧雷火都这么说了呀。”乐正宫雅的语气比平时更低沉,许是被缠得不高兴了。面色绷紧了几分,但立即转过身拉走了冷凝,“那我们走咯,日后有机会再见~”
不由分说被拉走的冷凝和不敢吱声低头跟上的小辈们匆匆跟上,沈彦宇抽空回身比了两个大拇指,又用口型说了次谢谢。
等翡翠珠帘又稀碎地响了一番,乐正宫雅才长舒一口气,冷凝也挣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你干脆跟他讲明白不好吗,每次都这样。”出人意料的,冷凝并没有先责怪对方无礼拉扯自己的举动,而是就另一个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乐正宫雅撅嘴抱怨道:“他认不清自己的感情,旁人怎么说也没有用。”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瞧向打量贺晨风那副护腕的冷凝,“而且,你也知道,吾……”
“什么?”冷凝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全投入在灵器上,没注意乐正宫雅的眼神和语气,头也不抬回答他,“诶,不是我说,你明知道他喜欢你吧?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沈彦宇抬头去瞧乐正宫雅的表情,正看见乐正宫研也一脸八卦地从另一个方向看过来。
不过乐正宫雅属于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只好扁扁嘴:“知道又如何?柳雯与吾同为木属修士,本命草木又是同族,那种感情不过弱者慕强,飞蛾扑火罢了。”
“师父,你该不会在外欠了风流债吧……”沈彦宇夸张地捂嘴惊叹道。
饶是乐正宫雅,他笑容上也出现了破绽,袖袍中飞出两根细藤噼啪打了沈彦宇脑壳两下,笑里藏刀骂道:“小钰儿,怎的跟师父说话呢?”
沈彦宇憨笑:“哎呦,不敢不敢。”他揉揉生疼的后脑勺。
“为师是那品行不端之人吗?”乐正宫雅抬手在沈彦宇脑瓜上轻揉一把,“宝贝徒儿可莫要有这种误会,为师会很伤心的,呜呜。”
好吧,姑且相信你这似乎没什么可信度的话。
至于同族相噬的理论,沈彦宇先前路上听乐正宫雅提过。这是因为乐正宫雅本命藤蔓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草木,血脉强横,几乎可以称为万藤之源。
因此藤蔓秉性怪异,其主人又修为高深,天下藤木都要听其号令,受其操控。有操纵草木藤蔓之能的修士也会因修为高低不同、本命草木不同,而对乐正宫雅——或者说他体内的藤蔓有或强或弱的趋向意识。
表现出来,便就是这帮人似乎对乐正宫雅有爱慕之意了。
而且因为本命草木和修士本人会互相影响,所以混淆慕强本能与真心喜欢的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这样一来,未免让人觉得可怜。
原本对乐正宫雅所提理论并没有实感的沈彦宇,这回一下认识到这种同族相噬放在现实的残酷性。
……等等,所以还是算风流债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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